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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这儿,水儿自己也暗暗称奇,没想到,自己竟然也能文绉绉的说这样的一大通话出来,往日里,可是从来都没有过的呢,当初才遇君大哥时,就那么几句,可怜就差点儿咬了自己的舌头呢。
看来,自己真是长进了,啊哈哈。
她这几句话直哄得德妃直拍水儿的手,“真是个讨人欢喜的好孩子,能知道本宫的心,本宫就没白疼你。”
一时间,两人竟然相谈甚欢得很,午时用膳时,德妃也留下了陪着水儿,彼时,沈总管正奉圣旨挑了几个老年精干的嬷嬷过来,德妃见水儿脸上明显的不耐烦,就命那些老嬷嬷们先退下侯着,亲切的对水儿道,“这进了宫呢,自然就不能还是在民间时那样了,举止言谈,无不代表着天家的风范,不出房还则罢了,一旦人前出了错,落进了有心人的眼,只怕被笑的,就不是你一个了。”
她这番话说得极恳切,水儿心中一凛,德妃的最后一句话深深的落在了她的心里,是呵,若自己一副村姑的样子,只怕第一个那个柳笑妍就得笑死了,她最恨的就是娘,所以,她巴不得要我出丑吧?
这样想时,水儿心里已经有了主意,无论自己有多么厌恶这样的宫廷礼仪,也一定要为自己为娘争口气,看着德妃关切的样子,她这番话倒不像是要害自己。
于是水儿很是乖巧的点头,笑道,“姨教训得是,水儿有什么不妥当的地方,还请姨多关照指点。”
德妃点头,“真是好孩子,”突然,她的语气一转,笑道,“嗯,水儿,这个名字倒真是不错呢。”
如此又说了几句闲话,用完了膳,又喝了茶,德妃这才命唤进那几个老嬷嬷进来,吩咐道,“长公主聪明慧黠,端庄知礼,只是因着常年不在宫内,于礼仪规矩很是生疏,你等好生指导,不得怠慢懈懒了。”
“是,谨尊德妃娘娘懿旨,”众老嬷嬷皆恭敬的应了。
见时候不早,德妃这才站起身来,向水儿道,“好孩子,你好生的学着罢,若是要什么,只管派人来说给我,若是有人服侍不周到不恭敬的,你也命人来告诉我,我定不饶的。”
水儿作出谦恭感激的样子,连声的谢了,将德妃送到门口,瞧着她上了鸾轿去了,这才回转。那些嬷嬷们于是开始尽心教水儿宫中礼仪规矩不提。
到了第二日早上,乾武帝于朝堂上下诏,册封江水儿为靖宁长公主,为了纪念已逝的淑妃,特许她随母姓江,名姓不改,并诏令普天同庆,大赦天下。
因为是长公主,身份相较于其他公主,更是尊贵了一层,按规矩,要行册封大典,并要去祖庙外跪拜祖宗,相比于进宫时由承午门而进,这又是一层风光,在行册封大典前,水儿原本以为那个皇后会来刁难自己,然而皇后柳笑妍一来皇帝和她的关系日益见僵,二来,她也已经知道江如雪已死,对自己造不成什么威胁,于是,她倒也乐得做个顺水人情,不但没有为难,反而尽力的张罗着册封大典上的琐事,尽显她身为皇后母仪天下的宽容大度以及风范。
水儿也争气,一阵临时抱佛脚之后,册封大典上,众人只见新封的靖宁长公主举止优雅,言语得体,举手投足间,尽是皇家特有的尊贵和矜持,观礼的群臣命妇无不吃惊赞扬,令乾武帝大有面子。
水儿却顾不得高兴,这几天她人虽然努力的在学礼仪,心里挂念的其实只是两件事,一,风大哥的伤怎么样啊?二,沈总管有没有去找君大哥,而君大哥有没有领悟到自己的意思,知道其实自己已经进宫这件事?
每次想到这些,她就不由一阵焦躁,无奈沈总管是乾武帝身边贴身伺候的,纵然水儿贵为长公主,亦不是想见就能见到他,想问一问,也是不能的。
她如今唯一的指望就是,石头爹有去找过君大哥,她临走前拜托过的,君大哥就算恨风大哥从洞房里将他的老婆掳走,但是在风大哥伤势严重,自己被接进宫,下落不明的情况下,君大哥,他应该能暂时放下个人的恩怨的吧?
水儿哪里知道,在她急得跳脚冒烟的时候,石峻此时只差派人来拆皇宫的屋顶了!
想是她日夜祷告的缘故,石头爹在水儿走后的第二天,他依着水儿的吩咐,再次来到武状元府,这一次运气不错,福伯福婶,于家三口等,全都在家。
在得知水儿和逆风的下落后,一屋子人全都惊得目瞪口呆,留下来照顾他们的飞鹰堡的人一得到这个消息,赶忙飞报给石峻。
因着逆风将水儿藏得实在邪门儿,他自己亦是个武功高强,来无影去无踪的人物,是以,飞鹰堡的情报机关纵然强悍,一时却也没有找到有关于他们的痕迹,此时一得这个信儿,石峻的心先是一落,随即,又提了起来。
对于水儿的身世,石峻像是意外,又像是一点儿也不意外,在当初见到她脖子上那块龙纹玉佩后,他就已经起了疑惑,心知背后定有什么不得了的玄机,然而藏着的竟是如此惊人显赫的身世,这倒也是他没有想到的。
宫门一入深似海(一)
他一面派人去石头家看顾逆风,一面派人打探宫里的形势,飞鹰堡的势力实在是不可小窥,不仅仅是在江湖上,就连朝廷里,亦到处都布了他们的眼线,其中不少官员或为利益,或为钦佩,都心甘情愿的愿意为石峻帮忙和效力。
然而倒也不用怎么打探,当今圣上张榜天下,找寻当年流失在民间的江氏淑妃以及她腹中的龙嗣,这是天下人都知道的,(当然,水儿不知道,不过,貌似也只有水儿不知道,)而如今终于找回长公主一事,在皇帝诏令大赦天下时,天下的老百姓也随之全都知道了,这里面,也包括了石峻。
江水儿被册封为靖宁长公主,行册封大典,去祖庙拜祭,石峻全都知道,只是这件事让他颇为费神,水儿是父女团圆而不是被人抢,被人抓啊,这可叫他怎么处理才好?
堂而皇之的去见她,皇宫里的守卫怎么可能会让他进去,暗里偷偷的进去将她带出来,可是,水儿她――愿意么?在她终于和亲人相聚后!
那里可是她的家,那里住着的,可都是她的亲人呵!
更何况,此时的她已经不再是当初那个普通平凡的民间小女子,贵为当朝长公主,她的心里,是否还会记得他,一个纵然统领江湖却依旧只是草莽的他。
更何况,在水儿的心里,她甚至连这个都还不知道,她知道的,只是一个普通的君大哥而已。
一想到这个,石峻的唇角就不由自主的溢起一缕微笑,这个小迷糊,看起来鬼灵精怪的,实际上实在是个小笨蛋,他的谎言平时还好,到了他家的老宅时,她竟然还是没有识破,害得他等啊等的,等着她来问自己却怎么也等不到。
一念至此,石峻突然明白了,对于眼前这种状态,自己所纠结的其实只是,她进了宫成为了长公主,身份转变之后,她对他的心,是否还是往日的深情不变。
见多了利益场中的翻云覆雨,阳奉阴违,石峻实在不敢确定,然而,这样的念头才稍一闪,立时便有一股剧痛,仿佛是钻心刺骨般,生生的扎进石峻的心里,他的心一阵紧缩,连呼吸,亦仿佛变得艰难了。
这样的感知,让石峻的心里很不舒服,他闷闷不乐的在屋子里转了几个圈儿,烦躁而又憋闷,赵奇和小星见爷这样子,暗里互相交了个眼神,心知这一切必定都是为了江姑娘,哦,不,现在应该是夫人了,也只有夫人才有这个能耐,能让他们这个向来以冷静和倨傲闻名的爷失了分寸。
小星聪明,向来于石峻的心思都能猜上几分,见石峻愁眉不展,他小心试探着,“爷可是,在惦记着夫人?”
石峻冷冷的瞟了他一眼,从心里冷哼一声,心道这小子现在废话这样多了。
见石峻只是眉头挑了挑,并没有说什么,小星的胆子大了点儿,“爷,夫人如今在皇宫里,吃得好穿得好,爷不用担心了。”
哪壶不开提哪壶,他这句话仿佛是火上浇油,石峻的脸刷的冷了下来,狠狠的瞪了小星一眼,他在想自己这顿时间是不是让这小子太闲了。
小星却像是没有看见爷的脸色,自顾自说得高兴,“咱们夫人若是在别的地方,还算是个难题,咱们得心去找,还得时刻为夫人的安危担心,可是现在,咱们夫人竟然贵为当朝长公主,这有了地儿找还不必担心夫人的安全,更重要的是,如此一来,咱们爷可不就是当朝的驸马爷了么?”
看着石峻的脸色越来越黑,赵奇额头的汗意不觉密了,他慌忙偷偷的拉一拉小星的衣襟,示意他别在扯了,可是小星却一拍他的手,犹自眉飞色舞,“爷,您说,咱们夫人和您都拜了堂了,皇帝老爷他不会不承认的吧?”
绕了半天弯子,小星终于将话说到了点子上,他不由深嘘一口气,忍不住就要去擦额上的细汗,老天爷啊,爷虽然对自己很好,可是这到底是爷啊,在爷心情不好的时候,挑爷最上心的话来讲,那无异于在老虎的嘴上拔胡子啊。
石峻额头的青筋突突直跳,小星的这句话,真真是说进了他的心里,他倒不在乎那什么皇帝的狗屁驸马爷,他在乎的,是水儿那个小迷糊蛋啊,不管她是什么身份,他要的,只是当初那个一身三脚猫的功夫,却一心想着要算计别人兜里的银子的单纯可爱的江水儿啊。
继续狠狠的瞪了小星一眼,他再次好脾气的没有发作,俗话说,当局者迷,他此时其实是很想有谁能在此时给自己指点一下迷津的,旁观者清嘛。
赵奇见爷还是没有发火的样子,不觉的纳罕起来,他摸了摸脑袋,不由也多起嘴来,“是呵,爷,属下觉得,咱们应该去皇宫找夫人去。”
“找,哪有那么好找,”小星立刻接过话来,“皇宫是什么地方,更别说咱们的身份,在江湖上,没有人敢对咱们有半点不敬,可是你忘了,在朝廷的眼里,总觉得咱们飞鹰堡有造反的嫌疑,视咱们做眼中刺不是一日了,今儿咱们贸然的去了,那还不是自投罗网?”
石峻此时已经站住了身子,他饶有兴味的看着小星,嗯,这小子,有点儿意思。
赵奇犹自不觉,小星的这些话他只是觉得深有道理,又挠一挠脑袋,他道,“那怎么办?”
小星摇晃着脑袋,“所以啊,我觉得眼前最要紧的并不是爷去做驸马爷,而是……,”说到这儿,他故意停住。
“而是什么?”赵奇石峻齐齐脱口而出。
宫门一入深似海(二)
见爷终于开了口,小星满意的点头,慢悠悠的道,“是爷和夫人先见上一面,看看咱们夫人有什么打算?”
其实还有一句话小星没有说,俗话说,强扭的瓜儿不甜,已经做了皇家长公主的夫人,她,是否还稀罕做爷的夫人呢?
这其实才是他真正想说的,而这,也是他观察了这半日,所真正看穿的爷的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