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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你立即派人去把他们都叫来,全部留下地址的都叫来!”
“叫来做什么?”
“给他们治病!”
“啊?”孙守然吃惊不小:“父亲,这中风病患太多了,有好几十个呢!我们只能选其中病情最危重的几个给予救济,这人参越来越贵了,花费不起的。”
“我学到了一种方子,可以用很便宜的药治疗中风!”
孙守然又惊又喜:“父亲是说那东南医馆的左医正左大人的医方吗?”
孙思邈微笑点头。
左少阳用廉价药方治疗中风效果明显的报道,虽然只转发了太医署的五个医馆,但是这个消息太引人注目了,所以很快便传遍了整个京城大小医馆。孙守然等一众弟子也知道了。心里都有些怀疑,暗中打听了,果然有此事。
孙守然等人都想把这方子学过来,无奈,左少阳给这些中风病人治病从来不留方子,连药都是自己煎熬好了让病患到医馆来取或者送上门去。所以只能眼红而已。
现代突然听见孙思邈说学到了这个方子,孙守然当真是惊喜交加,忙让药铺伙计和徒弟们分批各自去通知那些以前曾到医馆来求治中风,因为无钱支付昂贵的使用人参为主药的药费,而无法治愈的病患及其家属,赶紧来医馆治疗。
医者很多都知道了左少阳的这个医方,但是,因为那时候“通讯基本靠吼”,这种消息又只有患病的人才会关心,所以传播速度缓慢,故京城中风病患绝大多数还不知道。也就只有东南医馆附近的中风病患得到消息去找左少阳治病。
派人去通知病患之后,孙守然高兴地问孙思邈道:“父亲,你跟他买这方子,肯定花了不少钱吧?”
“一文没花!”孙思邈道,“不过,我决定代师收徒,收他入我师门。”
孙思邈没有把自己已经答应将返虚吐纳功传授给左少阳的事情。因为这个返虚吐纳功是一脉单传,只有掌门人才能拥有并知道,所以这件事他从来没告诉其他人,包括自己的亲生儿子。孙守然自然不知道孙思邈与左少阳达成的协议。
孙思邈现在已经誉满全国,他以八十八岁高龄,到目前为止,也只收了八个徒弟,能直接成为他的徒弟,这已经是莫大的荣耀了,就算孙思邈收左少阳这小郎中为徒,就足以让孙守然惊诧不已了,现在听父亲孙思邈竟然要代师收徒,收这个小郎中为师弟,当真是吃惊非小,忙道:“父亲,这个,须得从长计议!”
“我收徒弟,还需要从长计议?你担心他做你的师叔,辱没了你这位大神医?”
“不不,”孙守然忙陪笑摇头,其实这也是他心里所想,父亲的这一百多号徒子徒孙,绝大多数比左少阳大,要称呼一个二十出头的小年轻做师叔、师叔祖甚至太师叔祖,传出去岂不是个大笑话?只不过,这话是不能当面说出来的,找了个看上去还不错的理由:“师父,您要代师收徒,那传授医术道术,若要我等代为教授师叔,又没这个道理,所,都只能您亲自教授,您年岁已高,儿子担心您的身体……”
孙思邈冷笑一声:“你是说,你的身体精神比我好?”
孙守然很是尴尬:“儿子担心父亲太过劳累。”
“你还是多关心一下你自己的身体吧!叫你多跟你弟弟学学,多把一些心思放在修道上,好好调养一下身子,你偏不信,瞧你这样,比你弟弟老了一轮!我都不好意思跟你一起出去!”
第466章 拜入师门
孙守然老脸涨红,讪讪躬身诺诺答应。
孙思邈道:“你不要眼高于顶,小看了他,他的本事,只怕比你强!他能用阴沉木接骨,你会吗?他有一种药吃了病患昏睡不觉得接骨治伤的疼痛,你有吗?他连甄权、甄立言两兄弟都治不好的腿疾都治好了,你能吗?他会用廉价的药方治疗中风,你会吗?他能用新法炮制附片乌头增加剂量也不会中毒,你行吗?他敢于在医举里评说仲景医圣的论断,你有这胆量吗?就算有,你能说出仲景医圣的不足吗?”
孙思邈问一句,孙守然诺诺答应一句,说到最后,已经是满脸羞愧,老脸涨红了。等孙思邈说完,仿佛明白了孙思邈的用心,喜道:“父亲是想用这师叔的位置,换取他把这些医术都传给咱们?”
孙思邈心里便是这样想的,只是这种事情自然不好承认,哼了一声,道:“人家愿不愿意传授,得看咱们有没有这本事了!”
“是,”孙守然想了想,低声道:“父亲就不能用金钱啥的跟他换,非得这样吗?”
“哼!要是能用金钱交换,我还用费这么大的劲吗?”孙思邈没好气道,“这左少阳不要钱,不要官,不要女人,也不稀罕为父的药方!”
孙守然有些傻了:“金银官位女人都不要,已经很是稀奇,他一个学医的,竟然也不要父亲的秘方,还当真奇怪了,不过,既然这些他都不要,又为何同意入我师门,当我们的师叔呢?——不对,他会不会跟咱们想的一样,入师门了,再把师父终身所学悄悄学了去呢?”
“他要愿意学我的医术,没问题啊,那就名正言顺跟他交流切磋了,他只要愿意教我接骨术、麻醉药和其他医术,我就算倾囊相授也无妨啊,可惜,人家压根不在乎我的药方医术,真是想学我的……,呃,这个……,长寿术而已。”孙思邈没办法把他跟左少阳的交易告诉儿子,因为这返虚吐纳功没人知道,也不能跟外人说。
眼见孙守然愕然望着自己,孙思邈懒得解释,道:“行了,别的你不用管,明天通知你所有师兄弟,在道场集中,跟你们新师叔见面就是!”
孙守然忙答应了。
爷俩说着话,不久,那些中风患者陆续都来了,孙思邈亲自诊查,按照左少阳先前教的辩证之后,分别拟定了方剂,并随证加减,确定了最后的处方。
孙思邈有一个自己的药房,他进了这个药房,孙守然等众徒子徒孙们都跟在屁股后头想看看稀罕,孙思邈冷然道:“这方子是秘方,外人不得观瞧!”说着,便把门关上,从里面上了门闩。
众徒弟都是面面相觑,又望着大师兄孙守然,心想这方子就算是秘方,不给我们瞧,总该给你自己的亲儿子看看吧?莫非连亲儿子也不能瞧?
他们这样想,孙守然更是这样想的,父亲对药方从来不藏着掖着,对徒弟们绝对是倾囊相授,能学到多少,能学到什么样,那得看自己的本事了。从来还没有像今天这样不给外人看的秘方。
只不过,转念一想又明白了,这方子太珍贵了,不用人参就能治好中风病患,真可谓点石成金的方子,如果随便传给外人,大家都知道了,那就没办法点石成金了。
但是,父亲对钱财从来不在乎,皇上赐给他的金银财宝不计其数,都让他拿去买民间秘方了。所以,父亲绝对不是为了贪图这秘方点石成金的生财作用的,应该是看中了这方子能用很廉价的药物治疗中风,能造福百姓,既然这样,以父亲的脾气,按照以前的做法,但凡有这样的好方,他肯定会四处把这种方子交给自己的徒弟们的,绝对不会秘而不宣。
一众徒子徒孙想不通其中奥妙,便摇着头叹息着各自散了。
孙思邈在自己的药房配好药,又亲自煎好,把药倒进分好贴着标签的各个病患的药罐里,然后把药渣都混合在一起,放进炉火里烧了,这才开门,让药童将汤药端给那些病患带回去服用,每罐三天,吃完了再来取。
病患和家属到柜台一结账,都是惊喜交加,一剂药才二三十文钱,比以往治疗中风的每剂药三四千文简直是天壤之别。这样的价钱,一般人家都能承受,就算是生活穷苦的人家,也能想办法凑到。都是连声感谢。有些中风偏瘫多年的老病患,得知康复有望,激动得老泪纵横。
第二天一大早,天刚蒙蒙亮,左少阳便骑着马来到了孙思邈的家门口。拍门之后,门应声而开,门房已经得到了孙思邈的交代,说以后每天早上左少阳要来,那门房老者上次左少阳登门拜访时曾经见过。这老者拱手陪笑道:“左公子,快请进,老太爷等着您呢。”
左少阳跟着他进了院子。
孙思邈是誉满天下的老神医,是皇上身边的大红人,可是,他家只能用寒酸二字来形容。占地倒是挺大的,但是房舍很少,而且都是陈旧的普通民居砖瓦房,没有雕龙画栋,所以显得空空荡荡的。
孙思邈的儿子孙守然开设的孙氏医馆就在附近,孙思邈的徒子徒孙们都住在医馆里,因为孙思邈的八个徒弟全部都早已经出师了,所以没有跟随在身边,都在孙氏医馆里坐堂行医。
孙思邈的女儿都出嫁了不在家。身边只有两个儿子,大儿子孙守然开设医馆,小儿子孙守行对医术兴趣不大,一心修道,一直跟随父亲修炼道术。所以住在孙家宅院里的,便只有孙思邈夫妻和孙守行一家人。大儿子孙守然一家人则住在医馆后院里,好打点医馆。
进到院子里。这院子挺大,站在门口,便看见远处院子一脚,一个老者,手持桃木剑,脚踏七星口中念念有词好象在修炼法术,看相貌有点像孙思邈,只是比孙思邈老一些,头发和胡须都花白了。
门房见左少阳新奇地瞧着那老者,便低声道:“九老爷,这是我们老太爷的二公子,也就是二老爷,名叫孙守行。”
那边孙守行已经瞧见他们了,收了架势,倒提桃木剑,快步走了过来,躬身一礼:“左公子!您来了!”
左少阳忙躬身施礼,一时不知如何称呼,便用现代人打招呼的习惯,说了句:“你好!”
孙守行笑了笑,一拱手:“这边请,家师和一众兄弟正等着呢。本让我在门口恭迎的,迟迟不见你来,我便让孙伯在门口等着,自己在院子里练练法,怠慢之处,还请恕罪!”
“客气了!我来晚了,真是不好意思。”
“无妨,请这边走!”
孙守行带着左少阳穿过院子,从会客大厅旁边角门进去,来到后面。孙家宅院分成内外两部分,前院是会客正堂、还有孙思邈讲经说道的道场和二儿子孙守行一家人的住处。后院则是孙思邈夫妻的住处。
在大堂与后院之间,有一座很大的草堂,是孙思邈讲道的道场。里面此刻已经站满了人。都是孙思邈的徒子徒孙。大部分是男子,还有一部分是女的,有老有小,老的六七十岁的,小的也就八九岁,稚气未泯,瞪着圆溜溜的大眼睛瞧着他。
孙思邈一共有八个徒弟。而孙思邈的八个徒弟都各自或多或少收了一些个徒弟,而有些医术精进的徒孙,经过师父许可之后,也开始收徒弟了,所以加起来,孙思邈的徒子徒孙已经有一百多个。满满的站了一屋。
左少阳没想到这阵仗如此之大,进到大堂黑压压的全是人,孙思邈带着几个徒弟迎了上来,微笑道:“这边请!”
带着左少阳来到大堂里,这大堂非常空旷,能容纳几百人,四周全是可以拆卸的落地门窗,门窗上方横挂着一卷卷的厚厚的毡毯,也不知是用来做什么的。
大堂前方,这里挂着一副画像,一个精瘦的道人正在练丹。题款龙飞凤舞也不知道写得什么。
孙思邈让左少阳站在自己身边,捻了三炷香,恭恭敬敬道:“尊师在上,今弟子斗胆代师父收左忠少阳为徒。”说罢,将三炷香递给左少阳:“给师父上香磕头吧!”
左少阳接过三炷香,低声道:“咱们师父叫什么?”
孙思邈斜了他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