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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点没有什么人比王纳更清楚了。当初契丹人不也在境内大力推广契丹文字。可辽国汉人比契丹人多太多了。加上两族百年通婚。契丹人已经被彻底汉化。穿的是汉人衣服。说的是汉话。而以前创造的契丹文也只在重大仪式上使用。到后来。连辽国皇帝也看不懂。
所以。正如他所说。语言这种东西强行推广真没什么用处。一种语言用的人少了。就会被自然淘汰。
想到这里。王呐心中冷笑。暗道:“你女真人地文字可粗鄙得紧。来来去去也不过那一两百个字。有的东西靠女真话根本就表达不出来。这样的文字创造来有什么意思?
听他这么一说。希尹面色一变。沉闷地说:“我女真马上就要入主中原。如果没自己的文字。不出百年。就会变成另一个契丹。是会亡国灭种的。为了我族的未来。女真文必须创立。王大人。我今日请你来。就想想请教你。这文字该如何创建。你是辽国有名的大儒。请你教教我。”
王纳轻轻一笑:“其实。这事你想得也太复杂了。想无中生有地创立文字哪里有那么容易?依我看来。不但你们女真。连我契丹文都是在汉语的基础上创建的。并非无根之木。无源之水。还是刚才说的。文字不外是表意和注音两种。既然你没办法从新弄一套文字出来。不如借用汉语地形制。比如一个女真地真字。你可以在汉字的基础上缺上几笔。如果把有人不知道怎么读。你在旁边写一个真字注音。这不就变得简单了?”
“混帐!”刚才还看起来儒雅风流地完颜希尹突然大叫着跳起来。狠狠一脚踢在王纳的胸口。大叫:“来人。把这个**的东西给我捆了!”
听到他的大叫。两个卫兵冲进帐篷。狠狠地将王纳按在地上。麻利地用绳子捆着他的双臂。
王纳大叫:“谷神。你这是在做什么。你疯了吗?”
完颜希尹气得额上有两根请色筋突突直跳。他又一脚踢到王纳的腮帮子上。直踢得王纳满嘴鲜血。“王纳你这头养不家的狼。你这是想断我女真人的根呀!依你这套文字。用不了二十年。我女真的儿童只怕还没学会女真文。先就会读汉语了。再有三十年。我女真都会变成卑贱的汉狗。你这是在演变。在潜移默化我女真人的血性。狼子野心。不可饶恕!王纳。别以为我不敢杀你。杀了你。吴乞买也不会拿我怎么样。”
王纳吐着血:“谷神。你在说什么呀。你我正常学术讨论。怎么说到这上面去了。你这还是讨论问题的态度吗?”
“态度。嘿嘿。这就是我的态度!”完颜希尹大叫:“来人。把他给我关进马厩。明天一大早。押他去攻城。”
“是!”两个卫兵凶狠地将王纳拖了出去。
“蛮子。夷狄!”王纳厉声大骂。
“夷狄?我呸!”希尹心中像是被一颗火碳烫了一下。他提起笔写道:“字喻大金皇帝陛下:……昭德军节度使王纳以于昨日阵亡于太原城下。请大皇帝陛下厚恤其家人。以安辽人之
写到这里。希尹突然焦躁地将笔扔到一边。刚才他这封信就是用的汉语。不但他。整个金国上层都在使用汉人的文字。所有的将军身边都带着一个汉人文。军情往来。交通联络尽在异族人之手。长此以往如何得了?
可是……我怎么就没办法凭空制造出一种新的文字……天啦。一闭上眼睛。眼前就是汉字在漂。黑得发亮。亮得耀眼。
不!我女真是一个伟大的民族。我们要有自己的文字。我们不能被同化。我们是世界之
希尹红着眼睛大声怒吼。
第四卷 西望太行
第二百章 死亡之途
善守者敌不知其所攻。
王纳的大牙被希尹踢掉了一颗,被两个卫兵叉出大帐后,一张脸肿得厉害。他被晕忽忽地扔进马厩之后,良久才回过神来。
摸了摸已经麻木的脸颊,吐了一口带血的唾沫,王纳悲哀地想,即便自己现在已经贵为大金国的高官,在军队的实力派眼睛里也不过是一个奴才。想打就打,想骂就骂。
金国虽然已经尽得辽地,依旧脱离不了原始部落的气息。君无君体,臣无臣规,国家大事在他们看来,不过是一场儿戏,一拍脑袋就是一个想法,你根本就跟不上这些蛮子的思路。
也许,在辽国灭亡之时就该以身殉国,却也能博得千古美名。
王纳越想心中越是难过。
早知道从东京北归之后就直接回上京,我这是给自己找麻烦呀!
自怨自艾了半天,王纳也无法可想,只能混一天算一天。一有机会,想办法逃回上京再说,吴乞买总会给自己一个公道的。
如此一想,王纳也安心了许多,头一歪倒在干草堆上睡着了。这一夜他睡得很不塌实,干草堆也比不上丝绒被,人一躺在上面就不由自主地往旁边溜。天亮的时候,长长的牛角号吹响,到处都是激烈的战鼓声。两个女真士兵跑进来说:“王大人,希尹将军命你带两百人打前锋。”时,王纳这才惊慌起来。
他大声叫倒:“谷神这是让我去送死呀,我要见粘罕,快带我去!”
“粘罕不会见你的。你这个奸诈的奴才!”希尹一张青灰色的脸出现在马厩门口,显然,这个女真第一智者昨晚也没睡好。他伸出鞭子敲了敲门框:“你做前锋也是粘罕地命令。他可没我脾气好,还是快收拾收拾出发吧,贻误了军机,小心被我军法从事。从现在起。你已经被编入我的部队,王将军。别给我丢脸啊!”
王纳此时连生气的力气都没有,他昏沉沉地从干草堆上爬起来,顾不得洗脸进食,就带着两百个所谓地部属到阵前集结。
步兵们以一百人一个猛安为单位在阵地上集中成一个个小方块,军官们大声呼喝。士兵一阵阵骚动。看模样,金军这次要采取蚁附攻城。这样的攻击手段虽然直接有效,但伤亡却是十分惨重。
这大概是因为太原附近已经被河东军清理得找不到一棵树,因为资材难找,不得已出此下策吧。
骑兵们四下巡逻,以五十人为单位散布在个营的大门处,准备一旦城中敌人冲出就来一个反冲锋。
今天依旧是个晴天,日头从东面出来,照射在太原城墙上,红彤彤一片。形势对进攻方有利,至少不用直接面对让人睁不看眼睛的阳光。整个太原看起来很小。也不过是一座小城地模样。单面城墙不过两里。骑上快马,半天时间就可围着城跑一圈。
王纳不明白。这座看起来触手可及的城市怎么会在宗翰地围攻下坚持了八个月。
见金军集结,此刻城上的守军好象也意识到大战即将来临,不断有黑点一样的人影在墙上跑来跑去。须臾,几十条黑烟升起,在无风的天空中拉得笔直,如同一条条细长的柱子把天与地连接在一起。……………那是河东军在生火烧水和熬铅汁。
金军队伍还在集结,满营都是人发出地噪音,满世界都是纷乱的脚步。黄色地灰尘满满浮到空中,如同起了一场混沌的大雾。
辘辘的车声中,一辆接一辆攻城器械从营中推了出来。
首先出来的是尖头木驴。这是一支一长多长的木杠,有六支脚朝两边分开,呈V字状。以六支分开的脚为骨架,上面蒙了一层生牛皮。进攻的时候,每个尖头木驴下可藏六人,可以直接冲到城墙底下。
然后是鹅车,这是云梯和屋车的混合体。下面是一个巨大的木屋,屋顶上装有一张云梯。
所有的器械都显得粗大笨重,在一百多个士兵地推动下艰难地向前移动,发出沉重地轰隆声。
随着大量器械的出现,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太阳渐渐升上高空。
超过一万人将整个北门外方圆十里地全部填满,满世界都是个头硕大地器械那雄伟的身影。
王纳很荣幸地成为两个百人队的军官,一个节度使居然只带两百人,想起来也真让人苦笑不得。不过,王纳也知道,在宗翰和希尹心目中,自己这个降人还比不上一个猛安。
他看见希尹那张铁青色的脸在人群里闪而过,今天的谷神好象吃错了什么药,兴奋得满眼放光,不住地大声呐喊着。
随着他的喊声,长长的牛角号再次绵延而激越地吹响。
“呼!”
巨大的呼啸声冲头上划过。
王纳禁不住抬头看去,却见头上无数颗炮石高高正划出漂亮的曲线,劲急地朝太原城头落去。这些石头有大有小,大的像一个磨盘,小的只有拳头大小,数量大得惊人,整个天空也随着这片炮雨的发射一暗。
“太漂亮了!”王纳感叹一声,心神为之一夺。
随着炮石的落下,太原城墙上一片狼籍,响亮的轰击声震得人骨头发酥。残砖纷飞,烟雾弥漫。
一口正在熬制铅汁的大锅被一颗炮石击中,红色的金属液体绽开,几个浑身是火的河东军士兵大声惨叫着从城墙上摔下来。
“好!”众女真士兵见己方投石车发威,也都同时欢呼起来。
可是,还没等女真士兵的欢呼声落下,只见。城墙上突然竖起了一排竹竿编成的栅栏。如雨一样的炮弹落到上面,只发出一阵“劈啪!”乱响就被那坚韧地竹竿弹开。
而就在这个时候,头顶上的石头开始稀疏下来。最后终至于彻底哑火。
漫天的呼啸声骤然而停,世界陷入寂静。
刚才还兴高采烈地金兵都没说话,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满头都是雾水。
“怎么停了?上次我们攻太原的时候,投石车就没停过。一打就是一天。投手的膀子都肿了。今天这事有点怪。”
一个经历过上次太原攻城战的女真老兵嘟囔着说,看着前面那座小城,他满是皱纹地脸上带着一丝惧色。长达八个月的围城战对城中地守军固然是一种折磨,对攻击一方的士卒而言何尝不是如此。
女真人长于野战,对如何打下一座有完备防御体系的城市没任何经验。因此。太原围城战也让金兵付出了极大代价。尤其是那种惨烈的肉搏,可以说'奇+书+网'。城墙的高度就是尸体地高度。这样的战争,即便是嗜杀成癖地女真人,也会精神崩溃的。
经过上次血战,金兵的精气神明显不足,一个个站在地上木呆呆地看着前方。
良久,对面的城墙烟尘散尽。城头依旧,只墙壁上有一片被炮石砸出的白色斑点。
一面红色三足乌大旗升起,然后,城墙的垛口上冒出无数点人头。太原那边,海啸一样的欢呼声传来:“杨侯来了。杨侯来了!”
“那是杨华的帅旗。”一个见多识广的女真士兵指着前方大叫。
“投石车呢。轰他呀!”又有人大叫,“多好的机会。”
“没球用。投石车没石头了。”一个熟悉己方情况地小军官负气地咒骂:“杨华这鸟人简直就是叫花子出身,太原城外地石头都被他搬光了。总不可能让投手拿泥巴砸过去吧?”
有这个军官开头,大家都在乱糟糟地议论。实际上,对于攻城战大家都感觉无比的畏惧,现在都忍不住大声说话,以掩饰内心中地慌乱。
“大人,你该穿铠甲了。”两个卫兵将一套皮甲抬了过来,示意王纳穿上去。
“好了。”王纳慌忙地系着皮扣,一边系一边问:“什么时候进攻,进攻路线是什么?”作为这两个猛安百人队名义上的统领,他还是下意识地问了一句。
“管这些做什么?”身边的一个军官满面愁云地应了一句:“军令一下,我抬着器械朝前冲,直到冲不动为止。”
“什么叫直到冲不动?”王纳有些奇怪地问。
“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