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是。”
自从杳娘提了平妻,府里提起她就称呼她一声二夫人,这也是郭唏特别交代的。
第二日,泥点早早地先到钏儿这边禀告:
“昨天,郭总管派了亲信小厮去陪那杜庄头喝酒说话,可那杜庄头嘴紧,什么也没说。喝醉了往床上一躺,就睡着了。”
“这样啊?那定是个老实的。你去领了他过来吧,我在偏厢房等,那里有竹帘子。”
杜庄头一身短褐,四十来岁,肤色很黑,微须,进门眼睛只看着地上,恭敬地行礼问好。
“杜庄头,这些年辛苦你们了。”
“娘子哪里话。二夫人如今过得好,我们就放心了。”
“劳你们记挂。阿娘说你是个实诚的,说说吧,有什么事?”
“二夫人的事,娘子能做主?”
“当然。她现在也不管这些琐碎的事,早就是我在打理了。”
“当年,我等随了二夫人嫁到这边,二夫人让我等专心打理老槐庄,不必年年上交钱粮,隔年交一次,您知道的吧?不少字”
钏儿道:“知道一点,也不是很清楚。可能阿娘觉得无关紧要吧。”
“战乱来临之前,二夫人送了个人来让我们照应着。二夫人嘱咐我等每年留两成钱粮积攒在庄子里作为上交的,不必再送到府里。其余的我等自留一部分,另一部分作为庄子日常用度以及买地扩充庄子用。”
“对啊,”钏儿拍拍头,想起了阿娘说过的话:
“送的是夫人差点杖毙的奶娘。”
杜庄头放心了。如此机密的事娘子都知道,那肯定假不了。
“二夫人送来时就说:‘大家也认识,就莫提他是夫人奶娘一事了,你们好生伺候着,叫声嬷嬷就成’,想来,也是因为这个原因,才让我等留下钱粮,想让我等好好照顾嬷嬷。”
“嬷嬷的身子虚弱,直补养了近半年才完全好。她也不问动问西,也不插手庄子的管理,只是当自己是客人一般,安分地呆在庄子上。”
“这不挺好吗?你们也丰足,她也可以养老。”
“是啊,我等看二夫人也没过问过,就想着可能二夫人也不想跟她过多来往。只是,去年嬷嬷眼里长了层白色的东西,看东西不清楚,老是摔交,不得不遣了专人看顾。”
“这不,我等就是来讨个主意,看要不要请个大夫什么的治治?”
“眼睛看不见么?她有没有说什么?”
“没有,只是不停叨咕,希望见见二夫人,还希望看看她的义女丁香。”
钏儿无奈:“这怕是做不到的。”
两人都去了地下,哪儿见去?
“那,要不劳烦娘子去看看?”
“先给她请大夫吧。看看她,这倒没问题,等我抽空去吧。”
杜庄头嗫嚅着嘴唇::“还有一事相烦。”
“说吧。”
“这些年,现在粮价高了,按说日子更好过。可是各种种子之类的也很贵,小的们头痛。”
“你们留下八成,还嫌贵?”
“这么些年买了地,庄子扩充了,积攒的钱财就少了。”
“那这样,我每年提供一些优质种子给你们,帮补你们照顾嬷嬷。什么种子都有,种好了送些给我,该积攒的两成仍然积下来,如何?”
“那敢情好。”
“这其实也是我该做的,自己的庄子不打理,不关照,靠谁去?”
“娘子的意思是,二夫人把庄子给了您?那她自己不要了?还有府里的五娘,转眼要出嫁,她也不要了?”
第174章庄子【】
第174章庄子*。
第175章催促
第175章催促
钏儿隔着竹帘看着杜庄头激动的神情,听着他诧异的问询,心中念头急转:
杜庄头既然是阿娘陪嫁庄子的庄头,肯定是维护阿娘的。想来他也是一番忠主之心,没有恶意。
没听见钏儿的回答,杜庄头大胆地看向钏儿,眼里闪烁着疑问。虽然隔着竹帘,钏儿却感觉到了他的执着和担忧。
钏儿笑了笑,拿出契纸:
“杜庄头,你看看,这白纸黑字难道还会有假?不会,你认为我有那能力,与郭家作对,贪了义母的产业?”
杜庄头识得字,也不避讳,接过去看了看,点了点头:
“娘子莫怪,小的只是谨慎性子,老实惯了的。先不说其他,就冲您能在郭府旁开府安居,这身份也不是一般人能比的。小的这般质疑,真是冒犯了。”
钏儿道:“谨慎是没错,可也谨慎过分了。你也不想想,我没从庄子里得一分利,反而还要投入,只不过收成的时候让你送些蔬菜瓜果来而已,你还怀疑我什么呢?一点蔬菜瓜果能值几个钱?”
杜庄头做了个长揖:
“仆迂腐。”
钏儿暗笑:现在承认自己的主人身份了么?
“我虽是二夫人义女,却也是得了祖父、阿郎承认的,何况这契纸也不是我能偷来的,你不必再怀疑。”
杜庄头倏地跪下:“仆惶恐。”
看他再无异议,钏儿放下心来。直觉,她不想告诉杜庄头阿娘的真实状况,也暂时不想让他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
“你起来吧。说说,嬷嬷在庄子里是个什么状况。”
杜庄头愣了愣,恭敬地站起身来,慢慢说道:
“二夫人曾经私下告诉仆,说那奶嬷嬷姓卢,得罪了夫人,被惩罚,只是丢到乱脏岗的时候没有死透,她那义女丁香及时报信,二夫人与卢嬷嬷有些交情,赶去救了她,捡了一条命。”
“没说是为什么把人往死里打?既然是奶嬷嬷,那情分肯定是与众不同的啊。”
“具体的,小的也不知道,既然交情不同,那么肯定知道一些一般交情的人所不知道的事。为此丢命也是可能的。”
“就是说,夫人王氏做了一些龌龊事,奶嬷嬷知道太多,所以被灭了口?”
杜庄头没想到钏儿如此不避讳自己,转念一想,估计是娘子出于信任,所以什么都愿意跟自己说。心里倒有了几分感动和亲近之意。
“仆只是这般猜测。平日里除了庄子里的热闹事,庄子外的卢嬷嬷根本不会提。该吃的吃,该喝的喝,提起二夫人那是满面笑容,说到夫人王氏,那神情又很诡异,就好象,等着看笑话的感觉。”
王氏现在从家庙出来了,自己不仅得防着她,若手上有对他不利的东西,自己更安全。
“二夫人进出不便,五娘更是深闺女子,所以,倒没有我这样自在,庄子铺子有什么事,都是嘱咐我安排。今后你有什么消息,或者需要什么,尽管来找我。这里的人都是阿郎和祖父祖母给的,放心得很。”
杜庄头应喏:“仆除了农事,什么都不懂。有了好种子,庄子就能继续经营,庄子里上下几十口也能好好做事好好生存,仆也没有什么发愁的。战乱时我们位置偏僻,倒也没受到波及,娘子空闲时,一定要去看看。现在扩大了很多,新的田产地契,仆抽空送来。”
“会去的,地契就放你那里。放心好了,过几天我便让外院总管把东西送过去。我喜欢吃蔬菜,以后可得多送点。”
“是,仆省得。”
“你先回庄子里,若卢嬷嬷问起,你就说二夫人五娘一切都好。你们找个大夫好好为卢嬷嬷诊治眼睛,把卢嬷嬷照顾好。就说二夫人会派我去看她,懂了?”
“明白,娘子放心。”
杜庄头老实,却不笨,想着娘子所做的一切定是二夫人叮嘱的,所以,不再疑惑,冲竹帘一礼,退了出去,由外面的粗使婆子送出府去。
钏儿摇头:农事,自己并不擅长,可是,抓住人心,自己还是不生疏。这杜庄头若执意要见阿娘,只有拿出阿娘留下的身契收服他了。
轻歌不解:“娘子,婢子不懂,为什么不直接告诉杜庄头二夫人的事?为什么不直接表明您的身份?”
“为什么?我也不知道。其实,我不是想隐瞒他们,而是不想他们把实情传回庄子告诉那卢嬷嬷。直觉告诉我,卢嬷嬷一定掌握了夫人的一些秘密,阿娘与她交好,会不会也是为了这些秘密?若卢嬷嬷知道阿娘去了,那么,她会是什么心情?会做些什么?”
轻歌皱眉,想了半晌,茫然摇头:“婢子还真想不出来。”
“我也想不出来,所以,我就不能把自己所有的底亮出来。等空闲了,见见这卢嬷嬷,再做其他决定吧。一会儿传话给许嬷嬷,让她告诉郭总管,这内院外院的小厮婢子婆子的,让他们约束好了,把嘴给我闭紧些。”
“奴婢明白。我现在就去。”
钏儿点点头,扶了泥点的手往卧房去:
“怎么回事?疲倦得要命。说实在的,我还真的什么都不想管,反正有吃有穿,管他们有什么心思什么秘密。说白了,只要不好奇,所有的秘密都是废话一筐,废纸一张。”
泥点仰着小脸,差不多的年纪,可钏儿现在比她高了半个头:
“娘子既然什么都清楚明白,为什么又丢不开呢?”
“是啊,怎么丢开?就算为了阿娘,我也不能丢开。我得把事情理顺,弄清楚,得让他们不会成为妨碍我的潜在危险才能放心。泥点啊,你家娘子其实要求不高,只是想活着而已。”
泥点咬了咬唇,脸色严肃地点了点头:
“婢子明白。娘子,顺心姐姐这些天晚上出过门,不知道干什么去了。”
“买东西?看朋友?”
“不知道呢。都晓得她是您身边的婢子,也没人问。何况问起来,只要说是去帮你拿什么做什么,您是这府的主人,谁敢阻拦?”
“晚上出门?奇怪。我们这府,不说其他,一般东西是不缺的。难道,年纪大了,有心事?去找相好的?”
“噗嗤,”泥点捂嘴:“娘子,虽然您是主人,却也不可这般诬赖人,若传了出去,顺心的小命就完了。”
钏儿讪讪地:“这不是只有我们俩吗?猜猜而已。莫惊动她,也莫刻意跟着她,注意着她就是。虽然顺心事事表现得很忠心,可我就是对她不放心,难道,我天生是个多疑的?”
“婢子的娘说过,人与人之间除了缘分,也凭直觉。直觉不会骗人,有时候会救人。”
“你母亲懂得不少,以前也是个家境不错有见识的吧?不少字去厨房看看有什么吃的?今天想吃点味浓的。”
钏儿话转得太快,泥点没回过神来,迟疑半晌,才应道:
“奴婢去看看,马上就回来。”
泥点回来时,身后跟了一条‘尾巴’。
钏儿没注意,正托腮想着什么,泥点“嗯哼”一声:
“娘子,雍王殿下来访。”
钏儿没看她,想都没想直接回绝:
“说我没在。”
本来一脸喜气的雍王黑着一张脸:
“你没在?”
钏儿吓了一跳,看见雍王李适正恨恨地瞪着自己,脸红了:
“臣女见过殿下。我只是顺口这么一说,根本没听清楚谁来了。”
偷偷瞪了泥点一眼:人都带来了,还回禀什么,纯粹给自己找麻烦
泥点无辜地眨眼:不想带他进来,他自己跟着,没办法啊。
奉了茶,泥点站在门口,向院门外张望:怎么轻歌如意他们还不回来呢?现在屋子里很沉重啊,自己抵挡不住
看雍王黑着脸端着茶杯沉吟,钏儿也受不了了:
“殿下不会专门来我这里发呆的吧?不少字”
李适抬头,幽幽地看着钏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