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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马恭此段时间休生养息,更显得精武强猛。高敬代行副职,显露出天性中治军的才干。我深为叹服这样长时间主帅空缺,他竟还能令士兵们精神抖擞,个个服帖。尤其值得一提的是,他还按我击败温衡的方法,反复训练铁甲骑兵,无一日放松。现在队伍一到手,我不禁大感欣慰,当即传令给予嘉奖。
我简略说了最近京里烦琐的事情,皱着眉叹道:“你们都该知道,这当官真没有半点好处!除了捞银子、拍马屁,就是胡混,整天里勾心斗角没个完。何进、张让,包括袁隗等上公,谁不想把我们据为已有,好在以后能以我等为工具,独霸大权,横行朝野呢?我们偏偏不能让他得逞。现在我已有了充分的准备,再发展一段时间,等有了可媲州郡的实力之后,便据此以避乱世。你们也心中有数,这局势不会再安稳下去了,迟早都会生出变故。与其坐以待毙,不如立刻执旗观望,待天下风起云涌,再做更长远的打算。”
许翼点了点头,赞道:“还是大人远见卓识,大异常辈。我等早已心服,大人只管说话,我等都会策马并以驱驰周旋,决不敢稍有推脱。”
司马恭仰天打了个哈哈,道:“许兄弟说得对。我司马恭只服从将军一人,就算陛下颁什么旨意,也不放在我的眼里!将军,只管吩咐罢。”
我心里暗喜,想:若依照古代人的看法,司马恭可真有点大逆不道了。连君王都不放在眼里,还有谁能放在眼里?但是死心塌地地指望一个昏庸无道的家伙,恐怕真是太愚蠢了。司马恭语直口快,但却说出了时代之言。望望面面相觑的众人,笑道:“造反的话,现在还不宜讲。司马恭,这些话说不定会招来杀身之祸的。当然,我们既要识大体、顾大局,不要任性胡来,又得灵活机动地运用各种策略最终达到目的。当前我们所要做的,就是要组织自己的军队,形成统一的观点。如果将帅同心,纵然千军万马,亦能不伤分毫。而众口不调、各自为政,虽一指加于身,必将土崩瓦解!你们明白吗?”
三人拜伏受命,当下又讨论起羽林骑的归属问题。司马恭道:“这些人乃朝廷亲军,平日骄横浮躁,不苟严命。我等将士,却是身经数战,百里挑一的精锐,就怕这些人散编开来,鱼龙混杂,会出大事。”
高敬、许翼也点头称是。我笑道:“那怎么办?总不能全部杀了吧。这些人是来参战的,不是来当间谍的,你们怕什么呢?这样罢,这一千人由我亲统,多打几仗,就会好得多了。”
脑中所想却是另外的问题,沉吟良久,道:“这三天按兵不动,给我好好整肃队伍。清除所有杂念,让士卒们一心为国,准备上阵杀敌!我自会安排你们分到各个营中,鼓舞士气。司马恭!”
司马恭躬身抱拳,道:“将军有何吩咐。”
我贴在他耳边,密语了几句。司马恭脸上露出诧然之色,连忙凛声道:“谨尊将军命令,我司马恭必定将此事办妥,若有半点差池,任凭将军发落!”趋步退出帐外。我脸露微笑,朝不明就里的高敬、许翼道:“司马长史有更重要的事情办理,你们就不要管了。退下罢,我还有奏本要写。”
在给灵帝的奏章上,写道:“臣闻齐威肥其马,久怠不驰,徒羞千里之名。今臣之入京数月,操持耽慎,羁绊功过,而不治军者久矣。忝封校尉,诏以重托,夙夜忧叹,恐负圣隆,而讥之群僚也……”请其批复十日期限用于整顿军纪。同时还给何进、张让等写了密信,称我军已懒出毛病,军心涣散,士卒懈怠抗命,光靠羽林骑一千人如何使得?所以让他们帮忙说些好话,请皇帝派几个使者传达皇命,“借天子威名御之”。
实际上,这几天我要紧锣密鼓地尽量挡住别人的视线,好让司马恭可以轻易得手,把我的家眷、大批辎重财物弄出来。令我担心的还是孔露,住在宫里固然挡开了闲杂人等,可也把我们的计划搞乱了,一切都得重新安排。最好他们能够安然到此,只要司马恭一得手,我便立刻拔寨起兵,所谓“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再不用害怕某些人以我的家眷相要胁什么了。
此后的三天中,当真有使者来到营中,大肆宣扬勇武坚韧的精神,竟然还传令赏赐在与温衡一战中有功将士,把我弄得哭笑不得。
试想,那时候我是“叛贼”,温衡是大谷都尉,朝廷命官哪!后来这样不明不白地死了,只追封了一级,草草埋葬了事。而我,却踩着他的尸首平步青云,官儿越做越大。现在倒过头我变成有功之臣了,那温衡是不是已经蜕化为“叛贼”了呢?岂不令人啼笑皆非吗?
我也愈来愈明白一个道理:只要有权,什么事情都可以颠倒过来。现在我要募兵募粮,只要发个命令下去,府县地方的官员敢不立刻办差吗?而在当日,老子虽是个狗头偏将军,但没有实缺,手下只二十号人,人家给的又是什么脸色?哼哼,若不是张让手谕,我能在河内募个百八十号老弱残兵就不错了,还奢谈其他?
世态炎凉,人情冷暖哪。我叹息着暗忖道:谁都明白行贿受贿不好,谁都明白贪污腐败是坏人。可事到临头了,人人都抢着拉关系,找后门。大权在握,又有谁会不从众而两袖清风?人性的根本没有得到净化,生产力的落后与教育的单纯性,使得老百姓的素质远远跟不上时代潮流。不过我若不捞,又能何如呢?到刀口上要花钱了,才陡然发现兜里空空,那种感觉真要让我这重卿号啕至死。那点点俸禄管什么用?人来人往,稍微招待一下,再加上不断在官僚身上花去的“打点费”,就让人吐血。更何况一大摊子家小、跟班的吃喝费用,开支亦是不菲……当然话说回来,我贪得的确是多了点,好几万万钱的身价可不是那么容易捞出来的。嘿嘿,真亏了老子聪明,尾随着几个宦官后面猛捞,果然是好处多多啊。
到了第九日,我吩咐拔寨起兵,并厚赏了使者,命专人护送回京。吹吹打打慢悠悠地走了一天,到晚上,司马恭也把车仗、钱粮秘密地带来会合了。小清、卢横等俱持械押运,一副如临大敌之态。
我得报大喜,先重赏了司马恭,再一一慰问随行。孔露也同时到了,据称乃假借回镜玉楼之机趁夜溜了,由小清护送着赶上队伍。想来只怕宫里发现走失了公主,立刻查找,也不会有任何头绪。
我立刻命令卢横组织府将队伍,负责安全保卫。清儿统负要责,先带颜雪、一干财物、丫鬟舞姬们急赴长安,秘密会合了杨速新儿等,便寻一远郊处住所,暂且安顿下来。另由许翼领五百步卒随往。
这些人丢是丢不得的,可要她们离开,却是异口同声地不答应。清儿头一个造反,在有司马恭等人列席的讨论会上闹情绪。结果杨丝、孔露、颜雪也吵着不允我这个“馊主意”,一定要跟在身边,好加以照应。
出于军事上的考虑,带着家眷很不方便,更何况还有一大摊子丫头、舞姬们的姑娘队伍,只会令辎重臃肿,行动迟缓。司马恭怎会不知?却只是大眼瞪小眼地看着我受苦,不敢插话。累得我解释半天,最后把压箱底的话都倒了出来。
哀声叹气地看着她们,“我也不想和你们分开,但这次是去打仗!不是去游山玩水。你们以为那很轻松的吗?若今晚有了敌踪,就要立刻不分昼夜地行军,三四百里的路程,一天跑完!你们这群娇滴滴的女人,谁受得了整天趴在马背上颠簸,还睡不到安稳觉的日子?若到了两军交战,每个人都杀红了眼,谁又顾得上照看你们?到时候不要埋怨我残忍,把你们丢在某个角落里任凭敌人欺凌污辱,那是没有办法,晓得吗?杨丝、孔露、小雪,你们要想想清楚!”
这三人感觉到战争的残酷,不禁打了个寒噤,乖乖地不吭声了。我转向小清,知道这一套对她没用,笑道:“至于清儿嘛,你也该知道我的用意。有些话对别人讲是对牛谈琴,可对你说不一样。若是不遣你办这事,即使把我这儿所有人都派过去,我也不放心。可有了你就完全不同了,至少我可以安心地指挥打仗,再不用为你们的安危担忧。你是在帮我省心,明白吗?”
小清不好意思在众目睽睽之下吐露心声,只好轻扭蛮腰,道:“我可不想听你的大道理,你出来把话说明白了!”硬拖着我离开营帐,远远地跑到外面。
我无可奈何地随她走了一段,笑道:“别走那么快。我知道你要说什么,可这一次你帮了我,就算我欠你,好不好?”
小清停住脚,回头道:“那你赔我什么?”
我见她终于松口,心下一放,狡黠地看着她,环抱住她的细腰,“要么你跟我一晚上,要么我跟你一晚上,随你挑。”
小清脸儿一红,嗔道:“又没正经了,人家是担心你,你却大大咧咧、满不在乎的样子。你去打仗了,我能放得下心吗?”
我心中涌上一阵暖流,不禁轻吻了她一口,“清儿,你真好。不过你放心好了,我营中有司马恭等一班猛将,身边还有卢横坐镇,即使被打得东逃西窜,单单保命还是不成问题的。”用前额轻轻和她相碰,深情道:“你也要多加小心,不知道以后会发生什么呢。杨速若执意要去打仗,就先把新儿、陈林接出来。府内一切事务,包括住处安排,你叫颜雪决定好了。等安顿完,我回来以后再作其他打算吧。”
小清知道我已定下了主意,轻叹了一声,道:“那好吧,我会关照好她们的。唉,真没想到我会干这样麻烦的事情,以前都是你一个人张罗的。”
“这次也让你尝尝苦头。”我笑道,低头与她热吻,“我爱你,清儿。”
“我也爱你,颜鹰。”
回营后便整装待发。当日晚间,杨丝、孔露和颜雪等和我们一一惜别。杨丝脸色略显苍白,却是郑重万分的样子。微微掀开车帘,低低道:“相公,你定要多保重,早些归来和丝儿团聚。”
我应了一声,凑过去吻了吻她。杨丝羞涩而欢喜地缩回头去。孔露在后面的车上不禁格格笑了起来。
我走过去瞧着她,嘿嘿道:“露儿是不是也想让我亲一亲呢?”
孔露微微低头,嗔怪地咬着下唇,“颜大人真是个浪子。露儿先前以为,大人心思良善,是个大大的正人君子哩,现在才知道,露儿是想错了。”
“那你是不是后悔从宫里跑出来,忍受这样的劳苦奔波呢?”我假意调笑她道。
孔露将娇态拢入宫袖之中,秀发间那股淡淡幽香飘入鼻间,“颜大人嘲弄露儿么?我早已心甘情愿抛下一切了,难道还会另有目的?只要颜大人不嫌露儿做过宫姬,出身卑微,露儿就心满意足了。”
这女孩很少用这样的口气和我说话,让人觉得一阵酥麻。忍不住轻轻抚摸她的脸蛋,道:“我怎会嫌你?别忘了你还是公主身份呢,下嫁到我颜家,才真是委屈了殿下呢。不过记住以后别再称我大人,要叫夫君!”
孔露大窘,掩面道:“不来了,你……你尽欺负我。”
我也笑着吻了吻她,这才来到颜雪的车前。颜雪掀开帘子,笑道:“大哥和夫人们都告别完了?还有什么要吩咐我的吗?”
我拉起她的手,道:“这几个月让妹子受苦了;整天做不完的事情。这次去长安,找到地方,便好好地休息休息吧。注意要选个好地方起宅,既不能离城太近,也不能太偏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