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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会生根发芽的。大统目露异色瞧着陈烨,没想到陈烨仅仅脸色微变就露出释然之色,心里一阵的不舒服。
数十年驾驭臣民,玩弄帝王心术,进退自如从无漏算的他感觉自从见到自己这个失踪数月的儿子就一直有一种很憋屈让他非常不舒服的感觉,这种感觉让他的心有些烦乱。
静默了片刻,大统沉声问道:“他们还要求朕做什么?”
陈烨躬身道:“父皇乃是驾驭九州万方的人间天子,是代天管理人间,无论是谁,都不能要求父皇做什么,纵是仙神也不能!”
大统瞧着陈烨,暗松了口气,眼中露出了满意之色,沉声道:“朕的身子还能复原吗?”
陈烨犹豫了片刻,说道:“儿臣会竭尽全力。”
大统点点头:“你没骗朕,朕的身子朕心里有数,仙人不是也说了吗,朕修道百害无一利,苦修数十年不仅全是无用之功,这副凡躯也被朕糟蹋的千疮百孔了。朕明白了自己的前尘往事,突然间又对尘世有了留恋。圳儿,你说,朕的身子该如何保养?”
陈烨躬身道:“首先应立即停了用少女天葵精血配以铅汞和参茸等燥热大补药材炼制的所谓仙丹。再则少近女色,睡眠有时,饮食有节,不轻易动怒,再辅以儿臣的针刺之法以及汤药,父皇的身子会慢慢好起来的。”
大统微笑点点头:“病去如抽丝的道理朕还是懂得,好,朕就依圳儿。”
“多谢父皇。”陈烨翻身跪倒,叩头道。大统呵呵笑着点点头,刚想迈步走向法台,又停住脚步。
“父皇,儿臣有事想请教父皇。”陈烨暗暗运了运气,说道。
大统嘴角绽起一抹得意的笑意:“你是不是想问朕,朕是如何如此肯定躲在巨鹿荒僻山野化名陈烨的人就是圳儿你吧?”
“睿智无过于父皇。”陈烨心虚的拍着马屁。
大统目光瞧向黄锦,黄锦则急忙迈步走向左侧高大的紫檀橱架,打开最左边第二阁上的包金紫檀木匣,在里面翻检了片刻,拿出两道密折,迈步来到陈烨面前,双手托付,陪笑道:“王爷,请过目。”
陈烨拿起最上面左上角写着密字的折子,翻开,‘奴才李准诚惶诚恐启奏主子,奴才昨日在官洲府鹿野镇巨鹿山李庄瞧到音容笑貌酷似失踪的景王殿下的外乡人,奴才探听得知,此人叫陈烨,失足从巨鹿山掉落山坳,被李庄族长李老汉从巨鹿山救回,奴才窃以为此人极有可能是失足摔坏脑子失忆的景王殿下,奴才斗胆恳请主子彻查。’
陈烨看了一下密折的寄出日期,正是李准与永宁知县吴翰卿到巨鹿李庄在药行同自己见面后第二天寄出的。
陈烨又拿起第二道密折,翻开,‘奴才李准欣喜若狂启奏主子,主子大喜,奴才与从京里派来的昔日景王府太监总管张禄再次去李庄见到陈烨,借与他谈话之时,奴才用迷药迷晕了他,验看了陈烨身上的胎记,与内档和张禄所说胎记位置分毫不差,共两处胎记,一处在左脚尾指下,另一处在右边的屁股上,一黑一红。奴才可以确认此人就是失踪的景王殿下。’
陈烨身子一颤,双眼猛地瞪大到极限,瞧着密折,怎么可能?!竟有如此巧合的事?!景王朱载圳身上的胎记竟和我身上的一模一样?!这也未免太诡异了吧!
黄锦陪笑道:“看了密折,王爷该明白主子是如何确定您就是王爷了吧。”
陈烨醒过神来,急忙压下纷乱嘈杂的心情,望向面带得意的大统,露出苦笑道:“父皇,并非儿臣执意隐瞒,儿臣确实有许多事想不起来了,若不是仙人相告,儿臣是皇子,恐怕到现在儿臣还在懵懵懂懂中。”
大统点点头,叹了口气:“李准的密折确定你就是圳儿后,朕曾密召院使徐伟,徐伟对朕说,人若是遭遇到很强的刺激或是失足摔到了脑子,会有可能什么都想不起来的,但随着时间,大都会不药而愈慢慢都记起来的,圳儿无需太担心,你会好起来的。”
陈烨心里嘿嘿一笑,但愿如此吧。装出一副愁苦之相,小心翼翼的问道:“父皇,儿臣失踪前到底发生了什么?”
大统迈步走上坐台,从明黄蒲团下拿出一道密折,走下坐台,递给陈烨。
陈烨手微微发颤,接过密折,慢慢打开,‘大统四十年十月二十五日亥时初,景王醉归王府,入府不及半刻,寝宫内传出景王妃凄厉的哭喊惨叫和景王的怒吼咆哮声。寝宫外外府管事钱有禄与王府护卫镇抚司江林带领数十镇抚司锦衣卫密布寝宫周围,意图不明。哭喊怒吼声达半个多时辰才停止。子时初,寝宫突然亮如白昼,光芒夺目刺眼,数息消失,恍若错觉一般,片刻,景王妃身穿亵衣,衣衫不整,浑身伤痕累累,披头散发,惊叫哭喊着飞奔出寝宫,埋伏在寝宫外的钱有禄和江林等镇抚司锦衣卫闻声而动,围了过去。景王妃哭喊慌乱了片刻,又带着钱有禄一人进入寝宫,子时末,钱有禄一人出来,大声宣布,王爷被刚才那道从寝宫内射出光芒吞噬,生死去向不明。’
第三卷 峥嵘岁月 第304章 讨价还价
陈烨身子一震,眼神死死的盯着密折上十月二十五日亥时初以及那段子时初,寝宫突然亮如白昼,光芒夺目刺眼,数息消失,恍若错觉一般的文字,心弦狂颤,十月二十五日,这、这不就是自己穿越到明国从山→文·冇·人·冇·书·冇·屋←上摔下来的日子吗?!亮如白昼,光芒夺目耀眼,莫非、莫非景王朱载圳与自己一样也穿越了?
突然陈烨身子又是一震,目露惊骇,难不成我和景王互换了,我到了这里,而他去了未来?!
恍惚间,不知是因看了密折引起的错觉还是当真记起了什么,陈烨脑中闪过自己从德盛堂密室楼梯摔下,莫名其妙被卷进时空漩涡,惊叫大喊时似乎和什么东西狠狠的撞了一下,自己受到剧烈的震荡才昏迷过去的。那东西现在想想好像也是个人,难不成就是景王朱载圳?!
陈烨的汗毛孔都扎立起来,后背一阵阵的发冷,对自己脑子闪过的画面,心里已信了八九成。
恍然间,陈烨有些明白过来,为什么自己一个刚从京都中医药大学毕业的实习生,典型的书呆子,除了学习,心无杂念,连女孩子的手都没握过一次的青涩小子,自从穿越到明朝,就瞬间变得春心荡漾,勾三搭四,可说是按文明社会标准典型一个品行不端的淫人。而且心机也变得深沉阴毒,甚至做出屠人全家这么残忍的事,眉头都不皱一下,这根本就不是一个初入社会,希望用所学治病救人的我能做出来的。
这一切只有一个解释,那就是在时空漩涡内,我与朱载圳那次相撞,我和他之间发生了一部分的灵魂互换,我继承了他部分心性。
陈烨心里暗自苦笑,真是五味杂陈,不知是该庆幸还是该咒怨,若自己不与朱载圳相撞,直接来到这里,自己应该还是原来的自己,也许现在还在巨鹿李庄过着随遇而安的生活吧,因为那才是自己的性格,渴望平静的生活。就不会有今天掌控大明三分之一药业,野心依旧不断膨胀,冒着没命的危险冒充他那个混蛋儿子景王,站在大明皇帝面前的自己了吧。
陈烨缓缓轻吁了一口气,将重重纷至沓来的烦乱念头全都压了下去,过去了就是过去了,人生不可能再重新走了,何况相比以前的理想我更喜欢今天我所做的一切!
我就是景王!陈烨嘴角绽起一丝若隐若现邪魅的笑意,慢慢合上厂卫呈递的日报密折,望向黄锦,问道:“钱有禄竟是我的外事总管,那这么说我住的半论堂竟是我自己的产业?!”
黄锦嘿嘿笑道:“王爷睿智。”
陈烨挑了一下右眉梢,似笑非笑道:“他和那个镇抚司的江林当晚应该是奉本王那位王妃之命杀本王吧?!”
黄锦瞧了一眼负手默不作声,脸上浮动着淡然笑意的大统,躬身陪笑道:“王爷,奴才这里还有几份东厂和镇抚司呈递的日报,都是关于这几日钱有禄和江林的,王爷可有兴趣一睹?”
陈烨眼中闪过异色,沉吟道:“黄公公这么说,难不成这两个叛逆竟有幡然悔改之意?!”大统眼中露出赞赏之色,微微点点头,却没有说什么。
黄锦惊叹的笑道:“奴才只是稍露端倪,王爷已闻弦歌知雅意,知道奴才话里的意思。王爷的睿智真是让奴才佩服的五体投地。从王爷进入京城,您的安全就全由奴才负责,钱江二人所作所为无不尽落奴才眼内,他二人不止有悔过之心,还有悔过之举。王爷既然不耐烦瞧奴才们干涩无味的呈报,奴才口述给王爷听如何?”
陈烨瞧了一眼依旧不作声但微皱眉头沉思的大统,微笑道:“有劳黄公公了。”黄锦将这些日子钱江二人所作所为尽述了一遍。
陈烨沉默了片刻,突然绽颜笑道:“除了本王那位王妃想杀本王外,好像还有人想置本王于死地吧?”
黄锦脸色一变,神情不自然的望向大统,大统叹了口气,笑道:“圳儿不必多心,那是朕派去之人,本意是想保护你。”
陈烨深深的瞧着大统,绽颜笑道:“父皇既这么说了,就当儿臣刚才是口误吧。”
大统同样深深的瞧着陈烨,半晌,点点头:“南直隶应天的水患和刚才的君臣奏对你都听见了,你有什么想法?”
陈烨笑道:“父皇英武神断,儿臣没什么想法。”两人的眼神相碰,同时分开。
混账小子,揣着明白装糊涂,朕倒要看看你有多大长进。大统眼中闪过一丝兴奋,微笑道:“朕这个家不好当啊,你就没什么想对朕说的吗?”
陈烨躬身施礼:“儿臣这条命是父皇给的,儿臣的一切也都是父皇的,只要父皇吩咐,儿臣绝无二话。”
陈烨目光闪烁,我可是诚心开出了价码,你这位大明皇帝总不好不有所回报吧!
大统微眯着眼沉思了片刻,微笑道:“难得你有这份孝心,朕心甚慰啊,朕听说你花了一百五十万两白银买了自己的胭脂楼?!”
陈烨嘿嘿笑道:“儿子愚昧,既然是儿臣自己的产业,这银子花的是有些贻笑大方,儿臣情愿将这一百五十万两银子全数捐出,为父皇平抑南直隶水患稍尽儿臣的一点孝心。”
大统阴笑道:“这不妥吧,朕怎么能逼着自己的儿子捐出辛苦赚来的血汗银子。”
陈烨一脸孝顺之色,躬身道:“父皇这么说真是让儿臣无地自容,父皇若是不接受儿臣的孝心,儿臣就长跪不起。”翻身要跪倒,大统叹口气:“也罢,圳儿的孝心,朕受了。”
“多谢父皇。”陈烨顺势直起身,满脸惊喜道。
黄锦眼含热泪,哽咽道:“奴才目睹主子和景王爷父慈子孝,奴才真是感动的不知说什么好了。”
大统突然恍然道:“朕想起来了,你这次进京好像是为柳湘泉妻女而来的吧。”
回报来了!陈烨忙道:“回父皇,原官洲知府柳湘泉虽辜恩负德,犯下欺君大罪,可柳夫人母女是无辜的,儿臣在鹿野叶家老号曾受柳夫人恩惠,柳兰儿小姐对儿臣也是一片情意,如此深恩厚情,儿臣不想做薄情寡义之人,儿臣恳请父皇开恩,赦了柳夫人母女吧。”
大统抬起右手,用小手指留的长指甲轻轻挠了挠额顶的发迹,微皱眉头道:“朕还听说你曾对钱有禄允诺,若是他能帮你钻营免去柳氏母女的罪,你愿付给他一百万两银子?”
陈烨心中暗惊,当时在半论堂五进院落雅厅的谈话,除了钱有禄剩下都是自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