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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书房的门转眼之间映入眼帘,还有里面微微透出的灯光。
我要紧了牙,手中暗暗的抓紧了袖中那把匕首。
当皇上清晰而真实的站立于我面前时,我原先准备好的说辞刹那间全线崩溃。他望向我的眼神与以前毫无差别,犹如深邃的海洋般,宽广而温柔。
“拜见吾皇,万岁万……”我的声音因为紧张而有些异样。
他不等我说完,便搀起了我,说道:“凝儿,当年听潘美说你被贼人劫去,让朕好不担心,如今总算知道你安然无恙了。”
我面有愧色,支支唔唔的说道:“民妇生活的很好,烦劳皇上惦记了。”
听我自称“民妇”,皇上的脸色陡然一变,收回了双手,低声道:“原来,你已经嫁人了。”
我微微点了点下颌,鼓足勇气说道:“已经过去了几年,皇上应该对萧凝了无牵挂,民妇才敢前来面圣,向皇上坦白一件事情。”
他“唔”了一声,目光悠悠的移向别处。
我循着他的目光望去,这才发现那幅美人图仍然挂在壁上,心中不禁又是一阵纠缠和酸楚。
“你想说的是,”皇上忽然转过脸来,凝视我道,“关于光义的吧?”
第十四章 决裂
“你想说的是,”皇上忽然转过脸来,凝视我道,“关于光义的吧?”
我大惊失色,不由得身子一软,跪在了他的脚下,良久才开口道:“原来,魏王爷真的告诉了皇上,民妇这一趟算是没有白来。”
他低头望着我,脸上显出无奈的笑容,说道:“如果你不来见朕,这件事情怕是会永远的被朕埋在心底,不愿再提。”
“求皇上不要怪罪晋王,”我忍着即将溢出眼眶的泪水,哀求道,“此事全是萧凝一个人的错,是民妇设计引诱他的,王爷从来都没有过想和皇上争抢的念头。他对皇上忠心耿耿,苍天可鉴。”
他深沉的看了我一眼,心痛的说道:“你生怕朕会责怪光义,就把所有的责任都揽在自己身上?你以为朕会昏庸至此吗?”
我被他的话所震动,心中十分恐惧,但还是硬着头皮继续说道:“不是包揽,皇上和晋王既是君臣,又是手足,若是因为民妇这个卑贱女子而产生误会,那么就算民妇死上一千次,一万次也无法补救了。”
他转过身去,喃喃道:“朕生光义的气,因为他居然瞒了朕这么多年,从一开始攻打南汉,他就开始骗朕,把你送到朕的身边,足足的戏弄了朕这么好几年!如今倒好,他和你连孩子都有了,朕还是傻乎乎的将你的画像挂于书房内,让世人耻笑!”
我终于忍不住潸然泪下,呜咽着说道:“皇上。民妇愿意一死,以求皇上心安,能和晋王爷冰释前嫌。”
说着,我的手缓缓的伸向了袖筒里地匕首。
他忽然长叹道:“朕和光义之间的纠葛。岂是仅仅关于你。”
我一怔,说道:“皇上与王爷手足情深,能有什么事情是化解不了的?”
“若是寻常百姓家,或许还有手足情深,可是一旦成为皇家,涉及到权势利益,怕是手足也要生疏。”他默默的说道。
我茫然不解地看向他,直到他说了一句:“起来吧。”
我这才站直了身子,踌躇道:“民妇今日既然前来见皇上,就准备好了受皇上的处罚。”
“你们之间的事情。朕不想再提,”他背对着我说道,“朕也不会伤害你,你可以回去了。”
我愣了下,斗胆说道:“皇上应该明白,民妇此行是为晋王而来。”
他沉思半晌,说道:“你久居深宅。可能不了解朝中的纷纷扰扰,只管置身事外,不要过问。”
我听他说的话全是模棱两可,心知他们兄弟二人的矛盾已不单单是一两件事情那么简单,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我说的再多,恐怕皇上也听不进去。
我再次跪下,给他深深的行了礼,说:“是民妇惊扰皇上了。民妇告退。”
他静静的站着,缓缓的挥了挥手,示意我退下。
我抹了抹脸上地泪水,站起身来正欲离开,却听见皇上低沉而缓慢的声音:“你放心,朕绝不伤光义。”
我听了。心中一喜。刚要谢恩,突然又听他补上了一句:“但是。若他不安心做人,朕给了他什么,就能收回些什么。”
我禁不住想要追问下去,但是眼见气氛沉重非常,只好心情忧闷的离开了御书房。
本以为皇上与晋王只是有些小误会而已,如今看来,这梁子真的已经结下了。
回到了晋王府,我心思恍惚的走到房前,推门进去,却赫然看见晋王冷冰冰的坐在灯下,不禁吓了一跳,赶紧将身上的斗篷脱了下来,口中道:“王爷。”
晋王慢条斯理地问道:“这么晚了,你方才去了何处?”
“我去看望妹妹了。”我回答道,“王爷一直在等着我回来吗?”
他蹙紧了眉头,站起身来,望着我道:“你知道自己瞒不过我的,我只需盘问车夫,便可知道你去了何处。”
“既然你已经知道了,又何必故意问我。”我落寞的说道。“你从来都没有告诉过我,”他阴沉着脸,道,“你居然能够自由出入皇宫。”
我听出了他的疑心,但是经过刚才面见皇上的一番提心吊胆,早已没有力气再向他解释什么,便淡淡地说道:“当初我离宫之时,皇上赏赐的金牌。”
“赏赐你金牌?”他冷冷一笑,“所以成就了今日的你,也不事前与我商量,就擅作主张的去了宫里。”
“你想到哪里去了?”我无可奈何地说道,“我去见皇上,是因为皇上已经知道了我们二人的事情。”
晋王面色一凝,如雪似冰的寒冷。
“与其等着被他怪罪,不如由我自己亲口向他解释。”我说。
“解释有用吗?”他微微上翘的嘴角边,滑过轻讽的笑。
我见他居然这种漠不关心的样子,愕然道:“是我们欺瞒皇上在先,如今被人揭发,会有损你地声望啊。”
“皇兄本就有意敌对,只是没有借口为难我。现在有了这么堂而皇之地理由,凝儿你认为,解释还会有用吗?”
我麻木的望着他,突然发现,这两个赵家地男人,我从来都没有真正的了解过他们。或者说,他们一直在向我隐藏着自己。
“那么,”我回过神来,钝钝的说道,“依王爷之见,我们应当怎么做?”
他走近一步,持着我的左手,道:“因为皇兄,我亏欠你太多,现在既然不再担心被他知道,就让我正式迎娶你过门,向天下宣告你是我赵光义明媒正娶的侧王妃。”
“这怎么可以,”我急忙抽回手,说道,“皇上也是刚刚得知这个消息,他需要时间去理清与你之间的关系。”
“此事不需你担忧,”他不屑的说道,“成亲之事宜早不宜迟,恒儿是我的亲骨肉,你有了名分,也是对恒儿好。”
我心中矛盾重重,不知该如何作答。但是隐约感觉到此事不妥,晋王这么做,只会激化他与皇上之间的冲突。
他转身就要出去,到了门外,突然扭过脸来,缓缓道:“从今往后,不准你再去见皇兄。”
我惊讶的抬起眼睛,却只看见他决绝的背影。
第十五章 登基
大宋开宝九年,汴京已经入了冬,这几日的天色十分阴沉,冷风吹在颊上像是刀割似的,眼见着就要下雪了。
晋王与我的婚礼之后的第三日,终于天降鹅毛大雪,将这汴京城用白雪遮盖了个严严实实。
夜晚,门外的一盏双喜字大宫灯随着微微的风而摆动着,墙上的粘金沥粉的双喜字与白白的雪地形成了强烈而刺眼的对比。
我望着床头大红锦缎的床幔,怔怔的出着神。
身旁的晋王伸手搂住了我的腰肢,说:“凝儿,我想让你和我说一句真心话。”
我略微侧过脸去,说:“王爷只管说就是。”
他幽幽的叹了口气:“你是否后悔过,离开了皇兄,选择了我?”
“怎么说这种话?”我哑然失笑,轻拍了拍他的手背,“皇上虽是九五之尊,却不是我心中所渴望的人,唯有王爷你才是。”
他拥紧了我,说道:“皇兄召我明日黄昏去宫中赏雪饮酒。”
我一听,想起当日皇上所说的那句话“朕给了他什么,就能收回些什么”,不禁有些揪心,道:“我始终放心不下,皇上本来就对你有些误会……”
“不用担心,”他说,“明日我必能安然无恙的回来。”
我望了望他俊秀的侧脸,在跳动的烛火下明暗不定,看不清眼中的神情。
翌日,本来早晨天已放晴了的。到了傍晚突然又大肆飘雪。我本在烛下绣着手里地衣衫花样,忽然之间心口一阵刺痛,针线俱已掉落在地上。
“夫人!”真儿惊叫一声,冲到了身旁。
我的整颗心如同被人撕裂般的剧痛。直痛到浑身出了冷汗。可是这痛楚只持续了片刻,便突兀的消散了。
还未来得及去喊太医地真儿呆呆的看着我,问道:“夫人可好了些?”
我心有余悸的捂着心口,说道:“可能是最近休息的不够,不碍事的。”
待她退到一边,我深深的蹙起了眉头。晋王此时应该就在宫里,希望他不要出现任何状况才好啊。
夜幕降临,鹅毛大雪越下越密,李妃命人又加了几个暖炉送来,将房内暖的犹如春日一般。恒儿来这儿用晚膳之时。忽闪着大眼睛说:“娘,有个叔叔不给恒儿糖吃!”
我笑道:“傻孩子,天天想着吃糖,真成了馋嘴猫了。”
“那个叔叔不给恒儿吃,也不给父亲,他自己藏起来了。”他嘟着小嘴,不服气的说道。“还把糖打碎了。”
我见他嘟嘟哝哝,却听不明白到底在说些什么,便说道:“恒儿若要吃糖,只管跟娘说,不要随便和别的叔叔乱要。”
他点了点头。继续扒着瓷碗里的饭。
待到用完晚膳,侍女们抱走了恒儿。我这才忧心忡忡地坐到窗下,等着晋王回来。
不多时,有人径直推了门进来。正是晋王。我总算放下了心,迎上前道:“王爷回来了。”
他脸色峻然,有些魂不守舍的“唔”了一声,在桌旁坐了下来。
我为他倒好茶水,问道:“今晚在皇宫里,一切可还顺利?”
晋王扫了我一眼。回道:“皇兄并未说什么。只不过是饮酒而已,所谈及的都是些小事。”
“皇上果然是心胸宽厚之人。”我说。
他也不看我。边站起身边说:“我有些乏了,歇息吧。”
我愣了一愣,发现他面色黯然,心知他们兄弟二人定是方才谈及兄弟之情,而这个伤感的的话题,不仅是晋王,恐怕皇上现在也是心中感慨万千。
这一觉睡下,不知到了什么时候,突然门外响起急促的叩门声,且不停不休。我睁开眼睛,看见窗外仍是漆黑一片。
“王爷!”门外响起赵管家的声音,“王继恩公公有急事求见!”
我吃了一惊,神智也猛地清醒过来。只见晋王急忙起身,披了衣服就要出去。
“王爷!”我有些惊慌地喊道,生怕这深更半夜,宫里来的不是什么好消息。
晋王停了脚步,回头望了我一眼,便开门出去了。
我心中又惊又怕,也下床披上衣服,点燃了烛台。
晋王很快就回来了,眼圈通红的对我道:“凝儿,宫中传来消息……皇兄驾崩了!”
我怔怔的望着他,脑海里却还没有明白过来。
“我这就进宫,皇兄驾崩的突然,必须有人去将事情处理妥当。”他哽咽着,换上了紫云袍。
我渐渐地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不知为何,瘫坐在床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