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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奖便罢,可提拔为排长的通知也跟着来,这就让人为难了。张世杰家中颇有资财,苏刘义更是了不得,苏东坡后人,原名一侯,德化县人。他长习骑射,熟谙武略。性慷慨豪爽,平生忠肝义胆,诚以待客,常能温恤贫困乡邻,人皆乐与交游。南宋咸淳十年(1274年),元军迫近临安,进行危在旦夕,下诏天下忠臣义士勤王,苏刘义集乡民道:“国家兴亡,匹夫有责,况吾祖世食宋禄,正宜精忠报国”于是十万人随他从军,“一呼十万”因此闽西之地皆称苏刘义为苏十万,毫不夸张的说,苏刘义跑回老家去,扯着嗓子喊一声,就能再拉起十万农民军。
这样的身份地位,汉军中当一小卒,别人只说你是赌气,故行怪异之举;但真要做军官,岂不是忘了旧主,贪图富贵?虽说新儒学上,忠于民族胜过忠于一家一姓,可张、苏二人当了几十年赵家忠臣,一时半会,还有点转不过弯来。
“管他的!”苏刘义朝岳父大人拱拱手,“老泰山,自投到军中,我看呐,他们还真没把咱们当外人看,各级军官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该给的一样没少。姓楚的既然有这般胸襟,咱们现在退伍,倒显得小家子气了。依我看,咱们再替他立几样功劳,然后仿关云长的作为,封金挂印而去,回家自在逍遥,千百年后,岂不人人说我翁婿不贪图富贵,是个大大的好汉子!”
关云长的作为,那是武圣啊!这句话一下子打动了张世杰,赵家天子不是刘备,倒像是阿斗,怎么的都扶不起来了,可立下大功再封金挂印而归,这般作为真是太完美不过了!
嗯,还是女婿知道老丈人。张世杰捋捋胡须,微笑着点头表示同意,两人向行宫走去,那儿要举办一场庆功宴。
行宫中张灯结彩,酒肉的香味远远飘散。庆功宴,这是楚风的主意,蒙元暂时无力南侵,而汉军扩大后的整训需要三个月到半年,这段时间里,必须让闽西粤东六州百姓回到正常生活的轨道上来,暂时忘记战争的伤痛,全心全意投入到战后的重建家园。
庆功宴,给将士们、百姓们发出两个信号:第一,我们打败了五十万元兵、消灭了两个蒙古万人队,尽管咱们自己损失惨重,但咱们是打赢了的,堂堂正正的打败了蒙古铁骑!
第二,战争暂时停下了,生活还得继续!咱们只有种出更多的粮食、造出更好的刀枪、练好更精锐的军队,才能应对蒙元的下一次攻势,才能解救沦陷区的兄弟同胞!
张世杰翁婿是一等功臣,他们坐到了首席上,和陈淑桢、楚风两位老熟人同席。世事沧桑,唏嘘感叹,慢慢的酒越喝越多……
第237章 内帑
清晨的朦胧睡梦,被知了的叫声吵醒,楚风迷迷糊糊的翻动身体,感觉手掌覆盖着什么软软滑滑的东西,轻轻捏了捏,嗯,手感不错。
怀中柔软的躯体,娇声咕哝了几声,又陷入了沉睡,这是谁啊?宿醉后口渴的厉害,楚风起床灌了一杯凉水,头脑一下子清醒过来。
这、这不是陈淑桢的闺房吗?我怎么会躺在她床上?
昨晚的记忆点点滴滴涌出,将军、士兵、文官、士绅轮流劝酒,陈淑桢和自己都喝了不少,两只醉猫摇摇晃晃的回到她的房间,因为她说要请教《步兵操典》的问题。
朦胧醉眼中,灯光摇曳,陈淑桢娇艳如花的脸庞越发迷人,离开琉球两月,楚风的欲望变得特别强烈,强烈到一旦爆发就不可收拾。
他猛的抱住了陈淑桢,女元帅只象征的推拒了两下,百万军中斩将夺帅的身体,就软瘫得像一堆棉花……
几乎到了凌晨才沉沉睡去,一夜的狂风暴雨,让陈淑桢倍加劳累,此时还没有醒来。只见她云鬓解散,光可鉴人的长发垂下,红晕的脸蛋儿带着些微的笑意,殷红的小嘴儿咂吧着,不知是说着梦话,还是因为宿醉带来的干渴。丝棉薄被掀开了半截,白皙柔嫩的胸部,残留着乌青的指印……那是自己陷入疯狂后,给她留下的印痕吧?楚风只觉得脸上发烫、发烧。
美人儿的眼睫毛微微颤动,明亮地眸子睁开。就见楚风递了碗凉茶到唇边。口渴得嗓子像火烧,她坐起身灌下了凉茶,才发现自己竟然一丝不挂,身体上还有几处乌青!
啊!陈淑桢嗖的一下缩回了被子里,她回忆起了昨夜的疯狂和甜蜜。
姓楚的家伙,白面书生似的,怎么会那么强大。那么霸道?要了一次又一次,让自己难以承受。只得咬着牙关勉力承欢,到现在,腰也软了、背也酸了,身上好几处淤青隐隐作痛,那个羞人的地方,还有点酸酸的、涨涨地……
到了此刻,女元帅的百炼钢早已化为绕指柔。她白了楚风一眼:“还不出去,我可要穿衣服了!”
此时此刻,出去地才是傻子呢!楚风从床架上取下衣服,“娘子,小生这厢有礼了!”
“姓楚的,昨晚上你还没、还没欺负够啊!”陈淑桢似娇似嗔,脸蛋儿红彤彤的,眼睑也低垂下去。老半天才鼓起勇气说:“昨晚的事情,就当从来没有过,咱们、咱们还像以前那样……”
“像以前哪样?昨天那样吗?”情郎的手臂又环上了女元帅的娇躯,手掌还好死不死的按在了她最柔嫩地部位,帐中的情yu火焰,再一次熊熊燃烧……
张广甫的财政报告。用剪式船送到了泉州。看着这份报告,楚风实在高兴不起来:闽广五州的接收,对财政来说,不是增加了税源,而是加重了包袱。
宋元双方数年间在闽广海面拉据战,福州之战、谢女峡之战、崖山海战,接连不断的海战,使泉州港的贸易额大幅度萎缩,东洋方面,日本高丽经杭州到泉州的传统航线基本中断。南洋方面。近两三年各国番商贸易多到占城为止,愿意冒着风险北上泉州的。不到十之一二。
贸易额下降,给泉州这个高峰期拥有上百万人口,进出口额占全中国四分之一地巨型商业城市以毁灭性打击,接收这里,不但收不到多少税,反而要负担数十万百姓的吃穿,色目商人上缴的赔款虽多,经不起常年消耗啊!
原陈淑桢管辖的漳汀梅潮四州,元兵纵马啃吃青苗,绿油油的稻田,像被蝗虫洗劫过,庄稼一根不剩,留下的只有堆堆马粪。房屋被焚毁、水井自己坚壁清野时污染了,蒙古人给这里带来了巨大地损失。政府不但不可能再向老百姓收税,反而要花一大笔战后重建费用,另外,各州县的政府机构按照琉球模式建立,比故宋的衙门更高效更有力,但官员薪俸支出也更多。
建设,永远比破坏艰难。蒙古人可以不要军饷不要后勤,因为对马背民族来说,战争和抢劫可以划等号;可汉国不行,难道楚风能纵兵抢劫同胞百姓?抢抢色目富商倒是没有道德负担,可杀光了奶牛,到哪儿挤牛奶?
对蒙元,战争永远是赚钱,即使打了败仗,不过是没抢到而已;对中原农耕民族,战争永远是亏本,打仗要花钱,对手却穷得没什么抢劫的价值,败了不用说,就算打胜也要亏上一大笔,汉武帝北逐匈奴、霍去病封狼居胥,几乎打光了文景二帝留下的老本!野蛮和文明的较量,在经济上,从来就没有平等过。
必须回琉球了,解决目前的经济危机啊!
第一皇后工商部长赵筠、第二皇后王敏儿、警部长王大海、财税部长张广甫、兵部长侯德富、文教部长曲海镜、民政部长郑思肖、法部长文天祥皆到码头迎接。刚下船,楚风就被张广甫一把扯住袖子,老头子气咻咻的嚷嚷:“陛下,老臣要告病、致仕,这个财税部长,您另请高明吧,老臣实在做不来了!”
楚风笑笑,“有什么委屈,咱们回去说,这次回来,就是听大家意见的,你那肚子苦水啊,我准备好个大酒坛子,全给装进去,一滴都不洒。走,咱们坐一辆马车回去,对,大家都坐我的车。”
有陛下这句话,张广甫一肚子地委屈,消下去大半,看着陛下笑盈盈地样子,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才好。
“这几日,各州县、各部门,控告张部长的弹章,雪片般飞到法部,什么贪墨、渎职、妄自尊大、尸位素餐,各种各样地话都有,下官按琉球制度传唤张部长了解情况,也是照章办事么!”文天祥苦笑着给楚风解释。
哦?
见楚风皱着眉头不说话,张广甫急得老脸发红:“财税部拨下的款子,慢了几天半个月,这些人就像疯狗似的乱咬!要弄到钱,还得仓库里有才行呐,现在国库里空荡荡的能跑老鼠,我拿什么往下发?”
楚风的脸色变得严峻:“国库里还有多少钱?”
“就七千三百两黄金、十五万两银子,合二千二百三十万元(每两金子千元,银百元)。”
啊,这个数字,对于一个五百万多人口、四万多军队的国家来说,实在是非常危险了!楚风心头咯噔一下。
说话间到了政府门口,众人进去,张广甫忙不迭的拿出帐本:“琉球商业税收,每月不过一百七十万元;从佐渡岛、吕宋岛两处矿产,得金一万八千两、银十二万两,合三千万元,其中半数入国库,计一千五百万元;出售钢铁制品,每月可得五百万元。以上三项是国库的主要收入,加起来不过二千二百万上下。”
张广甫说的唾沫横飞,王大海摸着脑袋道:“原来有这么多啊!”
“多什么,缺口大得很呢!”老头子胡须一翘一翘的直喘气,“五百多官员、四千多警察,平均每人每月四百元,光这块就得二百万。汉军官兵,平均差不多五百块饷银,原来一万把人,是五百多万块,应付还绰绰有余,现在一下子扩大到四万人,两千万的饷银。”
曲海镜摇头晃脑的道:“官府两百万,军队两千万,两千两百万,国库正好出入相抵嘛。”
张广甫眼睛里冒火,恨不得一口咬死他,把曲海镜吓得往后一缩,老头子叫道:“政府办公不花钱、汉军训练不花钱?火药弹子伙食军装,每月就得和军饷相等,也就是说,维持现在的政府和汉军,每月得四千万。把几个学校算进去,还得加上三百万!”
这么多啊?真是不当家不知柴米贵,自楚风以下,人人轻吁了口气。
张广甫不依不饶的道:“这下子突然多了三万多兵,盔甲是早配了的且不说,水壶、军装、火枪、火炮、刺刀、铺盖、帐篷、马车,杂七杂八的东西,通算每人得一千三百多元,加起来又是四千万!
陛下酬庸功臣,给反正的新附军发银子,给各地民军发银子,上个月这头拿出去的,足足一千来万!
好在这两块是一次性的,不过五千万把国库历年结余的存银,包括发行硬币的钱息,都耗了个一干二净,现在国库的存银,刚够下个月的军饷!政府这边各级官吏警察的薪俸,都没着落!”
这可麻烦了!楚风挠着头,就算立马上小日本抢,就算挖空佐渡岛,也没这么快啊!
赵筠秀气的眉头拧到了一块儿,附到楚风耳边,低低的吐出两个字:内帑。
着啊!怎么忘了这茬!国库和私库分开,是老早定下的制度,钢铁厂、商税的全部以及贵金属采掘的一半归于国库,采掘的另一半加上盐业归皇帝私库,私库就开支点生活费,另外建了座标准极低的皇宫,肯定剩下不少。
楚风问自己的皇后:“私库还有多少存银?”
“八千多万。”
好!暂时糊弄过去!当楚风宣布发内帑支付国库开支的时候,他突然发现张广甫、文天祥几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