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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龙!”
房门里传来太子的声音。
素萦连连向前走了几步,想探视里面的人。卢宇龙看了她一眼,便推门而入,再关上门。
“殿下,可是外面太吵,惊醒了您,如此我便……”
慕容铩摆摆手,“好好准备,十五,我要去太庙。”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三十五章 东凰VS北蝠
皇陵坐落于庚阳城西,这里曾是大西国的前身,东赤国的所在,后大西国开国君主慕容梓琅统一东赤、西奕、南诏、北冥,建立大西国。便将其父皇母后,慕容轩和李笑竹的衣冠冢建于东赤国土地上,由此便形成了历代大西国皇帝的灵位都位列此,便有了这皇陵。
平日里,太庙除了看守灵位的守卫和守墓人,几乎是没有人光顾的。皇家陵园,机要禁地。因此这里显得格外阴森凄冷。
十四的晚上,月亮已经很亮很圆了。
清冷的月光将太庙撒上了一层星辉,如同月宫一般,美轮美奂。
太庙大门的守卫突然皱起眉,像是听到什么声响,愈来愈近,愈来愈烈。
他突然回头去问身边的伙伴,“你……”话刚到嘴边,脖子先是冰凉的感触,接着剧痛袭来之际,他已再无知觉,瘫倒在地。
其他守卫惊觉,个个拿起长矛警惕的打量四周,噤若寒蝉。下一秒,他们的眼睛还没来得及眨,已齐齐的瘫倒在地,连呼救都还未张口。
大门口的守卫几十号人都在须臾之间被解决。房顶、墙角这才猛地涌现一大群黑衣人,迅速站成一个方阵,个个站如松,像兵马俑一动不动。
他们等的头从不远处的树梢飞身而下,落在方阵最前方,冷冷扫了一地的人,皱眉,“弄得到处是血,行事如此不利落!”他的话,比今夜的月光还要冷上几倍,让人忍不住浑身打颤,脖子上一股凉风。
“马上清理尸体!接着脱光上衣,在这里站到寅时,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许轻举妄动!寅时一过,各就各位,按计划行事!”
“是!”黑衣人们齐刷刷答道,仍旧面无表情。
再过些日子,便入寒冬了。此时脱光上衣,不排除被冻死的可能,但他们不在乎,他们要做的,便是服从命令。
这,就是铁军。
言澜铁的铁军。
他下令完毕之后,飞身越墙,进了太庙。
太庙的防守并不严密,这里本就阴森,人迹罕至,故皇帝也未多加上心,守太庙的,大抵是犯了事的士兵,或是退休下来的老将。
言澜铁飞檐走壁,很快就到了太庙的核心,供奉大西国历代皇帝灵位的青霄殿。
他按照这几天父亲、贾严两家以及宁王商讨的计划,打算在这里设下埋伏,一旦陛下在这里宣读他的遗诏,传位于太子的话,那他们便立即行动——篡位。在太庙篡位,总比在皇宫要强得多。
他在青霄殿的屋顶上轻轻的挪动第一片瓦。肩上突然被人一拍,他反手一击,心下大骇,这人轻功内力如此了得,走得这么近,他竟毫无知觉。
两人粗粗交了几招,明显都不是恋战的人。言澜铁这才看清这人非但不是一袭黑衣,反而穿得五颜六色,像个万花筒,当真不怕招惹眼球。
“怎么?不认得我了?”
那人笑道,“记性真是不好,也不知当年如何进得了山门,过得了雪渊。”
言澜铁紧皱眉头,细细一想,惊乍抬头,“你,你是东凰,卢宇龙?”
那人摆摆手,“你这么叫,真让人渗得慌!”盘腿坐在瓦梁上,斜睨着言澜铁,“蝙蝠果然都是夜间出没,尽做些见不得人的事,看来没有师父的管教,你果真学不好!”
言澜铁心生傲慢,却也不轻举妄动,“我不曾见过你,却听师父提过,你是他最得意的弟子,你很了不得!”他也就近坐在卢宇龙不远处,望着那轮洁白的月亮。
“是吗?”卢宇龙也看月亮,“师父真是的,说话还是那么肉麻!”
言澜铁嘴角抽了抽。
“喂,北蝠,你的铁军练得不错!”
“哼,倒不见你有什么骄人的本事,你该不会是把师父教的都学丢了吧。”
“师父教我的,从来就不是本事,而是如何做人!”卢宇龙突然煽情了,“北蝠,虽然咱们从未谋面,也不认识彼此。但出自同一师门,师父所传授给我们的,都是一个道理,那便是济世。你现今做的,难道忘记你在月阙,拜入师门所发过的誓了?”
“我没忘!”言澜铁怒视,“师父说的是济世,我现在做的,便是济世,何错之有?”
“执迷不悟!”卢宇龙沉下脸,“我劝你莫要多行不义,否则,天霄在上,我定不饶你!”
“好啊!我正想领教连师父都称赞的人,该是何等了不得,若我胜了你,那师父该是何等表情,我很想看呢。”
卢宇龙不再多言,一向洒脱的他,此刻看上去,更多的是心冷。说起来,该有十来年没见到师父了。
“我看你还是投到宁王帐下吧,虽然他不济,但可以用他的名头来推到皇帝的荒政,届时……”他看向卢宇龙,“我们可以比划一番,你赢了,我便让你做这大西国之主。”
“哈哈!”卢宇龙差点大笑起来,“野心不小!”
“我是认真的!”
“北蝠,你倘若真有把握,又何必深夜偷袭埋伏?何必处处耍手段搞阴谋?宁王若能成事,何必拖到现在?何必担心陛下传位于太子?”
“这不过是时机问题,待明日时机一到,太子,死无全尸!”
卢宇龙猛站起身,“有我在,谁也休想动太子分毫!”
话到这份上,无异于宣战。
月阙山上,云雾缭绕,不分昼夜,灿若白昼。
一位白发苍苍的老翁,正独自看着棋。是的,他的棋盘上只有四颗棋子,上面标着字:东凰、西蛟、南鸾、北蝠。他只是看着,通透明亮的棋子有些愈发透亮,有些,却泛出黑光。
他捋了一把胡子,神情无恙,忽又哈哈大笑,”我鬼圣子怎受得起人唤我天霄老人,不过总得找些乐子,不能太闲,不能太闲……”拄着一根春藤编织的拐杖,摇头晃脑的往不远处白雪皑皑的雪山而去,“自己折腾吧,老夫先去雪渊过冬,冬眠期间,就看你们各人造化喽!”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三十六章 出行
经幢、旗帜、乐队、贡品、龙辇、卫队等等组成一条长龙,皇帝如此大费周章地铺张这次祭祖,怕是另有一番目的。不让全天下人知道他要去祭祖,便不罢休。沿途还龙心大悦的吩咐人给观礼朝圣的百姓送银两,送衣物,送粮食……总之,应有尽送!
俗话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对这一行为,贾党一行如此认为。因此也愈发紧张这次篡位事件,成败,在此一举。
可这就苦了归来翊。陆太医、杨天铭等人都坐着后面的马车,偏皇帝就指定让她陪着坐辇。这下陛下广施仁德是不错,可她一个人在这里给百姓送东西,左顾右盼的,会不会变成哪吒,长出三头六臂?偏巧龙辇里坐着皇后娘娘,上次在坤泰宫没给她留个好印象,眼下果不其然给她脸色看。
只见宁王骑着高头大马在龙辇前奔走,意气风发。前些日子在床上躺得半死不活,幸而无事,现今又可以像只蛤蟆,活蹦乱跳了。
“堂堂皇子,毫无教养,如此失德,真是丢皇家的脸面!”皇后扫了眼宁王,顺带斜眼睨着忙得不亦乐乎的归来翊,
“你当这龙辇是什么地方,要给百姓东西得好好给,皇上赐的东西,那都是天物!”
归来翊没理她,继续把东西递给两边的侍卫,让侍卫转交给百姓手中。
见她不理会自己,皇后愈发生气,“真是个没规没距的奴才,你胆子不小,竟然在陛下面前挑拨本宫与陛下的关系!”
归来翊愣了下,发现自己被诬陷了。仔细想想,好像是那夜陛下召见她,正巧一个太监来请陛下,那个太监,似是坤泰宫的。
她埋下头,轻轻道,“娘娘息怒,生气多,老得快。”
“你……”皇后柳眉怒挑,恨不得踢她一脚。再看陛下,却是理也不理会这边,在当‘慈善家’同时,也没忘记观察自己的后继者。虽然皇后硬要包庇太子,谎称在她宫中,但她的画蛇添足,对精于权谋的贾党和皇帝等人而言,毫无意义。
皇帝皱眉扫了眼四周,仍没发现太子的踪迹。却被一阵耀眼的红色所触,细细一看,是严泰的长子,严于柯。
这个年青人,他倒是挺喜欢,话不多,沉稳,有见地。
于是他朝宁王招了招手。“驾!驾!”宁王策马在龙辇附近转悠,见状忙上前,“父皇,找儿臣何事,儿臣随时鞍前马后为父皇……”
“把严家长公子请过来!”
“这……是,父皇。”宁王脸僵了一霎,又立刻掉马去请严于柯。
归来翊闻言,抱着一袋子金银首饰对皇帝道,“陛下,小人去下面步行,方便给百姓分发这些饰品。”
皇后抢先说,“好好好,你去吧。”
皇帝看了她一眼,才慢声细语,“不必了,发得差不多了,再发下去,怕就易致混乱,你且好生呆着吧。”
皇后柳眉挑得更厉害,一脸愤愤瞪向归来翊。
归来翊皱眉,不上不下时,宁王已随着严于柯到了龙辇跟前。宁王一番自吹自擂,独角戏下场后,严于柯登上龙辇,经过归来翊身边时,他特地慢下来,看了她一眼。
归来翊垂着头,眼睛只盯着怀里的金银首饰,心中默念,去,去,去……
“听闻你精通扶桑语,上次扶桑国使臣来时,你立了大功,朕一直没赏你。你想要什么,尽管向朕要,只要朕拿得出,必定奖赏于你!”
归来翊不安的动了动身子,想把自己隐藏在角落。
皇后又抢话说,“陛下好眼光,这孩子的模样生的跟铩儿可真是不相上下,”突然话锋一转,无限哀叹,“可惜天妒英才,没了一只手……不过无大碍,本宫……”
“你想要什么?”皇帝打断皇后的喋喋不休,直截了当的又问了一遍。
严于柯微微颔首,“陛下所言当真?”
“那是自然。”
“那臣便不客气的向陛下索要一人。”
“谁?只要朕拿得出,一定给你。”
“就在这龙辇之中。”
他话音刚落,皇后便尖叫出声,“大胆狂徒,你,你,你岂有此理……”
皇帝侧头狠狠瞪了眼皇后,又看向角落里垂着脑袋的归来翊,最后回答,“除了她。”
严于柯突然笑起来,看得皇后失了神,忘了自己的身份,也不知道这两人在说什么。
“陛下,君无戏言。”
皇帝沉默了,半响才说,“她不是朕拿得出的。”想了想,他又说,“不如让她自己做决定吧。”
“她已经有决定了。”严于柯的笑,显得有些苦涩。一个声音清清楚楚的响在耳畔,那个夜晚,那个回答,轻轻的,却坚定:我有喜欢的人了。
“那朕便不能擅作主张。”皇帝眼中俨然多了一丝无奈,迟了,再想守护想要守护的人,都力不从心了。
“您是皇上,您掌控一切。”
“一切之中,不包括我,更没有她。”一个身影明目张胆的出现在他们面前,他策马扬鞭,马蹄下还有阵阵灰尘。他的出现不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