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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里的屈辱吗?而更可耻的是我当时还真的考虑过要不要,因为那些钱可以让我妈轻松很多。你知道我有多瞧不起自己那么想过吗?最起码岳离他珍惜我,尊重我。他从来不提无理的要求,他喜欢的就只是我。他理解我,理解我所有的痛苦、无助,也理解我的卑微,理解我在你看来可能不可理喻的仇视,他永远和我站在一条线上,你能吗?”
关靖颀好像有些震动一时语塞,只是嘴唇微微翕动。雪花轻轻地飘落下来,挂在依然的发梢,她的眼中隐隐有泪,像是雪花融化成灵动的水。
过了片刻关靖颀惨然一笑,声音里也透着一丝凄凉说:“是吗?他理解吗?”关靖颀突然提高了声音,“好,那我问你,他理解他和别的女人上床却让你惹祸上身你的感受吗?他理解他总是惹是生非扔下你一个人逃跑你的担心和害怕吗?他理解你一个人胡思乱想他出了意外的惊恐吗?她能体会你害怕他回不来梦见他浑身是血的无助和恐慌吗?他能吗?他理解吗?”
“你……”这次吃惊的是依然,这些无数次让她心痛的质问怎么会从这个不谙世事的男生口中说出来,又怎么会说得那么感同身受,这似乎……根本不可能。
“对!”关靖颀接着说,“他不理解,可我理解!因为我关心你,我努力去体会你的世界体会你想什么。也许我做的不好但我竭尽全力!”
依然承认,她此刻心里不是无动于衷的,这答案和她想的并不一样。她转过身说不出话来只能往回走,可关靖颀还是一个人呆在雪地里一动不动,依然走到楼门口回头看着他问:“你干嘛呢?”
“不用你管!”关靖颀赌气一样的说。
依然没说话一个人进去了——我也没想管,所以,你何必管我呢?
依然打开门,依琴正在厨房里做饭,修丽抱着女儿在客厅里。她看了看依然,又看了看依然身后问:“靖颀呢?”
“在楼下。”依然出于礼貌点了点头,然后躲回依琴房间。
过了一会儿就听见修丽在外面尖着嗓子叫:“我的天呐,靖颀在楼下站着干什么呢这么冷的天?”紧接着是敲门声:“依然啊,你妈做饭呢,你出来帮我看下孩子,抱出去会冻着的,我下去看看她哥干嘛呢。”依然慢慢地站起来拉开门——从到了这里她的身份似乎就有了定义——小保姆。这种身份上的差别与尴尬是逾越不了的,一个是少爷,另一个,就像是家生丫鬟,选都没得选。依然这样想着笑笑接过了孩子。
依然抱着关靖颀的妹妹,重得似乎要压断她的胳膊。没到十分钟修丽又回来了,她刚一打开门就开始发牢骚:“哎呦气死我了。”她拍干净身上的雪把孩子从依然手中抱过去说,“也不知道靖颀是怎么了,从小到大最知道疼人的,今天居然跟我又吼又叫的。”她坐到沙发上旁若无人地叹气,“我这儿子啊,虽然调皮,但向来懂事,也不知道最近跟谁学的,敢情是中邪了。”她抬起头若无其事地对厨房喊,“你说是不是,琴姐?”
“孩子大了嘛,都这样……”依琴尴尬地笑了笑,然后用眼睛瞪着依然。依然像没看见一样低下头,抱着胳膊靠到墙壁上——这对敏感的母女怎么会听不出别人话语里的夹枪带棒。
修丽转过头对眼前尴尬的氛围轻声一笑:“哎呦……琴姐,我可不是说依然。”而这一句补充,无疑是雪上加霜。
依琴涨红了脸讪讪地笑着不停点头:“我知道,我知道……”
依然像是喉咙堵了块东西格外难受。她关上门,缓慢地下楼——她实在看不下去母亲因为她而羞愧不得不委曲求全的样子。
这个地方,越来越呆不下去了——她一边下楼一边想。
依然看着关靖颀在雪地里孤单的身影,大雪落满了他的肩膀,慢慢地朝他走过去,黑夜里他的背影映在雪白的雪地里——何必呢?何必感动我,又何必,给我这种屈辱的恩典?你是无心,在别人看,我却是有意。
“你一个二十多岁的人,怎么还这么幼稚?你这样,心疼的只会是你妈,不是我。”依然说完转过身,走了几步之后她停下来会又看着关靖颀叹了口气,“看样子,还真不是所有的男人都和岳离一样,原来会有男人这么幼稚,这么任性……”
关靖颀的脸因为愤怒而变得难看,他不服气地动了动嘴巴,然后追到依然前面“咣”的一声摔上了楼门。
依然一个人站在雪地里昏暗的灯光下弯着嘴角笑了一下:是真的很幼稚啊,随便一激,就成功了。
她仰起脸,雪花掉在她的脸上,融化了,凉冰冰的。她长长地呼出一口气,大团的白雾包裹住飞舞的雪花——可是我也没有说错,岳离,他是真的不会这么幼稚,这么任性。所以,我也不能……
☆、(18)
早晨的阳光亮得让人睁不开眼睛,树梢的雪花在风里掉下来,像是玻璃的粉末。雪后的初晴,迎来了崭新的一年。
依琴在厨房里忙碌着,依然在旁边把刷好的碗收起来然后擦干手。依琴把一碗姜汤放到桌子上:“把姜汤端到靖颀卧室里,他早上连饭都没吃几口。”依琴没好气地说,好像关靖颀的病是依然弄出来的一样。
依然走过去实在不知道这种富家子的抵抗力都到哪里去了,在雪地里站一会儿就会病倒。但是她去只怕会惹得修丽更不满意,她明显已经把一切看在眼里,只怕在怀疑自己在勾引她儿子,这样无非是雪上加霜。她看着那碗姜汤说:“一定要我去吗?”
“那一定要我去吗?”依琴转过来等着依然,“你没听见老板娘要出门要我跟着去抱孩子啊?我得赶快去收拾老板娘已经在等了。”
依然还想说什么停住了知道根本没有解释的必要。因为凌威,依琴已经恨死了岳离,所以她更恨死了这个背叛亲情的女儿。
“姜汤啊……”关靖颀坐在床上围着厚厚的棉被坐着看着端着姜汤进来的依然瓮声瓮气的但眼神很明亮,“早知道我就该早点生病啊,以前那么勾引你你都无动于衷,这一病,姜汤就亲手送来了。”他一个人说得津津有味完全没有注意到依然的表情。
关靖颀抽凑过去闻了闻那碗姜汤挑了挑眉毛:“没下毒吧?”
“下了。”依然看着他点点头煞有介事地说。
“真的吗?那我得喝光,这可是依小姐亲自下的毒。”关靖颀夸张地嬉皮笑脸,“看我为你生病,不忍心啦?”
依然有些没办法地叹了口气:“你都二十一岁了……”
“靖颀……”依然还没说完听见修丽在门外喊。
关靖颀一边对依然做鬼脸一边向门口探头:“怎么了?”
“我们要带着你妹妹出去逛街,你感冒行不行?去不去啊?”
“哎你去吗?”关靖颀碰了碰依然小声问。
“不去。”
“我不去了!”关靖颀对着门外喊。
“哎……”依然想说什么但是碍于修丽在外面压低声音,“关靖颀,我现在把话说清楚,送姜汤是我妈的意思,她可能一时忘了没有考虑那么周全。我从来没有想招惹你,我想你清楚这一点,可现在你妈看着只觉得我不怀好意,还有可能连累我妈。我们是小户人家,只不过是为了赚口饭吃,你如果不是恨死我,就别害我了。”
外面关门的声音传来,听到修丽出门,依然转身从关靖颀的卧室走出去。
关靖颀垂着头缩进被子里,表情透着一丝明显的落寞——我给你惹麻烦了吗?可是就是喜欢你,我怎么办呢?
阳光照在雪地上,刺得人睁不开眼睛。依然坐在地板上望着外面的一片金灿灿出神。门突然被打开,关靖颀凑过来蹲到她旁边:“你这样呆着肯定无聊吧,出来和我一起看电影吧。”
“我不看。”
“来吧,你就这样自己坐着,我呆着也不安心啊。”
“我真的不看。”
关靖颀坐下来,近乎乞求地看着她:“只是像同学那样邀请。你如果觉得困扰,我以后会小心,不让我妈怀疑,我明天就不和你一起骑车上学放学,在家少逗你。这样可以吗?现在只是和同学一起元旦无聊看看电影,随便你想看什么。我妈也不在,这可以吧?”
依然看着窗外,过了一会儿低下头:“何必呢……”
关靖颀和依然坐在大厅里看着屏幕上的画面,是一部台湾的警匪电影。关靖颀时不时地看着依然,发现她有的画面会看得很投入,而有的干脆不看。关靖颀仔细看着她,她什么时候目不转睛,什么时候出神发呆,然后他好像突然发现了什么。他清了清嗓子问;“这是老片子了,为什么……偏偏要看这个啊?”
“不为什么,只知道这个。”依然心不在焉地说。
关靖颀咳嗽了一声故意装作漫不经心指了指电影里的饰演小太保的男主角说:“这男的……和岳离长得有点像啊。”
依然的眼睛突然亮了一下然后又低下头若无其事的样子:“是有点像。不过岳离长得没他秀,但英气比他多一点。”
“是不是……其他的也像啊?”
依然喉咙动了动但还是故意装作自然地说:“有点吧。脾气像,打起架来不要命,讲兄弟义气……”依然像是泄了气的球,但很快又笑了,关靖颀第一次看见她在他面前这样真实的笑,她缓缓地像是自言自语一样的说着话,像是把冰凿出一个洞,水缓慢而细长地流出来。她说:“岳离这个人啊,真是被磨出来了。初中的时候,他和乔羽打架,被一群人追,他们随便找了个没有锁的楼逮着一家就砸门进去,闯的正好是我家。那时候刚认识不久吧,幸亏是我,不然肯定被人当成入室抢劫的抓起来。不过,真奇怪为什么偏偏是我呢?有一次放学他们老师压堂,我在教室门口等他,他居然直接大摇大摆地从教室后面走过来,老师学生都吓了一跳,他看着老师奇怪的表情用手比了一下说,有人等我。然后看着老师好像更奇怪了理直气壮地又说了一遍,口气还像是问老师有什么不对吗,我当时……”依然情不自禁地笑起来好像完全忘了对面的人是谁,她接着说,“第一次看这个片子,就是和岳离一起,在他朋友家,看了一下午。有的时候,会觉得好像能看到点他的影子。虽然没什么用,但总比什么都没有好。”
依然抬起头看见关靖颀复杂的表情才发现自己好像说得太多了,她有些尴尬地站起来拢了拢头发:“那个……你自己看吧,我……”
“你真是把所有的情绪都用到了他一个人身上。”关靖颀强忍着难过把脸别向一边然后低下头说,“你刚才说这一段话,比我见过你这几个月见过你所有的表情都还多。你只是这么一味的喜欢他,因为他满足,快乐,痛苦,你也不看看跟着这种人的都是什么下场?”
依然看着他,终于还是恢复了他一贯认识的样子,她歪了歪头缓慢而平静地说:“我只是……还不能放弃,这是承诺。”
关靖颀张了张嘴巴心里好像有很多话想说,但最终无言以对。他不知道,是一个怎样承诺,又是一种怎样的信念,能让这样一个柔弱而无视一切的女孩子这么坚定,明知道是一段没有结果的感情却还是坚持要走下去。这股飞蛾扑火的力量,究竟来自哪里?
关家这天的晚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