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换个角度想想,秦堪的心忽然跳得很快。
这件事运作得不好,可能会被东厂甚至锦衣卫灭口,但如果运作得好呢?说不定便是泼天大功……
事涉藩王,而且是谋反大事,秦堪在衡量自己要不要走一回钢丝。
吩咐严密看押陈清元,秦堪独自回房写了一封信。
这封信是写给指挥使牟斌的。
信里秦堪用非常忠诚谦逊的语气,把整件事的来龙去脉详细说了一遍,最后告诉牟斌,知道这件事的只有你,我以及麾下一名百户三人而已,除此秦堪并未再多说一句废话。
只要牟斌看信时脑袋没有突然被门夹过,相信他会做出最适当的取舍,陈清元可以一刀杀了,当作此事没发生过,也可以当成一颗棋子,一份邀宠的功劳。
而秦堪,则是对牟斌完全无害的人。
信写完了,秦堪将信交给丁顺,吩咐他马上启程,带人押着陈清元赶赴京师,一定要单独面见牟斌,万不可对外人泄露一个字。
深知利害的丁顺忙不迭答应,当即点了几个平日最信得过的兄弟启程赴京。
至于那个刘琅,秦堪选择了不闻不问,事情既然已被锦衣卫指挥使知晓了,刘琅的命运便不由他来决定了。
※※※
处理完这件棘手的麻烦,秦堪才发现冷汗已将身上的飞鱼服浸湿了。
他本不是喜欢弄险之人,只不过全怪自己手贱,自找了这么一桩麻烦,既然避不开它,只好用它来搏一搏富贵了,他在赌牟斌的性格,历史上的牟斌是个很正直而且很硬气的人,终明一朝,历代指挥使大多遗臭青史,唯独牟斌在内的少数几个指挥使颇有善名,而且为人精明干练,他应该会懂得如何利用身边一切的有利条件,为锦衣卫在皇帝面前争几分光彩。
丁顺已经出发,秦堪现在能做的只能是等待牟斌的反应,很不喜欢这种被命运摆弄的感觉,秦堪愈发感到权力的重要。
想要改变现在的一切,唯有掌握更大的权力,越大越好。
回到家里已是傍晚时分,身心疲惫的秦堪刚跨进内院还没来得及喘口气,便发现了一件令他非常惊骇可怕的事。
杜嫣一身淡绿色的衽裙,纤纤素手端着一个锅子匆匆从厨房出来,见到怔忪发呆的秦堪,杜嫣露出了万分喜悦的表情。
“你回来啦?快,准备吃饭了,这是我在绍兴跟家里的厨娘学的……”
仿佛一道晴天霹雳狠狠劈在秦堪脑门上,秦堪一把夺过杜嫣手里的锅子,看着锅里翻腾冒着热气的红烧肉,面孔狠狠抽搐几下,眼眶顿时泛了红。
“怜月,怜星,你们的主母好狠心,早上见你们还活蹦乱跳,晚上你们竟已变成了一锅红烧肉……”秦堪情不能自已,捧着锅子深情款款,泣不成声:“……分量好像少了点。”
第068章 主母驾到
说分量少是有理论依据的。
俩小萝莉虽说伶俐小巧,加起来起码也有一百多斤,怎么就只炖了这么一锅?
杜嫣很想抄刀把秦堪剁了。
这种想法有时候很强烈,有时候比较淡薄,可以肯定的是,这种想法一直不曾消失过。
秦堪捧着一锅红烧肉怆然涕下的时候,杜嫣的一双拳头已捏得骨节啪啪作响了。
杜嫣的身后,两道活泼且带着疑惑的声音传来。
“老爷是不是见到主母太高兴了,所以喜极而泣?”
“可老爷抱着锅哭什么呀?”
秦堪抬头看去,怜月怜星俩小萝莉一脸好奇地瞧着他,清澈的大眼里满是不解。
略显呆滞的低头看了看怀里的红烧肉……秦堪使劲抽了抽鼻子,没事人似的走到杜嫣面前,深情道:“杜嫣,你终于来了,刚才我见到你太高兴,故而有些失礼……”
杜嫣一点也没感动,咬着银牙道:“太高兴你抱着锅哭什么?当我傻子吗?”
秦堪面不改色道:“所以我说失礼,如果抱着你就不叫失礼,叫非礼了,我冒不起这么大的风险。”
能编出这种鬼话的人,在智商上肯定要强过她的,杜嫣很明智的选择了揭过话题,用手指着身后两个可爱伶俐的小萝莉,道:“她们是你的丫鬟?”
“对。”
“这么好看的双生子丫鬟可不多见,哪里买来的?”
“……打牌赢的。”
※※※
杜嫣果然不信秦堪的大实话,不过对俩小萝莉倒是非常喜爱,很惊奇的绕着她们不停转圈,试图找出她们之间的不同,而且特别喜欢玩赌大小的游戏,每次猜错也不气馁,乐此不疲。
杜嫣对怜月怜星的态度令秦堪颇感欣慰,他原以为杜嫣就算不抄刀杀了她们,也会冷冰冰的把她们卖了,以小八婆凶悍的性格,绝对有实力做出这么丧尽天良的事。
后来秦堪渐渐想通了,杜嫣的和善是因为没把她们当成对手,无论是身份还是年龄,或者身体发育角度来说,杜嫣都是稳占鳌头,俩小萝莉充其量只能在数量上找到一点优势。
秦堪很想跟杜嫣谈谈心,告诉她,自己其实是个很肤浅的男人,重数量而不重质量,况且小萝莉的质量也很不差……
怜月怜星很乖巧,软软糯糯的“主母”前“主母”后,一双小嘴甜得发腻,哄得杜嫣哈哈大笑,当场为她们表演了一段赤手劈砖的剽悍绝技后,俩小萝莉顿时两眼发光,纳头便拜,内院看热闹的厨娘和丫鬟们面色惊骇,敬畏万分,站在月亮门外的管家和杂役们高山仰止,噤若寒蝉……
秦堪仰天哀叹数声。
他知道,从这一刻起,秦家的管理权已悄然易主,杜嫣这个小八婆不知不觉间以一种非常平和的方式接过了秦府执政权,从管家屁颠儿屁颠儿将秦家的帐簿拿给她过目便可见一斑。
最恶心的还是管家的谄媚嘴脸,秦堪这位男主人还没见他对自己如此谄媚过呢。
※※※
新婚什么滋味秦堪没尝试过,但与杜嫣再见应该比新婚更美妙。
“你怎么来南京了?”
“听说你升了锦衣卫千户?”
“你难道是偷跑出来的?当真想跟我私奔么?”
“百户已经够麻烦了,千户怎生得了?我爹会把你鄙视得连渣儿都不剩的……”杜嫣愁眉苦脸,丝毫不为未婚夫的光明前程感到欣喜。
“莫非你打算跟我未婚同居?是不是太奔放了?当然,我是绝对欢迎的……”
“我偷看过爹爹的公文,听说你还去了崇明岛杀倭寇?你一个书生敢杀人?”
※※※
两人再一次的鸡同鸭讲,双方的对话根本就是两条平行线,没有任何交集。
“停!”秦堪痛苦地揉揉眉心:“……跟你说话好累,比杀倭寇还累。”
杜嫣也轻度气喘,点点头:“不错,真的很累。”
“有什么问题一个一个的问,一个一个的答,咱们尽量好好说话,别跟两个疯子似的。”
杜嫣点头:“好,其实我就一个问题。”
“你问。”
“数月不见,你想我么?”
“想。”
杜嫣定定瞧着秦堪,不知过了多久,忽然张开双臂抱住了他,螓首轻轻靠在他的肩头,哽咽道:“我也想你,秦堪,没有你的日子我不知怎么过的,前几天我实在受不了了,正好爹爹有份公文要派人送来南京,我干脆抢了公文来了。”
秦堪心中一阵感动,双手不自觉地轻轻环住她的纤腰,她的腰纤细而富有弹性,娉婷袅娜,盈盈一握。
二人见面原本一肚子话想说,想问,可现在他们却只是静静地拥在一起,贪婪地慰藉着数月的相思之苦,人间风月,争教销魂,缭乱凡尘怎抵得佳人一转秋波?
※※※
杜嫣只能在南京待几天,这已是非常出格了,远在绍兴的杜宏此刻还不知怎生的暴跳如雷。
对于秦堪升官千户,杜嫣的态度一直比较担忧,她深知父亲对锦衣卫的偏见,秦堪在锦衣卫当的官越高,她和秦堪之间的亲事便越艰难,官宦之女哪怕下嫁给一个落魄书生,也不会选择跟厂卫结亲,如今的大明,文官主导着天下的舆论方向,所以文官集团是正义的,厂卫是邪恶的,正邪不两立。
这几天秦堪推掉了所有的公务,安心的陪着杜嫣。算算日子,丁顺押送陈清元估计刚到京师,牟指挥使会有什么反应,起码还得等十天半个月。
杜嫣对京都南京城没有任何向往,却对秦家宅院兴趣颇大,几天的时间便将宅子的格局布置了然于胸,大到假山凉亭,小到一草一木,她都能如数家珍,看得出她是真正将心思投入到这个家里,不然不会这么洒脱,连下人们口口声叫她“主母”她也答应得甘之若饴,也不怕坏了女儿家的名声。
杜嫣的爱像一团烈火,直接且炽热,不计任何后果,用尽全力地把自己烧成灰烬。
“怎么买了这么一套破宅子?”
巡视完领地后的杜嫣给宅子下了最终结论,并且很不满地朝秦堪直翻白眼儿,女主人对家有一种近乎变态般的完美要求,瞧她的意思,似乎有把房子全部推倒重建的心思。
“你瞧,假山都长青苔了,还有,院子里的银杏快枯死了,回廊柱子也掉漆皮了……”
说起宅子的缺点,杜嫣一张嘴就停不下来,数落到她自己都快喘不过气来的时候,才瞪着杏眼道:“你说,你怎么就买了这么一套破宅子?”
秦堪刚一张嘴,杜嫣便打断了他的话,冷笑道:“你若还敢编什么打牌赢回来之类的瞎话,我就揍你!”
秦堪:“……”
男人说谎的毛病其实女人也有责任,很多诚实可靠小郎君就是一步步被女人逼成了鬼话连篇的坏男人。
第069章 惹祸千户
京师,北镇抚司衙门。
牟斌坐在猛虎图下,冷冷看着一份发自南京的密报,半晌不出声,接着慢慢闭上眼睛,仿佛在思考什么。
锦衣卫都佥事赵能叹道:“这个秦堪,真不叫人省心,刚升了千户不到一个时辰,便把王岳的干儿子揍了,明明是个文弱书生,怎么偏生像个惹祸精呀。”
恭谨地朝牟斌拱了拱手,赵能道:“牟帅,此事不可不追究,否则咱们跟东厂那帮阉狗又是一场烂仗要打,牟帅要他给您争口气,结果话音刚落,他眨眼就给您惹了个祸,秦堪此人,不堪大用。”
牟斌摇摇头,道:“厂卫积怨已久,只不过打了一架便要追究新任千户的责任,下面的崽子们以后在东厂面前岂不愈发怯懦了?再说秦堪是锦衣卫的功臣,南北镇抚司里都有不少人知道他的名字了,我若因此事而追究,终究寒的是下属的心,追究不妥,发份措辞严厉的文书斥责便是,至于东厂那边……”
牟斌冷笑道:“只不过打了个没卵的干儿子而已,又没把他打死,王岳有什么不满,叫他来北镇抚司找我便是。”
不得不说,终明一朝,牟斌这个硬气的锦衣卫指挥使是当得最称职的,弘治皇帝刻意压制厂卫权力,激化厂卫矛盾,锦衣卫在夹缝中艰难立足,牟斌功劳不小。
一名校尉匆匆走入大堂,恭敬抱拳道:“牟帅,北镇抚司门外来了一个南京的试百户,押着一名人犯,说是带了南京东城千户秦堪的信求见牟帅,他还说事关重大,请求单独面见牟帅。”
牟斌一愣,伸手道:“信拿来。”
校尉递上信,牟斌展开,匆匆扫了几眼,顿时面色大变。
“将那试百户和人犯带入密室,任何人不得与他们说一句话!赵能,你退下吧。”
※※※
亲自审讯过陈清元后,牟斌坐在密室里,无力地靠在椅背上,沧桑的老脸不由浮上几分苦笑。
这个秦堪……他到底是在给我争气还是给我惹祸?
刚打了王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