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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年前亨利四世是德意志神圣罗马帝国皇帝,在神权和教权的斗争中被教皇宣布破出教门之罚:开除、废黜和放逐,于是士兵不再效忠于他,诸侯群起争权,亨利四世不得不跪在卡洛莎城堡外,祈求教皇的原谅。
在此事件中,一位皇帝向教皇屈膝俯首,标志着梵蒂冈的神权登上了至高无上的巅峰。
可布雷默记得很清楚,亨利四世用铁和血巩固权力之后,就再一次站到了挑战教廷权威的擂台上,最终轻率大军攻下了教廷所在的罗马城,仓惶逃走的教宗格列高利七世虽然借兵诺曼人赶走了亨利四世,自己也在大变乱的颠沛流离中郁郁而死。
布雷默觉得高高在上的大汉皇帝,肯定是“误解”了教皇在世俗领域的权威。所以他不得不做出解释:
“卑微的我,不得不向伟大的皇帝作出声明,罗马教廷虽然在整个西欧享有至高无上的地位,但它并没有一只真正的军队。上帝在人世间的代言人,教宗冕下和他的枢机主教们,一贯利用一批相对虔诚的世俗统治者,镇压另一批不那么虔诚的世俗统治者。
但是被金钱和利益蒙蔽了双眼的国王和公爵们,并不总是那么‘虔诚’,即便是我们宗教裁判所宣布为异端的那些教授和诗人,也有威尼斯或者热那亚的伯爵们给予庇护,使这些魔鬼的信徒逃过火刑架的审判呢!”
楚风嘿嘿一笑,故意把手指头点在地图上耶路撒冷的位置,皱着眉头说:“原来如此啊,那么,只怕耶路撒冷是不能给你们了,最近我已经同意犹太人在这里建立他们的国家……”
这下子布雷默不是汗出如浆,而是吓得心脏都快要骤停了:这位出使东方、载誉归来的红衣主教,在罗马已经被吹成“崇高的使徒”、“圣洁的灵魂”他自己也吹嘘得到过上帝的启示,可以确信的是,在圣城回归之后,他不但会接任教皇,在死后名字前面还会冠上圣字,与圣彼得、圣约翰同列。
这一切荣耀,都来自于收复圣城的预期,实话实说,百年来牺牲几十上百万十字军战士不能达成的任务,偏生布雷默一张嘴就能完成,这点儿回报也是应有之义。
可要是大汉皇帝改变了主意把圣城送给犹太人。那布雷默将成为欺世盗名的骗子,他面对的也许不是火刑架,因为在被绑上罗马鲜花广场烧死之前,愤怒的信徒就已经把他撕成了碎片!
布雷默吓得双膝一软,扑通一声又跪地上了,旁边的亨利二世莫名其妙,刚才皇帝的话他一句也没听懂,懵懵懂懂的跟着跪下。
胆小如鼠!陈淑桢没好气的转过脸,数着阿拉伯风格的天花板绘着的花朵图案,却听见塞里木淖尔认真的说:“呀,夫君的王霸之气真厉害,他们两个又‘心悦诚服’了。”
噗……陈淑桢一个没忍住,笑喷了。
布雷默把脑袋磕得砰砰响,气急败坏的道:“天呐,伟大的皇帝,教廷已经称您为‘基督的圣矛’,您的名字在整个欧洲传扬,看在上帝的份上……对了,教廷可以给您加上圣号,您将享有圣楚风的尊贵名号,而教宗冕下还可以代表上帝给您加冕,授予您神圣的权威……”
楚风竖起一根手指头摇了摇:“对不起,我们东方华夏的君王。乃是握乾秉坤、承天受命,让教皇册封却是画蛇添足了,至于圣号嘛……”他开玩笑的冲着塞里木淖尔道:“如果可以的话,我更愿意接受光明教的圣号。”
塞里木淖尔嫣然一笑,实际上最近把波斯从蒙古的黑暗统治中解救出来,同时迎娶前任圣女,楚风在呼罗珊波斯已经被称为“光明皇帝”了。
布雷默无计可施了,教廷拿的出手的东西,在大汉皇帝眼中也就一堆破烂,什么可以打动皇帝的心呢?
急切间红衣主教大人几乎要抓破了头皮,无法可想的布雷默只好苦苦哀求:“伟大的皇帝啊。教廷所有的珍宝,和您拥有的相比只不过是一堆垃圾,教廷之下最美丽的修女,也无法和您的几位皇后相比,我们教廷只是上帝在人世间的代言人,并没有直接掌握军队,也不可能管辖各国的税收,您不知道,甚至有些时候,至高无上的教宗大人,也要仰人鼻息啊……”
哦?楚风双眉一挑,目光投向了马可波罗:“在你的家乡,竟有这种事?”
马可波罗眨了眨湛蓝的眼睛,一幅苦大仇深的表情:“是的,我们在天的父是如此的仁慈,他在人世间的代言人却要在德意志神圣罗马帝国、法国卡佩家族和意大利各领主的夹缝中生存,作为虔诚的信徒,我恳请皇帝能改变这不合理的情况,让崇高的教宗冕下从世俗的烦恼中解脱出来!”
原来如此!楚风一拍桌子,忿忿的道:“竟有这等事!教宗冕下是我的盟友,布雷默主教更是我的老朋友了,怎么可以坐视你们为难呢?看来,我应该去罗马巡游一趟,给我的盟友打打气,顺便让那些不虔诚的国王和公爵们,签订税务协定了!”
布雷默的心一下子像泡在了温水里,变得软绵绵的,他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能被偌大的教廷选中前往东方,绝非等闲之辈,一瞬间就明白了皇帝的意思:皇帝率兵“巡游”帮助教廷巩固神权,而教廷则成为大汉在西欧的代理人,双方各取所需。
难道我面对的是第二个阿提拉,第二个君士坦丁大帝?教廷的历史上,从不缺和异族、异教徒合作的成功典范!
布雷默的心脏砰砰的跳动起来,他提出了关键的问题:“皇帝要求直接统治欧洲吗?”
楚风摇了摇头,直接统治就不叫殖民地了,他回答道:“如波斯、南洋例。”
红衣主教的眼神变得充满了希冀。他的最后一个问题是:“您谦卑的仆人代表教宗冕下盛情邀请您前往罗马做客,请问时间是?希望越快越好。”
楚风的笑令塞里木淖尔感觉犹如神秘的狮身人面像,他摸了摸鼻子:“不久的将来……在我击败了愚蠢的穆斯塔法,并出席犹太人的建国典礼之后。”
亨利二世被布雷默拖着走了,这位从头到尾糊涂到底的国王,闹不明白为什么严肃刻板的红衣主教大人,会在觐见皇帝之后变得满脸红光,简直和酩酊大醉差不多?
第635章 犬牙交错
看着红衣主教布雷默兴高采烈而去的背影。陈淑桢百思不得其解:“所谓出家并非出国,国家危亡匹夫有责,全真道王重阳终身高举抗金义旗,释门有南少林誓不降元全寺殉节……这罗马教廷却是可悲可笑至极。”
楚风笑笑,关于这点他可没有办法解释清楚了,不同文化背景导致的思维差异,你怎么说得清?
罗马帝国本是基督教最强大的敌人,是罗马军团将耶稣钉死在了十字架上,然而数百年后君士坦丁大帝颁布《米兰敕令》,又给予基督教合法地位,使得当时西方最强大的帝国,从禁毁基督教的国度,变成了基督徒的天下;
号为“上帝之鞭”的匈奴王阿提拉,更是一位不折不扣的异教徒,他率兵将笃信基督的西欧各国尤其是衰败的罗马帝国打得落花流水,但在攻占罗马城的时候,听从了教皇利奥一世的劝告撤兵,从而使西欧免遭毁灭,教廷则声称劝走阿提拉是上帝降下的意志,从此之后以欧洲的保护者自居,一步步走上了至高无上的神坛;
旭烈兀。这位西亚的征服者,因为共同的敌人埃及马木留克王朝,教廷和他结盟,甚至不惜使出了美人计,把拜占庭皇帝米哈伊尔八世的公主玛丽亚佩利奥洛吉娜远嫁伊儿汗国。
那么对罗马教廷而言,楚风何尝不是第二个君士坦丁,第二个阿提拉,第二个旭烈兀?对于教廷而言,由于大汉兵威超群绝伦,他们的希望甚至比面对上述君王的时候更加强烈。
楚风不准备在这个话题上纠缠,顾左右而言他:“如果没有猜错的话,那位耶路撒冷国王来这里,只怕是为了和犹太人争夺……”
不出所料,下午正在馥郁的印度檀香熏陶下,欣赏塞里木淖尔妙曼的舞姿,楚风就得以证实了上午作出的判断。
这一次,亨利二世自行前来觐见,并没有跟着布雷默,而且他还自带了翻译。
刚要按照习惯脱帽躬身行礼,亨利腿弯到一半儿才想起大汉的规矩,顺势一倒就跪了下去,也不知他从哪儿学来的,山呼万岁、三叩九拜的程序,倒也像模像样。
楚风无奈的摇了摇头,可以看出亨利很是下了一番功夫,不过……
亨利满怀希望而来,如果说之前他还对大汉皇帝的威严没有什么感性认识。那么中午借着给张世杰道歉的由头,由马可波罗带领着参观了汉军的公开操演,他就彻彻底底的服了气,再不问什么大汉皇帝与神圣罗马帝国皇帝以及教宗冕下谁更强大的傻话了。
同时期的欧洲,交战双方能出动万名以上的骑士和骑士侍从(不含临时招募的农民),那就是决定国运的大决战了,可在大汉的军营里,一个骑兵师就有上万名骑兵!蹄声惊雷、战旗卷云、钢刀胜雪、铁甲如银的威势,让亨利顿时觉得欧洲那些伯爵和公爵之间的战争,简直是地痞流氓打群架了。
战战兢兢的问大汉有多少这样的部队,马可波罗平平淡淡的告诉他:每个军有三个师,另加相当一个师的军属辅助支援部队;而大汉陆军拥有八个军,还不包括海军陆战队和各总督府直属的卫戍部队!
上帝呀,三十二万常备军!亨利惊得眼珠子差点儿掉地上了。
在欧洲的古典时代,法国卡佩王朝、德意志神圣罗马帝国哈布斯堡王朝这样的大国大朝,国王的常备军也是以千为单位,十字军东征虽然往往号称数十万大军,其中大部分却是破产农夫和骑士的一家老小,真正有战斗力的也就在一两万人,所以在面对马木鲁克王朝五万精锐骑兵时总是落在下风,自始至终只能在地中海东岸的城堡要塞中据守。历时百年也未能压服阿拉伯帝国。
于是,当亨利知道大汉单单陆军就超过三十二万时,他的震惊也就可想而知,更不要说之后犹如天降雷霆的炮击训练带给他的绝对震撼。
现在,匍匐于大汉皇帝脚下的亨利,已经下定了决心,他朝楚风恭敬的磕着头:“伟大的皇帝,卑微的亨利真诚恳求您,接受我成为您的臣仆吧!”
亨利并不是没有条件的,他的算盘打得很精:既然皇帝愿意接受无根浮萍一般的犹太人在这里建国,那么何不让耶路撒冷王国来收复失地?戈兰高地、约旦河沿岸、巴勒斯坦,这些地方何必给懦弱无能的犹太人呢,勇猛的十字军骑士更适合替皇帝守住这些土地,并方便得到教廷的援助,对付那些桀骜不驯的阿拉伯人。
难道在应许之地前后作战了百年的十字军骑士,还比不上那些怯懦卑微、像老鼠一样生存的犹太人?
亨利却不知道,楚风恰恰是考虑到教廷和耶路撒冷王国的关系,才不能放手让十字军重新占领这片地区呢。
耶路撒冷给了教廷,周边土地给了教廷下属的十字军骑士,那么中东就成了基督教和伊斯兰教双雄争霸,还有大汉什么事儿呢?
假如大汉弱小,这样做倒是乐得挑动阿拉伯人和十字军打个两败俱伤,但现在大汉已经战胜了苏丹盖拉温,全歼了马木鲁克,取得全面的压倒性优势,考虑的就变成怎样在这里钉钉子、掺沙子,扶植自己代理人的问题了。
政治局势从来不以个人意志为转移,便是亨利发血誓做大汉的忠犬,十字军的性质就决定了楚风决不可能给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