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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都变了。
他们也都长大了。
苏然坐在他面对,朝他诚挚微笑,“阿澈,你看起来还不错。”
欧阳澈眸光闪了闪,露出了多天来的第一个微笑,“不管发生了什么,活着的人还是要好好活下去,这个道理我懂。所以,我会尽量活得很好。”
苏然点了点头,这个道理,她也懂。
她问道,“以后,你打算怎么办?”
欧阳澈沉声道,“等到手里的事处理完,我打算带我母亲一起去英国定居。”
苏然怔了下,也不觉诧异。
“阿愚,我约你出来,是想和你说件事。”欧阳澈望着她,思忖着徐徐开口道,“我想了许久,还是决定告诉你,不管你相不相信……”
苏然瞧他一脸的郑重,不禁疑狐地盯着他,听他说道,“我怀疑,凌子轩来者不善,我爸和陆家的事,他很有可能是幕后主谋。你可能不想听,可我还是要说,我爸临去的时候,要我小心凌子轩……”
她顿时愣住了,幕后主谋?
欧阳澈继续说道,“三年前你家出事,那时他刚好回华城,三年后我家和陆家出事,又是他一手策划。我总觉得这冥冥中有所联系,他出现得太过巧合,像是有某种目的……我没有证据,也不知道该怎么让你相信,但我希望你能小心些,我怕他接近你有什么不良目的……”
苏然只觉脑子一下炸开,一片混乱。
第35章
凌子轩大步走到他们面前;带来了一身潮气。
他冷凝的目光扫过欧阳澈;而后落在苏然身上,只见她眉头紧蹙;不知在想些什么,他不禁微微皱了下眉头。
欧阳澈看清来人;脸色在瞬间变得冷漠;双手在桌下无声地握紧。
凌子轩伸手搂起她,面无表情道,“回去吧。”
苏然徐徐抬眸,像是这才看到他,脸上却没有多余的情绪,只是轻声问道;“你怎么来了?”
“我来接你回去。”他的语气淡淡;看不出喜悲。
苏然点了点头,朝欧阳澈说道,“那我先回去了。”
欧阳澈温柔地望着她,压抑地说道,“阿愚,记住我的话。”
苏然只是冲他微笑。
凌子轩搂过她,将她带出茶馆。
秋雨缠绵,不知何时才能停下。
外面早有傅琪殷殷等待,看到他们出来,忙打开伞,为他们遮雨。
一直走到车旁,傅琪打开车门,等到他们进去,又恭敬地关上。
车子在路上匀速行驶。
凌子轩望着前方,突然开口道,“怎么和他一起喝茶?”
“哦,很久没见了,所以就出来喝喝茶。”她微微一笑。
他望向她,“他说了什么话?”
“只是聊聊。
“聊什么?”
“随便聊。”
凌子轩眸光一沉,冷冷说道,“不许再见他。”
苏然皱眉,“为什么?”
他突然喝道,“我说了,不许再见他!”
“他是我朋友,你凭什么不让我见!”她也冷了声音。
凌子轩脸庞瞬间阴霾,森然说道,“这种话,我不想说第三遍!你给我好好记住了!你要知道,我已经对那小子忍耐很久了!要是有下一次,你可别怪我手下不留情!”
苏然一下噤了声,欧阳澈的话再次浮现。
她的沉默,引来了他的注目,瞧着她垂眸隐忍的模样,他只觉心底烦不甚烦。
凌子轩提高了声音,“我说的话,你记住了没有?”
苏然又是一默,低声答道,“知道了。”
凌子轩默默瞧了她半响,想起自己方才说话的语气似乎很蛮横,眉宇一皱,可道歉的话语是怎么也说不出来,只是堵着喉间,闷声不发。
一路再也无话,车子驶到潇苑门口。
“我回去了。”
苏然淡淡道,伸出手打开车门,他却突然从后边抱住她,双臂紧扣,将她的背脊紧紧贴在他的胸膛。肌肤的热度透过衣服传来,脸侧是他温热的气息,纠缠着她的呼吸,让她心底不能平静。
“阿愚。”凌子轩偎依着她,在她耳边唤着她的名,似是有话要说。
他的声音低沉低沉,似透着复杂的情愫。
苏然靠在他胸膛,呼吸渐渐有些急促,心中竟升起了隐隐的期待,期待他能说些什么,一些可以让她安心的话。
凌子轩张了张嘴,却是一个字都没说出口。
他终于放开她。
苏然徐徐走入潇苑,心底是涌起莫名的失落。
她并没有看到,当她转身的那一刻,他垂下的睫毛轻颤,眼底闪过一抹慌乱。
~~~
欧阳恒死后不久,闹得沸沸扬扬的案子终于有了结果。
陆振华被判无期徒刑,没收违法所得,冻结非法资产。
欧阳恒虽病逝,可在违法所得与非法资产上,也不能得以幸免。
审判结果一出,再次掀起轩然大波。
不是因他们二人的判书,而是关于萧传乾一案。
此次审判在判定那俩人罪行的同时,萧家之案也真相大白,萧传乾沉冤得雪!
审判证实,萧传乾确是无辜,乃是被人合谋诬陷。
这报道一出,震动整个舆论界,人人都为其冤死感到惋惜,无不批判那些狼心狗肺的合谋陷害者。更有不少网友,自发在网上点蜡烛,祭奠他的亡灵。
这一天,凌子轩早早来到西郊山头的墓地,一直待到天明。
这一天,潇苑迎来了一位客人。
这一天,连续下了多天的雨,终于停了下来。
天空竟奇迹般的挂了道彩虹。
苏然靠在窗台,望着那七色彩虹发愣,却突然听到严逸在楼下冲她喊,“俗人!俗人!你看谁来了!”
她随着声音望去,只见严逸与一个男子正站在楼下,皆是抬头朝她看了过来。
苏然定眼一瞧,当看清站在严逸身边的那个男子,顿时呆住了。
那人挺立于风中,身材颀长挺拔,俊美温雅,面容与严逸有几分相似,却有着不同于严逸的成熟稳重。他黑发黑眸,穿着深灰色的薄薄风衣,更显玉树临风。他仰着头,目光落在她身上,嘴角微微弯起,眸中含着暖暖的笑。
是他,是他。
严逾!
是严逾哥!
苏然又是楞了一秒,喜悦忽地涌了上来,猛地转身,就往楼下奔去。
正坐在厅里的温如婉瞧见急匆匆奔下来的苏然,忍不住问道,“出什么事了?怎么跑这么急儿啊?”
“妈,我看到严逾哥啦!他回来了!”苏然兴冲冲地丢下这句话,奔到了外面。
她奔到门口,与朝这边走来的俩人撞了个正着。
苏然冲到他面前,望着他欣喜道,“哥,真的是你。”
一别三年,可她依然觉得是那么熟悉。
这个男人,依旧是记忆中的模样。
严逾温柔地望着她,脸上是洒然微笑,“三年不见,小然可长大不少啊。”
苏然笑了,露出了这么多天来,最快活的笑容。
严逾是严伯的大儿子,是她至亲的人。
他对她而言,是个特殊的存在,亦师亦友,却又有兄长的般浓浓的情谊。
他是她全心信任,又值得依赖的人。
雨过天晴,风和日丽。
潇苑因严逾的到来,欢笑阵阵,可以说是喜气洋洋。
温如婉更是开心,几乎笑得合不拢嘴。王妈心情大好,忙去张罗了一大桌好菜。
难得相聚,五个人在饭桌上有说有笑。
严逾此次因工作需要回国,正好趁这个机会回来看看,相聚叙旧,以慰思念之情。
用饭过后,苏然难得能与严逾单独散步。
“哥,你这次回来打算待多久?”苏然脚下迈着步,徐徐问道。
严逾温声道,“行程不紧,估计能待半个月吧,不过不是一直待在华城,还要去一趟香港。”
苏然皱着小脸,十分失望道,“这么快啊,不能多待么。”
“没办法,我也想多待些时间,可工作太多。”严逾无奈笑道。
苏然想了想,不禁也笑了,“看来全球十佳律师的名号,不是轻易能拿到的。果然应了那句老话,有付出才有收获。”
严逾笑,“是啊,自从有了这个名号,我真是越来越忙了,每天行程都安排得满满的,看着就觉得累。”
苏然皱着鼻子批他,“哥,严逸说你是工作狂可真一点都没错,你工作可要悠着点,给赶紧找个嫂子才是正经。”
“成,我会认真听取你的建议。”严逾笑了笑,想到了什么,扭头望向她,“小然,我听小逸说你交男朋友了?怎么样?他对你好不好?什么时候带来哥瞅瞅,顺便给你把把关?”
他的话让她一下沉默,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她不想对他说谎,只能选择沉默。
严逾瞧她垂眸敛睫,一言不发,心事重重的模样,微微皱了下眉头。
“怎么?感情不顺利?”他忍不住问。
“哥……”苏然望着他,突然有了倾述的冲动。
她本来以为自己不在意,可现在发现,她做不到完全忽视。
三年隐婚,不伦不类。
欧阳澈的话,又历历在耳,让她越发不安。
这个秘密藏在她心底太久,压得她难受至极,她急需有人来倾听她的秘密,而这个人恰好又出现了。
他是她信任而又依赖的兄长。
严逾伸手揉了揉她的小脑袋,笑着鼓励,“有话尽管说,还怕我笑话你不成?”
苏然只觉鼻子一酸,脱口而出道,“哥,我结婚了。”
严逾惊诧,“什么时候?怎么都没听说?”
“三年前的事了,他们都不知道。”她低着头,像是个做错事的小孩儿。
“你是说,你结婚三年了,可家人、朋友都不知道?”
“嗯。”
这个消息对严逾来说,惊爆指数无异于核裂变。
他沉默了许久,这才沉声问道,“小然,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苏然徐徐抬头望向他,幽幽说道“哥,你还记不记得,三年前潇苑落在别人手里?那个人就是他。”
严逾皱眉,“你是因潇苑才和他在一起的?”
“那个时候,我们做了一个交易,只要我和他结婚,潇苑就是同有财产,得以保留。”她望了眼深深的庭院,苦涩微笑道,“我同意了,潇苑也保住了。”
严逾想不到竟有这么一出,眉宇间不禁染上忧虑,“他对你可好?为何你们结婚不被外人所知?他是因爱你才娶你的吗?”
苏然沉思良久,却是选择了沉默。
他声音越发沉了,“小然,你可知道他为何娶你?”
“我不知道。”她无奈一笑。
严逾痛心疾首,“你怎么这么糊涂,婚姻岂能儿戏!”
“我要保住潇苑,只有这个办法。”苏然沉默许久,这才徐徐说道。
严逾一下止了声音。
他知道潇苑于她的重要性,虽不赞同,却无法指责。
“其实,他现在对我挺好的,我也希望能够与他好好相处,最好能做正常的夫妻……可是,最近我总感觉到不安……”
严逾见她神色彷徨,尽量柔了声音,“怎么了?”
苏然将这段时间华城发现的事情,一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