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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锦醒过神来,急忙颤抖着打开鼎盖,从里面拿出一枚鸽卵大小鲜红如血的丹丸,脚下打飘的小跑回来,搀扶着大统,将丹丸放入大统嘴里,怒喝道:“狗奴才,还不快拿水来!”
一名满脸鼻涕眼泪的长随吓了一激灵,醒过神来,慌忙站起身,跑到紫檀书案前,端起书案上精美的五彩细瓷茶碗,又急忙慌不迭的飞奔过来。
黄锦接过茶碗,小心的喂着大统茶水。茶水和着丹丸吞咽进肚,片刻,大统长舒了一口气。抽搐的身子慢慢舒展开,煞白的脸色泛起了血色。
这时四名头戴竹骨小帽,胸前贴着飞鱼补子的锦衣卫在精舍外跪倒,齐声道:“奴才见过主子。”
大统推开黄锦,盘膝坐在精舍金砖地面上,眼神闪动着寒光,冷冷的望着两名心胆俱寒的长随,用手指向那名一直跪着的长随:“朕又用天眼看了看,只有一个妖魔在朕面前,就是他!”
黄锦急忙低吼道:“还跪着干什么,将这个奴才拉出去,乱棍打死!”
“是!”一名跪着的锦衣卫如狸猫一般迅疾无声的跃起,双膝在空中打开,落下时已到了那名长随身后,右手出手如电卡住长随的后脖颈,大拇指按在大椎下第三根凸起的脊柱骨上,微一用力,那名长随就像被抽了筋一般身子瘫软,人已陷入昏迷,那名锦衣卫如捏小鸡一般将长随提溜了出去。
另一名跪伏在地刚才将茶水端来的长随早已吓得心胆欲裂,整个人几乎瘫在了地上。
黄锦沉声道:“将这个奴才也提溜出去。”
又一名锦衣卫闪身进入精舍,伸手揪住长随的后脖领子,提溜起来往外走。那名长随哭泣着喊道:“奴才谢主子开恩,奴才谢主子开恩!”
“黄锦!”大统低沉的说道。
“奴才在。”黄锦躬身道。
“去玄都观请蓝神仙。”
黄锦扑通跪倒在地,眼泪夺眶而出:“主子,你要善保龙体,还、还是传太医吧!”
大统脸上又露出狰狞,咆哮道:“快去!”
黄锦一哆嗦,伏地叩了个头,哽咽道:“奴才遵旨。”站起身来,满脸悲凉的躬身退到精舍门前,转身迈步出了精舍,将紫檀雕花房门轻轻关严了。
大统颤抖着用手扶地站起身来,脚下发飘走向三层坐台,盘膝坐在明黄锦缎蒲团上,手拈道诀,脸上又露出那怪异的笑容,低声笑了起来,笑声是那样阴森诡异,仿若怨妇冤魂的哭泣哀嚎声一般。
潞河驿,离官驿二百余米外一片热闹景象,自发形成的土街两侧客栈酒楼商铺林立,官驿五十米外就是运河,这里是从水路进京以及北直隶各州府官员进京必经之驿站。
上午辰时,天空晴空万里,看不到一丝云彩,只有那轮烈日在天上尽情的宣泄着心中的怒火,滚动着热浪席卷而下,空气中弥漫着闷热和潮湿。
运河驿亭边,繁乱的停靠着大小船只,运河上同样也是一片嘈杂,传来密集的桅杆声响和船夫叫声,女人小孩的喊叫笑闹声。
在那条土街正中位置,一间颇有几分气派的客栈门前,陈烨和花婵玉、刘全宝走出客栈,迎面翻滚过来,似乎能将人蒸熟的热浪让三人都不约而同的皱了一下眉头。
陈烨抬头瞧了一眼天空,苦笑道:“刚进八月,京城竟然这般热,好像比我……”话音噶然止住,陈烨暗自苦笑,差点说走了嘴,看来自己有必要随时提醒自己,现在是身处几百年前的大明朝。
花婵玉和刘全宝仅仅奇怪的瞧了一眼陈烨,都没再有其他表示。陈烨心虚的轻吁了一口气,暗笑道,天热还是有好处,热的将好奇心都消磨的差不多了,不过话说回来,这个年代确实比未来自己所处的时代要热,不是自己那个时代温室效应全球变暖吗?怎么感觉?
陈烨的目光瞧到花婵玉手里不断扇风的香檀木折扇,恍然一笑,糊涂了,自己那个时代空调等现代化工具一应俱全,再热的天躲在空调房内也不会觉得太难过。这个时代可不行,全凭手里的折扇。
陈烨心里有些戚然,这才多长时间就对从前的生活变得陌生和遥远了,反倒是对现在驾轻就熟变得非常的适应,嘴角浮起无奈的笑意,也许冥冥中我就应该生活在古代吧。
又抬头瞧瞧天,抬手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迈步走向马车,边走边笑道:“进了京城,我可就是两眼一抹黑,要全靠全宝兄和花药董老马识途了,全仰仗两位了。”
花婵玉和刘全宝都是一愣,快速的互相瞧了一眼,眼中都露出疑惑之色。东家(他)不是京城人吗?怎么变成两眼一抹黑的外乡人了?
郑三刀满脸谄笑的搀扶着陈烨正要上车,突然运河边传来惊呼声:“有人落水了,快救人啊!”
陈烨脸色一变,说道:“走,去看看!”一行人急忙快步奔向运河边。
运河边已挤满了人,已开始有船夫跳下水救人,在离陈烨不远处有一对衣衫褴褛白发苍苍的老夫妇坐在河边哭天抢地的号啕大哭着。
老夫妇旁边不远处,站着一男八女,男子个头瘦小,脸色黝黑,脸上的皱纹仿若刀砍斧剁一般刻着沧桑,上唇和颌下全是浓密的胡须几乎将嘴全都遮挡住了。看年纪五十开外,穿着一件灰布长衫,其貌不扬的站在那里。
这名男子收回望着河面的目光,瞧了一眼陈烨他们,就这一眼,陈烨有一种心神被其所夺得感觉,男子的眼神亮的惊人,顾盼间似乎一股无形的强大气场围绕着他。
陈烨眼中这名瘦小年过半百的男子仿若在一瞬间变了,瘦小的身躯竟如一座大山般屹立在河边。
男子刚往前迈了一步,身后八名女子当中一名头发乌黑,同样身材瘦小,看年纪比男子大不了几岁的老年妇人沉声道:“站住!”
男子身子一颤,回身恭敬地深施礼道:“阿母。”
“不许去!”老妇人厉声喝道。男子眼中犹豫了一下,低声道:“是。”无声的叹了口气,望向嚎哭的老夫妇,脸上全是怜悯之色。
陈烨晃了晃神,站在河边瞧着污浊的河水,足有几秒才回过神来,深吸了一口气,正要往下跳时,惊得郑三刀和刘全宝都急忙伸手拽住陈烨的胳膊。
“东家(主人)你这是要做什么?”两人异口同声吃惊的问道。
“拽我干什么,下河救人啊!”陈烨焦急的说道。
“主人你会水?”郑三刀问道。
“会一点,不是太精通。”
郑三刀气急败坏的嚷道:“那你救什么人,你自己下去能不能上来还两说呢!你脑子进水了?!”
陈烨一愣,还没等露出怒意,身旁一道身影跃起钻入水中,水面发出沉闷的翻滚声,竟然没有水花溅起。
陈烨等人连同岸边的人眼中都露出吃惊之色。“东家,是廖仆。”刘全宝第一个反应过来,说道。“没想到廖仆还有这么好的水性。”
陈烨笑了一下,脸色突然一沉:“郑三刀,你刚才说我什么?”
郑三刀忙陪笑道:“俺、俺这是因为关心主人的安危,一时说错了,俺自罚五个,不,一个耳光。”
第三卷 峥嵘岁月 第258章 海瑞
郑三刀抬手刚要扇自己耳光。扑通!仿若一大块巨石砸进了水里,水浪随之拍向了岸边。花婵玉尖叫了一声,急忙闪身躲在了郑三刀身后,溅起的水花喷溅了刘全宝和郑三刀满头满脸。
花婵玉俏脸微红从两人身后走出,心疼的瞧着自己新换的杭丝蝶翼褶皱长裙裙摆上溅到的泥水。
郑三刀像落汤鸡一般,手忙脚乱的摸着脸上的泥水,怒骂道:“这是哪个王八蛋,你赶着当龙王爷女婿是怎么着,刀爷诅咒你喂王……”
话未说完,一只满是泥水的手死死地捂住郑三刀的嘴,刘全宝低声道:“闭嘴,刚才是东家下河了!”
郑三刀立时脸就吓白了,一双眼惊怖的左右瞧瞧瞬间直勾勾瞪着越发污浊的河水。
刘全宝放下手,紧张的瞧着河面,此时河面上不断有人探出头吸气,又钻入河内。
花婵玉的小脸也全是紧张之色,郁恼的轻跺了一下小脚:“他、他不是水性不好吗,怎么又跳下去了。”
郑三刀脸色煞白失魂落魄的瞪着河水,一咧嘴,嚎叫道:“主人啊。俺刚才都是放屁,不当真的!你发发慈悲,从水里出来,好不?!”
离河边数米远处,廖仆和陈烨几乎同时探出水面,互相瞧了一眼,又都钻入水里。又过了大半分钟,陈烨又从水里探出,四下张望了一下,四周不时有船夫冒出水面换气又钻入水内。
陈烨深吸了一口气正要再次潜下,身旁不远处的河水翻滚起一大团水花,廖仆抱着一名披头散发的女人从水里钻出。
郑三刀和刘全宝兴奋的嚷道:“救起了!救起了!”岸上和河里响起一片欢呼声。跳下水救人的船夫都兴奋的冲廖仆竖起大拇指。陈烨冲廖仆赞赏的一笑,向岸边游去。
郑三刀伸手将陈烨拽上岸,心有余悸的说道:“主人,你可吓死俺了!”
陈烨笑笑,花婵玉美目闪动着异样的神采瞧着陈烨,芳心轻颤,脑海中依旧闪动着陈烨跳水救人的高大光辉形象,另一名最先跳下水并救起落水女子的廖仆在花婵玉的小脑袋瓜内被自然而然的屏蔽了。
落水女子被廖仆拖上岸,两名嚎哭的老夫妇连滚带爬的跑了过来,抱住落水女子大哭起来,老妇人大哭道:“这帮天杀的禽兽,你们不得好死!菱儿,我的宝贝孙女你可不能扔下我们两个老东西先去啊,你走了,我们可怎么活啊!”
陈烨走过去,施礼道:“老人家。我是郎中,能让我瞧瞧吗?”
老夫妇慌忙止住哭泣,泪流满面的连连点头。陈烨瞧了一眼女子白中透着青黑的脸色,伸手探了探脉搏,脉息弱到细若游丝。
陈烨眉头微皱,为难的瞧着老妇人怀里湿漉漉的女子,看这张带着稚嫩周正的小脸,落水女子最多不会超过十六岁,这个时代男女授受不亲,要是做人工呼吸,还不让人当超级流氓看待,光天化日调戏民女,非被打死不可。陈烨心虚的瞧了一眼围聚的人群,叹了口气,站起身来。
老夫妇的脸色全都白了,哇的,又哭天抢地的号啕起来。“畜生啊!你们这帮天杀的畜生!害死了我的宝贝孙女,你们不得好死!”
围观的人群内发出阵阵叹息声,一些抱着孩子的民妇已开始跟着抹起眼泪来。
那名瘦小的中年汉子分开人群走了过来,蹲下身子,眼神满是同情的瞧了瞧老妇人怀里的女子。沉声道:“人死不能复生,两位老人家节哀顺变。听两位老人家哭泣的话语,你们的孙女是被人所害才投江自尽的?若真是如此,天子脚下,绝不容这等恶徒嚣张,两位老人家可去县衙告状伸冤,大明律法会给两位老人家伸冤报仇的!”
男子人虽瘦小,话语中带着浓浓的海南方言,可声音从嘴里说出仿若黄钟大吕一般震人心弦。
陈烨心神一震,吃惊望向这名瘦小的中年汉子,声如洪钟,此人好强的中气!望着男子那双清澈深邃没有一丝杂质的双目,陈烨隐隐然感觉到了男子身体涌动着强大的气场,心神又是一震,中气者,正气也,此人一身正气,双目如电,必不是泛泛之辈!
号啕痛哭的老夫妇望着面前的男子,惊愕的露出不知所措之色。
陈烨突然脑中灵光一闪,大声说道:“三刀,廖仆,你们快去附近的客栈,讨些灶灰回来,越多越好,要快!”郑三刀和廖仆愣了一下,急忙飞奔向土街的客栈。
男子目中闪过奇怪之色,站起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