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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澜桐突然站起来,目光炯炯,
“我一定会找到我相公的。”
归来翊和胡琏立马点头应和。
她突然又坐下,拉过归来翊小声说,“还有一件事,我告诉你,你不能告诉别人。”
“嗯?”
“听说啊,当今太子不在皇宫,而陛下病危,所以,有人打算刺杀太子,以夺取皇位。”
“什么?”归来翊脸色大变。
“你怎么了?”言澜桐不解。
“你姓言?”归来翊突然站起身,双眼带着敌意,看着言澜桐。
言澜桐茫然点头,“是啊,昨夜不是告诉你了吗?言,言澜桐。不过,你别告诉别人……”她压低声音,做了个嘘的手势。
归来翊手紧紧攥着,却如何也发作不出,她闭上眼,再睁开,不顾言澜桐的讶然,飞快地跑了出去。
她已经明白了:十年前,道家那场风光无限的婚礼,俨然就是贾、言、严三家族对道家设下的葬礼。用言澜桐和哥哥的婚礼作饵,硬逼哥哥娶亲,娶了,是死,不娶,也是死……道家也无路可退……为什么……
归来翊跑得累了,一下跌坐在空阔无人的芦苇边。已经哭不出来了,她想不懂,为何这些人残忍到连道家的老弱妇孺都不放过,哥哥,十年前也不过是个十五岁的孩子……
若是父亲在官场上得罪过他们,也犯不上如此凶残的灭门,究竟是为何?为何要斩草除根?
还有言澜桐,她明明也算得上是害死哥哥的凶手,为何还能这样若无其事的叫哥哥相公?
更让她不明白的是,贾党一伙本是辅佐太子的,为何会派人行刺太子?而那个让言澜桐父亲巴结的人,又是什么身份?难道会是顶替太子的人?
不行,一定要告诉他。
暗下决心,她一定要将道家满门抄斩的幕后黑手揪出来,以慰父亲母亲和道家三十余口的在天之灵。
她望着天,心中默念:老天爷,我不会再让你得偿所愿的。从现在起,我会去保护我所爱的人。
阿去,哥哥,道伯伯,都是我要守护的人。
再回到客栈时,言澜桐她们已经离开了。也好,就让她受些折磨先,就不告诉她哥哥其实还活着,谁让她不杀伯仁,伯仁却因她而险些丧命?
“你去哪里了?”
慕容铩不知哪里冒出来的,一把将归来翊抱在怀里,语气焦灼不安,“她们说你突然跑走了……”
“没事,我就出去走走,”她回抱住他的腰,枕着他的胸口,“我不会离开的。”
“不要吓我了。”慕容铩轻轻地说,心中一块石头落了地。
归来翊使劲点头。
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九章 翡翠池
去杨家一趟后,杨天铭用马车载着些日常用品,掩人耳目,和杨会道别后,几人开始往庚阳而去。
到达庚阳城已是第二日下午未时。
城门口把守极严,守卫不仅多,而且还层层把关,严查死究。
“殿下,直接进去么?”卢宇龙望着城门,“微臣还认得几个人。”
慕容铩正要点头,却被归来翊拦住,她摇头,神色不安。
“殿下,草民也觉不可。”杨天铭看了归来翊一眼,对慕容铩说。
慕容铩揽住归来翊,“也好,先在庚阳城外暂住一晚,明日再回宫。”
卢宇龙祖上的别院正好坐落在庚阳城东。如此,他们便回了卢家。
“大哥,你回来了。”
一个和卢宇龙长得七分相像的年青人欣喜的跑出来,待看清有来客时,又敛住笑意,往后退了退。
卢宇龙忙拉着年青人向慕容铩施礼,一边恭敬地向他解释,“快参见太子殿下,这位是翊姑娘,这是天铭兄。”
“参见殿下,小人叫卢宇飞。”年青人举手投足间都透着朝气和张力,让人不免欣赏,却又多了份倨傲之气。
“这便是你常常挂在嘴边的弟弟?”慕容铩仔细打量着卢宇飞,身量和那份豪迈英气,与卢宇龙如出一辙。
卢宇龙挡不住的笑意,“正是,托殿下福,微臣才得以回家与亲人相见。”
“你是在怪本宫平日里没让你和家人团聚?”
“殿下!殿下知道微臣并无此意。”卢宇龙又板起脸来。
“好了好了,你可真是玩笑不得,”慕容铩看向卢宇飞,“假以时日,可到宫中当值,两兄弟一起护卫宫中的安全。”
“是,卢宇飞叩谢殿下。”言罢,竟是庄重的单膝跪拜。
归来翊在旁边已走了几个来回,实在等不下去,便上前打断,“不知小女子可否先去拜会卢大哥的府邸呢?”
“那是自然。”卢宇龙不好意思的摸摸后脑勺,是他怠慢了人家,“快请,快请。”
慕容铩忍俊不禁,“真是闲不住,好生呆着,莫要瞎转,丢了我可找不回来。”
“我才不会丢,我认路可准了。”归来翊扭头就走,留给慕容铩一个后脑勺。
卢宇飞则略有敌意的盯着归来翊。
“那在下就将这些东西放置妥当。”杨天铭自找事干,和卢府的管家一起拉着马车往后门走。
慕容铩和卢家两兄弟则去了前厅议事。
跟着卢府的婆子丫鬟到了后院。卢府大是不大,却异常精巧。各种奇花异草,怪石嶙峋,历史悠久的古木参天,家居甚是大气磅礴。一路上长廊古朴,花园格局迥异,梅兰竹菊,青松翠柏,怡然幽静。
归来翊走着走着,脚步突然慢了下来。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涌上心头,她站在园子中间,望着面前的荷花池,虽早已满塘枯叶,萧条不已,她却百感交集,激动不已。
“请问,这园子的建造,是出自何人?”她颤声问身后的丫鬟。
慕容铩因担心归来翊,便草草结束了和卢家兄弟的畅谈,由卢宇龙领着到了后院的厢房。
“因微臣长年不在家中,所以此处便只有舍弟和老母,所以后院只有老母,今夜便委屈翊姑娘住在西厢房了。”卢宇龙边带路,一边向慕容铩解释。
慕容铩突然停下,看向卢宇龙,“那我呢?”
卢宇龙:“……殿下莫要玩笑了,殿下自然住在……”
“既然如此,我住她隔壁好了。”他不待卢宇龙说完便匆匆往后院而去。
“……”卢宇龙极其无奈地跟了上去。
卢家是典型的四合院建筑。后院已是第三进,后院的主屋自然是卢家的主母,卢宇龙的母亲。
听闻太子莅临寒舍,卢母早就在后院花厅待着。一见殿下而来,便立马拄着拐杖上前,
“老身叩见太子殿下。”
卢母不要丫鬟搀扶,独自颤巍巍的弯身要下跪。
“快请起,莫要跪了。”慕容铩快步上前扶起老人,略有所感,“到府上已是叨扰,不必大作铺张。”
“殿下肯到寒舍已是老身三生修来的福气,老身高兴谢恩还来不及,如何算得上叨扰,殿下快到花厅休憩。”卢母很是客气,盛情相邀。
慕容铩四处看了看,却未见归来翊的人影。于是他对卢母婉拒,
“老夫人客气了,此次本就是私自出宫,莫要因为我而有所拘谨,我有些累了,就不陪老夫人畅聊了。”
他微微颔首,便让卢宇龙留下陪老母,自己独身去寻归来翊。
“恭送殿下。”
待慕容铩走远,卢母的老眼里已含着泪花,却依旧绷着脸,“近日可好?”
“母亲可好?”卢宇龙动容,极为负疚,身为儿子,却不能在母亲面前尽孝,“请恕儿不能在前侍养母亲。”
卢母摆手,“你父亲的遗愿便是要你报效朝廷,为国出力,何况有宇飞,我能不好?倒是你,莫要生了差池,要好生保护殿下,那可是国之根本呐,不能有个万一呐……”
“母亲放心,儿定谨遵父亲遗志,”卢宇龙握拳,“也为了父亲被冤死的仇……”
卢母闻言,面色一沉,怒斥卢宇龙,“怎的还提那陈年旧事作甚,为母不是叫你放下仇恨吗,你若仍是执迷不悟,这卢府,你也不要再回了!”
“母亲!”
“好了!你回来一趟也不易,替为母好生侍候太子殿下,若无事,老身回屋了,你也早些歇息吧,明日离开,替老身向太子问候,我也就不出来相送了。”卢母拄着拐杖,依然不要丫鬟的搀扶,自个儿颤巍巍的走向正屋。
卢宇龙望着老母亲的背影,再想当年父亲惨死,母亲一夜之间老了许多,身子也弱了,却依旧对兄弟二人谆谆教诲,用心良苦。
一念及此,他便心如绞痛,身为卢家的长子,却不能振兴卢家,为父亲伸张正义,洗刷冤屈……这种精神上的折磨,时时压迫着他,苦不堪言。
他颓坐在院子里的石桌边,让丫鬟送来女儿红,一人对月独饮。
在后院转了几圈,慕容铩也没找到归来翊。他颇为头疼,这丫头怎么总是让他找?这样也能丢?
卢府的丫鬟小厮极少,所以院子里转了半天也没碰到个人影。好不容易看到个急匆匆跑来的丫鬟,他忙叫住她,
“可曾看到一位姑娘?”
丫鬟皱起眉,想了想,点点头,“您说的可是下午刚来的那位姑娘,她也怪了,从进园子到现在,一直坐在翡翠池边不肯走。当值的红双要给贵客准备晚饭,所以就让我来请少爷过去看看。”
慕容铩蹙额,遂对丫鬟道,“带我去。”
“您……”她迟疑,忽又睁大眼看慕容铩,张大嘴巴,“莫非您就是那位贵客?”
“……“慕容铩不待她带路,便朝丫鬟来时的路走去。丫鬟立马跟上去带路,心下大呼不妙,竟没认出贵客来,这下糟了。
果然,归来翊傻坐在池塘边发呆,看起来没精打采的。
“她为何如此?”慕容铩在不远处停住脚,只远远看着她,问带路的丫鬟。
小丫鬟支支吾吾,“回公子,奴婢也是听红双说,这位姑娘本来逛得好好的,之后到了池边,便问起了这园子的建造,接着,就这样了。”
“园子的建造?”慕容铩大惑不解,“这园子是何人建造?”
小丫鬟头垂得低低的,“回公子,奴婢不甚清楚,但听姑姑说,乃是出自,出自……奴婢不敢说。”
“说。”慕容铩不耐烦,语气也陡然威严起来。
丫鬟吓得忙脱口而出,“乃是出自一位无爵公子之手,都说那位公子天赋异禀,不过听说十年前因罪赐死,所以……”
“下去吧。”
“是,奴婢告退。”丫鬟畏畏缩缩的退了下去,然后迅速跑得无影无踪。
慕容铩慢慢走过去,在她身后站定,沿着她的视线看向满目萧条的翡翠池。
“无爵,是道无爵?”
归来翊闭上眼,转过身抱住慕容铩的腰,把脸埋进去,“我想哥哥了。”尽管才不过三天。
慕容铩搂紧她,“很快,很快我们就找最好的大夫给他医治,然后让他来庚阳,那样你们兄妹便可以团聚了。”
“阿去……我家的园子,跟这里一模一样。”
慕容铩只能愈发拥紧她,却再也无话能安慰。只是心里却已下定决心,让她遭受这一切苦痛的人,都由他来亲手替她除去。即便那种创伤不能愈合,也要极力抚平。
“咻”地一声,一支羽箭直直射了过来,深深地钉在旁边的大树上,打破了这时的宁静。
归来翊松开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