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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后来,少玮随爷爷回了国。我一个人在美国实在活不下去,便偷偷跟了回来。后来我才知道,也就是在这段时间,我才知道少玮原来一直都没有对少琛的死释怀。他不肯面对自己间接害死阿琛的事实,所以他总觉得阿琛的死和皇甫曜有关,并且一直说服自己。”现在却越来越偏激,才会做出绑架晨晨这么极端的事来。
“安琪,你不能这样,他错了,你便应该帮助他,这才是爱。”乔可遇抓着她手,说。
人有时候就是这样,看别人的事情很容易,看清自己的却太难,这也许就是别人说的当局者迷。
安琪抬头看着她,她说:“乔可遇,我没读过什么书,又是在红灯区长大的,你们所谓的对与错,法律底限对我而言并没有太分明的概念。”
“我原本想,他既然选择了这条路,我就陪他走下去。不管是什么下场,我都陪着他。”因为阻止不了,所以只能选择无怨无悔。
“但是如果他真的做了错事,有一天让你亲眼看到他死,看到他那么骄傲的人在监狱里蹲几十年,你受得了吗?”乔可遇抓着她的手。
就像她现在看皇甫曜的心情,她相信安琪如果真的爱韩少玮,她该是和自己一样的。
安琪看着她,她那双水漾清澈的眼睛,里面盛满焦急。仿佛真的是为了自己,感同身受,她说:“乔可遇,阿琛说你有一种让人忍不住去心疼的力量,我觉得很对。”
“你是答应了?”乔可遇不太确定地问。
“嗯。”安琪应。
“不过不是因为阿琛。”也许在乔可遇看来,韩少琛是个对自己有着特别意义的人,但是他对自己并不具备说服力。
乔可遇看着她,等待她说下去。
安琪的神情却变得哀戚起来,她说:“因为我和少玮曾经那个失去的孩子。”
她的孩子8个月都没有存活下来,一直是她的遗憾。这个不满7个月存活下来的孩子是多么不易。因为经历过,所以更理解乔可遇的心情。
“谢谢你,安琪。”乔可遇感激地看着她。
“先帮我解开吧,然后叫外面的人进来,我们商量一下。”安琪说。
“嗯。”乔可遇应着,起身给她解开绳子,细嫩的手腕上已经破了一层皮。
“对不起。”乔可遇愧疚地看着她说。
安琪却笑,说:“这又不是你的错。”
乔可遇也知道现在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转身出去将汪兵韬叫进来。
三个人聚在屋子里商量了一会儿,但是意见都不统一,没有办法保证晨晨的安全。
“要不这样吧,安琪你进去,想办法将晨晨与那些看守的人隔开。只要争取一定的时间,我们的人就能将外面的人制服。”
“可是他们里面有几个人?如果短时间内不能制服,出现意外怎么办?”乔可遇是最为紧张的。
“现在没有别的办法,不可能保证百分之百安全,你要明白?”汪兵韬说。乔可遇的心情他能理解,但是真的没有别的办法。
乔可遇点头,她知道,她都知道,她只能抑止自己紧张的心情。
汪兵韬又转向安琪说:“现在我别的倒不担心,只想知道那你这么多天不出现,韩少玮他不会怀疑你吗?”这点很令他疑虑。
安琪唇间的笑变得苦涩,说:“他现在恨不得十天半月都不用见我。那天我过去,也不过是意外撞到了这件事而已。况且他现在忙得很,不可能天天过去。”
韩少玮当初叮嘱她当作什么也不知道,从某些层面上而言,还是很信任她的。
“那我们就按计划行事。”最后汪兵韬敲定。
安琪先回家换了衣服,而汪兵韬则事先带人去关着晨晨的那橦楼下等待。
“我也去。”他临上车前,被乔可遇扯住他的袖子说。
那是她的孩子,她必须亲眼看到她平安才能安心。
汪兵韬看着她眸子里的坚定,然后点点头,将她带上车。
安琪从家里打车出发,身上带着汪兵韬给的窃听器,拎着一包吃的东西,装作若无其事地上了楼。
“安琪小姐。”门被人从外面打开,几个人站在里面,都有些紧张。
“嗯。”安琪应着走进去,将手里的东西放在茶几上,转头对他们笑着说:“我带了些吃的给你们。”
“谢谢安琪小姐。”那人回应着,表情却极谨慎。
那天安琪离开时,韩少玮曾经叮嘱过,不准她再过来的。
“少玮一直没过来吗?”安琪故意问。
“是的。”那人回答。
这时卧室的门内传来晨晨的哭声,安琪侧目,问:“这是怎么了?”
“谁知道呢,这孩子一天到晚都在哭,简直烦死了。”有人出声抱怨。
“那我去看看。”安琪说着便往卧室去了。
“哎。”那人有点犹豫,却没能阻止,就见她已经推开卧室的门。
那保姆正在窗边哄着孩子,听到开门声时吓了一跳,见到是个女人,神情才松动下来。
“这孩子怎么了?怎么总哭?”安琪装作不耐地问。
晨晨在保姆怀里哭得厉害,却声音越来越小,小脸通红,一噎一噎的,仿佛随时都会喘不上气。
“这位小姐,你行行好,这孩子身子抵抗力弱,已经病好几天的,求你找个医生给看看吧。”保姆哭着说。
“你他妈少废话,我说了,你再让她哭我气烦了老了,我当小鸡拎着扔出窗外去。”安琪身后的男人烦得直骂。
安琪看着晨晨的情况,直皱眉,走过去,伸手探向晨晨的额头。
那保姆下意识地要躲,但又忍住了。
安琪的手掌抚在晨晨小小的额头上,感觉到有些烫,心里也担忧,便说:“这孩子的情况是不太好,这样吧,我打个电话找个医生过来。”
“安小姐,玮少爷吩咐过,不能让别人随便进来。”那人为难地说。
安琪看着他们说:“是我认识的医生,少玮也认识,很可靠的。这孩子对少玮很重要,他肯定不会想让他现在出事。你们若是不放心,就自己给少玮打电话着问问。”然后又补充道:“不过他最近很忙,忙着给公司增资扩股,一大堆事等着处理,心情肯定也不好。你们不至于拿这点事都要烦他吧?”
“是啊,上次咱们打电话,就被骂了一顿。”
“安小姐也不是外人,不会害老板害我们的。”
“这孩子一天到晚都在哭,咱们整天闷在这里已经够烦了,都好几天晚上没有睡好觉了。”
被其它人一说,那人也觉得安琪说得有些道理,便松了口。说:“好吧。”
安琪看了他们一眼,便拿着手机走到窗边装模作样地给播乔可遇的手机。而汪兵韬那边已经监听到内容,立即安排人,感觉时间差不多,便让人穿着医生的衣服进去。
这段期间那些人都回外面去了,安琪则紧张地守在卧室里来回踱步,心里十分着急,深怕出什么纰漏。
那保姆似乎也感觉到她的不安,却不知道她是什么人,只紧张地抱着孩子,戒备地看着她。
“别怕,我不会害你们。”安琪注意到她的紧绷,对她说。
保姆点点头,似乎放松一些。
这时门外传来按门铃的声音,安琪心里一动,赶紧过去,咔嚓一声锁了房门。
接着外面便传来打斗的声音,东西撞倒的声音,还有人的哀嚎声,听来十分杂乱。
没一会儿,卧室的门锁被人扭动,接着是拍打门板的声音,外面传来那些人焦急的声音:“安小姐,赶快将门打开。”
安琪看到门板震动,接着便是踹门的声音,她心里也很害怕。目光扫过卧室,也没有能躲的地方,目光定在相连的卫生间门上,转头对那保姆说:“赶紧去卫生间躲着。”
那保姆此时虽不知发生了什么事,但是能隐约感觉到安琪是在帮她,所以便抱着孩子进去。安琪也跟着进来,又转身锁了门,心已经如鼓般急跳。
这时外面又传来一声巨大的响动,应该是外面的门锁被踹烂了,她便心跳得更厉害。
那人进来后看到卧室内没人,便接着去踹浴室。现在只要那个孩子在手,他便可以威胁进来的人。所以脚劲很大,安琪几乎可以感觉到门板随时会倒蹋下来。
“哐!”的一声回响,门板真的被踹开,安琪害怕地挡在晨晨面前,惊恐地看着那个人一步步朝他们走过来。
“贱人,没想到你会出卖玮少爷。”他骂着伸手拽开她,安琪的身子便跌在浴室的地板上。
“别,不要,放开孩子。”保姆的挣扎地叫着,夹杂带着晨晨害怕的哭声。
那人的手还没碰到晨晨,汪兵韬已经率先进来,一拳将人打飞出去,抱过孩子对保姆说:“走。”
这时许多穿着警服的人随后冲进来,很快将汪兵韬打倒的人制服住。
接着乔可遇也从警察后面冲过来,冲到汪兵韬面前,一把抱过汪兵韬臂弯里平安无事的孩子,喊:“晨晨。”泪水蓄满眼眶,抱着孩子的手都在发抖。
人生二十五年,没有哪一刻哪一件事,能比这一刻让她感恩……
☆、145 他好事将近
“好了,乔可遇,我们先离开这里。”汪兵韬说着,便要护她离开。
乔可遇却没动,目光看向地上的安琪。她已经被警员从地上搀了起来,手肘磕破,大概很疼,所以眉微微拧着。
“你没事吧?”她关心地问。
安琪冲她摇头,笑得有些抱歉,说:“快给孩子看看吧,有点高烧。”
乔可遇闻言低头看向晨晨,她的小脸的确带着不太正常的红晕。心里跟着着急,便对安琪说了声:“谢谢。”然后急匆匆地抱着晨晨出了卫生间。
汪兵韬转身搀着被吓坏的保姆问:“你没事吧?”她四十多岁,汪兵韬的态度甚至带点对长辈的尊敬。
“没事的,汪少。”那保姆温和地笑着,对他摇了摇头。
汪兵韬这才出去,先带着乔可遇离开,其它人留下来善后。
开车将乔可遇送到程式那里,他已经事先给这边打过电话。因为晨晨的事,程式这几天也没上班,乔佳宁更是着急上火,这会儿自然在家候着。
乔可遇将晨晨抱回来后,让他做了个全方面的检查,幸好除了有些高烧外,并没有什么大碍,只是这几天需要特别照顾。这下,所有人总算都松了口气。
尤其是乔可遇,她一直抱着失而复得的晨晨,连她睡着了也舍不得松手。那样子,似乎深恐她下一刻便不见了一般。
“乔可遇,你还是将她放下来吧。这样一直抱着,不止你累,宝宝也睡不好,影响她的痊愈。”所有人都看不下去,不过还是程式的话管用。她怕影响晨晨的睡眠,这才肯放下来。
“可遇,吃点东西吧。我们都在外面,晨晨不会有事的。”乔佳宁进来,对守着晨晨的乔可遇劝。
乔可遇侧头对上姐姐担忧的目光,这才惊觉到自己这样反而让她为担心,便点了点头,跟着乔佳宁去了客厅。
“先在这儿坐一会儿,我去给你弄吃的。”乔佳宁转到厨房去给她盛了一碗粥来。
“哎,乔佳宁,你这个女人是不是太没良心了,我可是也忙了两小时都没吃东西。”程式抗议。
明明平时算个型男,这会儿不但话里带着吃味,连眼神都很怨怼。
乔可遇正好将勺里的粥喝进去,听到这话差点嗑着,不由轻咳了下,以掩饰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