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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让你舒服。你现在出发,到日本大概也就四五个小时,乖,快来。”游夜快要失去耐心了。
“我去干嘛”简短的四个字,连个符号都没打。
游夜皱眉,不假思索地按下“我想抱你”,顿了顿又删掉了一个字,短信发出去…“我想你。”
过了好一会儿,罗歆回短信:“好,明天我去。”
“现在。”
“Emma的哥哥说今晚要带我去泡温泉。”
游夜耐心全无,“啪”地合上手机打开车门,外面的雨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静的都能听到寂寞在呼吸,别墅外是浓郁清新的泥土味,游夜嗅到突然觉得恶心。
熟练地按下一串密码,门毫无新意地敞开,一切照旧,游夜觉得异常疲惫,连开灯都不愿抬起手。
屋子理所当然是寂静的,静谧的空间最容易把人的内心感情放大,平时那些细微的,随时掩盖随时忽略的,小小的心思,就那样堂而皇之地晃到了眼前,游夜显然不喜欢它们,漂亮的薄唇渐渐抿起,就那样靠着门良久,然后打开依旧握在掌中的手机,屏幕发出的荧荧的光冷冷清清,他迅速点开回复:“你永远别来了。”
显示发送成功的下一秒,屋内传来一串清脆娇慢的笑声,透着三分嘲笑七分得意:“又生气啦?”
游夜身子猛地一僵,难以置信地随着声音的源头看过去,阴暗中只能看到一个模糊不清的轮廓,罗歆正蜷着身子躺在沙发上,一双狐狸一般的眼睛在黑暗中似乎比灯还要明亮,游夜不由得看得失神。
“什么时候来的?”游夜淡淡地开口,不紧不慢地走过去,按下开关开灯,试图借着这些动作的时间把心情放平常,不可以表现的太惊喜,对于罗歆他当然了然,比起热情的拥抱,若即若离更能使她有兴趣。
“上辈子。”罗歆的语调慵懒而拖延,缓缓侧过身,单手撑着头看向游夜,她穿着一件很简单的开身棉睡衣,干净却勾人心神,而她现在的动作让她修长白皙的腿,极其纤瘦的腰,以及胸前引人遐想的完美线条微露,欲盖弥彰,本是诱惑至极的动作,她做起来却自然而然,并无搔首弄姿的恶俗之态,反倒带着几分青涩。
游夜不动声色地用眼神细致扫过她每一寸的肌肤,平稳了一下呼吸,然后扯了扯唇角淡淡地笑出来:“原来让你等了那么久。”
罗歆没有答话,亦不再看她,兀自摆弄着自己的发梢。
游夜心中冷笑,呵,明明是她匆匆地急切地不远千里地来找他,却没有半分讨好的姿态,不,她连亲近的神色都没有,仿佛只不过是来证明,他的全部,他所有的住处,别墅,房子,高级公寓,临时居所,全是属于她的,而她进进出出全凭兴趣,如今在此亦仅仅是因为她心情好,她愿意。
游夜的心情渐渐暗淡,罗歆到底是罗歆,她永远不会让你得意太久。
但这又有什么关系,他需要的是什么?
呵,现在的他需要的太多,唯独不需要罗歆的低头臣服,那或许会换来他的些许尊严,但又有什么用?若他连这点都掂量不清楚,那么现在被践踏的就不只是尊严了。
他不再是当年那个轻狂傲气的少年,他在忍耐的时候那些曾经让他咬牙切齿的耻辱感已经日趋淡薄,本是各取所需,他何曾没有得到他想要的?
游夜不做声,只是随手把手机搁在桌上,走过去。
当他冷的有些发僵的手指真真正正触到她的皮肤,温暖像水一样打湿了他的空寂,他甚至都来不及掩饰,只是迫不及待地把她揽入怀中,熟悉的,浓郁的,玫瑰香水悠悠弥散,真让人心驰神醉,不,他并不喜欢,但他偏偏想要。
罗歆没有任何多余的反应,只是缓缓凑到他耳边,温热的气息喷在他微冷的颈上,说不出的撩人:“你刚刚说什么来着,想我?……”
罗歆讥诮地笑出来:“想我了,还是想要我了?”
犀利入耳,游夜着实惊了惊,她也是一字之差,却真的一语中的。
他早该明白,他依旧太过高估了自己,甜言蜜语对于罗歆来说是家常便饭,她岂是那般好哄。
罗歆猛然狠狠地咬在他清瘦的肩膀上,毫不留情,细柔声线夹带着几分压抑晦涩尖利得像是刀刃,眼神氤氲,丝丝都是嘲讽:“宝贝儿,告诉我你有多想我?”
游夜吃痛地蹙眉,抬手板住她的下巴让她松口,带着怒气望向她晦暗不明的眸子,眉峰渐渐拧起:“你又怎么了?”
罗歆轻笑两声推开他,赤足踩在冰凉的大理石上,仿佛感觉不到寒冷,她轻巧灵活得像是一只猫,慢悠悠地在房内貌似认真地打量了一圈:“这房间真整洁,怎么像是你的作风?曲谱,乐器,杂志,笔记本,烟,酒,食物,居然都各归各位,我不认为你会容许佣人动你这里的东西。”
“嗯,是别人收拾的。”游夜闻言了然,点头坦白。
罗歆会问出口的话,向来都是有答案的,他的坦白不过是为了配合她此时诘问的语气。
“哦?是个女人么?”罗歆背对着他,耸了耸肩,踱步走到卧室,屈膝坐在柔软的大床上。
“是又怎么样?”游夜已然猜到她想做什么,却还是跟了过去,修长的身子斜斜地倚在门口,如果她不这么咄咄逼人,他或许会考虑把情况跟她说一说。
“好,”罗歆抿着嘴点了点头,在枕边摸了摸,再抬手指间已经夹了一枚闪亮亮的东西,“不错的耳坠,定制版。我经常在这家做,一个电话过去就能知道是谁。”
“我可以告诉你是谁。”游夜干脆了当地说,她既然如此说必然已经打过电话,“那么你可以停止在我房间胡乱翻了么?”
罗歆没有说话,只是躺在床上懒懒地伸手,摸索到抽屉,手指一勾便把抽屉大部分都拉了出来,发出剧烈的摩擦声。
游夜略微抬了抬眉,神色依旧沉静如水。
罗歆伸手把里面的一个盒子拿出来,轻蔑地嗤笑了两声,然后猛地扔过去,避孕套哗啦啦地散了一地。
游夜有些反感地移开目光,然后毫不在意地看了一眼地上:“你想说什么?”
“我想说什么?我刚刚不是问过了,你很饥渴么?”罗歆的声音倏地提高了一倍,“你以后别碰我!你滚吧,寂寞了空虚了别发短信给我啊,给聂清汐啊,她肯定比我乖,肯定巴巴地就来了!”
罗歆不想去看他不为所动的神情,一垂眼又看到了一地的花花绿绿,瞬间火气更旺,拽过手边的枕头就往门口砸:“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动用了我多少钱!我请你,清楚自己的身份,妓…女都是有职业操守的!”
游夜闻言愈发厌烦,他一向知道罗歆羞辱人的能力,真正让他恼怒的是她这般盖棺定论的语气,她真是有凭有据,但是那又说明得了什么?
冷冷地瞥了她一眼,游夜转身打算离开这间让他觉得胸闷的卧室,谁知罗歆赶在他迈开步子之前抓起衣服就要出门,游夜下意识地抬手要拉住她。
罗歆很灵敏地侧身,轻易躲开了他的触碰,回过头来指着他毫不客气地说:“你再碰我一下我让你回到一穷二白的境地,你知道我没开玩笑。”
她傲慢的脸色间夹杂着灰暗,急剧地喘着,琉璃般明亮的灯光洒下来,映照她凌乱发间修长清瘦的脖颈肩膀,长长的衣摆下颀直白皙的腿,她赤着的双足宛若白玉,跟白色的大理石难分彼此。
她傲慢逼人,她居高临下,她要他的时候千方百计,她不想要他的时候亦只需简简单单的一句话。
但游夜并不想让她离开,她离开了他接下来的时间该有多么无趣,于是他略微敛了敛下巴,声音沉稳而笃定:“那我们赌一把,看最后到底谁会一穷二白,怎么样?”
罗歆闻言神色剧变,仔细地盯着他清冷而深沉的眸子,莫汐的警告骤然闪现在她的脑海中,他在暗示,她知道他从来都不是徒有其表的男人,并且绝对不会说没有把握的话,但这都不是重点,她向来明白这些,她此刻不过是要一个简单的道歉,无论是毫无诚意的还是嘲讽敷衍的,都可以让她看到这些时的烦躁心情减轻一些,男人她见得多了,谁会没有需要,她没有那么介意,而他终究还是走了她最不愿意看到的一步棋。
刚到这里时的委屈汹涌袭来,淹没她毕露的锋芒,饶是她在他进门前独自在黑暗中做好了怎样万全的防备,终究还是因为他随口而出的一句话,伤到了。
心脏像是蓦地被泼上了硫酸,罗歆的眼睛有些涩。
罗歆思考的时候往往没有太多表情,所以此刻她只是直直地看着他,莫名显得纯粹而天真,游夜的心脏却不知为什么瞬间跳空了一拍,趁机把她顺势抵在墙上,猝不及防间,她的背猛地撞在雍容华贵的石膏板材之上,上面有凹凸细致的浮雕,她吃痛地皱了皱眉。
游夜知自己下手不轻,却没怎么在意,罗歆怎么会在乎这点儿痛,哦,不,她不会,他都不晓得什么才能让她真正地痛,她刀枪不入。
侧了侧身留了点空隙在二人之间,游夜垂眸看她,她早已回神,目光若剑锋冷厉的光芒,无所畏惧地对上了他探寻的目光。
她果然没有让他失望,她永远不会甘于下风。
游夜的神色不由得柔和下来,眼神逐渐溢出玩味:“罗歆,让我猜猜你又在想什么坏点子。”
“你不会认为,我连底牌都不留吧,美人儿。”罗歆收敛起所有的情绪,冷静,她在心里一遍一遍警告自己,她不可以表现出半点儿软弱,她明白自己对于这个男人的认知不算太多,但也绝对不少,她太清楚不过,他不是善类,若她不狠,只会沦为他的踏脚石。
全世界恐怕只有夏流年才会认为他温柔而深情,当然,当然,那是因为他爱她,她是被他捧在手心纯洁而娇弱的百合花,她自然什么都不必多想,只需每天凝视着他生动地说一百遍我爱你。
而她罗歆算他的什么,瞧瞧他看她的眼神,简直像看牢笼中固执而倔强的困兽。
“但愿你的底牌有足够的杀伤力。”游夜轻轻低头,语气随意,似乎并没有把她的话放在心上,他也的确没有很大的兴趣,至少现在没有,他只是知道她暂且不会离开,她从来不会在挫痛的情况下像个逃兵一般离开,这就够了。
他环在她腰间的手顺着她柔美流畅的线条摩挲,但也仅此而已,分寸他有,惹怒罗歆对他没有任何好处。
她的身体柔韧而温暖,她是狂烈的,坚韧的,充满了源源不断的力量,她总是能及时出现,阻拦他,妨碍他,或者像现在这般,合了他的心意,他们仿佛有着诡异而离奇的默契。
罗歆没有说话,亦没有抬头看他,他清新而微凉的气息近在咫尺,以她的身高,他低头说话的时候她只能看到他唇齿开合,他的唇淡薄而漂亮,嘴角习惯性地略微翘起,似笑非笑。
她又想吻他了,她真是没救了,罗歆带着自我厌恶匆匆低头,闷闷地开口,却依旧字句清晰有力:“若是你把我惹怒到那一步,自然会自己体会它有没有足够的杀伤力。”
“我什么都没做。”游夜看着她瞬间偃旗息鼓的模样,最后还是带着不屑说出来,继而有些懊恼,他其实完全没有解释的必要。
罗歆没有任何反应,最初的导火线已经无关紧要,她根本没有很在意,她更在意他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