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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的扣紧,将绳网固定在两船之间。
法国剑士开始了跳帮作战,他们三五人为一组攀上绳网,手脚并用朝汉船爬过去。
这个年代的法国军舰,早就不使用乌鸦吊桥了,可绳网的灵活性还要胜过乌鸦呢,就算两艘船有高度差也不影响使用。
法国剑士大部分是因经济原因不能成为骑士阶层的战士,在战争中夺取钱财,成为真正拥有封地的骑士,就是他们最大的梦想。
为了实现这个梦想,剑士们奋不顾身的爬上绳网。
让洛朗就是其中之一,他是率先跳上绳网的剑士,因为按照规矩第一个登上敌船的战士会得到全船财物十分之一的奖励。
让洛朗反应快、爬行的速度也快,不过冲着那十分之一去的并不只有他一个人,譬如他身边同样忙着爬过去的弗朗士。
看到竞争者速度并不比自己慢,让洛朗心急火燎的爬得更快了,他甚至冒着落入海中的危险,半是爬行半是用手扯着绳网向前窜
……要知道这是两艘船之间,如果掉下去就算游泳技术再好也没有办法施展,因为两艘船体受波浪影响时而分离时而碰撞,人掉下去还没落进海里就被两艘海船挤成肉饼啦!
啊……
嘎然而止的惨叫,来自另一艘船,显然是某个贪心太过的家伙掉下绳网,落进了两船之间,那惨叫像鸭子喉咙被突然掐住一样突然停止,大概就是不幸者被船身挤压而丢失生命的哀鸣吧!
弗朗士为此惨叫略略分了心,速度稍微慢了点,让洛朗加快手脚,在攀到敌方船沿的时候双手猛的一用力,身子向上飞起,只差一点就要坠入海中,但还是惊险万分的登上了甲板。
现在可以说他已经拿稳了那十分之一,所以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我操,这个疯子!”弗朗士骂了句,没好气的以第二名的身份登上甲板。
空空荡荡,甲板上一个人也没有。
让洛朗不由得大笑:“哈哈哈哈,原来这些异教徒都是些只敢躲着打炮的懦夫,面对面的厮杀就只能像老鼠一样躲起来……”
他一边笑着,一边随手拉开了一扇舱门,准备发财了。
然后,他的笑声甚至比刚才掉下绳网被船挤死那家伙还要结束得突兀,简直就是一只正在打鸣的公鸡突然被人割断了喉管。
牙齿不由自主的格格直响,冷汗大滴大滴的往下流,整个人完全和中了美杜莎的石化术一个样子。
弗朗士下意识的往门内看了看,然后他的表情就变得和让洛朗一模一样。
舱内,汉兵多得跟沙丁鱼罐头似的,每一个人都拿着长短枪支,足足几十个黑洞洞的枪口,几十柄明晃晃的刺刀,全都指着舱门处的两个倒霉蛋!
“放下武器,就地投降!”
汉兵喊了这句刚学会的拉丁语。
可惜弗朗士和让洛朗这两个法国剑士并非世家出身,他们只懂得普罗旺斯一带的法国土话,并不懂得这句拉丁语的意思,倒是让洛朗反应很快往旁边一闪,让另一名懵懵懂懂往前冲的剑士挡在了自己前面。
不知是谁率先扣动了扳机,总而言之几十把步枪和手铳同时发射了,那阵势有如维苏威火山再次喷发,烟、火和巨大的声响挟带着无尽的力量,就算撒旦本人遇到了也得退避三舍。
偏偏门口那两个法国剑士的屁股就坐在火山口上。
所以他们瞬间就被猛烈喷发的岩浆夺去了生命。
至少三十发子弹在近距离打进身体,两个倒霉鬼就像被非洲狮扯烂的布娃娃,全身上下到处都在喷血、冒烟,衣服和皮肉破碎得千疮百孔,死得不能再死了。
与此同时,通往二层甲板的楼梯,船长室,海图室……各个船舱通通打开了,数不清的汉军士兵蜂拥而出,登船的法国剑士还没有弄清楚状况就送掉了小命。
“咳咳,咳咳咳……”
炮兵团副团长于小四和团属警卫连第二排士兵们,剧烈咳嗽着从餐厅里狂奔而出,三十支枪同时鸣响,现在那个舱室里面布满了浓密的硝烟,这就是他们如此狼狈的原因。
“傻蛋,你们不会把窗户大开吗?”于小四骂警卫排长。
排长弱弱的道:“是您命令关上窗户便于隐蔽,引敌人上当的嘛。”
于小四仰天长叹:“那你们不会用刺刀解决?”
比起于小四,躺在门口奄奄一息的让洛朗才是欲哭无泪,他的确躲在了另一名同伴的身后,可子弹射穿那人的身体之后依旧重创了他,使他身受重伤倒在了舱室门口。
不过致命伤倒不是那些力道减弱了许多的流弹,而是数十双大脚板的无情践踏:于小四和整个警卫排的官兵从硝烟弥漫的舱室里蜂拥而出,每一个人都踩了他好几脚,可怜的法国剑士遭受了三十多次战争践踏,就算轻伤也给搞成不治之症了。
没有死在战场上,却是被敌人无意中踩死,让洛朗死不瞑目啊!
于小四当然不知道让洛朗临死的碎碎念,他忙着指挥士兵抢占敌船呢!
他们并没有用绳网跳帮登船,而是借助半人高船舷的掩护朝敌船扔手榴弹。
船舷发出夺夺夺的响声,那是十字弓射出的弩箭钉到船板发出的声音,可大汉军舰是用厚实的木料制成,为了保证结构强度,船舷也相当坚固,单兵使用的十字弓怎么可能把它射穿呢?
手榴弹就完全不同了,两艘船被绳网牵扯着,距离最远也只有三五米,汉兵根本看都不用看,旋开尾盖扯下拉火环,扔过去就是。
对方甲板上爆炸声接连不断,扔了阵手榴弹,于小四把脑袋探出去,只见甲板上十字弓手横七竖八躺了一大片,通通死于手榴弹的爆炸,另外舵盘、缆绳和别的堆在甲板上的东西都受到了破坏。
但手榴弹装药量有限,船身主体和甲板本身没有什么损伤。
见对方的舱室中有几个鬼鬼祟祟的黑影,这时候于小四干脆大大方方的站起来,其余的士兵也半蹲着,把枪架在船舷上。
“怎么着,欺负我这是艘运输舰,还不肯投降?”于小四大手一挥,“来啊,弟兄们把咱们老伙计推出来!”
船,的确是缴获威尼斯海军军舰,改装之后变成的运输船,二层直通式炮甲板、密密麻麻的炮窗,这些大汉军舰拥有的它通通没有。
可它搭载的是大汉帝国陆军金刚军军属重炮团!
大部分的十二斤重炮捆在底舱当压舱物,也有两门固定在甲板上预备抢滩登陆时尽快投入战斗,士兵们嘻嘻哈哈的把其中之一推了出来,指着安茹军舰。
一个硕大的炮口晃来晃去,最后对准了有黑影晃动的舱室。
一、二……于小四心头默数着,还没有等他数到三,那舱室中就有一只手臂伸了出来,握着白手绢上下挥舞。
炮兵们轰然大笑起来,作为陆军也能俘获对方的军舰,这已经可以朝兄弟部队狠狠的吹一把,让他们羡慕嫉妒恨了,并且那门迫使对方投降的十二斤重炮,里面根本连炮弹都没有装,有这条,将来吹牛皮还不让别人羡慕得眼珠摔八瓣?
别的运输舰也纷纷结束了战斗。
这些用缴获的拜占庭海军、埃及马木留克舰队和威尼斯海军的军舰改造成的运输船,全都满载着金刚军的陆军部队,一艘船至少装了一个连,多的装了两三个连,皆是全副武装的陆军士兵,安茹舰队每艘船二十名剑士、三十名十字弓手就想来捋虎须,岂不是耗子给猫拜年……找死?
几乎没费什么力气,甚至没几个伤亡,大汉舰队就用运输船轻而易举的俘虏了敌方的十多艘大型军舰。
“运输船抓军舰!?”巴勒莫城头的人们大眼瞪小眼,从来都是军舰打运输船像鹰抓燕雀,他们从来没想过有朝一日运输船可以让军舰成为俘虏。
西西里公主号上的索菲娅则歪着脑袋往海上君王号瞧,火红的头发飘逸而灵动。
“这家伙,连安茹家的破船都不放过啊……”
正如红发女海盗所想,海上君王号的露台,楚风非常没有风度的大笑:“哇咔咔咔,正担心选择西西里中转后勤运输压力大,运输舰数量不足,立马就有人给我送船来了……雪瑶,你说这个查理一世应不应该表扬啊?”
雪瑶嫣然一笑:“应该给他发块特大号的勋章,上面就写五个字:运输大队长!”
郭守敬这老头也吭哧吭哧的笑了起来,一本正经的道:“十六艘船只怕弄不到,老臣挖开苏伊士,怎么的都比他功劳大点,所以他只能算运输二队长喽。”
巴勒莫城外的查理一世,一张脸气得青中带黑、黑里泛白,如果始终远程交火,最多不过所有舰船被打成碎片,可这场接舷战来得好,没给大汉造成什么损失吧,反而白送给对方十六艘头号军舰,太也气人。
可谁知道那些看起来人畜无害的运输舰,肚子里竟然装着全副武装的士兵呢?
大汉陆军战斗力本来就比其他各国强,每艘船又是三五倍的数量优势,胜负简直连一丁点悬念都没有。
想到这里,查理一世只觉得天旋地转,软软的朝下就倒。
若热眼明手快一把扶他起来:“阁下,阁下现在绝对不能……快,异教徒就要登陆了!”
炮舰抵近岸边,海岸边安茹家族的军队早就跑了个一干二净,远远躲到内陆炮火打不到的地方。
护卫舰、驱逐舰、巡洋舰,水手们转舵、落帆、下锚,通通把船身打横,使侧舷炮窗正对陆地,那些黑洞洞的炮口就指向查理一世的军队。
即便是隔着相当远的距离,确信火炮射不到这么远,安茹家族的军队仍然爆发了一阵不大不小的骚乱,军官们花了很大的力气才使军队没有就地溃散。
船上火炮刚才的表现,实在是把他们吓怕啦!
至于征召起来的辅助兵,那些来自普罗旺斯和安茹的农夫们,此刻就完全不受控制了,贵族领主根本不知道怎么样才能让他们相信大汉军舰上的炮打不到这里来。
一个身强力壮、看上去是个农活好手的农夫,跪在地上抱住一名小贵族的腿:“雅克男爵,让我走吧,我不会打仗啊……留我一条命,我会给您种出更多的豌豆和茄子……”
那位雅克男爵好像犹豫了,他知道这些农兵只能从事辅助性的工作,因为根本就没有进行战斗培训,留下来也是送死,对战争毫无裨益;倒是这个叫做列瓮的农夫,干农活是把不折不扣的好手,种的豌豆和茄子都比别人好……
还没等雅克男爵想明白,一道森寒的光芒就打断了他的思维,农夫列瓮的头冲天飞起,颈子里喷出大股的血泉,失去了头颅的尸体像麻袋一样重重跌倒。
若热收回宝剑,对地上的尸体不屑一顾,“这种废物,早该下地狱了!”
将军回到了查理一世身旁。
征召兵们看着地上的尸体,全都面色惨然,有人小声的抽泣起来:“我们、我们只是被征召的农夫,不应该让我们拼命啊……”
中世纪,打仗主要是骑士老爷的事情,当然除了骑士本人还有他的侍从以及见习骑士,这是一支军队的骨干,他们要么有封地,要么就是想给自己和子孙后代挣块封地;
像法国剑士、十字弓手、瑞士长戟兵之类的性质上属于雇佣军,拿人军饷替人打仗的角色,战斗技能娴熟,但战斗意志比骑士要薄弱,因为骑士死掉封地还可以传给子孙,逃走的话领地被剥夺就什么都完了,雇佣军则是活得越长挣得越多,并且从安茹这儿临阵败逃了,还可以去吃哈布斯堡的饷银,并没有“个人信用档案”;
最后才是临时征召的农兵,这些人基本上没有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