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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檀记 作者:安芷汀(晋江2012-08-18完结)-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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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思的。”周若琦坐在一旁,听着她们的对话,她知道琳达家里并不富裕,两百块对她而言绝非是打赌用的赌注。
  “我来跟你打赌。”张姐款款地走过来,摇着手中的折扇,笑道,“不过两百块太少了吧。我出五百,你敢不敢赌?”露西嗤得一笑,道:“怎么不敢?好,五百就五百。张姐,你就把钱准备好,等着输给我吧。”
  周若琦一听五百块,心里痒痒的。又想到露西一副娇滴滴的模样围绕着傅子谦转,使劲各种手段勾搭傅子谦,她不免有些不畅快。她知道自己与傅子谦的差距,心觉傅子谦这般美好的男子需要一个纯洁美好且知书达理的大家闺秀来配,怎能让露西这样的小蹄子给勾搭了去?
  周若琦想了想,站起来,对张姐笑道:“张姐,你与露西的这个赌约,貌似是吃亏了。”张姐双手交叉抱在胸前,笑道:“哦?怎么说?”周若琦笑道:“你应该与露西一起追求傅子谦才对,谁赢了就获胜。”张姐摆了摆手,笑道:“不,我年纪大了,没有这份心。”她瞥了周若琦一眼,挑了挑眉,笑道:“要不,你替我?你和露西竞争,看谁先得到傅子谦。”周若琦被说中了心事,虽是她早已预料的,但依旧红了脸,讪讪地笑道:“这……这个……”张姐走过来,用手搭着周若琦的肩,对露西笑道:“怎么样?让凯莉做我的替身,如何?”露西依旧是笑着的,但嘴角有些僵硬,微微点头道:“当然可以。”
  张姐拍了拍周若琦的肩,笑道:“我的五百块就靠你了。”然后对着舞女们拍了拍手,大声道:“都准备好了吗?”一边说,一边走了出去。
  周若琦松了一口气,重新在化妆镜前坐下,对着镜子涂着口红
  。露西走到她的身后,双手撑着椅子的背,对着镜子露出妩媚的笑,道:“凯莉,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你的手段也太拙劣了,要不是张姐人好,不让你没脸,你早就被姐妹们笑话了。”周若琦涂口红的手停住了,对着镜子笑道:“露西,你说什么?我不过是……”露西打断了她的话,沉下脸,语气冰冷:“我想要的东西,从来都没有失手过。我看上的男人,一定是我的。”说罢,哼了一声,扭头便走。
  琳达看着露西的背影,走过来对周若琦道:“她说什么了?不开心了吧,她就是这样,脾气坏得很。”周若琦笑了笑,道:“没什么,只是发表了开战宣言。”她对着镜子里的自己笑了笑,继续用口红涂着唇。
  难道只是为了钱?就连周若琦自己都不信。她觉得自己对傅子谦一见钟情,又为此感到恐惧。以她如今的境地,怎么可以。而然又管不住自己的执念,明知不理智,还偏偏要往前行。她告诉自己,她只是为了钱。
  钱是好东西。有了钱,她也不至于如此。
  回到家里,望着泛黄的墙壁。因为南方的梅雨季节,墙壁发霉,水渍沉积,一圈一圈地漾开来,似是静止的涟漪。电灯泡的光是暗黄的,有蛾子飞在旁边,盘旋不去。
  飞蛾扑火,以为光是暖心的,奋不顾身地前往,但结果却发现是焚身的。
  周若琦脱掉高跟鞋,小心翼翼地将丝袜退下来。如今一双丝袜得买好多钱,若是不小心钩坏了,一拉便是破一长条,就算补,也是补不回的。前几日,她的一双丝袜在脚跟处破了一个小洞,她细细地补了,想着踩在鞋里也看不大出。谁知陪客人跳舞的时候,踩步踩得多了,破洞又未完全补齐,尽一溜碎上来。回坐喝酒的时候,露西眼尖,在灯下瞧了出来,嘲笑了她一番。
  不仅仅是心疼钱,也是受不得这种气。
  屋子小,又开着灯,更显得闷热。周若琦索性将灯关了,倒是凉快了一点。晚风从窗外吹进来,天边渐渐发白。她躺在床上,听见蚊帐外嗡嗡的声响,扰得她不得安眠。若是平日,她累极了,一倒头便能睡着,只是今日多了几分心思,尽管累了一天,到此时反而兴奋起来,清醒无比。
  她的屋子,与妹妹们所睡的屋子,原本是一间。如今用木板隔开,依旧是隔不了声音。周若琦听见翻来覆去的声响,又听见有人咳嗽了几声,不知是哪一个妹妹,似乎也是醒着。或许是方才回家的时候,动静太大,吵醒了她们。但她们平日里便怕这个长姐,不敢吭声。
  还是得多挣一些钱。不求能大富大贵,住上宽敞的大房子,只求家里人人都有安身之处,不必想如今这般局促。父亲看病需要一大笔钱,弟弟妹妹们的
  学费亦是不小的负担。想到念书的事,周若琦的心里又泛上一层酸。必定要弟弟妹妹们读完大学才是,若是他们有理想有抱负,她也要供他们出洋念书。将来若璇、若瑛出嫁,需要一大笔嫁妆,周辰娶媳妇也得有房子。
  弟弟妹妹们终究会长大,学业有成,结婚生子。等到那个时候,她就老了。人老珠黄,不知是何下场,能嫁作商人妇倒还是好的,怕只怕不但无人问津,反而拖累了这个家。周若琦想到这里,又是一阵恨,她咬着牙,手握成拳,打在枕头上。


☆、第五章

  改掉睡到下午的习惯,在正午便起床,梳洗打扮,然后坐电车去学校。她从箱底把做学生时期的衣服翻出来,许久不穿,它们又派上了用场。坐在电车里,夏日午后令人昏昏欲睡。她靠着椅背,心里有怀疑,不知自己这么做是否值得。
  不过是为了钱而已。她再次劝说自己。
  架起二郎腿,在心里哼了一声。
  对面的中年男子装着看报,目光却朝她瞥来。她白了他一眼,鄙夷地冷笑一声。这种人,连当她的客人都没资格。
  到了教室,见露西已经坐在那里。露西笑着朝她招手,上下打量了她一番,皱了皱鼻子,嗤笑道:“你怎么穿这衣服?”
  这衣服怎么了?周若琦低下头,看了看自己这身蓝色旗袍,不过就是大了一些,旧了一些,洗得次数太多,有些泛白而已。
  露西用手撑着额头,笑吟吟地坐在那里。看得出是经过精心打扮的,发梢烫成波浪形的卷度,妆容精致,粉色洋装,上面绣着精致的花朵纹样,新买的白色高跟鞋,浑身上下散发着浓郁的香水味。
  想必是把客人赏的钱都花在行头上了吧。周若琦对露西笑了笑,然后往后排的位置走去。
  等待着他的到来,她的心提得很高很高,面上却是满不在乎的神情。她一时之间忽然记不得他的模样,只剩得一个大概的轮廓。她对自己笑,的确,只见过一次的人,怎会清楚记得。他大概亦是如此,早就忘了她的模样。或许,他根本从未记得。
  她正在出神,手托着腮帮子,恰见他手里捧着书,从教室外走进来。阳光洒在他的身上,他的容颜俊美而清澈,她在这一瞬间仿佛听见天使在歌唱,就如同每次路过外国人的教堂时听到的唱诗。她呆了呆,看着他放下书开始讲课,然后她把头埋在手臂上,开始睡觉。
  几次下来,都是如此。她坐在教室最后一排的座位上,趴在桌上睡着,迷迷糊糊之中,听见他的声音,他在讲莎士比亚。他的声音清清爽爽的,仿佛是泉水一般,流进她的心里。
  “生存还是毁灭,这是一个值得考虑的问题。默然忍受命运的暴虐的毒箭,或是挺身反抗人世的无涯的苦难,通过斗争把它们扫清,这两种行为,哪一种更高贵?死了,睡着了,什么都完了,要是在这一种睡眠之中,我们心头的创痛,以及其他无数血肉之躯所不能避免的打击,都可以从此消失,那正是我们求之不得的结局。死了,睡着了,睡着了也许还会做梦,嗯,阻碍就在这儿:因为当我们摆脱了这一具朽腐的皮囊以后,在那死的睡眠里,究竟将要做些什么梦,那不能不使我们踌躇顾虑。人们甘心久困于患难之中,也就是为了这个缘故;谁愿意忍受人世的鞭挞和讥嘲、压迫者的凌
  辱、傲慢者的冷眼、被轻蔑的爱情的惨痛、法律的迁延、官吏的横暴和费尽辛勤所换来的小人的鄙视……”
  他在念《哈姆雷特》。念到“睡着”这两个字的时候,周若琦忍不住微微一笑。她亦是睡着的,在他的课堂之上,堂而皇之地趴在桌上睡觉。但听着听着,不由得悲从中来,她想着自己如今的活,其实亦是一种死。她沉睡着,连同着自己的廉耻,一起陷入了永久的睡眠,不再复醒。她想哭,鼻子酸酸的,脸靠在胳膊上,眼泪便顺着胳膊流到桌上,湿漉漉的一片。
  下课之后,泪迹已经干了,但周若琦依旧怕人瞧见,匆匆离开。露西站在讲台边,使尽各种手段,拉着傅子谦,与他套近乎,笑盈盈地送着秋波。她见周若琦一脸若无其事的表情从旁走过,不由得产生疑惑。周若琦对她一笑,眨了眨眼,用口型对她示意:“祝你好运。”
  周若琦素来不擅长奉承讨好,拿自己的弱点去比拼别人的长处,自然是没有胜算。但欲擒故纵这四个字,她还是懂的。此外,当了这么多年的学生,即使如今下海做了舞女,她依旧知道老师最关心的是什么。
  一次如此,两次如此,三次如此……终于有一日,当她从睡梦中醒来,抬起头,看见他站在旁边。她心里窃喜,却依旧装出冷冷淡淡的样子。他对她微微一笑,语气温和,问道:“同学,我上课的内容是否枯燥?见你几次来,都在沉睡中。”她摇了摇头,道:“不,只是我不喜欢莎士比亚而已。英国的作家中,我喜欢简?奥斯汀。”
  她一边说,一边整理书籍,朝他微微欠了欠身子,便往外走。他在她的身后唤住了她,问道:“同学,请问你看的是哪个版本的……”她转过头,打断他的话,道:“我看的是原著,英文版的。”说罢,头也不回地离开。
  她看见露西不高兴的脸,她的心里乐开了花。走到校门口,见四下没有认识的人,便雀跃地跳起,开心地大笑。然后依旧装着一副女学生的模样,抱着书上了电车。奥斯汀的书,她是读过的。父亲的书架上便有,她早已熟读。但英文版的,她从未读过。不过是装装气势,骗骗那个书呆子罢了,在这个年头,谁还有耐心去读原版的奥斯汀。
  只要他来跟她说话,她便朝自己的计划迈出了第一步。
  电车里闹哄哄的,时值学生下课的高峰期,人挤人,闷热难当。周若琦站在那里,一连被几个人踩了脚,要是以往,早就破口大骂,而今日却是乐滋滋的,只是在心里骂了几句没长眼,便带了过去。
  下了电车,晃着手提包,一路往家里走去。走了几步,被一位老太太拦住,向她问路。这老太太看起来像是外地人,所问的地
  址在租界,与此地相隔甚远。周若琦猜她是第一次到上海来,迷了路,再听她的口音,有几分像是江浙一带的人。还未问,老太太便自己说了出来:“我是南浔来的,到上海找儿子。”
  周若琦笑道:“您是从南浔来的?我母亲是吴兴人,算是半个老乡。”老太太一听,亦笑了,在上海滩遇到湖州老乡,仿佛是亲人一般,握住她的手。周若琦对老太太道:“您要去的地方离这里很远,您可以坐车去,否则光凭走,就算天黑也到不了。”
  老太太与她道谢,又从包袱里摸出一包熏豆,硬是要送给她:“这是我自己烘的,可脆了。”周若琦推辞了一会儿,见推不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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