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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烨笑道:“不必了,我这人天亮就睡不着觉,躺在床上光剩烙饼了,反而弄得全身不舒服。”陈烨匆匆洗漱完毕,和老刘头打了个招呼,就奔药行去了。
老刘头拎着水壶来到桌前,拿起桌上的细瓷茶壶,一愣,奇怪的喃喃道:“怎么这壶里是满的?”
接下来十几日,日子过得平静,每日坐堂瞧病,中午闲暇时和叶仁宣、陈永年以及一干伙计聊天说笑,晚上将叶夫人的药煎好就回来睡觉。
叶夫人也不再纠缠香巧和自己的事,就连柳夫人也能有时和自己说两句不咸不淡的话。
八成是看自己态度坚决,叶夫人的心冷了下来,陈烨觑着叶夫人脸上平淡的笑容,心里暗自揣测,暗暗长舒了一口气,紧绷着提防的心慢慢松懈下来。
可是这颗心惊胆战的心还没等完全松懈之际,又差点直接从嗓子眼蹦出来。不仅香巧偷瞧自己的眼神越来越哀怨,那位柳知府的千金大小姐柳兰儿瞧向自己的眼神也隐隐露出爱慕之情。
惊得陈烨每次听到柳夫人和自己说话,就一阵心惊肉跳毛骨悚然。生怕柳夫人在柳兰儿的神情中看出点什么端倪,转而迁怒自己,自己可是承受不住狮吼神功。
因此每次煎药,叶夫人问起白日瞧病,那两双温度不断升高让他坐立不安转头想逃的眼神笼罩在自己身上,陈烨的声音就不断发颤发飘,好端端的医案被他说得好似恐怖悬疑故事,吓得柳夫人一惊一乍的,连呼过瘾。
清晨,懒懒洋洋的红日在东方掀开被子的一角,露出一只睡眼蒙眬的红眼眯瞧着大地上的芸芸众生。整条药行街第一个落板开门营业的依旧是叶家老药行。
伙计们刚打开门,陈烨精神萎靡的从药行内走出,刚想伸懒腰打个哈欠,瞧着药行门口已聚集着百十位扛着行李,满脸风尘,由家里人搀扶着来瞧病的各色病患,就又硬生生憋了回去,沉声道:“小四、王三,马上按序发诊病牌,开诊瞧病。”
王三心疼的瞧着陈烨:“先生药行营业还有大半个时辰呢,伙房刚做好早饭,您吃了饭再瞧病也不迟。”
“早饭不吃了,先瞧病吧。不然今天恐怕是瞧不完了。”陈烨沉声道,转身走回药行内。
“多谢神医,菩萨心肠啊!”病患中不知是谁高喊了一声,呼呼啦啦,百十人全都感动得跪倒叩头。
陈永年和叶仁宣也急忙快步出了药行,陈永年慌忙拱手:“快快请起,大伙儿都赶紧按序领牌瞧病吧。”百十人急忙站起自动排好了队,小四和王三开始分发诊病牌。
陈永年对一名拉家带口妻子儿女一大帮,年约四旬开外,脚蹬露了脚趾头的黑布鞋,身穿打着补丁的粗布麻衫。发髻散乱,满脸憔悴病容的中年汉子,抱拳拱手,问道:“请问这位兄弟,刚才听口音你好像是从官洲来的吧?”
那名中年汉子慌忙又要跪下,陈永年急忙一把扶住,中年汉子憔悴的脸上露出敬畏之色,有气无力道:“回老爷的话,小人姓张,大号张锁,俺不是官洲人,俺是正定曲阳韩家峪人氏,俺在曲阳县城瞧病,听闻到了永宁鹿野出了一位神医,俺是慕名来瞧病的。”
陈永年回头惊喜的说道:“东家你听到了吗,陈烨先生的大名连曲阳都知道了。”
叶仁宣并没如陈永年一般惊喜,轻捻着胡须,微笑道:“意料中事,陈烨贤侄通玄的医术要不了多久,不仅整个北直隶,就是京城天子脚下也会如雷贯耳的。”陈永年兴奋地连连点头。
远处传来一阵嘈杂喧闹之声,“闪开,闪开!”叶仁宣和陈永年全都望去,方勇带着十几个差役扛着两个门板走了过来,在他们身后围聚跟随着数百镇上的男女老少。
方勇离着老远就抱拳笑道:“叶大掌柜,方勇有礼了。”
叶仁宣笑着还了一礼:“方捕头大早上的你这是?”
方勇来到面前,笑道:“叶大掌柜,方勇带着兄弟们前来,是来相求叶掌柜。”
“求我?”叶仁宣一愣:“不知方捕头所为何事?”
方勇嘿嘿一笑,回身嚷道:“麻利点,快抬过来!”四名差役抬着蒙着白布的门板快步走了过来,喘着粗气将门板放下。跟在后面的镇上老少也围聚了过来。
叶仁宣瞧着白布遮盖有物的门板,疑惑地问道:“方捕头,你手下的兄弟抬得这是什么?”
方勇嘿嘿笑道:“不瞒叶大掌柜,是死人。”
叶仁宣身子一震,勃然变色:“方捕头你这是何意?为何将死人抬到鄙行门前?”
方勇慌忙笑着拱手道:“叶掌柜息怒,兄弟也是迫不得已。只能来求叶掌柜帮忙。”
叶仁宣冷笑道:“我开的是药行,是给活人治病卖药,方捕头走错地方了吧。”
方勇低声道:“实不相瞒,死的是薛家医馆的门房吴老六夫妇。”
叶仁宣脸色又是一变,已阴沉似水,冷冷道:“薛家医馆的门房死了,与我叶仁宣有何相干,难不成你方捕头认为是我害死的他们?”
方勇苦笑道:“叶大掌柜,我方勇没烧糊涂,怎么敢怀疑叶掌柜,方勇此举也是迫于无奈,吴老六夫妇死的蹊跷,我若是没个交代,恐怕这小小的镇捕头就别打算干了。我是真心相求于您,求您让您的坐堂陈烨先生帮方某瞧瞧,吴老六夫妇的死因到底为何。”
叶仁宣冷笑道:“真是岂有此理,验尸你不找仵作,却找到我这,方勇你是成心要与老夫过不去吧。”
第二卷 县镇风云 第149章 危机
方勇作揖苦笑道:“我哪敢啊。叶大掌柜你动动小手指,方某就能吃不了兜着走,我真的是迫于无奈,我跟您说实话吧,咱们镇上仵作癞头七死活不敢来验尸。”
“方捕头。”陈烨踱步走出药行。
方勇立时眉开眼笑,抱拳道:“陈烨先生,方某正在求叶掌柜能开恩,让您受累看看这两位死者。”
陈烨淡淡道:“方捕头嗓门那么高,陈烨想不听到都难。”正要走过去查看两张门板上白布盖着的吴老六夫妇。
叶仁宣急忙闪身拦住:“贤侄不可,仵作是公人,大明律例明文,验尸必须由仵作进行,除此都是违法,毁损尸首那可是重罪。况且行医只救活人,不管死人,这是从古至今的规矩。”
陈烨笑道:“大掌柜放心,陈烨心中有数。”叶仁宣看了陈烨半天,无奈的叹了口气,让开。
陈烨走过去蹲下,掀开白布,吴老六面目狰狞。紧咬着牙关,没有血色的脸透着灰青色。
“方捕头,你是在何处发现吴老六的尸首?”
“在薛家医馆后宅门口,吴老六夫妇吊死在后宅门梁上。”
叶仁宣、陈永年和陈烨都是一愣,陈烨疑惑的看着方勇。
方勇苦笑道:“这事说起来有些邪乎,如今的薛家医馆一个人都没有,薛如海一家三十余口和医馆的四位郎中以及几名小伙计全都不见了踪影。听周围的邻居说,薛家医馆已经有两天没开馆行医了,医馆大门一直关着,也不见有人出来。昨天夜里刮风,清晨一店之隔的德兴估衣店掌柜出来遛弯,发现薛家医馆馆门大敞四开,心里疑惑,走了进去,里面静悄悄,一切如故,可是郎中伙计一个人都没有,越发的疑惑,赶紧回去叫人,掌柜和伙计几个人来到后宅就看到吴老六夫妇掉在门梁上随风晃悠呢,吓得掌柜伙计吱哇乱叫着跑出来,到镇上报了案。”
叶仁宣和陈永年脸色一变,吃惊的互相瞧了一眼。
陈烨脸色阴沉到了极点,伸手抬起吴老六的下巴,脖颈上勒出一道深深地没有血色发白的绳索印痕,又掀开盖着吴老六老婆的白布,吴老六老婆脖颈下同样有一道深深的发白的绳索印痕。
陈烨微眯着眼。眼中射出两道阴冷的寒芒,看着绳索印痕,低声道:“我不杀伯仁啊!”站起身来,扫视了一圈围观的镇上老少,阴冷的目光盯在了一张熟悉的脸上,赵龙眨了眨眼,陈烨收回目光,未发一言,阴沉着脸迈步走进药行内。
“陈烨先生……”方勇刚要抬脚跟着进入药行,叶仁宣伸手拦住,冷冷道:“方捕头,公门上的事,叶家药行不敢过问,您还是找仵作来吧。永年送客。”
叶仁宣抱拳拱手道:“在下叶仁宣,是叶家药行的掌柜,今日鄙行歇业一天,对不住了。”叶仁宣做了个团揖,快步进入药行内。
“方捕头,请吧。”陈永年微笑道。
方勇瞧着药行大门,眼中闪过别有深意的目光。沉声道:“抬走!”差役们抬起两个门板,跟随着方勇离去了,围观瞧热闹的镇上老少又急忙跟了上去,片刻,药行街又恢复了平静。
伙计刚将药行的门关上,叶仁宣就说道:“你们都退下!”伙计们依次从偏门退出了大堂。
“贤侄刚才是否看出了什么?”
陈烨沉着脸,点点头:“吴老六夫妇脖上的绳索印痕是发白的没有一丝血色,但凡上吊而死,绳索的勒痕应该是一道又深又黑的血痕,还有吴老六夫妇身材都比较胖,绳索卡在颌骨下面,如此深的绳索印痕足以将舌根勒断,可是他们夫妇却并没吐出舌头来,而是紧咬牙关,脸色狰狞,试想一个上吊死的人他的脸部怎么会现出狰狞,因此吴老六夫妇不是上吊自杀,而是被人杀死后吊在门梁上的。”
“是谁干的?这也太残忍了!”陈永年脸色发白道。
叶仁宣也苍白着脸,狐疑的问道:“还有这事确实透着邪,发生了这么残忍的凶案,薛家医馆怎么一个人都没有,青天白日的怎么会连个动静都没有,这么多大活人就不见了?”
陈烨脸色越发阴沉了,沉默了片刻,沉声道:“若是陈烨没有猜错,他们恐怕都不在人世了。”
霎时间,叶仁宣和陈永年煞白着脸惊恐的望着陈烨。
陈烨望向叶仁宣,冷笑道:“就算是畏惧,薛如海半夜悄悄搬家离开鹿野镇。也不可能他家左右的邻居一点动静都没听到,还有方才方捕头说了,医馆内一切如故,什么都没拿走,大掌柜您想想,有这样搬家的吗?”
“是谁?是谁干的?”叶仁宣惊怒的问道。
陈烨冷笑道:“还能是谁,一剂下错的药方竟然就害得薛如海一家家破人亡,好狠毒的心肠!”
“石广元?!”叶仁宣脸色大变,倒吸了一口冷气。
陈永年颤抖着问道:“我有些不解,论石广元此人的卑劣阴毒,我不怀疑这件灭门惨案他能干的出来,可是他如何会有这么大本事,能将数十口人神不知鬼不觉杀死,还将尸首弄得无影无踪,凭他手下那二十多个恶仆,我却不信。”
叶仁宣也连连点头:“不错,这个月的药材,他的主子已在数天前就运走了,石广元手下就是那二十多个恶仆,就凭他们是万万没这个本事的。央求他的主子派手下来,时间上也来不及啊,况且这种灭人家满门数十口的惊骇惨剧,他的主子又怎么可能会答应石广元泄私愤做这么残忍的事?还有。他既然有这个本事将薛家满门弄得生不见人死不见尸,他又怎么会将门房夫妇吊在后宅大门上,这岂不是太蠢了?贤侄是不是咱们先入为主,冤枉了他?”
陈烨沉默了片刻,摇头道:“将门房夫妇吊在大门上,不难解释,他这是做给大掌柜和陈烨看得,他这是赤裸裸的威胁和恐吓,让咱们明知道是他所为可又没有证据指明就是他,他是想让咱们活在惶惶不可终日之中。至于他是如何神不知鬼不觉做到将薛家满门弄得无影无踪,小侄现在猜不出。也许只有等到石广元伏法之时,这件事才能水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