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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甜甜地叫我:“莎莎姐姐好。”
田野就笑了:“你叫我幺爸,却叫她姐姐,辈分不对啊。”
原来四川人叫“小叔叔”是“幺爸”,听着真有趣。田莫言就插话了:“她才12岁,懂什么辈分?她喜欢叫姐姐就让她叫呗,女人都巴不得别人把自己往年轻了喊,夏莎也才二十几,这姐姐喊得也不过分。”我心里乐开了花,就随李诗韵叫我“莎莎姐姐”。
田莫言开一辆小小的深蓝色日本车,车里空间有点局促,幸好我跟田野都带的是小箱子,勉强都塞进了后备箱。田野对我说:“为了礼貌我去跟我莫言姐坐前面,你跟诗韵坐后面吧。”
田莫言却听见了,含笑说:“你们如胶似漆的哪里分得开,一起坐后面吧,我乐意当司机。只是不好意思我的车子比较小,勉强挤一挤吧,家里大车今天我老公开出门了。”
上了车,田莫言从后视镜不时看看我们,一起聊天,路况不错,车子也开得顺畅。
“夏莎是第一次到成都来吗?”
“嗯,正确地说,是第一次到西部,云南西藏这些地方是眼馋了很久还没去成,就连西安也没去过呢。”
“那这次让田野多陪你出去走走,这个季节去九寨沟什么的就太冷了不好玩,但是成都市里面逛逛也是很有意思的。”
我摇下车窗看外面,一马平川的地形,沿路几乎都是双向八车道,大片的绿化带,让在苏州和南京待惯了的我感慨真是奢侈。车子似乎一直在朝城外开,我看见一大幅标语“成都,一个来了就不想离开的地方。”
田野凑过来看了一眼也笑了:“人说,少不入川,老不出蜀。成都休闲的氛围是容易让人骨头都酥软,打消了野心的。”
我忍不住问:“怎么沿路都这么空旷,照理说成都人口也很密集啊。”
田莫言主动回答我:“我们是从三环往外开,到温江区,现在我们一家和爸爸妈妈都住在那儿,原来我们住市中心,这些年堵车越来越厉害人也越来越多,太拥挤了,有条件的都在往外围搬。温江本来是一个独立的老城,后来被并入成都的,基本建设都齐全,而且当地人以种植花卉果木为主要产业,所以自然环境和空气质量都比市中心好多了。爸妈搬过来这几年都住得不想再进城。”
原来如此。周六上午的成都,云层很厚,但气温比南京暖和,许是这样常年多云又潮湿的天气才养出成都美女白皙的皮肤吧。终于到了田野爸妈家,是一个中等规模的小区,每栋房子只到六层高,内外围成两圈,楼间距足够大,中间是花园。车子开到某一栋楼下,田莫言指一指顶楼说:“上面就是爸爸妈妈家,他们肯定等得心急了,田野这两年还是第一次回家。”
正说着,楼上的窗户被拉开,一位像是田野妈妈的老太太开心地招手,按捺不住地叫了一声田野的名字。田野也仰头招手:“妈,我回来了!”
走出电梯,田野妈妈已经开了门立在门口,开心地先抱住田野,眼角似乎有点泪光:“妈妈想死你了,好久没回来。”
田野拉我过来说:“妈,这是我女朋友夏莎。”
我讪讪地喊了一声:“阿姨好!”
田野妈妈赶紧握住我双手说:“哎哟,看我激动的,都没看见你。长得真乖!快进来!”
四人这才进了门,换了拖鞋,田莫言帮我们把行李拎到角落先放着。
这时我才看见端坐在客厅的威严的老人家,应该就是田野的父亲。他起身含笑看着我们,头发花白,穿着家常衣服,洗得旧旧地但十分整洁。田野拉着我快步走过去,并不拥抱,只是低声说:“爸,你身体好吗?我带夏莎回来看你们了。”
我也问候说:“叔叔好!”
他拍拍田野的肩膀说:“回来就好,我们都挺好的。带夏莎坐下喝茶。”
一家人坐定,我偷偷环视了一下客厅,素净大方的中式装修,电视墙装着红木多宝格,摆放着一些精装书籍和瓷器、玉雕。茶几也是红木,朴素的款式。沙发显得贵气高雅,大大的U形,深棕色水牛皮润泽光滑,堆放着几个皮面靠枕,符合老人家的审美。沙发上面挂着一幅字“厚德载物”,遒劲有力,应该是田野父亲的墨宝。
田野父亲用一套青花瓷茶具泡了茶,李诗韵虽然年纪小,也跟着一起喝。茶有些回甜,我好奇地问:“这是什么茶?我从来没喝过。”
田野妈妈说:“不算什么好茶,是这个季节我们家常喝的菊花茶,里面放了冰糖,诗韵和田野他爸都是燥热的体质,我们常喝这个,去秋燥。你喝不惯的话,家里也有你们苏州人爱喝的碧螺春,我给你另外泡?”
我赶紧说:“谢谢阿姨,不用了,甜甜的味道我很喜欢,就喝这个。”
许是因为我在的缘故,从见面开始他们一直说普通话,流利得很,一点方言的口音都没有,似乎一向如此。我忍不住跟田野咬耳朵:“其实你们自己家里人聊天,说家乡话就好,不必为了我……”
他也悄声说:“没关系的,诗韵从幼儿园开始上的就是国际学校,在学校里面大多数时候讲英语。而且我姐夫不是成都人,他们父女俩都不大会讲四川话,所以我们家人在一起一向说普通话,不单单是为了迁就你。”
田野妈妈含笑对我说:“叫你莎莎可以吗?到成都习惯吗?你到了我们家就当回自己家一样,不要跟我们客气,我们家的规矩就是没有规矩,想吃什么、想要什么尽管开口。”
我点点头,由衷地说了一句:“谢谢阿姨,我觉得这儿挺好的,空气也新鲜,到处都是花草树木。你们家里也布置得很舒服,我很喜欢。”
喝了茶,田野妈妈带我们上楼去安置行李,进门我就看见实木楼梯延伸上去,他们家是复式的楼中楼,很宽敞。二楼是两间客房和单独的浴室厕所,玄关处放着一架钢琴和落地大花瓶,插着几支干花装饰,从窗户可以看到外面是大露台。
“你跟田野就住二楼,一人一间,浴室里面毛巾浴袍什么的都准备好了,外面阳台可以去透透气喂喂鱼。书房在楼下,想看书可以随便去拿。我们楼下主卧有自己的浴室和厕所,所以不必觉得拘谨,楼上就随你们俩用。”说罢她就下楼去厨房准备午饭了。
田野悄悄跟我咬耳朵:“我父母还是挺传统的人,让我们分房睡肯定是我爸的意思,但是我妈这人从来是网开一面,把我们搁在同一层,楼下本来还有一间客房的,她这是故意放水呢。”
我羞红了脸,来的路上本来还忐忑不安,怎么好意思在父母眼皮底下和他同房而寝,人家倒是都想得周到了。幸而他家里这么宽敞,我俩占了二楼就是独立的小世界。
两间客房的陈设几乎一模一样,只一间房子里面的家具看着有些旧,田野说:“我住这间,这是我小时候用过的书桌和床头柜。”
我好奇地走过去看,书桌有些旧了,但擦得一尘不染,台灯是我们小时候流行的那种可以调节亮度的“护眼灯”。田野拉开抽屉,里面还搁着文具盒和小汽车模型之类男孩子的东西,他含笑翻了一下说:“虽然搬了家,爸妈还是尽量把我小时候的东西留着。”他又拉开衣柜,把箱子里的几件衣服挂起来,柜子里很空,只放着被褥和几件家常衣服,想来都是他用过的。
我也去另外一间房里面收拾行李,田野父母看得出是极爱干净的人,虽然是很少使用的客房,但也打扫得十分细致,窗玻璃擦得明晃晃的,屋里没有潮气或者异味,衣柜是全空的只一排衣架,被褥已经铺好,素净的淡紫色提花贡缎。我拉开床头柜看看,里面贴心地搁着一包竹炭去湿气,另有几包面纸。
行李并不多,很快就收拾好,田莫言走上楼来叫我们吃饭。午饭很丰盛,七八个菜和一锅海带淮山排骨汤,但每道菜分量都不大。餐具都是雪白骨瓷描金,和田野的喜好类似。筷子是包金檀木配着同料的鱼形筷架。我心想田野吃饭那些讲究确实是家传的啊。我挑几样清淡的菜色尝了尝,田野妈妈的厨艺正如他夸耀过的那般,绝对是饭店大厨的水准。
田野父亲少言寡语,慈祥中透着威严,只田野妈妈和田莫言和我们谈笑,李诗韵年纪虽然还小,也是家教很好的样子,并不插话,乖乖吃饭,喝汤一点声音都没有。
“莎莎,田野说你是苏州人,所以我特地做了糖醋排骨,你尝尝看和你们苏帮菜口味是不是差不多。”田野妈妈招呼我吃菜。
我赶紧挟了一块尝,酸甜可口,肉质软糯,由衷赞道:“很好吃,比我妈做的还好。”她笑得很欣慰。
田莫言也对我说:“我们家餐桌上不劝酒,也不逼客人吃什么。你喜欢哪个就自己挟,随意些。”
田野父亲开口说:“田野很久没回家了,我们爷俩喝两杯吧。”
田莫言轻车熟路地去开橱柜拿酒,我瞥一眼,全是四川本地的好酒,水井坊、五粮液、剑南春、泸州老窖……她翻了一下,拿了一瓶五粮液出来说:“就喝这个吧,上次开过又没喝完,趁田野在家,赶紧消耗一下。”
我笑问:“莫言姐,你们家常也喝这么贵的酒吗?南京那边只有宴客才用五粮液。”
田野父亲不待田莫言说话,微笑着回答我:“都是我从前的学生逢年过节送的礼,在家里越屯越多,所以平常也就随便开了喝。你回去的时候可以带几瓶好的给你父亲,我们四川的酒确实不错。”
田野赶紧对他爸使个眼色,我心下明了,便坦荡荡地说:“谢谢叔叔,您的好意我心领了,我父母已经离婚了,我爸爸另组家庭,我和他很少来往。”
田野父亲一惊,但片刻就反应过来,温和地说:“原来如此,你也辛苦了。”我心里一酸,田野一家其乐融融,我这个没爹疼的孩子真是……嫉妒。
田野和他父亲两人自斟自饮,吃一盘干切卤牛肉下酒,切得薄薄的,蘸着红红的辣椒面儿。我按捺不住悄声问田野:“辣不辣?我想尝尝。”
他说:“牛肉是我妈自己卤的,你可以吃,只是这辣椒怕是你吃不惯。”
我偏不信,也学他沾了些辣椒面,吃了一块牛肉,肉极香,可是辣椒真的太厉害,瞬间嘴里火烧一般,赶紧喝水。田野妈妈敲了田野一下:“你怎么让莎莎吃那么辣的,那全是朝天椒磨的面儿还掺了花椒粉,看她难受的。”
田野便起身去厨房倒了一杯冰牛奶给我说:“喝这个比较解辣。”
我接过喝了大半杯,终于好受些,说:“真的很辣,可是辣得好舒畅,还想吃,上了瘾一样。”
他们都笑起来,便招呼我多吃几样香辣的川菜。
作者有话要说: 川菜我也爱吃啊……还有火锅。
☆、天下父母心
吃了饭,我主动帮忙去收拾碗筷,其实也没什么可忙活的,一来饭菜量不大,吃得差不多,一点点残羹剩饭田莫言都倒掉了,正如田野那样,他们家人都不吃隔顿的饭菜。二来脏碗筷都三下五除二放进洗碗机并不需要手洗,我打量一下厨房里面都是簇新的装修,看来田野父母也是舍得花钱享受的,不像一般的老人家,一味俭省。
擦了桌子,田莫言看看点儿说:“我得送诗韵去上课了,新年有个演出,她们老师抓得紧不好缺课。”田野摸摸诗韵的头发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