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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国实行军政一体政治,以谋克为基本社会组织,三百户为一谋克,每谋克有兵一百。十谋克为一猛安。
正就是所谓的猛安谋克制。
这半夜的攻击,三个谋克被对面那全讨厌的敌人成建制消灭,五个谋克被打残,损失不可谓不大。
宗望心中郁闷,什么时候宋人变得这么能打了,这还是那支河北战场上的中央禁军吗?什么时候,勇猛的女真勇士也被人打得流泪,这世界乱套了。
宗望恼火地看了一眼那个失声痛哭的谋克,冷冷地说了一句:“不许!”
不理睬那人,宗望问:“对面的部队番号弄明白没有?”
“已经查明,是宋中央禁军龙卫军残部,领头的叫杨华。”
“哦,就是那个打败兀术的人吗?”宗望苦笑一声,“这人倒也难缠。”
“禀二皇子。”又有一个斥候跑来,满脸焦急:“发现种师道了。”
“好!”宗望大觉振奋,“什么地方?”
“我军右方。”
“嘿嘿,这个小种有些门道,也学会偷袭了。不过,他那一万步兵也想来打我骑兵的主意,不要命了。”宗望笑笑对众人说,“等了一夜总算等到他了,看我给他点厉害瞧瞧。”
“对,给他点厉害看看!”众人都大笑起来。
“禀二皇子。”又是一个斥候回来,神情更是焦急。
一种不安如寒风袭来,宗望沉声道:“说。”
“我军后方发现范琼和马忠大军,正在攻击牟驼岗。”
“啊!”所有人都大吃一惊。
“该死!”宗望狠狠地扯断了手中的念珠,矮小的身体一挺,死死地盯着前方正战成一团的坟地,喃喃道:“我们在这里耽搁得太久了。若不是他们,我女真大军怎么可能失去老种的行踪。只要歼灭老种。范、马二军还有胆子攻我牟驼岗?”
“二皇子,怎么办?”到现在,前后左右都是敌人,深更半夜,大家已经搅成一团,这仗还怎么打?
“要不,再攻一下,把前面那颗可恶的钉子拔了。”一个部将小心地建议。
宗望摇摇头,“大营不容有失,退兵。”
“二皇子。”众人都叫了起来,“难道就这么放过他们?老种我们吃不下去,可前面那些可恶的苍蝇却不能放过。”
宗望:“退兵,战机已失,浪战无益。通知郭药师回师。执行吧。”
“是!”
他并不是没有想过先吃掉种师道再回身解决范、马,如此一来,自然可以一劳永逸地解决开封战役。可是,被杨华这么一捣乱,女真人已打得有些心中发毛。对宋军的重甲强弩战术心存畏惧,再要让他们连续作战,只怕已经没有那个士气。不如先回身救援牟驼岗,日后再说。
一声令下,所有的骑兵同时调转马头,轰隆着朝后方大营奔去。
眼前的景物越来越模糊,胸口中那口闷气憋着就快要爆炸出来了。杨华疯狂地挥舞着刀子,好多次他都认为这是自己的最后一刀。可牙齿一咬又挺了过来。
仗打到现在已经没有任何技术含量,拼的是体力和一腔血勇。
突然之间,敌人那头传来一声锣响,眼前的人潮瞬间退了下去,身前的压力为之一松。
战斗停止下来。
放眼望去,敌人缓缓拔转马头转身离去。
“退了吗?”古松迷茫地看着前方。
“老天保佑,敌人被我们打退了。”赵明堂久违的咳嗽再次响起,依旧催人心肝,“一个时辰,一个时辰……只怕两个时辰都够了。”
绷紧的神经松弛下来,幸存的一百来人无力地坐在泥地上,低低的哭声响起,“哥哥,哥哥。”“老五,我的好兄弟,你怎么就走了啊?”“儿呀,我的儿呀!”
“哭什么哭,都给老子站起来。这个仇以后在战场上报回来就是了。”杨华挥舞着刀子:“都给我住口。”
哭声还在继续。
古松嘿嘿冷笑,一拱手却道:“恭喜将军,又立新功,要升官发财了。”
“古松,你说什么话?”梁红玉一身都是血,怒叱道:“刚才上了战场,杨华可曾经退缩过一步,你在流血,他也在流血。最讨厌你这种在背后说风凉话的人,现在好了,你想求仁,却被他给救了。嘿嘿,你失望了,做不成烈士了?无聊!”
赵明堂连连摆手,“别说了,别说了。都头是好样的,没他的预先布置,我们一个也活不成。”他叹息着咳了一声,对杨华说:“都头,先前我说的那番话你别放在心上。老赵我是个混蛋,我服你。”
众人都说:“杨将军神勇,我等服了。”
李鹞子奇迹般地没守任何伤,他拣起一只强弩,怒喝古松:“我脾气不好,谁他娘同杨将军过不去老子射死他。”
见部下要乱,杨华提起精神,“闹什么闹,闹个球啊!传我命令,跑!”
“去哪里?”古松疑惑地问。
“开封。”
“他们不会让我等进城的。”
“管不了啦,不让进城我们就杀进去,该流的血都流了。我龙卫军不欠官家什么。”
“走!”
一百多人疯狂地朝宣泽门跑去。
第二卷 一虎负?
第四十九章 郭药师的冒险
血淋淋的三颗人头挑在矛尖,断颈处不断有黑色的血滴下。虽然不甘心,但那三颗头颅的主人却已经走完了他们的人生道路,眼神空洞,面色苍白。
看着其中那颗满是皱纹的脑袋,郭药师轻轻地叹息一声,喃喃道:“何灌呀何灌,当初我来开封的时候,你还请我去喝过一次羊羔酒。
可还记得在宣春殿,皇帝设宴款待你我,曾赐下两朵牡丹,当时你我同时插在头上。还开玩笑地说,将来若你我都累功至节度使,必成就一段佳话。
可惜啊,当年汴梁一别,今日重逢,却是此等光景。”
宋朝男子流行戴花,而皇帝赐宴的时候赐花给臣子已成为一个利益,其中尤以牡丹为贵。一想起当日他与何灌满面酒意,鲜花满头,郭药师心中有些难过起来。
夜已经很深,虽然没有下雪,但四野却比往日还要暗上许多。
阴风怒号,暴风卷着地上的枯草沙砾和血腥味夹面而来,一不小心被沙子迷了眼,郭药师眼眶里突然有泪光闪现。
心中暗自一惊,难道是自己老了,竟变得如此多愁善感?
可是,心中为什么又不好受呢?
这事还真古怪啊,我是辽人,汉人的死活同我又有什么关系?
苍凉的黑夜中,辽兵还在追杀宋军。火光闪烁中,敌我双方都在呐喊,都使用同一样的语言。这些北汉人和南人的祖先大概都是一样的种族吧。竟然为东海女真蛮子相互厮杀,郭药师感觉到一阵荒谬。
长矛尖上挑着的三颗头颅都是郭药师的熟人:何灌、韩综、何蓟。-----宋朝中央禁军仅存的高级军官。此三人虽勇,可他们手下的士兵已逃亡殆尽,被辽军团团围住。
即便如此,这些人还死战不降,并斩杀了十多个辽国勇士。
最后,郭药师见劝降无果,手一挥,万箭齐发,将这三人射翻在地。
“把他们都带上船,好生收敛,日后寻一个地入土为安吧。”郭药师将头转到一边,不忍心再看下去,“宋人背信弃义虽然可恶,却不是何老将军的责任,叫士卒们都停止追杀残兵,我们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火船已经顺水而下,他需要率军乘小船追上去,只等宣泽门着火,就一口气杀进开封。一切都按照预先计划进行,如果不出意外,攻克开封的首功是跑不掉的了。
说起来,何灌的覆灭也算是郭药师的运气。宋军大部都手持长钩下水钩船,身上都没穿盔甲,在水中行动又是不便,一遇辽军袭杀,几乎没有任何还手之力。转眼之间,两千多禁军做了鸟兽散。若真是堂堂正正上战场拼杀,郭药师不认为自己能占多大便宜。
因为是乘船伏击,他这次带的人马并不多,总数不过两千,毕竟船只有限,大队主力还落在后面携带大量器械跟进。若不是突然发难,兵力上也不占优势。若宋军不是一触即溃,真稳下阵脚同自己硬耗,还真是个麻烦。
不过,自从宣和四年河北大溃败之后,宋军还有战斗欲望吗?
看着哀鸿遍野的战场,郭药师冷冷一笑,“何灌啊何灌,不可否认你是一个老将。只可惜宋朝实在太弱了,这么多年,你们打过一场胜仗吗?”
“上船,兵发宣泽门!”郭药师狠狠一挥手,率先踏着冰冷的河水往小船上走去。哗啦水声中,背后是一群杀红了眼的士兵。
“烧起来了,烧起来了!”突然,那两千辽军同时欢呼,却见前方远处,顺水而下的火船已经抵达宣择门码头,在夜风中将一座宣泽门烧得焰腾腾的,似乎整个开封都在这片火光中颤抖。
“哈哈!”郭药师大声欢笑,“小的们,随我杀进开封去!”
“是!”轰然一声,两千杀发了性的辽军同时大吼,疯狂地朝小船上爬去。
一骑飞奔而来,马上的斥候扑通一声跳下水,跪在齐膝水中,“禀将军,二皇子有令,命我全军回师,救援牟驮岗。”
郭药师漂亮的胡须上已经沾满了河水,湿淋淋地帖在胸前铠甲上,他伸手一捞,“怎么回事?”
“宋军勤王兵马已至,范琼、马忠、种师道大军正对我牟驼岗大营形成合围之势力。二皇子命将军速速回军。”
喧闹的声静了下来。
“将军,怎么办?”一个副将小声问郭药师,“要回去吗,宣泽门眼看就要拿下了,难道就这么放弃?”
“传我命令……”郭药师微一沉吟:“我军主力大部立即回师,救援谋驼岗……”
“将军三思。”副将的声音大了起来,“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开封转瞬即下,如何就这么放弃了。”
郭药师:“我说过要放弃吗?”他一甩长长美髯,一丛白亮的水滴撒向夜空,“我军主力回师,前锋随我乘船直扑宣泽门,拿下开封。”
“将军,我们才两千人马,怎么可能拿下整个东京?”听到这个大胆的几乎,所有人都呆住了。开封城中可有六万多守军,这点人马攻进去不是送死吗?
郭药师目光中精光闪动:“怎么,怕了吗?”
没有人回答,河水哗啦流淌。远处,开封西门的大火舔着黑色夜幕,发出古怪的裂帛般的声响。开封那边已经乱成一团,到处都是大叫着救火的人影,铜锣声敲得人脑子疼。
静了片刻,郭药师纵声长笑,“大家不要怕,城中虽有六万守军,却大多是临时招集的百姓。再说,开封这么大,这六万人分守各门,四皇子又在猛攻封丘、酸枣两处,宣泽门能有多少宋人?我正可一鼓作气杀过去,趁西水门码头被火船烧出一条出路,直接冲进去,一口气杀进皇宫捉了赵官家。当初,童贯的十二万人马遇到我辽国两万新建之军,不也一溃再溃。现在,敌人在西水门也不过几千人,难道你们还怕了他们不成?杀进皇宫去,里面的财物和女子尔等自取之。”
“不怕!”一想到开封这个花花世界,两千人热血沸腾了,同时大声吼:“杀进开封去,活捉狗皇帝!”
“杀呀!”两千汉军喊着号子,划着小船风一般向西水门码头扑去。
站在船头,郭药师手按腰刀,胸臆之间充塞着一股豪情。不可否认,宋朝是一个庞然大物,。如果自己突袭计划成功,这个强大的帝国就会像一栋大厦在自己面前颤抖、倒塌,哪有是何等的伟业!
与此同时,岸上也有一支小部队正跟着一通狂奔。
第二卷 一虎负?
第五十章 赛跑
身上铠甲重得像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