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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算不如天算,这么好的计谋,敌军也上当了,却还是没有吃掉敌军,反而打败亏空,损兵折将,你说这仗窝囊不?”
“怎么回事?”
“据我估计,敌军可能是已经猜到了我军用意,所以只派出三四千人马,而且都是骑兵,并且沿着山道拉得很长,发现被伏击之后,立刻后队作前队,比兔子逃得还快,我们连尾巴都没捞着,只能掩杀过去,他们也不逃回去,跟我们硬打,我们兵力展不开,就从两边包抄,敌军很狡猾,且战且退,一直把我们引到他们的埋伏圈!”
“啊?敌军也有埋伏?”
“可不是嘛!要不说冯立他们厉害呢,我率军往前冲杀,便听到战鼓齐鸣,山头上呼啦啦全是火把,都是叛军人马,估计不只是太和县的,双槐县的敌军也早就迂回到这边部下口袋阵,等着我们。他们占据了官道两边的山头制高点,滚木擂石飞箭如雨,官道上敌军趁势铁骑返回冲杀,我军又是些各地拼凑起来的乌合之众,老的老小的小,都没经过大阵仗,早就被吓破了胆,掉转头没命价低逃窜。而大军就怕乱,前面的一乱,后面的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呢,也跟着掉头往后跑。当真是兵败如山倒,敌军乘势掩杀,我军大败,一路狂奔逃回了城里。”
“伤亡情况怎么样?”
“死的倒不是很多,只有几百人,但是伤的很多,而且大多是手脚折断的重伤,至少好几千!敌军还算仁慈,对我们的伤兵并没有杀死,也不俘虏带走,就留在原地。”
左少阳摇头苦笑:“我救治伤兵的时候也发现了,我军很多伤兵都是伤了手脚,我们撤回来的时候,战场上到处都是我们的伤兵,几乎清一色都是伤了手脚的,这些伤兵中很多已经残疾,以后只能靠拐杖行走或者永远躺在床上了。听你这么说了之后我才明白,敌军不是对我们的伤兵仁慈,他们是故意不杀。”
“故意不杀?什么意思?”
“我听说,一个伤兵平均要用三个人去照料,现在城里数千伤兵,那就要上万人照料,加上伤兵,哪里还能组织大规模攻击?敌军一来是用伤兵战术牵制我军不能行动,二来,不杀伤兵,伤兵就会消耗粮食,城里早已经闹粮荒,军队更是一天只吃一顿饭,还能坚持多久?”
樊黑脸一拍脑门:“他奶奶的,你这么一说,我总算明白了,这帮狗崽子不杀我们的伤兵,就是想让我们伤兵没办法作战,却又得用军粮养着,消耗我军的粮草!他们这是想把我们活活饿死啊!”
“没错!东边双槐县的敌军其实不是不知道合州城空虚,双槐县离合州很近,以这两位大将的韬略,又如何会不知道趁虚攻城呢,他们之所以按兵不动,便是没想过要夺取合州城!”
“你说什么?他们不想夺取合州?”
“是的,上次双槐县敌军攻城,我去抢救伤员,当时在城门楼上城垛子处偷看了一会,发现敌军压根就没想攻城,只是用车床驽往城里射火箭,目的就是搞乱城里军民的心。派出攻城的很少,要是以他们的能力,当日破城,不在话下,为什么却一直雷声大雨点小?这一次也是这样,明明是一座空城,能轻而易举攻破却不攻,为什么?”
“为什么?”樊黑脸怔怔问道。
“围点打援!”左少阳扬起头,深吸一口气,缓缓道:“他们既然是前太子李建成的人马,自然是要以消灭大唐军队实力,最终夺取政权!他们把合州十数万军民困在合州城里,也不阻拦派出去求援的人,目的是什么?便是让朝廷派兵马前来解围,然后利用合州山高水深的地形优势,聚歼增援官兵,而前来增援的官兵,肯定朝廷的精锐,那才是他们要重点打击的对象。只有消灭了我大唐的精锐,才能为夺取天下扫拍道路!”
樊黑脸哈哈大笑:“小兄弟,你这也太危言耸听了一点,围点打援,好主意,听着满是那么回事的,不过太夸张了。算了,你只是小小郎中,我只是小小队正,我们都是小人物,过好我们的日子就行了,至于江山社稷的大事,似乎不需要我们去考虑。”
“这倒也是。”左少阳心中沉甸甸的,如果真是这样,只怕这场战争更难以短时间之类完结。自己原先准备的四个月的基本口粮,只怕需要做进一步调整了。有备才能无患!
樊黑脸见他脸上阴晴不定,乐呵呵道:“算了,不说了,说起这些心里憋气的很!”
这时,炮制房吱呀一声打开了,白芷寒拿着那包耳朵出来递给樊黑脸。
樊黑脸立刻目不转睛望着白芷寒的绝色容颜,又傻在那里了。
白芷寒冷哼一声,把那包耳朵放在樊黑脸脚下,依旧搀扶着左少阳的胳膊,把脸扭过去,躲在左少阳肩膀后面,樊黑脸就看不见了,这才掩饰地干笑两声,蹲下身把那包裹打开,进里面全是耳朵,数了数,二十八对!
樊黑脸乐呵呵道:“行了,我等一会提回去计功行赏处领了赏银就给苗姑娘送了。——还有,小兄弟你这为了救治伤兵,英勇负伤,差点牺牲的事迹。我也要禀报上去,上次的已经禀报了,这段时间太忙了,没顾得上这件事。放心,上头不会亏待立了功的兄弟们,包括当地百姓的,都有专人负责这件事的。”
左少阳笑道:“我倒是没必要上报,苗姑娘的赏银可不能缺,她家穷,急等钱用呢。”
“放心!”樊黑脸一拍胸脯,“我用脑袋担保,我这就去办这件事,会最快速度把赏银领下来!”说罢,拎着那一包耳朵带着亲兵走了。
左少阳又拿起那铜镜照了照自己的嘴唇,对白芷寒道:“扶我进房间去!”
白芷寒搀扶着左少阳进了房间,取下他腋下拐杖,搀扶他坐在地铺自己的床上。
左少阳指着自己的上嘴唇,低声道:“这是怎么回事?”
白芷寒瞧了一眼:“什么怎么回事?”
“我问你,我嘴唇是不是你咬的?”
白芷寒淡淡道:“不是。”
“真的不是?”
“嗯……”
左少阳凝视她片刻,拿起那铜镜,瞧着镜子里自己肿起跟两根大腊肠似的两个嘴唇:“下面的这个我肯定是佩兰咬的,——当时我失血太多,天气又寒冷,我快昏迷了,用手掐着血管,那时候一旦睡过去,手一松,血流不止,我就再也醒不过来。她为了让我清醒,救我性命,才咬了我嘴唇。不过,我很清楚的记得,她当时咬的是我的下嘴唇,而不是上嘴唇。山坡上只有我们三个,你说不是你咬的,莫非是我自己咬的不成?”
“是!”白芷寒简简单单答道。
第225章 喂药
左少阳瞪眼瞧着她,拿着铜镜瞧了瞧,指着肿起的嘴唇道:“看清楚,上嘴唇这伤痕是靠近嘴角边上的,这样的位置没有谁能自己咬到!除非他是假牙,取下来咬!你不会说我就是假牙吧?”
文“不是。”
人“那就不是我自己咬的,对吧?”
书“对!”
屋“那是谁咬的?”
“不知道。”
“你还真是死硬到底!”左少阳一着急,舌头肿胀口齿更加不清了,把脸凑过去,指着嘴唇的伤痕道,慢慢道:“拜托大小姐,你看清楚了,喏,上下嘴唇的伤痕是不一样的!上嘴唇这伤痕比下面的要略宽一些,说明什么?——说明咬我上嘴唇的这个人,有两颗大板牙!明白吗?”
白芷寒面不改色,依旧淡淡道:“明白。”
“那你承认是你咬的了?”
“不是!”
“铁证如山还赖,我晕!”左少阳忍不住冒出一句现代网络词汇,叹了口气,道:“我问这个不是要做什么,只是搞清楚事实,好做下面的决定,——真不是你?”
“不是!”
左少阳凝视白芷寒好一会,白芷寒并不躲闪他的目光,依旧面无表情瞧着他。左少阳缓缓点头道:“如果真不是你,那就好。那我就可以不用担心了。”
“担心什么?”
“本来,你看我不顺眼,我也看你不顺眼,如果我的嘴唇是你咬破的,那就麻烦了!”
“麻烦什么?”
“如果真是你咬的,你不仅对我有救命之恩,还有肌肤之亲,如果我们都亲过了,我总得负责吧?可是,说实话,我又的确很不喜欢你,这不是让我为难吗?”
“少爷不用为难,也不用负责,因为你的嘴不是我咬的。”白芷寒淡淡说道。
左少阳无语了。
白芷寒道:“好了,先别说话了,太劳神。我扶少爷斜靠着喝粥吃药吧。”说罢,跪在左少阳身边,拿了自己的衣服包裹垫在他后背,又把枕头放在包裹上,这才小心地扶着他斜靠着躺下。把丝棉锦被一直拉倒他的胸口处。然后起身,把炉子上的砂锅锅盖揭开,从炮制房灶台上拿了一个土瓷碗,用一支长柄木勺盛了小半碗,放了个小勺,递过去:“喝吧。”
左少阳慢慢抬起手来,手有些颤抖,大失血之后,身体虚弱到了极点,抬手臂都费力,伸过去,要接那瓷碗,捧住了,却往下沉。
白芷寒忙把碗接了回来:“还是我喂你吧。”
白芷寒用勺子舀了一小勺稀粥,放到红唇边轻轻碰了碰,感觉不热不冷正合适,这才把一勺稀粥递到左少阳嘴边。
左少阳张嘴喝了,觉得香喷喷的,也不知道是白芷寒朱唇碰过的原因,还是稀粥本身的味道。
白芷寒那吹弹得破的软玉一般的俏脸就在左少阳眼前,贴近了瞧,更是晶莹剔透一般,那红唇,软软的,湿湿的,充满了诱惑,左少阳简直不敢相信昨夜这樱桃小嘴曾经吻过自己,还留了下一道伤痕,可惜当时昏迷了,没尝到是啥味道。苗佩兰的红唇倒是好生品位了一番,还有她丰润滚圆的双乳……
一想到这,左少阳觉得有一种犯罪的感觉,虽然苗佩兰当时是为了救自己才那样,但在自己昏迷之前,两人的热吻却是发自内心的。苗佩兰是个好姑娘,自己不该辜负她的感情,现在面对绝美的白芷寒,竟然想入非非,太不应该了。忙收敛心神,专心喝粥。
他是当真饿了,一小碗很快就吃完了,白芷寒又给他盛了一小碗,慢慢喂她吃。
这一小碗却没吃完,左少阳坐久了有些眩晕,肚子也差不多饱了,便摇头不要了。
白芷寒道:“你先靠着歇歇,我把汤药温了你再喝。”
“嗯。”
左少阳斜靠着,看着她背着身忙着温药,婀娜的娇躯曲线玲珑,充满了韵律,让人有一种想从后面搂住抱紧的冲动,忙调开目光,瞧见她放在床上的女红,似乎在缝制一件袍子,便随口问道:“芷儿,你在给谁做衣服呢?”
经历了昨夜的同生共死,而白芷寒又帮着苗佩兰救了自己一条性命,左少阳跟她说话声音温柔了许多。
“少爷的。”
“给我做袍子?”左少阳有些意外,瞧向她的背影。
“嗯,已经开春了,眼见一天比一天暖和,少爷没有像样的袍子,我跟太太说了想给你做一件,太太说以后你的衣食住行都由我自己拿主意。我就给你缝了。”
白芷寒一边说一边把熬稀粥的砂锅取下来放在地上,把旁边的药罐放在炉子上,往炉火里加了几根柴火,屋里很快满是药香了。
左少阳道:“你没给老爷、太太缝?”
“他们上回就说了,以后要我再不要给他们缝,要我照顾好你就行了。”
温药还要一小会,白芷寒便坐回小板凳上,拿起针线活,也不看他,说着话,手里接着飞针走线,动作娴熟之极,似乎都不用看,那针便自己知道该往哪里穿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