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容儿由两三个侍女拥着,出现在眼前。她穿着碧绿的翠烟衫裙,发髻上插着孔雀宝石翠绿钗,另有一支带翠头面簪,娇美依旧,只是整个人消瘦了一些。
“臣女见过萧才人。”我心知大礼不可施,向她微微屈膝道。
“哎呀,姐姐,”她连忙阻拦住我,说,“在容儿面前切不要如此。”
我近距离的看着她,才发现她的眉眼之间多了几分淡淡的哀愁,完全不似当初离家时的样子。看来,李贵妃所说的都是真的。
我们一同进了内殿,容儿吩咐一众侍从退下,待到只有我们姐妹两人时,才紧紧握住我的手,说:“家中可一切安好?”
“你放心,爹娘都很好。”我说道,“妹妹在这宫中过的可好?”
她勉强一笑,说:“日日清闲,也没有什么好不好的,只是皇上两月间只来过一次。”
我担心的望着她:“难为你了,容儿。”
“不过,真是想不到,短短两个月,姐姐也要进这后宫了。”
我不禁有些尴尬,说:“对不起,容儿。”
“姐姐何必说对不起,就算姐姐不来,容儿也难得皇上欢心,”她黯然道,“有李贵妃在,这后宫一众嫔妃哪有好日子过。现在听闻皇上要册封为姐姐为淑妃,以后李贵妃也要忌惮三分,我心里高兴才是真的。”
我知道她的话是违心的,看到她的憔悴的样子,很是心疼,便说道:“往后的日子还长久,妹妹要照顾好自己。”
她点了点头,说:“在这后宫,妹妹是真的明白了什么是世态炎凉,眼见皇上不宠幸我,义父也躲的远远的,从不予照顾。现在总算能有姐姐在身边,容儿倒也觉得日后日子会好过许多”。
她的语气消沉,依旧一幅郁郁寡欢的样子。到底在宫中经历了什么,会让一个正值豆蔻的女子变成这幅模样?我的心中无比纠结。得到皇上宠爱,眼前的我正是春风得意,但是,一旦失去了宠爱,我还能为萧家做什么,还能为容儿做些什么?
想着,我的手不自觉的捏紧了拳头。
三日后,龚澄枢与户部尚书李明城携圣旨来到府中。
“大宝十一年,岁次乙亥,七月壬子朔,十二日乙亥,皇帝诏曰:礼部尚书萧仲山长女,名门闺秀,温婉贤良,诞锺粹美,含章秀出,今册封为正一品淑妃,接旨后三日后入宫,钦此。”
圣旨宣完,我们全家这才起身。龚澄枢笑呵呵的将圣旨送与我爹手中,又向我一拜,说:“奴才给淑妃娘娘贺喜了!”
我莞尔一笑,道:“还要多谢义父大人。”
“以后还要烦劳娘娘提拔。”他说,“娘娘将来必定宠冠六宫,风头无两呀。”
我看着他乐呵呵的模样,心里却觉得好笑,如此见风使舵,善于做戏,难怪能得到皇上宠信。
入宫的前一天晚上,我独自坐在院中抚筝,手下弹奏的是一曲“汉宫秋月”。伴随这悠悠的琴声,我的脑中全是晋王的身影。郊外的初见,驿站的相遇,大宴上的眼神,月下的告白,还有那街道上的送别。他的脸庞,他的眼神,如今都已经是遥不可及。
泪水无声无息的顺着我的脸颊滴落了下来,落在衣襟上。
“小姐,”冰兰在身后轻声唤道,“一切都打点好了,请小姐过目。”
我停下了弹奏,起身走进阁中。但是我没有去看那些已经打点好的东西,而是从枕下取出了一封信,那是当初晋王写给我的,询问我是否愿意与他一起回汴京。我一直将这封信藏在自己枕下。
我展开信笺,凝望了良久,然后将它送到了烛边。
烛火渐渐蔓延了整张纸,晋王的字迹,一点点的被火吞噬了,只剩下黑色的灰烬。
第二卷 南汉宫闱之宠冠六宫 第一章 红云宴
“皇上何时走的?”
我从玉榻上起了身,披上罗纱小衫,问冰兰道。
“回娘娘,皇上刚走没一会儿,说是直接上早朝去了。”她笑着说,然后扭头对外间的众侍女吩咐道,“伺候娘娘起床。”
梳洗之后,我扶着她的手到了梳妆台前,坐到铜镜之前。负责梳发髻的是宫女可欣,十六七岁的模样,虽不是很标致,却心灵手巧,善于盘发,皇上特意把她送到这淑宁宫供我差遣。
可欣还未开始梳髻,冰兰在一旁说:“娘娘,皇上今日要在芳园林举办红云宴。”
我想了想,对可欣说道:“可知贵妃娘娘最喜梳什么髻?”
“回淑妃娘娘,是飞天髻。”
这飞天髻倒与李贵妃盛气凌人的气势很是相称,我浅浅一笑,说:“那本宫就梳堕马髻了,不会太过招摇。”
发髻梳好,有侍女捧过发饰让我挑选,我选了点翠嵌宝石花果头花,再插上一支金镶玉步摇,朱玉串饰在鬂边摇晃,更显得眉眼动人。
“娘娘,这是皇上新赐的玉女桃花粉。”冰兰奉上一个白玉盒子。
我略微在脸上轻拍几下,在双眉间点上一点花钿,又用朱赤色口脂微微涂于唇上,整张脸立刻变的朱唇一点桃花殷。
今日所穿的衣服也是皇上送来的上品花罗丝绸所制成的,牡丹花纹薄荷绿烟纱,配上拖地粉色撒花凤尾裙,身披镶金丝软罗翠绿纱。玉脖之上所戴的正是黄金镶嵌五彩宝石项链,与衣衫发饰交相辉映,华丽绝美,光艳照人。
冰兰喜不自禁的说:“皇上真是疼咱们娘娘,看这装扮的哪一样不是宫里最好的?更衬的娘娘艳绝六宫,无人可比了。”
我冲她一笑,随手拿起一盒发钗,说:“这里的你拿去,淑宁宫的宫女们每人一支。”
冰兰和身旁的其他侍女们忙跪下谢恩。
“红云宴还有一个时辰,本宫先去流蕴宫看看萧才人。”我吩咐道。
出了淑宁宫,不远就是李贵妃的华滢宫,我看了一眼,想起半个月之前还未被册封之前,李贵妃是如何在华滢宫中恶言相向的。如今,我却已安坐在这淑宁宫中,整日与她姐姐妹妹相称。
淑宁宫的内侍监卢凌云已经为我掀起轿帘,口中道:“娘娘请。”
我微微一笑,扶着他的手,坐进轿中。
流蕴宫左殿住的是容儿,正殿住的正三品美人何雪怡,因为生病体弱,极少外出,右殿则是空着的,因此这整个流蕴宫都略有冷清。我未让门口的内侍通传,直接进了内殿,见容儿手执轻罗小扇,悠悠的扇着,身旁坐着邵佑琳,正与她说着话。两人一见我,都起了身,施礼道:“淑妃娘娘。”
“免礼吧,咱们姐妹之间以后不用行此大礼。”我笑着说道,“本宫是来看妹妹们是否准备好了赴宴。”
她们迎我在上座坐下,自己也坐了下来,个个脸上含笑。容儿说:“这红云宴可是皇上专为姐姐办的,知道姐姐喜欢荔枝,今日这可满宴都是了。”说完,咯咯的笑了起来。
“大宴之上,本宫要保持仪态,哪能大块朵颐,遭人非议,这个淑妃娘娘还是不好做的。”我笑着调侃道,又扭脸问佑琳,“听说皇上晋妹妹为才人了,还没向妹妹道喜呢。”
“身为罪臣之女,皇上不怪罪于臣妾,已是万幸。”佑琳低眉答道。
我的心中一阵黯然,自从邵家遭难之后,佑琳已经好似变了一个人,言谈谨慎,低眉顺眼,不再象以前那么无忧无虑。容儿虽说消沉了一阵子,但自我进宫以后,却也慢慢的开朗起来。
“每次来这流蕴宫,都觉得宫内有些冷清,容儿可有想过搬到淑宁宫,与本宫同住?”我问容儿。
她摇摇头说:“姐姐宫中太过热闹,妹妹还是喜欢安静的地方。”
我听她这么说,便也不勉强她。
过了半个时辰,我们三人一同出了流蕴宫,前往芳园林。
正逢园中的荔枝成熟,一排排的荔枝树挂满了果实,果如串珠,一大片的鲜红如同火焰般蔓延于园中,灿如云霞,分外耀眼。皇上在树下大铺宴席,召集后宫嫔妃与一些宠臣一同品尝荔枝。
见我走进园中,通报监拉长了嗓音传道:“淑妃娘娘到—”
我见皇上还未到,便一脸笑容的走到席前,先向李贵妃施了礼:“见过贵妃娘娘。”
“妹妹免礼。”她不冷不热的说道。
坐在旁边的还有德妃岳丹萱,也是皇上膝下三皇子的生母,今年已二十六岁,不再青春且已失宠多年,但因为有皇子的关系,一直稳占德妃之位。她站起身,向我稍稍屈膝,笑道:“淑妃娘娘。”
我忙说:“姐姐请坐。”
德妃比我年长许多,又有皇子,让她向我行礼,我始终觉得尴尬。
而席间其他一众嫔妃皆起身向我施礼,我特别留意了下李才人。
李贵妃李依瑶,与才人李依柔同是现任内太师李托的养女,两人也是同时入宫,李才人虽不如姐姐艳丽,却生的指如削葱根,口如含朱丹,奇_…_書*…*网…QISuu。cOm柔弱无骨,惹人爱怜。
“皇上驾到---”通报监传道。
皇上进了园中,身后跟的是一众宠臣,龚澄枢,李托等人。举目望去,皆是宦官。我心中无奈,脸上仍展开笑靥,与众嫔妃一同下拜:“臣妾给皇上请安。”
“平身。”皇上一脸的兴高采烈,几步走到我面前,挽住我的手说:“爱妃今日真是艳冠群芳,让朕眼前一亮。”
我温婉一笑,微微垂下眼帘:“皇上过奖了。”
皇上携着我的手在席首坐下,我扫了一旁脸色已经涨的通红的李贵妃,轻声对皇上说:“臣妾不敢越位,皇上身旁应该坐的是贵妃娘娘才是。”
皇上还未说话,李贵妃开口说道:“妹妹不用介怀,本宫岂是心胸狭窄之人,皇上既然现在宠爱妹妹,本宫让一让也无妨。”
皇上听了,高兴的看着她,说:“贵妃果然有大家风范,不愧是统领后宫的六宫之主。”
李贵妃很得意的看了看我,柔声对皇上道:“臣妾多谢皇上。”双眼脉脉含情,完全没有平日里的嚣张跋扈。
第二卷 南汉宫闱之宠冠六宫 第二章 疑云生
宫女们开始端上精美的餐具,盛着新去壳的荔枝,雪白晶莹的果肉,近乎剔透。众人开始品尝,并纷纷发出赞叹声。我也尝了一小口,只觉得这果肉浓甜如蜜,不禁欣然一笑。皇上望向我,伸手握住我的右手,道:“看到爱妃的笑容,朕才真的领悟到‘一骑红尘妃子笑’的典故。爱妃的任何心愿,朕都愿意为你达成,只为爱妃一展笑靥。”
皇上的这番话,顿时让我的心比吃了这荔枝果肉还甜,心神怡然。但是很快的,我就发现了不远处一道凌厉的目光在注视着我,是内太师李托。待我转头直接面向他,他已经转过脸与身旁的人交谈起来。
我早就想到李托会仇视我。我早让冰兰向宫中侍奉皇上的那些内侍们打听过,皇上十六岁即位,虽然如今已经在位十一年,却还保留着从小被宠坏的习性,喜新厌旧,心无城府。另一方面,却耳朵根子软,容易相信别人。我相信李托就是利用皇上的这些弱点,利用两个养女帮自己爬到内太师的地位,可以与龚澄枢一争荣宠,甚至在朝堂上结党之多,已超过龚澄枢。我的出现,直接导致两个养女受皇上冷落,也将直接导致李托在朝堂的势力渐弱。
我心内暗自笑了笑,不再理会他。
这时,殿上内侍官郭崇岳疾步走进园中,在龚澄枢的耳边低语了几句,龚澄枢听罢,来到皇上面前,同样低语了几句,只见皇上点了几下头,便不再管他。龚澄枢又走了下去,吩咐郭崇岳离开。
我有些疑惑的看了看皇上,他一副与世无关的样子,只与席间的众人谈笑风生。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