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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温突地道:“颜大人无罪而获尽诽谤,孰可忍乎?臣等愿陛下查肃董扶之罪,以昭天下。否则不但令颜大人无处伸冤,也令臣等心寒。”
大将军何进、杨赐等,九卿雍焕、陈耽、萧瑗等也俱都站出来,灵帝又不得不看看身后,张让赶忙站过去,凑在他耳边嘀咕起来。灵帝微微颔首,道:“颜卿平身。依卿之见,此事该当如何处置啊。”
我谢恩起身,心道:奶奶的,这么个大好机会我却不得不做作一番,真是难受之极!哑声道:“陛下不咎微臣之罪,而微臣心里却是惶恐悲凄之至!董侍中虽有罪责,但他也是为了社稷朝廷和陛下着想。念在他提出整饬禁军纪律,加强内外防范这些好建议的分上,希望陛下不要轻易责罚他了。微臣受苦受罪,不值一提,陛下的安危,才是头等大事哪。”
灵帝大悦,提高了声音道:“颜卿说得好!朕虽不欲滥加赏赐,但汝实是人才。传旨,给颜卿军中牙将各加赐一等。”
我连忙称谢,道:“微臣营辕已屯扎谷城,手下有原京畿虎豹骑甲将十八名,皆有本领,其佼者一曰司马恭,一曰高敬,一曰许翼,俱请陛下随微臣而秩之。”
灵帝未置可否,其身后张让眼神一闪,立刻俯身进言了几句。灵帝不以为然地道:“那就高者秩三百,余者百。颜卿可以退下了。”
打了个哈欠,“众卿若无什么事,散朝罢。”
朝散后,便有多处饭局。我连称喉疾未愈,勉强避过。还未走出宫门,便见张让亲驾着四驴的车子,悠悠荡荡地赶过来,招呼我上车。
我悄悄溜了上去。张让十分娴熟地来回赶驾,引得陆陆续续地有人来围观、称羡。“哎呀,张常侍,圣上这驴车可被你驾得四平八稳,您老是天子的贵宠啊。”
“这驴子鬃毛发亮,神采奕奕,不愧为禁中之物!”
“张大人好威风!”
张让得意扬扬地与众官员打招呼,赶着车子出去了。我心里不是味道,暗想:这该死的驴车这般短小,又颠簸万分,竟有此种有马不驾的贱人喜欢!看来皇帝昏庸无能,已到了变态到不能再变态的地步。忍受着屁股的不爽,看着满街人妒嫉羡慕的目光,我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张让赶到府里,这才跳下马来,早有肖易率同众府役在外接着。只听他笑道:“大人御骑自如,有王者风范哪。”张让顿时尖声笑了起来。
我赶忙下车大夸了他几句。张让牵着我的手,腻声道:“你是第一个有幸坐我赶的车的人呢,这是圣上命我赏了你的,待会儿我派个高明的御手给你赶回去。”
我的笑容顿时凝结,转成苦笑。“圣上待我恩重如山,下官就是为他而死,也难报万一。”
张让眉头一皱,道:“今日你的情形真很危险。刘焉、董扶等一帮子,还有些大大小小的官员们,对你到底有何仇恨,似是处处与你为难。”
这个问题我实在很难回答,心里想着从南郑开始的种种经历,暗道恐怕他们嫉贤妒能,我又不能为之所用,这才是他们想害我的真正原因罢!全是刘焉那人的主意,他是刘璋他爹,我又怎会不明白他的心思:想称王称霸,这个坏分子,当心我提前揭发你的阴谋!
暗笑刘焉有十个脑子也想不出我竟然能洞察他的计划,这小子想找个安定的地方外放,而且目标最终定为益州,哈哈!
笑道:“下官也不知道为什么。反正升了官,总有人不满意就是了。张大人您说是吗?”
张让装出女人样子嗲笑,道:“颜鹰你真会说话,我看多半也是这样了。今日难得有那许多重臣替你说话,不然圣上定要重重怪责你哩。”
我慌忙退后一步,谦道:“都是下官运道比较好罢,更何况张大人也会为我说话,下官心里面是有恃无恐的。”
张让微微一笑,又道:“最近太后时常在圣上面前夸奖你,称你治寇有术。圣上也疑虑不定,问起我的意思。嘿,是什么让太后如此看重于你了?”
我忙道:“还不是那次董重的事情,这个忙倒是下官要求太后相帮的。圣上若问起来,大人也请顺水推舟罢。嘿嘿,反正越快离开京畿越好,我还有相好的在长安城中呢。”
张让大笑,抓住我的手,邀我后堂用饭。苦不堪言的早饭用毕,我才被放了出来,乘着那该死的毛驴车招摇过市,回到了别院。
驴肉再香,也不能随便吃的。
闻得皇帝赏了虎骑校尉一辆驴车,皇公贵族们纷至沓来,顿时别院外门庭若市,让我首次领略到什么叫做流行。
招呼客套,这帮人全无感觉。而是都眼盯着那辆摆在露天外的毛驴车,异口同声地称赞、恭维。我望望他们,又望望毛驴,顿感这两者是一类货色。那些兴奋不已的脸,甚至那毛驴尾巴一甩,脖子一仰的细微动作,都会引来大声的叫好。我狂呼过瘾,暗道:平常这些人不见天日地闷在公侯府里,嘿嘿,现在几只毛驴就让他们原形毕露了,真是划算。心里又甚觉这么一辆驴车,当真奇货可居。
权贵们纷纷表示,愿意出钱买下。我立刻兴起了发财的念头,又奇怪地想:这破毛驴杀了又怎么样呢?是不是因为它们是四匹颜色相仿,又是皇帝御坐过的,这才值钱?奶奶的,老子今日果然手气好,开个利市!
刚想答话,府将报告洛阳城大户陈炜、武孙颀等来了。提到武孙颀的名字,我心中一顿,稍稍有吃惊的感觉。但众权贵好似都知道他们是来干什么的,异口同声连喊不能开门。更有甚者骂道:“也太贪了!这驴车若是到了他们手上,那还不如虎添翼么?决不能让这种人讨了便宜,颜大人,可不能卖给他们。”
我心下释然,又好气又好笑,暗想:这些人想驴都想疯了。怪不得人常说“天上龙肉,地下驴肉”,能和龙相提并论,可见一斑啊!大笑道:“都是朝廷的人,大家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何必这样不给面子,给我请进来。”
胖子陈炜走在最前面,然后便是满面堆笑的武孙颀。陈炜抱拳向大家一揖,下巴上的肉一颠一颠,“哈哈,各位大人好。今日小弟听说圣上赏了颜大人一驾驴车,便赶忙过来了。哦哟,真是百闻不如一见哪。”
两人都是先去摸驴,再来拜见我。我苦笑着想:看来百闻不如一见的是那毛驴,而不是我。又甚觉悲哀:朝廷里这种人如此多法,哪能不亡国呢?他奶奶的,我可管不了那么多,反正今天我得想法把这些人刮刮干净,嘿,你喜欢,我又怎么不卖呢?可是……这驴到底值多少钱呢?
武孙颀两眼发直,连叫道:“好驴,好驴!难怪皇帝这样喜欢。哈哈,鄙人出钱一百万,买下这驴了!到底御驾过的,终归与众不同呢。”
此言一出,不光是我,就是满院权贵,也都倒抽了一口气。我心惊肉跳:多少?一百万?天,你是不是蒙我?这鬼东西值那么多钱吗?
猛地惊醒过来的众人纷纷叫价,一下子已从十万叫至一百五十万不等。我觉得惊心动魄,还以为自己进了股市,而且正值行情看涨的当儿。猛听一人大叫着不要吵,嚷道:“武孙颀,你以为你有钱就能什么都买到吗?此驴乃圣上钦赐给颜大人的,卖与不卖,都要听他做主!”
众人这才安静下来,俱是以疯狂炙热的目光看着我。我急促地喘起气来,咬牙切齿道:“他妈的,卖了!不过规矩由我说了算。来人,取榻来!现在无底价拍卖毛驴,谁出的价高,我就卖给谁!”
众人大喜,一时哄闹起来。府将们得了我的命令,立刻拿来百八十个榻席,顿时院子里黑压压坐得满地都是人。我的面前自然放着一张高几,手拿一块砚台,叫道:“你们看好了,此驾驴车乃是圣上亲自驾过的,当日里圣上驾着这毛驴,来回驰骋,快活得大喊大叫。众位想必也是知道的……”见众人一副心痒难耐的样子,狂叫:“好,就是这驾驴车!现在依次出价。若三次无人反驳,这驴就归他了!”
左边最近处那人叫道:“我出二十万钱!”
“三十万!”
“五十万!”
武孙颀在后头高叫道:“早说过鄙人是一百万的,颜大人,你把驴卖给我不就得了!”众人稍稍安静下来,想来也是,钱不如斯,怎么能跟他斗哩?不少人顿时垂头丧气起来。
我大笑道:“武孙官人稍安毋躁。现在是一百万,谁愿出高,谁愿出高?好,一百万第一次。”拿砚台“啪”的一声,又道:“这驴可是圣上钦赐的四匹精壮母驴,乃是御驾过的心爱之物,再不买可就归他了。一百万第二次!”
我声嘶力竭,极尽蛊惑之能事。突地,一个冷冷的声音道:“我出一百五十万钱买下,这驴归我!”
众人大哗;睁眼望去。我忙凑到旁边打听了一下,知情的府将立刻告诉我,那是洛阳有名的大地主,乃灵帝远亲刘暝。
还未等我开口报次,陈炜打了个哈哈道:“刘大人也来买车么?你不如进宫去,问圣上要一辆便是,何必费那么大周折呢?”
这话明摆着是骂他早已失宠。刘暝怒道:“放肆!你是什么人,敢对我这样讲话,难道你不怕我治你的罪吗?”
陈炜虽是富户,身份上可不及他。闻言悻悻然状,冷冷道:“都是来买车,抖什么威风嘛!颜大人,我出三百万钱就是。这辆车可别再卖给别人了。”
众权贵已大有倒抽冷气之人了,一时院中鸦雀无声。刘暝气得浑身发抖,偏又说不出话来。我心里窃笑,叫道:“好,已有人出价三百万了!还有更高的吗?三百万第一次——”
“等一等,我出三百零一万!”刘暝气势汹汹地叫道,众人大笑,讥嘲之语四起,刘暝老脸通红地叫道:“又没说不能加一万的!你们吵什么吵?”
我看了看陈炜、武孙颀,心里顿时雪亮:这两人家底足,决不怕这驴车卖给了别人的。但这两人早有默契,恐怕不会抬出更高的价格。而这姓刘的虽是皇亲,到底不能和大贾之流争高下。心里想道:不如找个托儿,哈哈!
转头秘密吩咐了一个家将,那人一头雾水地去了。当下便继续拍卖,一边借词托故地看刘暝等脸红脖子粗,以为快事。“三百零一万第一次!”
武孙颀阴阴笑起来,道:“三百零一万又怎么样了,我出三百五十万钱,这车非鄙人莫属了!”
众人又是一阵惊呼叫劲,都看得十分来劲。我强压住会场纪律,正要叫拍,忽地园外有人高声唱道:“灏国公主驾到——”
众人皆是吃惊地站起,武孙颀大喜之下,连驴车都忘了,弹起来道:“孔姬来了,哎呀,是孔姬来了!”
众人无不议论纷纷。有人赶忙出言阻道:“休得胡言,现下雅姬乃太后懿封的公主,可了不得呢。”私语之间又颇多疑惑,这孔露怎么会突然来颜鹰府上了?
只有我心里明白,她根本今天就在这里,现在只不过准备和我演双簧罢了。忙放下破砚台,趋院前迎接跪拜,“微臣等恭迎公主大驾!”
众人也都跪拜施礼,孔露那甜美如仙子般嗓音响起道:“颜将军请起,诸位大人也都请起罢。啊,原来已经有那么多人了,我还以为我是第一个来的呢。”
武孙颀色眼迷离地抬头道:“孔……公主可比小人来晚了一步。小人早早地就来此准备见见公主芳容了。”
孔露脸含嗔色,道:“大胆!武孙颀,你以为你是什么人,敢对本公主如此不恭不敬!来人,立刻将此人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