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杳娘抹泪:“是儿迂腐了。总算都还过得去。阿爷,儿去灶下准备菜,给您洗尘。”
萧翁点头:“哈哈,可真丰盛,阿爷有口福。”
忙碌了两个时辰,却只花了半个时辰就吃好了。
串儿偷喝了一口曲米酒,甜甜的,居然不是烈酒,倒象糯米酒。
一家子坐在一起,听萧翁讲他这两年的际遇,一时痛一阵,喜一阵;哭一阵,笑一阵,万般滋味在心头。
串儿好奇:“阿翁,战事未平,您是自己回来的,还是已经出军了?”萧翁沉默了。
杳娘跟眉娘一下紧张起来:若是自己跑回来的,可是重罪。
眉娘紧张的盯着萧翁的一举一动,呆了半晌的萧翁突然抬头,倒把眉娘吓了一跳。萧翁笑了:
“瞎想了吧?某怎么可能当逃兵?某回来是郭元帅的恩典。”
“郭元帅?”
“是。郭元帅因功被封为代国公,圣上派遣他与李光弼等九节度使共60万军队围攻相州,讨伐安庆绪联合平叛。本来,以九节度使的兵力本来可以一举灭敌,但群龙无首,诸将各自为战,互不统属。观军容宣慰使鱼朝恩是监督和操纵九节度使最高长官,但他根本不懂兵法,不知用兵,联军战斗唐军损失严重,战马万匹,只剩三千,刀枪十万几乎全部丢掉。”
串儿道:“是宦官鱼朝恩?阿翁,这些军事上的事您也懂这么多?”萧翁自嘲地一笑:“我哪里懂,是一路跟随郭元帅回长安,听得多了就懂了。宦官鱼朝恩一向忌妒郭元帅,便把相州失利的责任推到郭元帅身上。圣上信以为真,便削了郭元帅的兵权,以李光弼代替郭元帅的职务。”
杳娘叹息:“那,郭元帅得多生气啊!”
“生气也没用。圣上宣他回长安听候调遣。郭元帅离职前,特意问了某的意愿,说若某想回长安,便给某个恩典,他还打趣说‘我可是答应了串儿,要保护你的哦。’呵呵,串儿,阿翁借光了。”
串儿笑嘻嘻:“不用客气,尽管借。”
杳娘却在一旁流下了眼泪:“那,郭家军全部回来了么?”
萧翁不敢肯定:“估计是吧。若继续用他们,估计也影响士气啊。”萧翁抿了一口水:“对了,这两年其他的没得到,却是有了两转军功。虽然大的好处没有,至少个人不用交税了。薛二郎更厉害,当了火长,某走之前问了他可愿回来,他还要继续在军中混呢。”
串儿好奇:“火长是官么?”
“只管十人的低级官。好歹也有个出身。休息两天某把消息代给伍阿婆去。”
一家人开心地聊了大半夜,直到月上中天,才各自回屋休息。
第59章 小生意
夜阑人静,杳娘却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串儿本想装不知道,可实在耐不住好奇:
“阿娘,您怎么了?阿爷回来,您应该高兴,放下心来好好休息一下,怎么满怀心事的样子?”
杳娘一把将串儿搂进怀里:
“没事。阿娘只是想到了其他事,难以入眠而已。”
“难道,是跟郭家军回长安有关?”
杳娘轻轻“吁”了一口气:
“你倒敏感。也算是吧。”
“阿娘,告诉串儿,是不是串儿的阿爷在郭元帅帐下效力?是郭家的部属?”
“这些年他跟随元帅四处征战,也算是吧。”
串儿道:“阿娘,那您能不能告诉串儿,他姓甚名谁?咱在长安的家在何方?为什么战事过了,您却不带串儿回家?难道,串儿是不能见人的么?”
杳娘一惊:“傻孩子,你怎么会这么想呢?串儿是在家中生的,怎么不能见人了?”
“阿娘,串儿有权利知道自己的来历不是?您不愿意串儿胡思乱想,就告诉串儿吧。”
摸摸串儿的头:“对不起,等阿娘想想吧。”
串儿无奈,想了想,鼓起勇气问道:“那,阿娘可不可以告诉串儿,串儿是嫡出还是庶出?”
杳娘声音有点迟疑:“你很在乎?”
“是。听说庶出的孩子都没好下场。但,若阿娘不再回到那个家就无所谓了,什么嫡出庶出,统统与我们无关。我就只是阿娘的孩子。”
“串儿,你慢慢长大了,有些事总要告诉你让你知道的。你让阿娘好好想想该怎么说,给阿娘点时间。”
串儿暗暗叹气:这样看来,自己的出身好不了。还是不要知道的好,免得影响自己的情绪,让自己产生自卑感。
“阿娘,休息吧。明日得跟阿翁好好商量摊位的事。不几日就要开张了。”
萧氏夫妻也正在讨论这一问题。萧翁紧皱着眉头:
“卖吃食这样的营生,岂不是要抛头露面?这样不太好吧?何况,现在我回来了,至少仍然可以做大夫,虽然不能赚大钱,温饱还是能保证的。在军营与一帮大夫整日交流,倒是增长了不少见识。”
眉娘点头:“当初我也是不同意的,杳娘以前应该也是没做过这样的事的,只是毕竟要生存,才同意了。现在也没办法取消,这可是在官府备了案的。”
萧翁沉吟:“那就先做着吧。也别想着赚大钱,只要不亏本钱就行了。这出摊位的事,一定是串儿想的?”
“嗯。串儿可是真能干,咱这坊举行新春游乐会,串儿策划了好些活动。有吃有赏又热闹又有面子,其他坊羡慕得不得了。后来听小道消息,说那天晚上圣上也来看了的。只是,我们并没有见到。见到圣上,那是多大的福分啊!”
“哈哈,至少我们住的可是圣上来过的坊。”
眉娘好笑地推推萧翁:“那时你若在就好了,看着热闹,可我这心里空荡荡的。”
萧翁紧紧拉着眉娘的手:“眉娘,我回来了,你不用再担心了。快些休息吧,明儿得跟杳娘好好商量一下摊位的事。”
“杳娘把我们当亲身爹娘一般待,可千万别说伤了她面子的话。看她以前的出身也不是一般庶民百姓,为了我们却舍得放下自尊和面子,我们还有什么好说嘴的?”
萧翁“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眉娘,你怎么现在不相信我了?我是那么无聊无趣不识好的人么?得杳娘这样的女儿,串儿这样的外孙女,那是多大的福气啊?!我看你这屋子吃的用的,可比我以前所能给你的更好,我还不如杳娘呢。”
“行了,说着说着就偏了。我是在乎这些的人吗?早些休息吧,你也累了。”
吃过早饭,一家子坐在院子里商量:摊位只设一张桌子,保本就好;现在只做蜂蜜桂花糕,价钱暂定十文两个;出摊时间不可太长。
串儿很想笑:这样还挣我们钱啊?做这样的小营生,就该早出晚归才成。
萧翁诚恳地说:“这事你们先前就决定了,而我们也不可能左右官府,所以,某许你们做,委屈你们。可是,咱不靠这个兴家,待一年期限到了,就别做了。”
串儿眼珠一转:真做好了,估计想停都停不了。
四月二十八,天气晴好,官府决定今日开市。
崇贤、崇德、兴化、延康四坊交叉十字路口各坊出十个摊位,杂货在坊内。
令一下,各家便担了摊位很快摆上,一时各种香气四下飘溢,前来捧场的坊内百姓好象过年一般,买不买都来走一趟。
串儿跟阿娘站在摊位前招呼着偶尔买糕尝新的乡邻,眉娘坐在一边,笑呵呵的。其实她不必前来,串儿他们也怕她累到,她却执意前来帮忙,还说,既然是家里的营生,那一家子都该出力。
鱼家的摊位在斜对面,高高的案板摆上,可以揉面做饼,再用炉火烤了炸了煎了,做成各式喷香的胡饼。案板前遮了布,大概是莼娘不想让人看她使劲揉面时那好笑的站姿。
串儿傻乎乎地笑着:真热闹。这才象长安嘛。
开张第一天,卖出蜂蜜桂花糕十笼,一笼三十个,共进1500文,除各种成本500文,税金100文,实得900文。
萧翁觉得不可思议:“这一天几小时,居然能挣这么多?价高了,得降低点。”
串儿道:“阿翁,物价太高,再降要亏本的。税金也太高了。而且,您不会以为官府许坊内开市是为了庶民百姓挣钱吧?这是更快增加国库积蓄的方法之一。以前一个月的税金不也才几百文吗?”
萧翁严肃地说:“串儿,慎言,不可妄议国事。”
串儿讪讪地说:“哦。您看着吧,很快便会增加摊位数量。咱的小营生并不好做。”
开张第一天的辉煌并没有延续下去,此后每天大约能得400文进项,也算不错了。
莼娘的饼摊生意还挺不错,大家都比较喜欢胡饼,他们一天的进项保持在1000文左右。
串儿开玩笑地对莼娘说:“婶子,生意这么好,可要发利市钱啊。”
莼娘也很高兴:“串儿,咱这摊位还全靠你们帮衬呢。过几天先把你们那里借的钱还了。”
串儿一下脸红了:“婶子,串儿可没那意思,串儿是那样的人吗?”
说罢,径自跑掉了。一个玩笑,倒让莼娘误会,串儿懊悔不已。
没错,莼娘是向萧家借了3000文,才顺利把摊位摆了出来,可串儿没有催她换钱的意思啊。
不一会儿,竹汐拿了刚做的胡饼来找串儿:
“串儿,请你吃的。”
两眼月牙弯弯,笑盈盈的:
“我娘没其他意思,想着生意不错,要早些把钱还了。你别误会她。你一跑,她可急了。”
串儿笑嘻嘻地咬了一口:“真香!”。
第60章 忧郁的少年
五月初,林家娶了新妇。听说模样周正,和气温柔。
六月,天气热了,萧家摊位每天只做三笼桂花糕,增加了冷淘。
这天,串儿刚把卖光的桂花糕笼屉收起来,松子来了:
“串儿,我家郎君请你到那边茶肆坐坐。”
串儿很久没看见松子了,看见他自然很高兴。听见是木七郎邀约,便征询地看着杳娘:
“去吧。别呆太久。现在桂花糕卖完了,只做冷淘,很简单,阿娘忙得过来。”
串儿洗了手,想了想:“松子,我叫上好姐妹一起吧?”
“行,无所谓的。”
串儿到斜对面叫了竹汐,跟莼娘打过招呼,两人跟着松子向光德坊走去。没想到刚走到路口,又遇见了林坠儿。
串儿挥手:“坠儿,上哪儿呢?”
坠儿抹了一把汗,跑过来:“刚替阿娘送了些货到兴化坊。收摊了么?”
“没呢。我们到前面茶肆歇歇。一起去吧?”
坠儿看看松子,好象有点面熟。皱了眉头想了一下:
“我跟你们一起去玩方便吗?”
串儿望望松子,松子点头。松子想着,自家郎君也没啥机密话要讲,何况,又不是郎君一人在。
坠儿看松子同意带她一起去玩,露出一个开心的笑容,顿时一张脸如盛开的芍药,瞬间耀眼。就连松子都看愣了片刻。
串儿暗自沉吟:将来坠儿定是个大美人,她又是一心想要攀附权贵的,正愁没有门路呢。今天这路子能否搭上,看她自己的本事了。
茶肆不大,却甚是清雅,应该放了冰盆,比外面低了好几度,凉幽幽的。
串儿舒服地叹气,拉了竹汐招呼着坠儿,跟着松子走到了一个不起眼的角落。
木七郎李迥穿了一身宝蓝衫子,正与一黑衣少年面对面坐着,两人没有说话,气氛有些低沉。李迥抬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