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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一个安静走入鼎bar的人,又忽然悄无声息的闯入她心里,甚至没有只言片语,却已经把她整颗心毫无遗漏的俘虏。
在近一个月的时间,他没有再在鼎bar出现过,她每天总在寻找,却总是失望。经理依然对她谦逊照顾,她终于忍不住的问,他为什么不来?经理有些为难的说不知道,大概是太忙了吧。
再一次看见他,是在学校系楼前,他和学院最有威望的老教授说话,不知在说些什么,教授鬓角的白发因为笑而颤动着。骆勋脸上的神色竟然有几分轻松,那是第一次,虽然不算是笑脸,却胜似笑意。
她看痴了,所以当他的眼神隔空射过来的时候,她没来得及躲,一汪的仰望爱慕之情暴露无遗。颜夕沐心中懊恼万分,她现在脸上的表情一定是极其没出息的花痴呆样。她看见老教授在对她挥手,一步一步走近的时候,心里暗暗给自己打气,让自己镇定。
教授是她的老师,工程力学曾被安排在早上第一节,而她因为“工作性质”导致睡眠不足,第一次上课就迟到。教授很严厉,最讨厌不守时的学生,惩罚是必然有的。当她睡眠惺忪的背出了那一串书本上根本没有的原理,班上的同学愣了,教授的脸色却愈加难看。
尽管她后来很守时的上课,教授却总是“爱找她麻烦”,要么就让她回答冷僻的问题,答不出来就回去抄课本,要么就把她扔给高年级的师兄做无偿苦力,做一些极其变态的课题。她的时间本来就不够用,白天上课,晚上唱歌挣钱,熬夜写作业和报告,所以几度差点和教授吵架。可是当她在学期结束,得知她参加的那个变态课题被刊登在Phys。Rev。D,而她作为小组唯一一个在读本科生并且署名在作者栏,那一瞬间她真的觉得再苦再累都是值得,教授的刁难都是因为对她抱有期待。
老教授颇为得意的对乔骆勋说:“这姑娘不错,比你争气多了!”
“恭喜老师,觅得高徒。”乔骆勋说,声音真诚。
“颜夕沐,打个招呼,眼前这位差点儿成为你师兄,却在最后时刻叛变,非要去什么大不列顛,资本主义的饭菜就是好吃吗?连墨汁都是肉味的。”老教授一向上课严肃下课活宝,被誉为“J大国宝”。教授像是忽然想到什么,拍了拍脑门说:“哦对了!你们认识!年纪大了,什么都记不住。”
颜夕沐被老教授的话吓得一激灵。认识?谁说的?不是她,那就是他……整个学校只有室友知道她在酒吧唱歌,若是被学校老师知道了,那可就不是被处分这么简单了。
可是老教授好像不知道这些,那乔骆勋到底跟教授说了什么?教授又知道什么?这个问题让她百思不得其解,纠结了她好几天。直到很多年之后,她才知道乔骆勋曾经在教授面前推荐过她,而教授百般刁难,也只是想看看她有没有那个本事。
而从那之后,好像他在学校出现的几率也频繁了,隔几周总能看见他一次,而在此之前,她在学校两年多,从未见过他。
后来,她因为晚归被宿管老师抓个正着,她认错态度极好,可是宿管老师认定她是惯犯,通报了学校。老教授出面担保,才勉强把处分压了下去。老教授问及她为什么总是晚归,她只能绕开重点说要打工挣钱,钱对她来说很重要,她需要很多很多钱,等有了合适的肾源,就可以给奶奶换肾,在此之前,她需要存足够多的钱。
一个周日的下午,老教授带着她请乔骆勋吃饭,地点却选在学校餐厅,一人一碗牛肉面。然后,她顺利进了乔骆勋的公司,在设计部做助理。一个月之后,变成总裁秘书室的一员。她有些不情愿,毕竟设计部更适合她,她实在不想做奉承老板的秘书。可是乔骆勋的理由很简单,想用最短的时间挣更多的钱,就来秘书室。
她开始陪着乔骆勋出席各种应酬和活动。身为工科生,逻辑思维也比普通的秘书要敏锐,乔骆勋甚至多次询问她的意见,而她也从没有让乔骆勋失望过。
日渐衰弱的奶奶终于等到了肾源,可是,她还是没有足够的钱。这次帮她的,还是乔骆勋。甚至后来她回想起这件事,越来越确定如果没有乔骆勋,奶奶不会这么快等到肾源。
就算他们从未提及过,但是他对她所傆的事情,已经深耕在她心底,他早已占据了颜夕沐心的每一寸空间。她坚信,如果不是喜欢,他又何必做这么多,他只是不善表达情绪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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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小姐,乔先生这几天在澳洲,不方便听电话。”
“实在抱歉,乔先生开了很久的会,目前在休息,我会转达您有来过电话。”
“乔先生马上要上飞机,抱歉。”
颜夕沐一遍一遍的打过去,一次又一次拒绝。连什么时候回来都不肯说,她能听的出,陈特助每次接电话时候爱莫能助的语气。
她知道这次是她做的不对,他不理她,她能理解,如果他此时完全无所谓的站在她面前,她才要哭呢!那只能代表,他已经彻底放弃她了。所以,虽然伤心,可是心底最深处,还是欣慰的。
颜夕沐通过中介,在天乔大厦附近高价租了一套一居室的房子,并且向关总申请调回京城,日后她大部分时间会留在京城办公,有重要的会议或者活动她会即使赶回Q岛参加,反正交通便利,飞机只需要一个小时就到。
天乔集团总公司主要做石油通讯等基础建设,而多个子公司,包括天乔游艇公司,也在天桥大厦有着一个大型办公间。颜夕沐拎着电脑去天乔大厦上班的时候,第一次体会到独霸整层楼的快感。
颜夕沐写了一封很详细的邮件,附上到引擎供应商的调研纪要,明里暗里把矛头指同公司主要副总。她的目的很简单,希望关总能公正廉明。游艇的质量关系着未来乘客的人生安全,是绝对不能有一丝一毫的闪失的。
夜深人静的时候,她躺在宽大的床上,总是想起她和乔骆勋在达拉斯那短暂的幸福。那时候他已经什么都知道,只等她亲口说出来,只要她说,他就不会计较。可是她还是拼命往后缩,侥幸的以为他什么都不知道。而协议未生效,才是他这次“爆发”的导火索。
颜夕沐,你果然是驼鸟,又蠢又笨的驼鸟。
她第N次拨了邱翡的电话。这次,终于通了。他的声音挺起来很烦躁,完全没有曾经的云淡风轻。她只想催他把协议签了,从些划清界限。
邱翡却在电话那头暴跳如雷,嚷嚷的声音几乎要刺穿她的耳膜,中文裹着英文,偶尔还带出京腔:“你那什么人啊?再怎么生气也该找你麻烦,为什么牵扯到我头上?当初可没人逼迫你,都是你自愿的吧?!”
颜夕沐听晕了,难道是乔骆勋出手了?
“收我的马场也就算了,现在连我公司都想动,恶意打压股价,拦了我的供货商,投行的人也被他扇呼的跟着湊热闹,在这么下去真扛不住了!他妈的,我真是上辈子欠了你的颜夕沐!
“离婚!你以为我不想签啊!你以为你自己多有魅力我舍不得你啊?切!要不是我家那个老不死的死咬着不肯放,我早他妈把你休了,老子有要取的人,他妈的不是你!”
颜夕沐听着他爆粗口,虽然觉得很不应该,可还是忍不住的大笑起来,心情舒畅的差点儿从床上滚下来。就是说嘛,他明明爱着那个小朋友,当初妥协的把形婚的招数都想起来了,怎么会舍得把人家踹了呢!颜夕沐挂了电话,站在床上振臂高呼,手机差点脱手飞出去,“乔骆勋,我不会放开你的!你不要我没关系,我要你就行。”
22 V
章乔骆勋下了飞机;便直接回公司。这些天他一直在全球各地飞;几乎夜夜在飞机上度过,时差已经完全乱了。视察多家分公司,同时见了多家有意向合作的公司。
他最早是房地产起家,后来渐渐转移重心到基建。国内的基建大多被国家垄断;他便把目光瞄向国外。欧洲的电讯、公路机场,澳洲的通讯和港口,甚至刚在美国谈妥收购的RC石油公司。天乔游艇;若不是因为颜夕沐;他大概不会买下这家公司。中国的游艇事业才刚刚起步,与国际水平相去甚远;倒是很有发展前景;可是走上大道之前;是充满艰难险阻的羊肠小路。不过,他的收购,倒是给羸弱的中国游艇行业注入了强心针,作为第一家上市的游艇公司,噱头够足,更多的富豪把目光锁在了这一方前景无限的肥肉上。
乔骆勋不提颜夕沐,陈特助更不敢妄自开口,多次想提醒他回电话,可是话到嘴边还是忍住了。这些天他把所有精力都放在公事上,把几个月要做的事情,压缩在半个月之内。纵是他平时有运动,身体还是觉得吃不消。上了车便疲惫不堪的闭着眼睛,头轻靠在座椅背上。
车里静的近似无声。乔骆勋轻声叹气,薄唇翕动,“她在干什么?”
副驾驶的陈特助暗自喘了口气,终于肯问了。
“颜小姐退了酒店客房,在公司附近租了一居室。她和关总申请留在京城办公,天乔大厦有预留的游艇公司办公室,前几天她已经搬进去。”
听了陈特助的话,良久他才道:“嗯。她有什么需要随时补齐。”
“是,乔先生放心。”
颜夕沐请了上午的假,去看望老教授。他去年退休,住在京郊的一个独门小院里。老教授祖上全是文骚名人,他父亲曾经是蔡老的好朋友。而据老教授说,他家和乔骆勋的外公家是邻居,他算是看着乔骆勋长大的。
颜夕沐来的时候,老教授正在花圃里松土。看见颜夕沐并不意外,倒是数落她不懂礼数,回国这么久都不知道来看看老师,一日为师终生为父,她怎么能把比父亲都重要的人抛诸脑后。颜夕沐放下礼物,挽起袖子跳进花圃打下手,却又被老教授好一顿训斥,说她不懂事,踩坏了他的幼苗。颜夕沐站在原地进退不得,低头找了半天,都没看见他所谓的幼苗在哪里。
多年不见,颜夕沐在老教授眼中,还是一身的毛病,数落她这也不对那也不行,就连泡茶,都说她工序错了,洗茶的水不能随便倒了。
“老师!”颜夕沐放下紫砂壶,眼睛气鼓鼓的睁得圆圆的。
“那么大声干什么?不都教过你吗,要心平气和,方能成事。”
颜夕沐对这位比起当年脾气更怪的老爷子,完全没有招架之术,只能默默忍着。如果乔骆勋在就好了,他一定有办法灭掉老教授的气焰,不过也会顺便给他点儿气焰,免得他不开心。
不知道乔骆勋什么时候回来,不知道,他还愿不愿意给她一个解释的机会。虽然到现在,所有的解释都是徒劳,可是她真的不能看着到手的幸福就这样毁在自己手里。
从教授家出来,颜夕沐直接赶回公司。像往日一样,先到前台询问乔先生有没有回来,明知道答案是一样,她却像是成了习惯似的,不问一句,一整天都不安宁。而今天,答案却让她欣喜若狂。前台姑娘笑吟吟的说,乔先生回来了,半个小时前刚刚上去。
颜夕沐开心极了,顺手将刚买回来的j'adore香水放在姑娘手边。
他回来了,颜夕沐觉得自己连走路的步子都是轻盈的。不管他有多生气,有多么别扭,或者直接提着她的领子把她扔出去,她都不会皱眉头。这就是爱嘛,爱她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