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忙笑道:“太后不必见责。一回生、二回熟,只要公主认识了我,以后再让她赔罪,也是一样的。”
厅内众人想了一想,皆都捧腹大笑起来。孔露又喜又嗔地偷望了一眼,又复埋到太后怀中,此中滋味,更是他人所不能够想像的。董后大感喜慰,边咳边道:“呵呵,颜大人真是有趣。我的这些臣僚们若有几个像你一样的,也就不必整日里那么烦闷了。”
司空张温手拈长须,微笑着插嘴道:“太后这般喜欢,不如招赘颜大人为驸马,成就了一桩美事,不是更好了吗?”
我心中大颤,忙摇手道:“张公这话……真让在下惶恐万分。启奏太后,微臣虽然也曾行军打仗,但这胆子,可是再小不过的了。”
众人会心地发起笑来,皆是以为我不敢就此门庭,实是有“自知之明”。董后当然不知道其中情况,见孔露一脸绯红地垂首不语,呵呵地道:“公主脸薄,诸公就不必玩笑了。今日得闲,来此成了本宫心愿,真是快事;露儿,知道本宫为何召众卿到此聚会吗?”
孔露佯装不知;轻轻摇头。董后笑道:“本宫也早闻灏国舞技惊人。听说何将军府、袁司徒府中,汝都是上客啊,可不简单。”
何进、袁隗见太后这般“明察秋毫”,皆是一怔。刚想解释,便听董后又接着道:“今日召得众卿前来,正是为了腊八日未能奉请各位到嘉德殿中同庆,欲以露儿歌舞权作补偿。孩子,可不会怪了为娘的吧?”
众人大喜,都暗道今日来得不亏,忙起身谢太后恩。我心知董后在拖延时间,不禁奇怪怎么夏恽那混账还不来。莫非是得了谁人的消息,企图低调处理了?
转念不禁又大起寒意:若夏恽不来,太后自会怪我办事不力。想来此事还是我求她出面解决的,若草草收兵,定是大没面子。以后还能不能得到董后赏脸,就很难说了。
刚在惶惑不安的当儿,猛听得前院嘈杂声四起,几名护院被打得哭爹叫娘的声音传了进来。有人在大砸门楣窗框,还有人凶巴巴地叫道:“叫孔姬出来,今日她若不跟我们夏爷走,就把她的镜玉楼砸了!”
镜玉楼是洛阳城歌舞姬荟萃的盛地。听说前些年是一个被称为“香姬”的女子统率支撑,可自其仙逝以来,一直都群龙无首。孔露这后起之秀,虽是名气大张,但时运却是不济,没有强硬后台。我看夏恽在这里打闹,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气焰如此嚣张,便可见一斑。
诸位公卿也都不是聋子,闻说此言不由得面面相觑,噤若寒蝉。我看董后脸上故意露出忿色,道:“谁在外头大叫大嚷?给我拿下!”
孔露忙降阶请罪道:“都是露儿管教不严,恐是下人们哄闹呢。皇娘请稍待片刻,露儿去去就来。”
众人见孔露没有挑起事端,都松了口气,当然我心中有数,她不过是想更激化矛盾罢了。那夏恽见了孔露,又不知太后、众卿在此,自然是显露出恶狼本性来了。那时公主蒙羞带屈,太后、众卿岂能等闲视之呢?我看看身旁坐着的卫尉雍焕和廷尉、御史中丞萧瑗,悄声道:“也不知道是谁,好大的胆子。陈大人,太后似深以公主为宠,若她有个什么闪失,追究起来……”
雍焕亦属袁隗一系,况之身负皇族安全的职任,当下立即恍然,低声道:“多谢颜大人指点。”从位上起身,揖拜道:“太后请准臣下护从公主。”
董后微微颔首,道:“看看是何人搅扰,本宫虽由着露儿的性子,但也不能这样就算了。”群臣都明白那口出狂言之人扫了国母之兴,所为“忤触”之罪也,更何况歌舞未看,便平白被人打断,心里早就恼恨得很了。自然随她所说大加应和。
雍焕的身形还未出去厅门,便听院外吵骂声不绝于耳。孔露婢女的声音高声道:“你们谁敢动公主一根毫毛?”
另一些男人肆无忌惮的声音邪笑着道:“公主又如何哩?我们夏爷爱动谁就动谁,这小女人还这样娇嫩呢!哈哈,哈哈!”
孔露气得发抖的声音传了进来,“夏恽,你这狗贼。你三番五次派人来镜玉楼中,滥施淫威,难道我孔露便真的怕了你不成?”
猛听得有人惊叫起来,夏恽尖声笑道:“雅姬,事已至此,你就乖乖从了我罢。我夏恽家中何止千万家当,那武孙颀老儿有我的多吗?雅姬既然已和那老儿睡过,何必再故意拒绝本侯呢?”
董后脸色发青,突地捂住胸口,皱紧了眉头。几名宫女忙过来搀扶,捶胸擂背。袁隗等惊呼起来,一时连何进都勃然大怒,厉声道:“快把那狗贼给我缚进来!”
将军府甲士与宫中卫兵立刻应命而去。董后这才缓过气来,喘着气道:“这个畜生……”
何进忙道:“太后千万保重身体,这小贼无法无天,我已命人去拿了。”袁隗、士孙瑞赶忙也抢上来太后长、太后短地发问。一时众卿脸上俱有怒容。
门口突地哄声大起,夏恽的声音尖叫道:“我乃中常侍夏恽!你们没有长眼睛吗?谁敢拿我,你们是什么人?来人,来人!”
紧接着雍焕的声音道:“奉孝仁太后诏,捉拿奸臣夏恽,余党一概不留。敢阻者死!”
又是一阵激斗的声音传来,夏恽狠声道:“什么太后!雍焕你假传懿旨,敢在镜玉楼伏击我。看我以后怎么收拾你。人来,人来!”
厅中众人大哗。董后咬牙切齿,道:“何进,你去把他拿来!若有人敢拒本宫旨意,给我杀——”
何进应声欲去,我赶忙道:“请太后收回成命,现下外头如此乱法,实不宜派大将军前去。微臣当赴死命,立刻传五部校尉前来护驾!太后与诸位大人请先在厅中暂避,待拿下了反贼夏恽,再作处置。”
众人已闻听夏恽有大逆不道的言辞了,且此次出宫匆忙,未及布置人马。若太后有个什么闪失,当真是罪该万死。我一发话,都纷纷称是。大将军以为我关心其安危,不禁神情大慰。廷尉萧瑗更道:“这夏贼罪当凌迟,太后保重玉体,万万不要为此等宵小动气。”
我领命出厅。是时却已见不到夏恽、孔露。甲士们正与一干人数占优的夏恽凶蛮家将殊死搏斗。雍焕见到我,颇有些喜出望外,“颜大人!我们人手太少,夏贼已胁住公主往那边院子去了……”
我大叫“护驾”,轻声道:“请大人务必坚持片刻,待在下突出围去,寻些兵马过来!”抄起身旁一尸手拿的长戟,奋力往人群里冲杀,“尔等竟敢在太后面前造次!吾乃虎骑校尉,守北军中侯颜鹰是也!谁敢乱来!”
甲士们见我不像雍焕般缩头缩脑,齐都精神大振,仿佛得了援兵似的,齐声嚣叫。那些家将们见到左一个官、右一个官出来,也是肚里嘀咕,有恃无恐之态大减。
我趁势冲向左院,踹开一道门,来到东庭花园。我知道小清此时定会在孔露左右暗中护持,倒很是放心。径直翻过墙头,往那院中跑去,“清儿,清儿!”
猛听小清在远处急声道:“小心!”觉察有异,立刻翻身滚倒。顿时,脑后一刀凶狠划过,正劈在身边的假山之上,发出尖锐的声响。
我出了一身冷汗,又一滚往旁闪去,眼睛的余光方才看见暗算者乃一凶狠的家丁,面目丑陋无比,他阴毒地连连起脚,踹在我的小腹处,尔后举刀又欲劈下。
小清的声音尖叫道:“他是虎骑校尉颜鹰大人!你敢动他!”趁那人一愣神之机,已跃了出来,将之扑倒在地。我痛得蜷缩成一团,勉强往后撑了撑,却是动弹不得。那地上两人扭打起来,小清立刻大下杀手,把那人一掌击毙。
“夫君,你怎么样?”她匆匆赶过来扶我,我哎哟了两声,顺势倒在她怀中,本想说一些好话,但冷汗直冒,一时间哪里说得出来?小清又心疼又难过,好似强忍了许久,才没流露出惯常的那种温柔。“好了,也没伤到要处。快起来罢。”
她扶着我站起来,而我顿感即使痛得厉害,也得立马摆出男子汉的气派,决不能低头弯腰被人笑话。心里暗自丧气:原来她还没原谅我,看来丝儿的事一定伤了她很重。叹了口气,勉强道:“孔露呢?”
小清不知哪里来的脾气,丢开手道:“她好得很,在那里藏着。我还有别的事呢。”
我拽住她,“等我处理完前厅那些人,我们一起回去。”
小清冷冷道:“孔露的事我已忙完了,其他事夫君自己解决吧。”手一指,“她在那石头后面。夏恽也在。”腾身走开。
我傻了眼,心想:你不是我老婆吗。什么时候变得那么绝情,一点面子也不给。唉,你以为我真的愿意娶杨丝吗?老实说我对谁都没有对你那么在意。杨丝如果死了,顶多成另一个耶娃。假若你死了,我会痛苦一辈子!
十分不快地走向那块巨石,顿见着吓坏了的孔露和已被打昏了的夏恽。孔露先是一惊,随后欢呼起来,飞进我的怀里,颤抖着道:“夏贼,夏贼被楚姐姐抓住,我真是开心死了。”
她开心什么?我漫不经心地应了一声,顿时明白刚刚那个凶贼必是在夏恽被俘以后到处找寻,却碰到我很不识相地出现,这才痛下杀手。若非小清,我这条命必又送掉了无疑。
隔了顿饭工夫,司隶校尉张汤率五百甲士奔赴镜玉楼,拿获一干凶犯。我这才放心大胆、衣冠不整地入厅叩见太后。
早闻张汤胆小,今日一见,果然不假。见京师里有人造反,惊动甚众,吓得连连对董后磕头如捣蒜,“小臣救驾来迟!死罪死罪。望太后开恩。”
董后原本有气,闻言更是动火,袖子重重一甩,“下去!”丝毫不假辞色。张汤眼泪都要下来了,忙不迭地磕头,屁滚尿流地爬了出去。董后“哼”了一声,拍案怒道:
“这司隶校尉到底是谁举荐的?无用之至!”
我抬眼环顾,见何进脸上色变,立知其然。忙整衣启道:“太后息怒。现下该当追究的,倒是夏恽作乱的大事,至于其他事情,请太后日后再作考虑。”一面暗暗向她使了个眼色。
董后到底不是傻子,瞟了何进一眼,却装出生气的样子道:“本宫考虑甚么,要你来啰嗦吗?退下!”
我索性摆出沮丧之态,悻悻退开。何进却是一脸感激地看着我,向我大使眼色,我微微一哂,装出代人受过之态,垂头闷声不语。
隔了半晌,甲士护送着孔露、押着夏恽走进厅来。夏恽一路仍在大叫“无罪”,见到厅中这副阵仗,顿时吃惊得连话都说不出来。
众臣遭此一吓,恨不得早点剐了他,俱是恶狠狠地盯着他看。孔露一脸委屈的样子,见到董后便哭着奔上去,扑在她怀里道:“皇娘要为露儿做主!”
不用多说,众人都知道是怎么回事。董后本就是来惩治夏恽的,被他的人一闹,无异于火上浇油,怒令众甲士将其推出斩首,一时无人敢出言劝阻。我心里暗感得意,却不得不装出害怕的样子,听夏恽嘶叫道:“请太后饶过小人一命!我是忠臣,我没造反——”已被拖去厅外老远。
卫尉雍焕赶忙表功,奔出来道:“请太后奏请圣上,立即诛杀夏恽三族,凡同荐举朋党之辈皆免官为民。”
萧瑗虽觉董后杀人过于草率,却想着她在气头上。更何况夏恽这罪可大可小,也就没什么好说的了。当下也出班禀道:“夏恽私设府将兵卒,对抗朝廷。又惊动太后,亵辱灏国公主,罪迹斑斑。大将军、三公九卿皆是有目同睹,即便诛其九族亦不为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