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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多月的沉淀,让她渐渐适应了没有他的生活,也让她开始逐渐淡忘那些或喜或悲的过往。她承受不住的那些遭遇,也被她用陌生的环境,与往事诀别的心态,刻意禁锢了起来。可他却出现了,突如其来的站在了暮雨面前,轻松地,微笑地,那三个月的失踪在他眼里,就像一场小女孩的任性而为似的。
“嗯,我在这儿。”蔚风双手插着裤袋,微低着头,从暮雨的角度望过去可以清楚地看到他棱角分明的侧颜和长长的睫毛。
“你走吧……”暮雨皱着眉头,无奈地再一次说道。
“为什么?”蔚风抬起手腕看了看手表,“十一点了,我累了,要睡觉。”
说完也不等暮雨继续说话,大步流星地就朝电梯走去。
刚才服务生在记房帐时,蔚风已经看清了暮雨的房间号。这会儿,根本不等暮雨,自顾自地按了十五楼的电梯。
暮雨直直地站在电梯口,怔怔地望着蔚风。
短短三个月的分离,让暮雨生出了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眼前这个痞痞的,耍着无赖的男人,还是那个自己爱的痛入骨髓的男人吗?
和暮雨在一起时,蔚风总有一种成熟的韵味自然流露。他比她大了十几岁,所以潜意识中,他是呵护着、照顾着这个小妹妹的。与此同时,暮雨对他的感情也是略微带着仰望的姿态,一路追随。生怕自己的脚步慢了,生怕自己的行为配不上这位在她眼中堪称完美无缺的男人。
可今天,他无赖地说自己没钱,坏坏地不问暮雨的意愿,就要留宿在她的房间。尽管他们之间早已超越了一般情侣的界限,甚至可以说是老夫老妻一般。可暮雨已经离开三个月了,行为上已经明确表示出了想要与往事一刀两断的决心,这会儿他突然出现,竟像是从未发生过任何事般,这让暮雨一时哪里可以适应和接受。
“蔚风,你到底想要怎么样?”暮雨觉得脑仁开始发痛,她好不容易想清楚了一些事,找到了一些路,可偏偏又被蔚风的出现全部打乱了。
“我想睡觉……”蔚风单手按着电梯门的开启键,另一只手还非常自然地遮住嘴巴打了个哈欠,双眼微眯着,动作配合的天衣无缝,“你到底要不要上来,十五楼?你想走上去?”
暮雨气结,看看周围已经有服务生在犹豫是否要过来询问,于是不得不走进电梯,暂时隔绝住别人探究的眼光。
电梯很快,不过转眼已经停在了十五楼。
暮雨定的房间不大,不过普通的一张大床房,床边连一张沙发也没有,只有一张小茶几外带一张扶手椅。面积也就十几二十个平方,平时放在蔚风眼里,那是根本不能住人的标准。
暮雨打开房门,蔚风跟了进来,随手带上房门,落了锁。
暮雨刚转身想要和他说话,蔚大少爷居然已经走进了洗手间,开始脱衣服洗澡。
暮雨无语问苍天,倚在洗手间旁的墙壁上,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她用整整三个月的离开,想要淡忘曾经的一切。而他却只用了一分钟就把一切又重新唤醒。
她以为他已经重新起航,那篇财经专刊的报道,她终于没有忍住仔仔细细反复读了不下五遍,通篇都是壮志昂扬,通篇都是阳光灿烂。可他却在她本以为已经放下的时候,若无其事的出现在她面前。
蔚风洗完澡,没有干净衣服换,索性直接穿了浴袍就走了出来。
暮雨坐在窗边,脸朝外,默默无语。
一阵淡淡的沐浴露味道飘来,暮雨不用回头也知道是谁站在身后。
“今晚过后,你就回去吧。”
“怎么?你不和我一起走?”蔚风用一块大毛巾擦着头发,擦了几下,似乎是嫌毛巾质地不好,拿下来放在手上看了看,又不得不继续擦。
“不了,我想我们就在这里结束也好。”
这句话,暮雨已经斟酌了很久,久到在三个月前的昏迷中已在筹谋。
蔚风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却不说话,他望着暮雨的的背影,一双眸子暗沉了下来。
他想到了一年前的往事。
那一次,是他陷入了心魔,无论如何走不出来。他把暮雨所有的行李打包好,送到了碧湖居,用实际行动,把她赶出了门。
可谁料到,她竟然若无其事的回来了,带着大包小包的行李,重新回到了天一公寓。没有问过理由,也没有一句解释。在那一刻,他突然就缴械投降了。他放不下她,所以在她回来的一霎那,所有的理由都化为了虚无。
所以,这一回,他知道暮雨也和自己上回那样,走入了心魔。她的失踪,她的不告而别,不过都是为了淡忘过往。
三个月了,他给了她三个月的时间去适应,去放空。
当他第一时间得到她来到辽城的消息时,就马不停蹄飞越万里赶到她身边。他故意不带钱,把行李和钱包都留在了助理那里。他耍赖,他赖在她身边,他想和她上回用的招数一样,用行动把她的话扼住。
“我累了,要睡觉。”
头发没干,蔚风也不管,拉开被子上了床。
“蔚风!”暮雨急了,面对这样一个突然之间变成无赖流氓的男人,她一腔伤别真是无处可说。
“别吵!关灯睡觉。”蔚风把被子蒙住头,侧过身去,像是不甘忍受灯光一般,缩成一团。
暮雨还有什么话可以说呢?
她呆呆地望着白色被褥中拱出的人形,只觉得心口的伤又崩裂开来。
她已经不是原来的夏暮雨了,在那个噩梦般的夜晚,曾经那个干净、自尊、哪怕再苦再难也绝不认输的女孩已经彻底死去了。
她不是贞洁烈女,不是被一个礼仪道德就可以禁锢住的灵魂。她不怕面对世俗,面对别人的眼光。可她怕的是再也不能平等的,无愧的与蔚风齐肩并进。
有谁说过,你越是爱一个人,就越会在他面前变得挑剔,变得苛刻。何况,她和他之间有了那样一场永远抹不去的伤印。
哪怕现在他不在乎,可以后呢?一年、两年、三年、五年后呢?或许,他真的不在乎,可暮雨心里知道,她却是牢牢记住的。他一个不经意的举动,一个毫无意义的叹息,都有可能把针尖变成匕首,扎进心里。扎匕首的人,不是蔚风,而是夏暮雨她自己。
这种时时刻刻的计较,这种无时无刻不存在的紧张,会把他们之间仅存的爱,慢慢变成攻击的刺。最后,那点爱也会不见的。
暮雨担心的就是这个。他的爱对她来说太珍贵了。
第一个真正爱上的男人,第一个真正爱她的男人。哪怕七老八十岁,她也是可以把那段往事翻出来欣赏的。可如果她继续留在他身边,可以预见的未来就在眼前。蔚氏集团已经不可能容许这样的自己进门,而仅仅凭借爱情,他们的幸福又有多少保障可言。更何况,还有那道致命的伤,终有一天会成为扼杀那份爱意的炸弹,将曾经还保有的那些爱,炸的粉身碎骨,尸骨无存。
淡若夏风 第一百二十九章 残忍的洋葱
“我知道你没睡着。”
暮雨叹了口气,坐到床边,倚靠在床背上,伸手摸了摸蔚风湿漉漉的头发。
因为暮雨突然的触碰,蔚风浑身一颤,可他还是像个闹脾气的孩童,强忍着,蒙着头装睡。
“蔚风,我不是小孩子了,我知道自己的行为究竟是任性还是深思熟虑。”
蔚风背对着暮雨侧躺着,眼睛闭着,可颤抖的睫毛出卖了他此时的心情。
“你知道我本来就是个不太自信的人,特别是在你面前的时候,更是觉得有些自卑。后来,一天一天你褪下了光环,我也渐渐适应了自己的角色。本来以为,我们会一直这样下去。可那件事却发生了……”
暮雨说着说着,声音有些低落下去。那段梦魇可能是她终身的痛。
蔚风藏在被褥下的身子,开始紧绷。暮雨越是心平气和的说话,他就越感到不安。他希望这会儿她是失去理智的,大喊大叫,甚至可以扯着他厮打,哭闹。可她偏不,偏偏保持着冷静的姿态,像是剥着一只洋葱般,将事实一层一层剖开……
“说实话,我不怕任何人,可现在却是怕见你的。因为只要见到你,我就会觉得自己像是缺了什么,永远也找不回来了。这种情绪非常不好,可能也会一直延续下去。三个月没有消除,可能三十个月还是这样,我知道,只要爱着你一天,我就摆脱不了这种情绪了。”
蔚风听不下去了,他腾一下子坐了起来。脸色铁青,湿漉漉的头发还一缕一缕地遮着眼睛。
“你怕我干什么?”蔚风发起怒来,也是很吓人的。这会儿,他一双黑眸蕴着怒意,恨恨地凝着暮雨。
看着他这副神情,暮雨反倒是笑了,虽然笑中夹杂着苦涩。
“你看,你连发怒的时候,都是这么帅!”
蔚风被她弄得有些懵,三个月不见,这丫头的口才倒是长进了。
“你别胡扯。你老实告诉我,你怕我干什么?”蔚风一只手不自觉地揪住了暮雨的胳膊,生怕她逃了似的。
“我怕你会太爱我,又怕你会不爱我;我怕你因为那件事,时时刻刻照顾我的情绪,可又怕自己因为这份照顾,反而永远忘不掉那件事……”
这是一连串矛盾的话,可这些自相矛盾的话偏偏就是暮雨的内心。
蔚风被她说的有些晕,皱了皱眉头:“你到底想要说什么?”
暮雨摇摇头,眼里晕起泪意,可她侧过脸去,看着窗外繁星点点:“我们的爱会一点一点消磨掉的……蔚风,只要有那件事在,我们的爱最终会一点一点消失殆尽。”
蔚风有些明白她的意思了,他微微松开擎肘着她胳膊的手:“不会的。我不介意。暮雨,我真的不介意。你不要再这么想了,好不好?跟我回家,好不好?”
暮雨转过脸来,一双澄澈的眸子,因为世事的沉浮而带上了暗色。
“介意的是我,你明白吗?哪怕你再不介意,可我心里却是介意的。你越是表现的好,我可能越是想的多,可如果你表现的不好,那我可能会以为你已经开始对我厌倦,不再爱我,想的更多。所以,今后的路,我们会很难走。你要时时刻刻紧绷心弦,我也会情不自禁的浑身长满了自我保护的刺。最终,你会累,我也会累,然后,我们之间就只剩下厌倦,其他什么也没有了……”
蔚风突然之间就沉默了。
暮雨说的话,他竟然在一瞬间全部都明白了。虽然一年前的景况不同,可心境却是相同的。
家族败落,自身难保。蔚风的主动离去,是为了成全他和暮雨之间还保留的那份爱。
他怕见到未来,怕见到暮雨因为种种外因,而背弃了他的情谊。所以,他情愿将两人的缘分停在最美好的地方,也不愿带着她去赌一赌。
如今,暮雨的心绪一定也是这样了。她遭遇的那件事,堪比蔚氏集团的败落对他的打击。她想将一切定格在现在,也就是保全了心底最美好,最珍贵的那份情谊。
“要多久?”蔚风忽然问道。
暮雨不知道他的意思,怔了怔。
“你需要多久,才能走出来?”蔚风的情绪平静了下来,在处理这个问题上,他是有经验的。外人根本帮不上忙,唯有靠她自己的心。
暮雨觑了觑眉:“我不知道……”
这个答案谁也无法知道。
“无论多久,我都等你。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