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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晨,对不起。”多少前情旧怨,都含在这几个字里,他说得艰涩凄凉。
我抬手去摸索他的脸,喃喃说:“你没对不起我,你从一开始就做错了,不该同情我,亦是不该被我的眼泪打动,在和尹晓璐一起出车祸的那次,我就该死了。”
如果我的生命在那时结束,他只有尹晓璐,尹晓璐也只有他,他们会过得很幸福。我从来就是多余的角色,无论是在从前还是现在,本就不应该诞生的。这世界,要是没有我,该会多美好。
他把脸埋进我的掌心,依然说:“对不起……”
“别说了,我自己也不是什么好人,受不起你的道歉。跟我在一起,对你而言,也是种折磨吧,何苦……”
他没有抬头,睫毛在我手心里频频颤动,像只受惊的蝴蝶在扇动翅膀。
我想继续劝他,手突然被扯住,人还未反应过来,只觉得撞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里,后颈剧痛,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你死了我都不会死!
眼前的黑雾散去,我撑开沉重的眼皮,发觉自己靠在沈熙的臂弯里,头晕恶心得难以支撑。
他想扶我起来,我浑身难受,用力推开他,自己扶着墙壁走到浴室里。
后来,我只记得自己不停地呕吐,脑子里面晕晕沉沉。医生来了又去,他一直没有离开。昏迷中我能感觉到他喂我吃药,扶着我喝粥。
可我完全吃不下,勉强咽进去又全部吐出来。有几次甚至吐在他身上。略为清醒的时候我一直在想:是不是得了绝症,马上要死了?虽然这种情景发生在现实里的几率比较低,但我要是真撞上了,也算是一种解脱。
最终还是醒了过来。事实证明,蟑螂的寿命是很长的,人类死绝了,它们也不会死!
房间里很安静,似乎,都在等着对方先开口。
深吸一口气,我打破了久违的宁静,“你走吧,让我一个人待会儿。”
说罢,我厌倦地闭上眼睛。
沈熙吃了一惊:“你都这样了……”
“我没事了。蟑螂命大,死不了,你死了我都不会死!”我坐起来,恶心的感觉挥之不去,干呕了几声,声音渐冷,“你的手劲还挺大的,我被你弄得头晕脑胀,还差点醒不过来!”
“我只是想带你回去。现在看来,不用了。”
我心中一惊,也分不清是狂喜还是惊惧,又或者,是淡淡的酸涩,“怎么?你想通了,已经签了?”
“晨晨,你不知道自己已经怀孕了吗?五周了。”
“不可能!”我几乎从□□弹跳起来,但因眩晕感,又躺了回去。
“为什么不可能?”他眼神里有点不满。“你动作不要那么激烈,注意点。怀孕满三个月前,很容易流产……”
“不……”我打断他的话,觉得后背和额头噌地出了一层冷汗。我每个月的好事一向都很不规律,所以我根本没在意。而且,我和他分居都快有一个月了,怎么会那么巧?
“你干嘛这么惊讶?我们又没有刻意避孕,有孩子不是很顺理成章的事情么?”他叹了口气,一副无奈的表情。“还有,医生说,你最近内分泌紊乱很严重,精神状态也不好,出现这种情况也难免。”
看我仍是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他放柔了声音:“你担心这些日子的情绪波动对胎儿不好?没关系的,我们不是一直想要个孩子吗?这是好事啊。”
我觉得呼吸困难,手揪紧了被子,“我……我根本就……”
“不想要”这三个字还没说出口,他一脸严肃打断我,“别想太多,没事的,上一次没见你这么紧张……”
只觉得大脑一片空白,耳边轰隆隆的,他接着说了什么,我听得不太清楚。皱着眉咬着下唇,我底气不足的说:“我不想要这个孩子。”
他眼底有莫名的光芒闪过,声音很无奈,“晨晨,你太瘦,体质和精神都不太好,在这样的情况下流产是很危险的。你想死吗?”
☆、人生总是诸多变数。
“胡说八道!”我压抑住喉咙里的不适感,冷冷道:“我的身体我自己清楚,你不用想出这招留住我。我是不会因此而改变想法的,你……”
嘴被他捂住,他冲我摇了摇头,“你不信我没关系,等医生来了,你问问他就明白。要不然,你想去哪一家医院检查随你说,但要是证实我所言非虚。你会怎么做?”
我懵了。
我会怎么做?我不喜欢小孩,而这个孩子,来得太意外。这段时间里,酒精,抑郁,狂躁,嫉妒,愤怒,恐惧……与它联系在一起的,没有一个美好的字眼,我不确定因为这些因素而到来的孩子能够健康与幸福,也没有勇气去面对。
直到窗外夜色降临,我才缓过神来,沈熙已经不在,面前的,是看着很眼熟的医生。
垂下眼睑,我盯着自己的手指,声音轻的连自己都几乎听不见,“我真的……怀孕了?我还没有准备好。”
“父母与孩子的缘分,有时也跟这世间男女的缘分一样,越强求越得不来,反而常在无意中开花结果。”医生以过来人的姿态劝我,“怀孕初期是会有不适感,现在年轻人就是太小心翼翼,其实喝过点酒什么的,都无大碍。虽然准备充分最好,但既然来了,就是与你们有缘,不妨顺其自然吧。”
“我是否可以不要这个孩子?”
“唉,我该说的都说了。如果你坚持,也随便你,记得要跟你丈夫好好商量一下。看他的样子,是很想要这个孩子的。”大约见多了我这样不在状态的准妈妈,医生直摇头。“不过我还是要劝你一句,如果你打算去医院,就小心一点。你经过上次流产过后子宫内壁很薄了,若强行流产,可能会让你终生不孕,甚至危及生命。”
医生的话音刚落,我忍不住抱紧双臂。正值夏日,天气已经很热了,身后却有不知什么地方吹来的冷风,令人遍体生寒。
无路可退了!
人生总是诸多变数,谁也不知道下一秒会发生些什么,几天前还视沈熙如空气的我,此刻一样可以依偎在他身上摆出一副鹣鲽情深的模样。
上流社会的晚宴总是华美绝伦,人头攒动的。偶尔与陌生人搭讪几句,躲过几个爱慕的或者似乎不怀好意的眼神,也见到了几位认识但算不上熟悉的面孔,然后,我在人群里看见多年前的旧识——徐子轩。他依旧西装笔挺,英气逼人,此刻正与一位身着淡紫旗袍的美女翩翩起舞。
一晃眼十多年过去,当初大哥哥一般的人已经迈入奔四的大军,岁月不饶人,即使保养得再怎么好,眉宇间的沧桑亦是不能掩藏。放眼望去,光彩依旧的,似乎只有那日日徘徊在脂粉堆里的小白脸。
这偌大的别墅灯火通明,每一处都亮着,长长的廊道挂着一排排的画,组合得有点混乱,但皆是真迹,值得细细地看。我看得很专注,沿着画慢慢挪着脚步。
☆、把老婆晾在一边会情人!
不知不觉上了三楼,透过楼梯缝隙向下看,有一种居高临下、俯瞰众生的优越感,有人在舞池里肆意调情,有人在墙角里亲密相拥,也有人在楼梯边窃窃私语。我的位置,能看见沈熙漫不经心地夹着一支烟,从容地踱进一扇门里。
我静静地伫立了片刻,决定到外面走走。
花园里种着玫瑰,在月色下姿态诱人,香气随风隐隐飘散。我坐在花园里隐蔽处的木椅上,月色融融,轻风怡人,这里是很适合谈情说爱的地方。
我坐了很久,只觉得人几乎晕晕沉沉的睡过去。
突然,一个人影掠过,带起了一股阴风,我瞬间惊醒。在这种场合上,大家都在扮优雅,行色匆匆的人基本没有。抬眼望去,身材婀娜的女人背影消失在视线里。如果我没有看错的话,那个女人就是闵诗诗,那个长得很像尹晓璐的女人。
往椅子里面缩了缩,想将自己藏起来不被人发现。虽然心里安慰自己或许是看错了,但还是不由自主的猜测:沈熙之所以进房间里,就是为了等闵诗诗,他不想引人耳目,所以先带我过来,再让闵诗诗自己过来。把老婆晾在一边会情人!
浑身发冷,瞬间回想起许多尘封的往事。
正胡思乱想,脚步声临近。待我抬头,沈熙已立在我面前,他背着光,看不清他脸上的神情。
“我们回家吧。”他伸手欲扶我。
我不动声色的躲过,低头冷笑,故意问:“宴会已经结束了吗?你不多待一会儿?”
“还没,但我的事情已经处理完。整晚都没见你,你一直坐在这里?”他的声音波澜不惊。
你的事情?是暗指和闵诗诗会面的事情么?我压抑住怒火,尽可能平心静气的答:“恩。”
低头找鞋子,发现鞋子已经被我无意间踢出很远。
沈熙嘴角挑起一丝玩味的弧度,替我将鞋子捡了回来。我冷着脸伸手去接,不想他已经蹲下,替我穿上,连鞋带都仔细地系上。
我呆住,他也不出声。沉默了一会儿,下意识地转头,发现刚才匆匆进去的闵诗诗不知何时就站在离不太远的地方,正看向我们的方向。月亮已经偏西,我坐着的隐蔽角落,已经在白色月光的笼罩下。
我知道,身为一个有教养的淑女,我应该装作没看见,但我忍不了。
指着闵诗诗,我不冷不热的道:“你不是说她已经消失了吗?那么,站在那里的是谁?莫非,又是我的幻象?”
“她不是来找我的,我和她早就结束了!”
话音未落,他牵起我的手就往停车场走,一边走一边说:“小韵准备这个月底和徐子哲结婚,你想去看看吗?”
我不假思索地回答:“不想。”
他们结婚,我并不看好,身为一个围城中人,我第一个就忍不了另一半身边的野花,更何况,小白脸的身边何止是野花,简直就是一整座花圃!
他的脚步有一丝错乱,似乎犹豫了一下,然后说:“你还在生小韵的气?”
☆、人家该寂寞了。
“没有。”
走了没几步,就听见身后有女人的哭喊声,我的心立刻提到喉咙口,松开他的手,声音冷的没了温度:“你还是回去看看她吧,公共场合,要寻死腻活的多难看!”
说罢,自顾自的绕过他们,往停车场走。
灯光刺痛了我的双眼,仰着头,不让泪水流下。很久之前,当我和尹泽在包间里喝得昏天暗地的时候,胡琳琳的出现,让我落荒而逃,而尹泽没有追出来,他们经过那夜走到了一起,虽然他们的这段恋情时间很短暂,但尹泽放弃了我选择了胡琳琳。
而今夜,沈熙同样没有追上来。那么,他的选择是什么?突然,很害怕知道答案,手下意识的抚上小腹,有种狠狠砸下去的冲动。
游魂般的走着,面前突然出现一个人影挡住我的去路,我定了定神,那人朝我笑笑,伸出右手:“尹天琪你好,我是沈熙的朋友,徐子轩。”
我已经精疲力尽,一句话都不想多说,但为着礼貌起见,还是轻轻碰碰徐子轩的手指:“恩,请问徐先生有什么事吗?”
“沈熙暂时有事脱不了身,我送你回去吧。”他依旧微笑,伸手打开车门。
我低头,眼中有热潮呼啦一下涌上来,第一反应想转身离去。连外人都看出来沈熙和闵诗诗的关系不寻常,我竟然还能装作若无其事,我倒是有点佩服自己了!
他似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