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叶仁宣问道:“永年。夫人怎么样?”
陈永年愣了一下,尴尬的说道:“东家,从昨晚永年就没再看到夫人,我问过钱嫂她们,他们都说夫人没有出去,可是夫人和香巧却都不在卧房内。”
叶仁宣脸色一变,陈烨道:“大掌柜您别急,我知道夫人在何处,您跟我来。”陈烨引着叶仁宣快步进了药行。
陈永年犹豫了一下,道:“我跟去看看,秦师傅有劳你了。”秦行文点头道:“陈药柜放心。”陈永年拱拱手,也快步进了药行。
陈烨引着叶仁宣到了叶家祠堂,来到摆放排位的供桌后面,推开虚掩的小门,两人进入摆放着二三十只四角包着铜皮的红木大箱的密室。
密室内,那几只打开的红木大箱内散发着耀眼炫目的光芒。叶仁宣脸色大变道:“贤侄夫人不会是在下面?”
陈烨黯然的点点头,走到左侧两个箱子中间,伸手拉起乌黑的门环,打开暗门,陈烨和叶仁宣沿着楼梯走进暗室内,暗室内那盏油灯已到了油尽灯枯之时。晃动着微弱的豆光。
搂着叶夫人的香巧惊喜的喊道:“老爷,先生你们终于回来了。”
叶仁宣循声望去,脸露惊恐,快步过去,惊叫道:“夫人,夫人,你怎么了?”
陈烨沉声道:“大掌柜,不要碰她!”叶仁宣的双手在离叶夫人的脸不足一寸的距离停住了,扭头惊恐的望向陈烨。
陈烨迈步走了过来,蹲下身子,冲香巧微笑道:“香巧姑娘谢谢你。”
美眸通红,神情憔悴的香巧羞涩惊慌的说道:“这是奴婢的本分,不需谢的。先生,夫人、夫人从你走后没多久就昏过去了,无论我怎么喊她,她都没、没醒过来,夫人、夫人不会是?”香巧的声音哽咽了。
陈烨微笑道:“没事的,你不用担心。”慢慢抬手按住叶夫人头顶天灵穴插着的银针,深吸了一口气,一点点轻柔缓慢的沿逆时针将银针拔出。
银针完全拔出的刹那,叶夫人的身子颤动了一下,陈烨轻吁了一口气:“夫人马上就醒了,大掌柜,夫人的身子不能受到一点外力,请您千万不要碰触她。”叶仁宣慌乱的点点头,紧张的瞧着妻子苍白的脸色。
几个喘息过后,叶夫人轻微呻吟了一声,慢慢睁开双眼,眼前闪动着一个模糊但又非常熟悉的人影。娇躯微微一颤,使劲眨了眨眼睛,视线由模糊慢慢变得清晰起来。
凝视着叶仁宣紧张的面容足有一分多钟,叶夫人笑了,笑容是那样的开心,轻声道:“静仁你回来了。”
叶仁宣心如刀绞,已是泪流满面,哽咽道:“我回来了,可是夫人你这是怎么了?”
叶夫人动了动手指想要擦拭叶仁宣脸上的泪水,可是手臂就像负载着万斤重物一般怎么也抬不起来,苍白如雪的脸上露出一丝微笑,轻声道:“你呀,怎么跟个小孩子似地哭哭啼啼,不许哭,香巧和先生可都在呢,也不怕人家笑话。”叶仁宣泪如泉涌望着自己的妻子,脸上全是痛苦歉疚和自责。
叶夫人微笑道:“静仁不要哭,每个人都会有这么一天,没什么好悲伤的,妾身能在临去前再见上你一面,我已经心满意足了。”
“不,我不会让你离开我,我真是该死。我竟然不知道你有这么重的病,我该死啊!”叶仁宣扑通跪在地上,右手捶着地,放声大哭起来。
叶夫人眼中闪过伤感,无奈的一笑,轻声道:“妾身谢谢先生,妾身实在没有力气了,还要麻烦先生将静仁扶起来。妾身有话要对他说。”
陈烨急忙搀扶起叶仁宣,躬身道:“陈烨先告退。”
叶夫人忙道:“不、不要,先生不要走。”苍白的脸色浮起血色,急促的喘息起来。
“夫人。夫人你怎么样?”叶仁宣惊恐的喊道。
叶夫人勉强轻微摇摇头,感觉自己的身子正在一点点变沉,心脏也如同掉落山涧的石头急速下坠着。
叶夫人心里明白体内仅有的元气正在快速的消失,微弱的说道:“静仁,妾身有话要说,你不要打断妾身好吗?”
叶仁宣急忙使劲点着头:“夫人请说。”
叶夫人脸上浮起歉疚的笑意,轻声道:“我未经你的同意将妾身陪嫁的这些医书典籍都赠给了陈烨先生,你不要怪我。”叶仁宣流着泪使劲摇着头。
叶夫人望向陈烨,微笑道:“这些书送给先生才算真正找到了最好的归宿,它们以后不会被埋没了。”
陈烨抱拳长揖一躬,声音有些哽咽道:“小侄一定视它们如生命,绝不会辜负夫人的盛情和期望。”
叶夫人笑着眨了眨眼睛,轻声道:“静仁,妾身死后,你可以纳妾,但决不许续弦,我、我不想在那边等着你,你、你来时我还要和别的女人争你,你、你无论如何都要答应我。叶家的媳妇只能、只能是妾身一人。”
叶仁宣流泪道:“仁宣对天发誓,决不负你我恩爱之情,夫人,我不会纳妾的。”
叶夫人微笑瞧着叶仁宣,微弱的说道:“香巧,手。”
香巧的一双手扶搂着叶夫人一晚,早就麻木的失去了知觉,贝齿使劲咬着下唇,费了好半天,才勉强将手抬起,无力的放在叶夫人手里。
叶夫人微笑道:“丫头你的手好冷,难为你了。”
“夫人,奴婢……”
“不、不要说话,听我说,我、我不再逼你了,你的终身你、你自己选择吧。静仁你答应吗?”叶仁宣流泪,重重的点点头。
叶夫人开心的笑了,一双美眸内的神采慢慢变淡。瞳孔剧烈的颤动开始发散了,微弱的轻声道:“静仁,握着我的手。”叶仁宣急忙伸手握住叶夫人冰冷的手。陈烨脸上露出痛苦之色,将身子慢慢转了过去。
叶夫人眼皮不住的发沉,如山的倦意不断压来,使劲勉力的睁着眼睛,眼前叶仁宣的面容已是模糊不清了,用尽全身力气,轻微的说道:“我很感恩上苍让、让妾身能嫁给你做妻子,若是有来生,我、我、我还……”话未说完,叶夫人闭上双眼,身子软软的靠在了香巧身上。
香巧惊叫道:“夫人!夫人!”
叶仁宣慢慢扭头望向陈烨,陈烨声音沙哑道:“对不住大掌柜,夫人身患的是恶疾,已到油尽灯枯之时,小侄无能为力。”
叶仁宣静静的瞧着陈烨,半晌,慢慢转头望着香巧怀里抱着的叶夫人,脸上露出了笑容,两行泪水滚落下来,颤抖着对痛哭流涕的香巧说道:“香巧你辛苦了,我来抱着她吧。”
香巧痛哭着望向叶仁宣,叶仁宣颤抖着伸出双手轻轻抚摸着叶夫人仿若沉睡的面容,微笑道:“你累了,好好歇着吧。”
“老爷!”香巧撕心裂肺的哭喊道。
叶仁宣从香巧怀里轻轻扶起叶夫人,沉声道:“香巧,跪下!”
香巧身子一颤,流泪的美目吃惊的望着叶仁宣,忙站起身来,后退了两步,跪在了地上。
叶仁宣坐在地上搂着叶夫人,叶夫人头上的金簪不见了。
“香巧。”
“奴婢在!”香巧哭泣道,心里又惊又怕。
叶仁宣微笑道:“夫人从小将你带大,她对你如生身之母一般,不能让她走了连个为她披麻戴孝之人都没有,你可愿意做我夫妻的义女?”香巧身子一震,震惊的瞧着叶仁宣。
叶仁宣微笑道:“你不愿意?”
香巧醒过神来,哭泣道:“女儿见过义父义母。”
叶仁宣身子微微一动,微笑道:“贤侄。”
陈烨转过身,痛苦的望着叶仁宣,低沉道:“大掌柜有何吩咐?”
“你也跪下。”叶仁宣嘴角轻微抽搐了一下,微笑道。
陈烨微微一愣,也翻身跪倒在地。“香巧已是我夫妇的女儿,老夫要求贤侄一事。”叶仁宣的声音轻微发颤说道。
“请大掌柜吩咐。”陈烨沉声道,望着叶仁宣的眼神露出惊疑之色。
叶仁宣微笑颤抖着说道:“香巧就托付给先生了。”
陈烨脸色一变,突然站起,一个箭步来到叶仁宣面前,吃惊的瞧着叶仁宣已没了血色的脸:“大掌柜,你、你怎么了。”话音刚落,叶仁宣的身子向后倒去,心口处露出精心雕琢的金花和花蕊处垂着的两颗小手指盖大小圆润的珍珠。
陈烨脸色立时白了,惊叫道:“大掌柜!”楼梯口传来重物掉落的声音,陈永年连滚带爬摔落下来,也惊叫着:“东家!”
叶仁宣微笑微弱的说道:“贤侄不必费力了,刚才是永年吗?”
陈烨流泪点点头:“永年叔,大掌柜叫你。”
陈永年连滚带爬过来,惊骇的喊道:“东家,夫人,你们这都是怎么了?”
叶仁宣微笑道:“永年不要哭,仔细听我说,叶家药行我死后就送与二掌柜,你听到了吗?”陈永年脸色大变望着叶仁宣。
叶仁宣微笑道:“你我情同手足,你要像对我一般辅佐贤侄,你、你记下了吗?”
陈永年哭着点点头,哽咽道:“永年记下了。”“贤侄,把老夫和夫人合葬在一处,我、我不想和夫人分开。”叶仁宣微笑着轻声说道。
陈烨翻身跪倒,流泪道:“小侄记下了。”
“还、还有老夫曾答应给、给你起个表字,老夫想、想好了,就、就叫光庸吧。”
叶仁宣的话仿若一记惊雷狠狠的砸在陈烨头上,光庸?!陈光庸?!叶光庸?!难道德盛堂药行的叶光庸是、是我?!陈烨彻底惊呆了。
“东家,东家,贤侄你快救救东家!”陈永年声嘶力竭的哭喊道。
叶仁宣已微笑着死去了,在他的肚腹上躺着同样面带笑容的叶夫人,两个人就如同睡着了一般。
陈烨沉声道:“香巧,过来跪下。”哭的一塌糊涂的香巧吃惊的望向陈烨,抽泣着站起走过来跪在陈烨身旁,陈烨伸出手握住香巧柔荑无骨的小手,香巧娇躯一颤,流泪的美目惊羞得望向陈烨。
陈烨望着叶仁宣和叶夫人的尸首,沉声道:“大掌柜,夫人,陈烨当着你们的面对天发誓,叶家药行不会改姓,我和香巧的孩子我会让他姓叶,让他继承叶家的香火。”
陈永年和香巧身子都是一震,陈永年震惊的望着陈烨,眼中慢慢露出欣慰和开心之色,大声喊道:“东家,夫人你们听到了吗,你们可以含笑九泉了!”香巧娇躯颤抖着,原本被陈烨握住的冰凉小手慢慢温暖起来。
陈烨轻轻松开香巧的手,站起身来,抱拳冲叶仁宣夫妇深施了一礼,转身走向楼梯,陈永年跪在地上,大声道:“陈永年叩见东家。”
陈烨停住脚步,没有回身,低沉的说道:“永年叔,大掌柜和夫人就先有劳你照看,小侄去办一件重要的事。”
陈永年忙道:“是。”望着陈烨上楼梯的身影,眼中全是疑惑不解。直到陈烨上楼离去了片刻,陈永年才醒过神来,冲依旧还在晕乎乎又喜又悲中的香巧叩首道:“陈永年叩见夫人。”
香巧愣了一下,瞬间醒过神来,羞臊的无地自容,慌忙摆手:“不、不,我不是,我不是的。”
陈永年低沉的说道:“永年知道,东家有尚未婚配的妻子,但在永年心中,您就是夫人,永远都是。”
香巧心乱如麻的望着伏地叩首的陈永年,贝齿紧咬着下唇,美眸内全是激动感激之色。
陈烨从偏门走进药行大堂,药柜前坐着的秦行文和坐在长椅上的药师药工以及伙计们都纷纷站起身来,眼中都闪动着惊惧之色。
秦行文快步走了过来,惊惧地低声道:“二掌柜他们?”
陈烨望向站在大堂中间浑身上下全是血水的秦十六、郑三刀、金虎和王三以及六七名黑衣变成褐衣的汉子。“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