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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嬷嬷想了想:“这样吧,我不下定金,比锦绣阁少5文,75文一张,原料什么的都是你家自己出。先做30张手绢子,一个月后就在文记点心铺前,我派婢子来拿货。如果货不好,你可要做好亏本的准备。”
串儿兴奋地跳了起来:“谢谢夫人,谢谢。绝对让您满意。”
管嬷嬷笑了笑:“记住,我是管事嬷嬷,不是夫人,我们是顺昌侯府的。你不用担心会被骗。”
串儿蹲身一福:“不敢。”
看管嬷嬷她们进了文记,串儿才蹦蹦跳跳地往锦绣阁去,一张脸笑成了一朵花。
金管事看见串儿,象对小狗一般,扔给串儿两块糕点:“小丫头贪玩啊,跑哪儿去了?”
“嘿嘿,金管事可不许告状哦。我去点心铺子去看了看。”
“买点心?”
“看点心。”
“有什么好看的?”
“您也知道,我们可没闲钱买点心。看看而已,解馋。”
“还挺能说。平日里看你闷声不响的。得,别叫穷了,那一碟子点心带回去,给你阿娘她们也尝尝吧。”
小二包好点心,递给串儿,串儿高兴地拿了一块咬了一口:“这点心酥软香甜,真好吃。谢谢金管事。”
金管事微微一笑:“那是。这可是文记的点心,老字号。我们待客拿出来就不会再收进去。今天这点心客人可没动过,倒是便宜了你。”
拿笔算了算:“你阿娘她们做的绣活每张五文,五十张共两百五十文,你拿好。回去记得交给你阿娘。”
串儿忍住皱眉头不甘心的冲动,接过钱,努力挤出笑容,在登记簿上摁了手印:“放心吧。还挺沉。”
金管事略顿:“你阿娘最近很忙吗?好久没来了。你让她明日来一趟,领了素绢,一个月内做好五十张来。我可是专门照顾你们,否则早交给别的绣娘做了。”
串儿心中生疑,露出感激的笑小心地说:“金管事,估计明日阿娘来不了,而且,一个月五十张完不成呢。”
“为什么?”
“我家阿姆病了,阿娘一个人忙里忙外,没空闲。若要做,先拿十张吧。”
“我还想着全照顾你们呢,家中有病人也是没有办法,你阿娘挺孝顺。先领十张吧。”
领了绢子,串儿告辞而去。
离锦绣阁远了,串儿从包袱里拿了方正的一张绢部在手边,去了离锦绣阁较远的鸿鑫布行。
小二看了看:“素绢,2000文一匹,你要多少?”
串儿吓了一跳:
“这么贵?以前不是几百文一匹吗?”
小二道也没有露出鄙视的表情,仍旧笑呵呵地对串儿说:“小娘子,你也得看那是什么年月的事啊?!现在可是战事未平,前面还在打呢。还得涨。”
串儿也知道这个道理,可是花2000文买一匹绢,收入2250文,才赚这么点儿,也太亏了。
小二看串儿一脸难色,却又不离开,眼珠一转:
“小娘子,你是为了做这手绢子么?”
“是啊。”串儿随口回答。
小二轻声说道:“那你不必买整匹的。我有一些零碎的绢料,还是前两年裁剩攒下来的,战乱时都没人动,掌柜的叫拿去扔了,占地儿,我就便宜卖给你。”
“零碎的?陈旧的?”
“绢零卖后裁剩下的,我看了,每个零碎边角做一张你这样的手绢子绰绰有余。你若要,就到外面等我,我去拿来你看。”
“那行。不过我得比对着,若做不了一张手绢子,我可不要。”
小二诧异地看看串儿:“倒是个精灵的。你出去转到后面等我。”
小二告了假,进了后院,不一会儿从后角门抱出一个大布包。
串儿解开布包,果然里面是零碎的绢料打量,嗯,凭阿娘她们的手艺,若裁剪得好,可以跟手上的手绢子不差分毫。
“这一包多少钱?”
“你给400文吧。这么多呢。”
“这么贵?这些边角料我得用才值钱,你们拿着就是废料。”
“就是你这句话,你是买家,你得用,所以给400文你不亏。”
串儿摇头:“我得用可不是你卖高价的理由。其实,我要不要也无所谓。100文我全要,否则你就扔了吧。”
“100文也太少了吧?现在粮都得几百文一斗。”
“你不至于还希望靠这点零碎挣回卖粮的钱吧?不卖我就不打扰了。真不爽快!”
说罢转身就走,速度也很快。
小二看串儿转眼要走出巷子了,方才急忙叫喊:
“行了行了,你拿去吧!就当我搬东西得了赏。”
串儿一撇嘴:“我可不舍得这么赏你。”
小儿看看串儿小小的身子:“这么大一包你慢慢搬吧。”
“我拖也把它拖回去。”
串儿给了钱,又笑嘻嘻地说:“大哥,你也别气。今后有这料你还留着,捡一个总比掉一个强不是?我也是没办法,若我是个有钱的,也不至于跟你讲逐个个价。今后我若有钱了,一定赏你一两银子。”
小二好笑:“等你有钱?好我等着。知道你也不容易,看你那衣服,补丁太明显了。”
串儿低头看了看:嗯,还是得想办法弄身没补丁的。这是门脸啊。
看着串儿扛了大布包慢慢走出去的身影,小二摸摸头:等她有钱的时候,难道自己会没钱吗?。
第35章 马无夜草不肥
串儿喜滋滋地向家里走去。
布包感觉越来越重,串儿觉得很吃力。只是一点绢料,怎么会这般沉重?
可是,一想到用100文可以挣到2250文,那心里又变得美美的。
不知道回到坊里会不会天色已黑?
“串儿?这不是萧家的串儿吗?”
一个陌生的声音惊讶地叫道。
串儿放下布包,抬头看向声音主人,原来是一个胡人。个子高高,轮廓深深,还留了胡子。
“你是谁啊?怎么认识我呢?”
“我看见过你啊,只是你没看见我而已。”
串儿认真地打量他,竟然觉得有几分熟悉。
将脑子里认识的大大小小过滤一遍,她笑了:
“我知道了,您是竹元竹汐的阿爷,鱼伯父。”
鱼侃末做过生意,识人无数。看串儿这么一转念就想到了自己是谁,不由赞叹不已:
“平日他们兄妹老把你挂在嘴边,还不觉得你有什么不得了。现在一看,竟是个不凡的。你这是回家?”
串儿羞涩地一笑:“正是呢。”
“这一大包来,伯父帮你拿。”
看串儿好象很在意这个大布包,鱼侃末也不由好奇布包里到底装了些啥宝贝,想了想,还是不问的好,免得小丫头以为自己打这包里东西的主意。
串儿看有人帮忙扛包袱,那是求之不得,现在也不是矫情的时候,自己不用受累,傻子才不干!
看出鱼侃末的好奇,一边走,一边主动说道:
“阿娘他们在东市接绣活,我帮他们交货,然后再拿回布料继续做。”
鱼侃末惊奇不已:“你才多大啊,竟然忙于家中生计了?这也太能耐了。”
“伯父谬赞。家中生计与己相关,力所能及地做一做,也是应当的。”
鱼侃末点头:“竹元他们还没有你懂事呢。”
串儿不认同:“竹元希望自己快快长大,做大将军孝敬你们呢。我觉得他们很不错了。”
又不是每个人都跟自己一样,有着一个成熟的灵魂。这样年龄的孩子能这样想,已经算是有志向的了。
“伯父,你也是从东市出来??”
“嗯,我在东市找活,今天终于找到了,后日就得做事了。好长一段时间都没人肯用,很多商铺都用胡人,唉!”
“就因为安禄山是胡人?”
“是啊,战争给大家带来创伤,他们恨胡人也正常。可是,怎么能一棍子打死一片呢?难道部分胡人造孽就得所有所有胡人来偿还?何况,我们早就是长安的一部分,都被战火牵累。”
回到坊里,串儿谢过鱼侃末,扛了大布包进屋。
杳娘刚侍奉眉娘服了药,正焦虑不堪地等着串儿,看串儿进门,赶紧接过布包,给串儿拿来吃食。
“饿了吧?这一大包是什么?”
串儿一边喝汤吃饭,一边含糊地说:“绢料。”
眉娘走了出来:“等串儿吃过了再问吧。这么大一包,可累坏她了。”
串儿笑嘻嘻地说:“阿姆好些了么?串儿不累。这一大包是竹元他阿爷帮忙给扛回来的。”
“你这孩子,幸好是遇见他,若你自己拿,这小身板怎么受得了?”
眉娘脸上有了血色,慈爱地看着串儿用餐。
杳娘打开布包,脸色大变:“你这孩子,拿一包散碎绢料回来做什么?这不是废料么?”
“这可是我花了100文买的。”
“100文买废料?你真是”
一急之下,声音哽咽起来。
眉娘抬手阻止杳娘:“串儿一向是个有主意的,你听她说完,别急。串儿,别卖关子了,你看你阿娘急得。”
串儿把碗推开,抱着阿娘的腰:“阿娘,这些散碎绢料可以做手绢子,只是要自己裁制。我接了点绣活,一个月做30张。”
“做30张,哪里需要你去买绢料?”
串儿撅嘴:“您不知道,咱绣一张才5文,锦绣阁卖一张就80文,咱连零头都没拿到。所以,我偷偷跟锦绣阁的老客户管嬷嬷讲好了,帮她做30张,每张75文,一个月交货。”
杳娘跟眉娘张大了嘴:她们真的不熟悉行情。以为战乱刚刚退出长安,钱很值钱,劳力肯定是贱的。她们所拥有的只有也就这点手艺和劳力而已。
“咱们背着锦绣阁从他的客户手里接活,是不是不太好啊?!”
“阿娘,咱不能贱卖劳力。同样是三十张的活,几百文和几千文,你觉得哪个划算?”
这还用说?!
杳娘看看串儿,又看看眉娘,低头不语。
串儿拉拉阿娘:“阿娘,有句话说‘人无横财不富,马无夜草不肥,’咱现在得想尽办法活下去,活得好好的。阿姆还需要我们尽心照顾呢。何况,不偷不抢的,凭手艺吃饭。”
眉娘担心地问:“会不会是骗人的?对方有什么要求?给定金没?”
串儿摇头:“我们现在只能相信她。她没怪我抢锦绣阁的生意就算大度了。”
“万一”
“没有万一。实在不行,我一张张拿去卖,也绝对不贱卖给锦绣阁。不过,锦绣阁还有10张手绢子的绣活,不知道40张一个月能不能做好?”
“这个倒是没问题。毕竟是小东西,花色也不复杂。”杳娘斟酌着回答。
“只是你阿姆最近身子不好,可不能让她劳累。”
眉娘摇手:“没事。难为串儿居然能拉了这样的活计回来,可见是个有头脑的。锦绣阁那10张也不能马虎了。”
“那是当然。串儿5岁,也该学点女红了。”
串儿抿嘴:“我负责把东西拿去卖好不好?我实在不耐烦学这个。”
眉娘一点她额头:“等我跟你阿娘都老了,看不见了,这绣活又指望谁去?”
串儿一拍胸脯:“不用等到那时候,一定让您跟阿娘过上好日子。”
“哦,那我们就指望串儿了。”
一家子笑呵呵,其乐融融。
杳娘将那一大包布料倒在床上,选着比着,把能用的放在一边,不能用的放到另一边。
过了一个时辰,才长长地吁了一口气: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