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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道天下-第30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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裕王吃了一惊:“你、你这是怎么了?”李妃眼中闪过诡异之色,微眯着美目瞧着冯保。

冯保慌乱的抬起头来,煞白惊恐的脸上已全是眼泪和汗水望向裕王:“王爷要杀奴才,就请在这下手吧,奴才绝无怨言。”

裕王惊怒的一甩大袖:“越说越不像话了,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起来回话!”

冯保满是惊慌泪眼模糊的双眼使劲眨了眨瞧着裕王的脸色,闪过一抹狐疑之色,慢慢转头望向李妃,甫一与李妃透射着阴冷刺骨寒光的眼神相碰,就激灵打了个冷战,瞬间明白过来了,急忙伏地道:“王爷当真不知奴才在说什么吗?”

裕王深吸了一口气,勉强将废话两个字咽了回去,埋怨的瞧了李妃一眼,酝酿了一下情绪,迈步走了过去,将冯保搀扶了起来,笑道:“有什么话起来慢慢说,爱妃给冯公公看座。”

冯保受宠若惊的慌忙摆手:“奴才不敢,奴才还是站着回话吧。”裕王淡淡一笑,并未坚持。

冯保惊惧的偷瞟了一眼绝美小脸浮动着玩味笑意瞧着自己的李妃,心里又暗暗打了个哆嗦,惊恐的躬身说道:“王爷,您、您无论如何可要救救奴才。”

“到底出了何事?冯公公慢慢说。”裕王微皱了下眉头,又微笑道。

冯保擦了擦脸上的泪水和汗水,带着哭腔惊恐的说道:“昨晚景王殿下遇刺了!”

冯保的话惊得裕王脸色立时白了,猛地一把抓住冯保的双臂,惊怖的嚷道:“你、你说什么?!谁遇刺了?”

“回王爷,是景、景王殿下,王爷当真不知吗?”冯保眼皮轻跳盯着裕王的脸色,眼神的余光则在观察着李妃的神情。

裕王如同被一记炸雷劈中了,脑子一片空白,怔怔的瞪着冯保,好半天,长出了一口大气,干瘦的胸膛剧烈起伏着,急声问道:“是什么人干的?难、难道当真是余王妃所为?对了,四弟伤势如何?”

冯保扑通跪倒在地,叩头道:“王爷,奴才以为这件事您还是先问过娘娘吧。”裕王一愣,惊疑的望向李妃。

李妃淡淡一笑,瞧着跪地的冯保,悠然道:“冯公公,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哀家怎么听不懂?”

“是啊,冯保你这是什么意思?”裕王惊怒的问道。

冯保苦笑望着李妃:“这么说娘娘是打算让奴才背这个黑锅了?”李妃没有说话,美目闪动着异样的神色紧紧的盯着冯保。

冯保伏地冲裕王重重的磕了三个响头:“奴才明白了,奴才这就去主子面前自首,请王爷放心,奴才就是被千刀万剐也决不会说半个不该说的字。”冯保慢慢站起身来,又冲李妃深施了一礼,叹了口气,脸若死灰转身走向阁门。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们倒是给本王说句让本王能听懂的话出来!”裕王惊怒的吼道。

冯保停住脚步,凄凉的一笑:“王爷不要问了,奴才能为王爷去死,虽死犹荣,奴才、奴才只求王爷将来荣登大宝时,能记得还有奴才曾为王爷鞍前马后过,奴才就能含笑九泉,心满意足了。”

裕王身子剧烈一震,惊怖的望向李妃,嘴唇颤抖着。

李妃沉声道:“慢!”冯保身子轻轻一颤,已碰到阁门的手停住了,晦涩的眼神露出一丝求生的希望,慢慢扭头望向李妃。

李妃嫣然一笑:“冯公公,哀家很疑惑,为什么你就这么肯定景王遇刺是哀家所为?”

冯保胆怯的瞧了一眼脸色煞白的裕王,心里一横,躬身道:“娘娘,昨晚行刺景王殿下的是镇抚司的吴广利,吴广利是吴老三的亲侄子,而吴老三是奴才的心腹,吴广利行刺景王殿下必是吴老三亲自授命的。”

李妃微微一笑:“这就令哀家不解了,吴老三既是你的人,为何不是你授命让他做的,怎么反倒反咬哀家一口。”

冯保苦笑看着李妃:“奴才刚才说了,奴才愿去自首,娘娘又何必非逼着奴才说出实情呢?”

李妃微笑道:“为什么哀家会告诉你的,但现在哀家想听你说。”

冯保静静的瞧着李妃,半晌,低沉道:“娘娘,难道奴才的心娘娘还有所怀疑吗?”

李妃默然了片刻,点头道:“看来哀家确实是错了。”

裕王既惊恐又莫名其妙的瞧着他们两人:“你、你们到底在搞什么?爱妃难道真是你?!”

李妃点头:“王爷,是臣妾授意吴老三让他这么干的。”

裕王眼前一晕,身子向后倒去,冯保一个箭步冲过去,抱住了裕王,惊叫道:“王爷,王爷!”

第三卷 峥嵘岁月 第293章 质问

李妃也花容失色快步过来,使劲摇晃着裕王的肩膀:“王爷,你不要吓臣妾,你醒醒!”

裕王缓缓睁开眼,眼泪夺眶而出,怨怒惊怖又痛苦至极的瞧向李妃,长叹了一口气,慢慢推开冯保,摇晃着走到书案后,无力地坐在圈椅上,苦笑了一下:“将你私下做的大逆不道的勾当都说出来,本王不想到死还是个糊涂鬼。”

李妃翻身跪倒,冯保也急忙跪在了地上,叩头道:“千错万错都是奴才的错,奴才求王爷千万保重身子,您若真有个好歹,奴才就是死一百次一千次都难赎其罪。”

裕王心灰意冷的苦笑道:“起来回话吧。”冯保偷偷瞧向李妃,李妃微点点头,两人都慢慢站起身来。

“王爷,是臣妾错了,臣妾愿受任何惩罚。”李妃流泪哽咽道。

裕王望着梨花带雨让他顿起怜爱之心的绝世娇容,使劲硬了硬心肠,沉声道:“说!”

李妃娇躯一颤,惊惧的偷瞧了一眼脸色阴沉的裕王,蹲身道:“是,臣妾私下打发人找来吴雄,让吴雄刺杀景王,他答应了,这件事原本万无一失,可不成想景王府护卫江林那混蛋吃里扒外竟然反水出手救了景王,让咱们功亏一篑。”

“慢着,吴老三是冯公公的人,他怎么会这么听你的话,连刺杀载圳这么大逆不道的事都敢做?”裕王皱眉疑惑的问道。

李妃胆怯的瞧着裕王,裕王阴沉着脸,沉声喝道:“回话!”

“是、是臣妾对他讲,只要办成这件大事,将来锦衣卫都指挥使就是他的,因此他、他就答应了。”

“混账!朝廷爵禄岂是你一个妇道人家敢私相授受的!你吃了雄心豹子胆了吗?!”裕王暴跳如雷吼道,身子剧烈哆嗦着,脸色泛起不正常的红晕,不住的喘着粗气。

惊得李妃扑通又跪下了,哭泣道:“臣妾知错了。”

裕王喘着粗气,瞧了一眼躬身肃立的冯保,烦躁的低声吼道:“整日自诩自己聪慧无人能及,自作聪明想算计余王妃,让她对载圳,哼!愚蠢!这下反倒让她把你算计了!如今怎么办?!你就知道哭,哭吧,等本王和你的脑袋搬家就不用哭了!”

冯保躬身说道:“王爷不必烦恼,这件事除了两座王府的主事和当事人,没有人知晓,当日景王到底出了什么事,余王妃娘娘心知肚明,她心里有鬼万万不敢将昨晚行刺之事泄露出去的,王爷这里更加不会,因此这件事会石沉大海,无人知晓的。”

裕王瞧着冯保,半晌,低沉的问道:“你有多大把握?”

冯保赶忙应道:“奴才用脑袋担保!”

裕王轻吁了一口气,一直哆嗦紧绷的身子慢慢松了下来,眼神慢慢望向书案上那盏仕女游春薄胎粉彩茶碗,呆呆的出起神来。李妃和冯保快速交换了一下眼神,又飞快的收了回来,一跪一站都垂下头各怀心事沉思不语起来,东偏阁内陷入一片静寂。

不知过了多久,阁门口李芳的声音将阁内沉思的三人都惊醒过来。“启禀主子,高师傅来了。”

裕王脸色微变,急忙开口道:“让高师傅稍候片刻,本王、本王这就出去。”

阁门轻启,一名容颜俏丽的宫女手捧着湖绸长衫、玉带走进阁内。裕王站起身来,走出书案,宫女服侍着裕王更衣,裕王接过玉带,边系着,边道:“不用梳头了。”

“是!”宫女蹲身施了一礼,微垂着头快步出去了,对跪在地上的李妃仿若压根就没瞧见一般。

裕王脸上浮动着心灰意冷之色,瞧了一眼李妃,没有说话,迈步走出了阁门。

冯保觑见裕王的身影穿过花厅,走进书房正厅,急忙快步过去将阁门虚掩,转身时,李妃已站起身来,绝色的俏脸露出阴狠之色,低声问道:“余王妃那个贱人吃错了药不成?”

冯保躬身低声道:“回娘娘,昨晚之事,余王妃当时并不知情,听闻后大发雷霆,江林和景王府外事总管钱有禄被罚在寝宫门前跪了一个白天,如今已被余王妃囚禁在了王府内。”

李妃微微一愣,恍然冷笑道:“原来如此,看起来他们当真是想反叛余王妃了。”

李妃瞧向冯保,俏脸露出一丝尴尬:“当时哀家听闻急报,时间上来不及通知冯公公,因此事急从权,冯公公不会心里对哀家有所怨言吧。”

冯保苦笑施礼道:“奴才天胆不敢对娘娘心有怨恨,奴才只求娘娘,既然当奴才是自己人,再遇这样的大事,万望娘娘能先与奴才商量,再做行事。”

李妃微点点头,淡淡道:“哀家会记在心里的。对了,余王妃那边有何消息?”

冯保嘴角闪过一抹诡异的笑意,但稍显即逝,垂首躬身道:“回娘娘,事情都探听清楚了,韩茹绣那个贱货将柳湘泉的女人叶仁慧卖到苏州下坡的窑子街一家叫肉香飘的土窑馆内,景王明日去见韩茹绣,弄不好会被那贱货耍弄,空手而回。”

李妃美眸闪过一抹异光,沉吟了片刻,冷笑道:“暗害他的昔日逆臣被他在短短几日就轻松瓦解归顺了他,那个下溅的畜生长进不少,恐怕韩茹绣会偷鸡不成反蚀把米,他会很快找到那家土窑馆的,冯公公,余王妃那边到底作何打算?”

冯保眼中闪过一抹惊叹:“娘娘高见,余王妃也是这么看的,因此余王妃将再次袭杀全压在了窑子街。”

李妃美眸闪过阴毒之色:“全力助她,这一次不惜一切代价只许成功,冯公公,咱们如今可是荣辱与共,事成,司礼监掌印可就非你莫属了。”

冯保身子一颤,翻身跪倒,激动的低声说道:“奴才一定披肝沥胆,尽忠报主!”

李妃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蹲身搀扶起冯保。冯保抬头瞧着群花失色黯然的绝世笑靥,心里一颤,脸上也露出玩味的笑意。

裕王来到书房,脸上刚浮起的勉强笑意又在瞬间消失了,急忙边正着衣冠边快步来到正厅中央,翻身跪倒在明黄蒲团上,随厅内跪着之人跪拜正厅留白处大统亲手所书的孝字竖幅。

片刻,跪拜之人拿起放在蒲团旁的四书讲义,站起身来,李芳快步上前搀扶起裕王,裕王目露感激的瞧了一眼李芳。

“臣,高拱参见裕王殿下。”

裕王急忙上前一步,伸手阻止,笑道:“高师傅您今儿是怎么了?应该是学生给您见礼才是。”

高拱直起身子,一张国字大脸泛着红光,两道浓眉如笔刷一般又粗又黑,虎睛、狮鼻、鲶鱼嘴,最引人瞩目的是他那一把连鬓过胸浓黑的络腮胡子。魁梧高大的身躯竟比裕王高出半头,头戴纯阳巾,身穿了一件青标布道袍,脚下穿了一双苏州千层底官样布鞋,周身上下透射出宁折不弯的刚烈霸气。

高拱望着裕王,虎目内闪过复杂之色,勉强笑了一下。裕王忙道:“高师傅请坐,李芳,看茶。”

“多谢王爷。”高拱并没走向正厅靠墙的客座,而是迈步走向书房左侧靠窗的刷着红漆的梨木偏座,将四书讲义放在茶案上,正襟坐下了。裕王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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