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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因为云琅的命令,将士虽然疲惫不堪也不敢耽搁,结果整整提前两天赶到青州前站…………宁远关。云琅下马踩着草地,熟悉的边塞小花一如从前的绽放着,“啪”的一声脆响,细弱硬草枝被折断,仿佛要把过往分成两半。陆海青看在眼里却不多言,只是上前劝道:“将军,既然在这里休息,不如到帐篷里躺一下。”
“不用管我,附近走走就回来。”云琅绕过营地往外面走去,谁知道还没走出宁远关营地大门,只见陆海青又慌慌张张追上来。
“将军等等,清河城传来消息。”海青顾不上喘息,急道:“今日辰时,乐楹公主驾临清河城,现在正闹得一团热闹呢。”
“你说什么?”云琅吃了一惊,不可置信地问道:“清河城距离咱们还不到半日路程,乐楹公主怎么会在那里?我们走的时候,她不是还在京城之中么。”
海青一脸焦急,解释道:“听说乐楹公主在我们出发前就已启程,加上她沿路都有上好的马匹换乘,因此一路绕小道追到清河城来了。”
“这…………”云琅不知说什么好,翻身上马道:“你安顿好人马领着去青州,我这就去安排人把她送回去。”
云琅一路快马赶到清河城,心中又怒又急,想到郭宇亮临终前的托付,方才勉强忍耐道:“公主,边境不是你呆的地方,还是让人护送你回去罢。”
“嗳,等等!”乐楹公主当初一鼓作气偷跑出来,并没深思到了青州该如何,此刻强自硬撑道:“我到清河城玩玩不行么?你只管在前线打仗,我在后面看风景,没什么不妥当的。”
“公主啊,清河城可不是你呆的地方。”清河城的小吏直对她作揖,求道:“云将军说的不错,公主若在清河城有什么不妥,小的怎么担待得起?”
“本公主想在哪就在哪,要你来管?”乐楹公主虽不好跟云琅对嘴,却对小吏不留半分脸色,恐吓道:“你再敢多嘴,先砍了你的头!”
“好了,不要再说了!”乐楹公主被突如其来的高声吓住,感觉自己身子一轻,顿时象小猫一样被拎起来,还没来得及惊呼已经被带上马。云琅一手执绳,一手扶着乐楹公主,极力忍气道:“先跟我到青州军营,那里好歹安全些,安排好人再送你回去。”
“去青州?”那么,暂时不会被送回去了?等到了青州谁知是什么状况,况且此刻是云琅扶着自己共乘一匹马,乐楹公主暗自窃喜,觉得连日的劳苦也算不上什么,赶忙低头抿紧了嘴。
第二章 春喜
等到公主府的人发现乐楹公主失踪,再到青州那边快马传回消息到京城,都已经是三月底了。明帝在百忙之中更添烦恼,然而却也无可奈何。乐楹公主在清河城时已嚷嚷的人所皆知,眼下青州战事吃紧,沿路也十分不安全,再调遣重兵护送她一人回来实在是于理不合。
慕毓泰再三担保负责公主的安危,方才让明帝稍微松口气,只是想起乐楹公主的胡闹仍不免动气,皱眉叹道:“从没见过如此胡闹的女儿家,哪里还有半点皇家公主的样子?等她此次回来,一定关她半年不出门,今后才知道规矩。”
“那么多人看着敏珊,皇上也别太担心了。” 慕毓芫站在御案前亲自研墨,因怕墨汁沾到身上的素盈浅莲宫纱,故而左手稍微撩起长筒箭袖,倒露出一段皓白宛若凝脂的手腕来,“不如赶着把手上奏章批复完,臣妾陪你去淳宁宫看看,佩柔年纪还小,只怕照顾不好自己的身孕。”
“嗯,是小了些。”明帝停住朱笔一笑,眉头微蹙叹道:“她比不得皇后,完全是小孩子习性,平日里纵使一派天真。只是算起日子,皇后她……”
慕毓芫神色微黯,轻叹道:“我答应了姐姐,自然会照顾好佩柔的。”
明帝见她双眸水波闪动,似笼罩了一层浅淡的氤氲水雾,于是将其揽入怀中,在耳后轻声说道:“你待皇后的情谊,她自然会明白的。只是佩柔并不懂事,平时还需要你多加照顾,如今又掌管六宫事宜,素日要多加辛苦些了。”
“是,臣妾不辛苦。”慕毓芫有些不自然,轻轻挣出明帝的怀抱,“皇上还是快批奏折罢。”说着往下看了一眼,轻声道:“这里是启元殿,等会让底下的人笑话。”
明帝一笑,“好,你稍等等。”
“嗯,臣妾就在旁边。”慕毓芫抬眸瞧了瞧,却也没说什么,只是安安静静走到书架前,径自取了书一页页看起来。
大殿被数十盏宫灯映得通明,灯光下的女子肤色晶莹,九转金枝玲珑步摇的水晶串珠莹莹晃动,更生出一圈圈朦胧光晕,安静时几近一幅美人赏诗图。眼前之景,不正是自己从前期望的么?可是,为什么总有种把握不住的感觉,好似不恒定的水质般让人力不从心。
无风的夜晚,灯火几乎没有丝毫摇曳,明帝用听不见的声音在叹息,那或许是无可衡量的将来,一切皆因无知而畏怖。待批复完所有奏章,方才直起身子,抬手揉着酸胀的肩膀道:“茶。”话音未落,王伏顺已经捧上新茶来,“皇上,不如早点安歇,都已经亥时了。”
“嗯?这么晚。”
“可不,宸妃娘娘好像睡着了。”王伏顺往格架后抬了抬下巴,压低声音道:“白天要处理六宫的大小事宜,晚间也常常不放心,总是亲自起来看七皇子。前几日又新添了淳宁宫的大喜事,听说连午觉也没有安歇好。”
明帝侧目看去,点点头道:“呵,都快赶上朕了。”
“皇上你看,今夜是不是宿在天禧宫?”
“好,你下去预备车辇。”明帝整理了下龙袍,径直走到格架后的书案旁,俯身轻轻抱起慕毓芫,“走罢,起驾天禧宫。”
次日天色微明,皇帝早已赶去早朝。慕毓芫醒来后不见人,便先乘着车辇赶回椒香殿,结果七皇子还正睡得香甜。于是嘱咐奶娘几句,又闲闲往锺翎宫去。谢宜华一身淡霜青广袖宫装,下着银线缀花月白纱裙,出来笑迎道:“娘娘不照看着祉儿,又过来做什么?嫔妾正在准备点心,刚还跟新竹说,等会弄好就去泛秀宫呢。”
“没什么事,想邀你出去走走。”
“那好,正好今日天色不错。”谢宜华甚少华丽装束,连头上装饰也很是清减,扶了扶侧鬓笑道:“娘娘到里间坐着等等,嫔妾打扮不合适出门,稍微收拾下,等会陪娘娘去淳宁宫瞧瞧。”
“嗯,你先进去吧。”想到朱贵人,慕毓芫不禁一阵头疼,因为宫妃妊娠而增加诸多规矩,比如不能随意走动,不能随意饮食等等。朱贵人每每因此而闹情绪,整天不是闷闷不乐,就是独自躲着淌眼抹泪,让人哭笑不得。
等到二人赶到淳宁宫,朱贵人果然正在赌气,上来拉着慕毓芫抱怨道:“表姐你看他们,总是这也不许去,那也不能吃,早知道就不要怀孕了。”
宫人们吓得不敢劝,慕毓芫上前笑道:“你都是快做母妃的人了,怎么还说如此孩子气的话?要是嫌口味单调,就让人给你做别的花样。”
朱贵人原本生得甜美,此时白瓷似的脸上微带泪痕,好似春日梨花带雨,少女声音稍稍哽咽,“表姐,我想回家去……”
“好好的,怎么又哭起来了?”慕毓芫看她红着眼圈可怜,柔声哄道:“你看看后宫中的嫔妃们,别人羡慕你都还来不及,这样的话不要再说了。”
朱贵人有些怯怯,低头道:“我想陪着表姐,一个人怪冷清的。”
慕毓芫只觉甚是孩子气,也并没多想,于是笑道:“看来,是自己住着闷了。既然如此,那就搬到泛秀宫去住罢。”
“果真?”朱贵人破涕而笑,又有些羞赧低下头,“还是,表姐对我好。我现在就让人收拾东西,明天就搬过去。”说着便急着去吩咐人,一派天真烂漫少女模样,没有半分皇后的沉稳之气。
谢宜华在旁边一笑,“娘娘偏心,嫔妾也想搬过去住呢。”
慕毓芫笑道:“那好,等你有身孕再说。”
“是么?”谢宜华笑容微有凝滞,很快又恢复自然,“朱贵人忙着收拾东西,也没空招呼我们,不如道花园去走一走?”
慕毓芫欲言又止,只颔首道:“嗯,也好。”
二人步出淳宁宫,走到拐弯处却迎面撞上两个孩子。慕毓芫定睛一看,原来是四公主寅雯和先前皇后收养的杜玫若,两个小女孩正手拉手走在一块儿。杜玫若按礼请安后退至旁边,四公主倒是挺亲热,拉着慕毓芫的手笑道:“慕母妃,我跟玫若正要去花园里玩呢。”
“嗯,去吧。”慕毓芫朝身后看了看,问道:“怎么奶娘们都没有跟来?等会你父皇知道,又该责备了。不如跟着我,等会回泛秀宫吃点心。”
四公主眼角眉梢颇似皇后,却少了那份果断利落,朝杜玫若踌躇道:“玫若,你说我们是哪边玩更好?”杜玫若一双大眼睛扑闪,朝御花园后面看了看,四公主“噢”了一声,“慕母妃,玫若她胆子小,改天我单独过去请安吧。”
那边奶娘和宫人们已经追来,慕毓芫吩咐几句便放了她们过去,谢宜华在旁边含笑说道:“那杜小姐倒是个美人胚子,年纪小小却会用眼睛说话,看起来四公主也全由得她拿主意呢。”
“你难道不是美人?”
“娘娘说笑,嫔妾算得上什么出色的呢。”谢宜华的声音里含着漠不关心,抬眸朝远处看去,“听说歌舞坊出了个绝色佳人,不光容颜出色,而且舞姿曼妙无人能比,估计不久就该登台献艺了。”
二人就近在湖畔停下,面前一汪碧波粼粼的湖水,虽然没有到莲花盛开的时节,不过一湖碧绿荷叶仍旧绿得喜人。湖光折射微耀人眼,慕毓芫背过日头方向迎着清风,倚着青石雕栏道:“嗯?你怎么对旁人感兴趣了?”
春日阳光明媚,湖面水波光芒映在谢宜华脸上,让她的神色有些不真切,“嫔妾只是觉得有意思,虽被众人说的世上无双,可是也没见皇上召过一次。照此说来,后宫里最不缺的就是美人了。”
“呵,这也不象你说的话。”慕毓芫摇了摇头,抬手折了一枝翠绿新柳,随意抚弄着雕花石台,“你何曾私心争宠过,今日倒象是吃醋含酸了。”
谢宜华淡淡一笑,“没什么,不过一时感慨罢了。”
不过才一年余,从前不问世事的清高少女,转眼已成皇家禁宫嫔妃,虽然还有那双明眸清澈如初,却仍不免让人唏嘘。慕毓芫忽然想起些事情,于是说道:“刚才淳宁宫人太多,有些话也不便问你。”
“什么话?”谢宜华眸色明亮,微微绽出光芒。
慕毓芫踌躇了会,垂眸看向碧绿如玉的湖水,“你跟佩柔一起进宫,怎么她有了身孕,你却半点没有消息?而且,以你的脾性最是和睦,怎么皇上却甚少过去,我总是想不大明白。”
谢宜华却是一笑,“娘娘,怎么总盼着别人有身孕?”
“呵,没什么盼不盼的。”慕毓芫声音波澜不惊,轻得似是自语,“即使是从前的皇后,皇上敬她重她,也不是照样看着嫔妃们诞育么。我不过是一名妃子,只需要做好自己的本分就是,哪里管得了那么多。”
“也对,由不得我们。”谢宜华似乎颇有感慨,仰目看向湛蓝无云的天空,“世上情爱深重、海誓山盟,也不过如此而已。娘娘能够想得明白,自然也就不那么辛苦了。”
“你又岔开话题。”慕毓芫收敛回心思,笑道:“算了,不用说了。咱们出来时间也不段,倒是有些酸乏。我也不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