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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取消,不是取消,新的学堂之中依然会有,只。是没有那么重要而已。”张震坐了下来,端过稀粥喝了一口:
“四书五经好不。好?好,反正我就认为很好,礼义廉耻还是要讲的,可这东西不能一辈子读,不然真要把人读傻了,富国强民要只靠四书五经,那是远远不够的。
化学物理有什么不好的?有些人总以为这是西洋玩意,我每次听到这话都想啐他们一口,什么叫数典忘祖?这才是数典忘祖!咱们老祖宗的化学,那才叫掌握的一个先进。瓷器、生铁铸造之术、炼钢、微生物霉菌的利用,还是造纸术、火药等等之类,这些哪一样不是先进化学知识的体现,又有哪一样不。。。。。。”
见周雨瑗尤其是听到“微生物霉菌”这些词的时候一脸茫然样子,张震笑了起来:
“淮南子知道吧?这就是一个集自然学、哲学、物理、化学、医学、人文道德理念于大全的一本好书,可惜这样的好书,由于刘安在和刘彻的政治斗争之中失败,结果一直没有得到很好地推广,以至于咱们后人,只当这是一本学术著作而已。。。。。。”
说到这里神色有些黯然,轻轻叹息一声:
“还有‘木圣’张衡,即便拿到现在与那些洋夷国家的什么科学家、物理学家相比,也是不差分毫的。漏水转浑天仪,候风地动仪,指南车、自动记里鼓车,哪一样不是让世人瞪目结舌的发明?可是自从张衡之后,中国再无第二个‘木圣’,反倒是那些原本在咱们眼里极度落后愚昧的洋夷,却已经大步超越了咱们。
手里整天捧着老子孔子,在那念着之乎者也,一门心思十年寒窗,尔后博取个功名,我看再这么傻读下去,等到人家能在天上飞行了咱们连国门都出不去。。。。。。”
“你的心是好的,可就是性子有的时候太急了一些。”周雨瑗帮丈夫剥了一个鸡蛋,放到张震面前的小碗里:
“都几千年的东西下来了,骤然改变你让那些人的心里怎么能接受得了?万一那些老夫子们闹到朝廷之中,只怕朝廷也会怪罪于你。”
张震忽然挥手让那些侍女下去,低声问道:“假如有那么一天朝廷要问罪于我,我不得不反了朝廷的话,雨瑗,你们母子会如何做?”
哪里想到丈夫会说出这样大逆不道的话来,周雨瑗怔了一下:
“你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来?当今皇上待你不薄,待咱们张家也不薄,前几天京里来的人还说了,皇上又赏了咱们张震‘忠勇仁孝’这块牌匾。。。。。。”
“忠勇仁孝?”张震连声冷笑:
“当着别人的面皇上夸我忠勇仁孝,可心里无时无刻不在想着要置我于死地。嘿嘿,老子可不是那些刀架在脖子上就任凭咸丰宰割的狗屁忠臣!”
周雨瑗愣愣看着丈夫,好像第一次认识丈夫一样,在那沉默一会,说道:
“你们男人的事,我总也不好多问,不过我想既然你决定做的,那总不会有错,不管怎么说我都已经是张家的人了,死也总是张家的鬼。。。。。。”
张震“哈哈”笑了两声,起身说道:“好,好,有你这样的妻子,我开心的很,我堂堂两江总督百战军的大帅,总不会叫你们母子吃亏就是!”
看到丈夫要出门,把丈夫送到门口,周雨瑗忽然想起了什么事情,说道:
“对了,听说有个女匪被你关押在了大牢里,昨天大牢里的女头来和我说,那姑娘这几天也都不肯吃饭,女犯又是你点的要犯,女头不敢对她怎样,因此特意来请示应当如何。。。。。。”
张震哦了一声,想来就是那个袁照青了,自己总是忙着忙着就把这个女人忘了,等到这里事情处理完了总得去看一下才是。。。。。。
。。。。。。
“贝勒爷德寿到!”
“贝勒爷恒格到!”
随着这一声声的声音,一大群穿着华丽,脸上明显酒色过度的王公贵族子弟,嘻嘻哈哈的打闹声中鱼贯进入城门。
城门那里早已戒严,就看到大队士兵过来,一个一个神情肃穆,接着一阵笑声传来:
“诸位能够来到这里,实在是我江苏之福,两江之福,我张震之福!”
笑声中张震快步走来,那些两边士兵一齐大叫:
“大帅,大帅!”
“在京城里就听说张制宪带兵有方,今日一见果然如此!”
那些王公子弟中领头的德寿倒少了不少纨绔之气,看起来也比旁人谦和的多,见到两江总督大人过来,急忙迎了上去:
“不敢劳动制宪大人亲来迎接,有罪有罪!”
“过奖,过奖,这些军队虽然看着有些样子,可和先帝爷当年相比那可就差得远了。”
德寿尚未接口,边上恒格听了张震的话洋洋自得地先说道:
“那是,咱们八旗骁勇,天下闻名,别看制宪大人现在这军队有些生气,可要和八旗相比,终究还是差着那么一点意思。。。。。。”
张震面上带笑,心里早把恒格祖宗和那些八旗子弟骂了个遍,德寿微微皱了一下眉头,神色稍稍有些不悦:
“恒格,那都是以前的事了,现在全是火枪火炮,早就不是咱们当年八旗骑兵纵横天下的时候了。。。。。。”
恒格还想分辨,张震急忙当了一个和事老:
“诸位,诸位,张震已经备下酒宴,诸位都是贵客,平时就算请也请不来的,今日既然大驾光临,张震非得做好这个东道主不可!”
这些人都是些亲王、郡王、尚书、大学士的子嗣,大多没有出过京城,此时来到江南水乡,一个个都显得兴高采烈,笑嘻嘻地跟着张震后面鱼贯而入。
酒宴设在了无锡老字号的酒楼“功德林”里,这里的素包子和素材原是一绝,张震又专门从太湖边上的广福寺里请来了掌厨的大和尚为这些京城来的人做菜,也算是煞费苦心。
这些京城里的纨绔子弟,原本吃惯了山珍海味,此时乍一吃到这些菜肴,人人赞不绝口。尤其是广福寺里的那几样素菜,一般厨子当真做不出来。
先上了一个素鲫鱼,又是一道红烧素鹌鹑,吃在嘴里和真的鲫鱼、鹌鹑却是一般味道,就连外形看起来也都一样,这未免让这些京城子弟啧啧称奇。
叫来厨师一问,原来那素鲫鱼是用面粉和着笋做的,素鹌鹑却是用藕做出来的,再仔细追问做饭,那个和尚却只是笑而不答,客人心里想着这是人家秘密,也都没有继续再问下去。
“制宪大人很是费了一番心思啊,多谢多谢。”德寿放下筷子,连声说道:
“本来我也没有空来的,结果莫黑兄弟直说非来江南一次,否则这是人生一大憾事,又说当年康熙爷和乾隆爷也都多次下了江南,我想来这必定有吸引先帝之处,今日一来果然不虚此行。”
这边说的客气,那里恒格喝了几杯酒,把个本来面貌都给露了出来,只说京城如何如何,当年八旗骑兵如何如何,放眼天下再无人能胜过满人等等。
张震心里听着讨厌,面上又不便发作,德寿却是皱着眉头,一连不快之色,张震瞧了觉得这个德寿有些意思,因此也就留上了心。
“制宪大人,听说你的百战军百战百胜,乃是我大清第一骁勇之军,又说军中武艺高强的人俯首皆是,我听了却是不信,爷也练过几天,何不叫了出来和爷过上几招?”
恒格瞪着红红眼睛,拍着胸脯说道。
一边陪着坐着的李汐瑜冷笑几声,似这样的人,身子早被酒色淘空,只怕走上一个照面就会被打的满地找牙。
德寿咳嗽两声:“恒格,我看你又喝的多了,百战军的将领都是一些什么人?那都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杀的人只怕比你喝的酒都多,你算个什么东西,怎么和人家去比?”
恒格似乎有些畏惧德寿,把头低了下来只管喝酒不再说话。
气氛略略有些尴尬,张震赶紧笑道:“江南虽然号称鱼米之乡,不过比起京城来那可差得实在是远了,本督倒也去过京城,不过来去匆匆,也不知道都有一些什么好玩地方。。。。。。”
这一来顿时又把这些人的兴趣引了出来,有的说是某某青楼,有的说是某某赌馆,忽然就听恒格说道:
“错了,错了,你们说的都是平常之地,要说京城最好玩的地方,那自然是皇上的御花园了。。。。。。。”
这话顿时引来一片赞叹,都是恒格反应机灵,对皇上那更是忠心耿耿,不然不愧是多罗顺承郡王家的。
恒格听了洋洋得意,在那顾盼自得,德寿也是微微点头,自己这个兄弟总算是说了一句像样的话。
“贝勒爷才思机敏,对皇上忠心不二,那是再没说的,本督在这先敬一杯!”张震举起杯子,一口饮尽:
“不过无锡却有一个新的场子,想来诸位都没有玩过。”
这句话顿时把这些人的好奇心给勾引起来,就连德寿也被吸引过去,张震笑着看了他们一眼,不紧不慢说道:
“这地方叫‘明月清风求醉楼’,乃是本督亲自监工完成,那里面可是应有尽有,只要诸位能够想的到的就能在那找到。。。。。。”
恒格双目放光,忙不迭地站起身来说道:
“既然有这样好玩地方,那我们还在这里等个什么?走,走,制宪大人,咱们现在就走!”
可不光仅仅是个恒格,所有宾客眼里都露出了兴奋向往光芒。
张震笑着站了起来,拱拱手说道:“既然诸位都想现在就去,本督也就不要再多勉强,这就备好车马,送诸位前去!”
。。。。。。
从功德林到太湖,不过一个时辰不到,可是车队尚且没有到达目的地,已经引起车队一阵阵惊呼。
原来远远看去,流光异彩,虽然已经是黑夜了,可是远处却是丝毫夜晚景色没有,一阵一阵奇妙音乐传来,人尚未到却以为已经来到人间仙境。
“这,这究竟是哪里?”恒格一脸惊异,指着前面喃喃说道。
同一辆马车上的张震微微一笑:“这里就是‘明月清风求醉楼’了。”
“好美,好美。”尚且没有看到全景,恒格已经喃喃说道。
早就迫不及待,马车尚未停稳,恒格和那一众轻浮子弟已经纷纷从马车上跳了下来,就看到一群绝色美女一齐迎了上来,轻歌莺声:
“明月清风求醉楼,欢迎各位公子!”
那一众的轻浮子弟人人看的目晕神眩,美女虽然见过,可这么多的美女一齐出来却当真是第一次看到。
张震笑嘻嘻的把一众人等迎了进去,里面布局更是富丽堂皇,只有人间仙境可以形容,早把这一众人等看的呆了。
这里丝竹之声阵阵,往来穿梭者皆是俊男美女,又被分为一个一个雅间,灯光暗淡,虽未见到有什么情色之处,却处处透露yin迷奢侈。。。。。。
张震把一众人等分到各个雅间,自己只带着德寿恒格二人来到最西首处,打开门请二人进去,里面却又是别有一番光景。
看到一排座位连着,面前放着案几,案几上又放满酒水点心,张震请二人坐下,拍了拍手,随后进来的人更让德寿恒格目瞪口呆。。。。。。
。。。。。。
就在张震于江苏接待京城来的这些纨绔子弟,石达开在江西奋战的时候,一件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甚至张震对此也都没有任何准备。
而这一件事情的发生,也彻底改变了天下整体走势。
在云贵之地,忽然爆发了谷玄风和廖声祥领导的“天用国大起义”。
这次起义完全出乎任何人的意料,包括张震在内。
甚至,张震也根本没有意识到这次起义会给自己带来什么。
广贵州地处边陲山险水恶,是清朝统治力量鞭长莫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