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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澜桐愤愤瞪她,再见她一副紧张样子,顺着她的视线望去,顿时冷汗一身。
是那个公主!
“真是冤家路窄!”
“别说话,要想活命的话!”
“……”
大街上的百姓都跪成一片,刚才喧嚣的大街顿时安静非凡。公主坐在高抬的粉色帷幔步辇里傲视所有人,言澜桐和归来翊缩在一个摊位后面,头垂得低低的,生怕被看到。
突然,大街另一头喧闹起来。
民众们纷纷抬起头往那头看去,归来翊和言澜桐也循声望去。
待看清那里最前面的马上之人,言澜桐张大嘴,差点就叫出了声。转头惊喜地拽着归来翊,
“是他,是他呀!”
归来翊自然也看见了,马上之人,依旧一袭红衣,黑发长瀑,翩然空袖飘飞,距上次见面,他显然更是憔然了许多。
盯着那截空空如也的袖袍,她脑海里突然蹦出扶桑公主的话,你,就是害信家哥哥,断臂,的,凶手!
一个激灵,归来翊脑袋如遭雷劈,一股剧痛盖头而来。
“小翊,你怎么了?”
剧痛一闪而逝,归来翊摇摇头,“我没事。”
“我们,我们怎么去找他?”言澜桐试探着问道。
归来翊垂下眼睑,想了想才道,
“最好不给他找麻烦。”
“可是相公肯定在他那里……”
归来翊抬起头,
“我知道。我们得先做点什么。”
“你确定要这么做?”
扶桑王宫里,两个小兵举着长矛站在角落里鬼鬼祟祟。
“今天是扶桑国四年一度的三足神节,宫里的人都去了皇城外,包括少主和公主,这样进去肯定会被怀疑,届时被抓住,也不会有太多人知道,运气好的话,就可以找到哥哥他们了!”
“最好是这样!”
“相信我!”
“……”
俩小兵埋头跟上一支正在巡逻的队伍,两人交换下眼神,迅速跟着队伍混进了皇宫重地。
巡逻队在一座无比庄重肃穆的宫殿前停下来,归来翊迅速瞄了眼殿门上的宫牌:乌桑宫。
宫门口的侍卫迅速站成两列纵队,领头的侍卫与巡逻队的守卫敬礼之后,便带着侍卫离开,而巡逻队在领头的吩咐下,飞快各就各位,代之守在宫殿门口。
原来是换班!
归来翊和言澜桐被派到离宫门口最近的一边,站如松,一动也不敢动。
也不知站了多久,归来翊只觉得整个人都快虚脱了,突然从宫内跑出来几个宫女和太监,匆忙慌张的样子,一边跑还一边喊,
“快,快来人,殿下,殿下……”
归来翊和言澜桐对视一眼,领头忙吩咐其他人继续看守,唤了她二人在内的其他几名随从迅速跟着几个宫女往内殿而去,其余太监则去叫太医。
人都病成这样了,为何还不将太医留在身边?
这样想着,一边往内殿而去,阴冷潮湿的感觉愈甚,心中的疑惑和不安也愈发强烈了。
言澜桐攥紧归来翊的袖子,双眼透出丝丝恐惧。
归来翊握了握她的手,看了她一眼,摇摇头。
乌桑宫的内殿满满飘荡着黑色的丝带,不见一点其他色彩,沉闷而压抑,让人透不过气来。
每隔几处便有一个黑甲军,如干尸一般面无表情,双眼空洞,看着他们,自己感觉像是在地狱行走。
归来翊看了下四周,地上撒了些白米,甚至还有浓黑的血,零星散布……浓烈的血腥味混合着令人恶心的潮热,她走起路来都颇感吃力。
“太医去哪里了?”
领头终于打破了沉闷的氛围。
宫女低垂着头,战战兢兢,“二公子早上来过,将太医全都唤走了。”
“难道还有比救殿下更要紧的事吗?”领头怒道。
言罢,他们已到了寝殿之外,透过冰冷的大理石地砖,远远望向殿内的床榻上,风吹起黑色帷帐,隐约可以看见榻上之人,已形神消瘦,命不久矣。
“二公子早上传话来,说少主受了重伤,殿下便都将太医遣了……”
领头无话可说,只好问道,
“殿下可是又犯病了?”
“殿下,殿下……”宫女似乎在斟酌用词,踟蹰半响才道,“殿下和以往一样,睡得很是不好,刚刚还,还吐血了……”
“得快去通知少主!”领头满脸焦虑,正欲唤人去城外请少主,不料宫女打断,
“殿下吩咐,勿要惊扰少主!”
“可……”领头皱起眉。
里殿又传来阵阵痛苦的呻…吟,伴随着呕吐。
归来翊和言澜桐对视一眼,神情不安。
“等不及了,你,还有你,速去北街通知少主,请少主速速回宫!”
被点到的侍卫还来不及领命,一个幽冷低沉的声音便遏断答曰,“何须劳烦少主,扰了少主雅兴,哥哥没做到的,就让我这个弟弟来吧!”
众人皆是一惊。
回首望去,正是扶桑国二公子,德柴信康。
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一章 扶桑之变(二)
“二公子!”
众人施礼。
德柴信康踩着长靴,一步一步的踏向他梦寐的乌桑宫,进入他梦想的每一寸地方。他的眼里没有任何人,直直地跨进里殿,向榻上那个病危的老人慢慢走去,所有的黑色帷帐都在飘飞,都在发疯似的飞舞,像是用无尽的黑色,来掩盖这座宫殿。
他只带了两个侍卫到了里殿,其余人都被斥退在殿外。
他终于走到这一步,在榻前,他停住。
用一种居高临下的神情和不屑的眼神盯着床上奄奄一息的老人,他蔑笑,俯下身凑过去,
“父亲,你终于,倒下了!”
曾经隐忍闻名,除掉天下枭雄的英雄人物——德柴信长,此刻躺在床上,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儿子嘲笑自己,而他却连话都说不了。
“你最最亲爱的儿子,他回来了!你很高兴,很得意吧,十年了,这十年来你心心念念想着他,他现在终于回来了,就算是个废人,你也兴奋得睡不着觉吧……”德柴信康一屁股坐在榻上,德柴信长瘦得皮包骨的手被他压得一动不能动,皱纹沟壑的脸上,痛楚更甚。
“可那又怎样?他不想做王,他对你的王位不屑一顾,你是不是很痛苦?你一定很伤心吧,我亲爱的父亲?你辛辛苦苦给他赢来的王位他不屑一顾,很难受吧?哈哈,真是痛快呀,我千求万求,十多年来像狗一样趴在你脚边恳求你传位给我,你看都不曾看我一眼,就为了讨好那个废人,到头来呢?他稀罕吗?你,活该!该死!”
德柴信康用最残忍的笑,盯着榻上老人,他一边细数自己的遭遇是如何悲惨,一边用匕首划向他的父亲,直到最后,一刀割断他的手腕动脉。
老人急促痛苦的长嘶也被他嗜血的大手捂住,那个曾经的王,瞪大眼睛,死死盯着帐顶,黑色在疯狂的飞舞,一切都是疯狂的,包括他自己,曾经杀了自己的原配夫人,逼得他最珍爱的儿子远走他乡数十年……
因果循环,报应啊……
双眼终于由圆瞪变得羸弱,眼皮也变得如此沉重,他也负担不起,用尽最后的力气侧头看向大门,
信家,原谅父亲……
扶桑地牢。
“自从认识了你,我觉得自己都快成囚徒专业户了。”言澜桐咬着根稻草,满心都在想着怎么逃出去。
归来翊靠着墙,望着囚室里的其他犯人——宫女、太监、守卫等,凡是知晓扶桑王驾崩消息的所有相关人士,都被德柴信康关起来了。
“慢慢习惯吧,往后不会有好果子吃的。”归来翊慢慢站起来,踱步走到牢门口。门口是巡逻队的领头。
“头儿,依你看,我们活下去的可能性是多大?”
领头扫了她一眼,又看向门外,半响才幽幽开口,“没有。”
“为什么?你们国王死了总得昭告天下吧,他是瞒不住的,干嘛这么暴戾,这种人真是坏透了!”言澜桐气得不轻。
领头嗤笑一声,“你们混进皇宫,就算不知道这个秘密,也必死无疑,你俩,不冤。”
归来翊瞪了言澜桐一眼,后者立马闭上嘴,躲到角落里种蘑菇。
“我们不是故意的,混进宫来,只是想找人,并没有恶意。”归来翊解释,想了想又问道,“德柴信康想称王,没人阻拦他,为什么他要谋杀你们的王?”
领头支着脑袋,“他害怕。”
“害怕?”
“二公子是庶出,母亲只是一个无名无分的小宫女,国王很不喜欢他,但没办法,少主这十年不在,只有他是唯一的王位继承人。国王也试着把他当成少主来培养,可后来,王彻底对他失去耐心了……”
“为什么?”
“因为他想偷王的玉凰。”
“他想篡位?”
“是。他一直不得民心,不得军心,更不得王的心。国王有时候会偷偷派人去找养子,不过都被他密谋杀了,这些王都知道,只是没有揭穿他……毕竟……血浓于水……”
“那后来?”
“后来王得知了少主的消息……知道少主没死,便昭告天下,少主是扶桑的下一任王,即使那时,少主根本不愿意回来……”
“他,”一想到严于柯,一想到他的断臂,归来翊的头便又是一阵剧痛,疼痛迫使她闭上眼,再睁开眼,她发现领头正看着她,用一种奇怪的眼神。
她正要发问,领头忙移开目光,继续说道,
“自那以后,二公子从明争,开始了暗斗……”
归来翊没再问,对于德柴信康这种情形,她了然于心。因为权力、因为得不到的东西而迷失自己,实在有太多太多血的教训了。只是,她更想知道,在严于柯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
“他,我的意思是,少主,他,为何会离开扶桑,为何,为何会断臂?”
领头再次看向她,这次他没有再移开,而是直愣愣地对她说,
“你最好自己去问他,听他亲口告诉你!”
黄昏时分,宫里鸣起了丧钟,响彻整个扶桑国。
归来翊坐在牢狱角落里,埋着头,一言不发。言澜桐焦躁地来回走动,时不时看向归来翊,又时不时看向牢门外。
“那混蛋篡位的话,严于柯不就死定了?”终是按捺不住,言澜桐一屁股坐在归来翊身边,很是烦躁。
归来翊摇头,“他不会有事。”
言澜桐斜眼看她,眼神里各种怀疑。
“她说得对。”领头突然站起来,“杀了少主,他没办法向百姓和百官交待,何况少主也不是他能动得了的,若是少主想当王,恐怕王都拦不住,不过是他自己不愿罢了……”
“可他不当王的话,早晚会被那混蛋害死的,而且……”言澜桐咬着手指,而且那时候到哪里去找相公的下落呀?
领头在原地打了几个转,后抬头看向归来翊,“我有办法帮你逃出去。”
“还有我!”言澜桐忙举手,生怕漏了自己。
归来翊皱起眉,扫了牢狱里的其他人,从关进来到现在,他们一直沉默不语,不急不躁,似乎一点也不担心自己的生死。
“不要再犹豫了,现在牢狱里的狱卒有些是我以前带出来的,放一两个人出去,他们应该还会卖我这个人情!”
言澜桐看向归来翊,后者看向领头,“那你们怎么办?”
“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