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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着一身的伤痕,盖志辉又回到了丹东,白天侍弄池子,晚上窝在滩涂边的简易木屋里学习相关的养殖书籍。脑子居然没有一刻空闲的时候。
以前怎么没有想到生活原来可以这么简单?不用想着巴结谁,算计谁,只要自己肯实打实地付出辛勤与汗水,就能获得应得的劳动回报。
飞出山窝的凤凰,怎么会觉得外面的花花世界适合自己呢?乡下人骨子里的有些东西,是永远不会变得,就算强迫自己改变,也是落得四不像的下场。
现在盖志辉的心情是前所未有的平静,看着海,人的心情似乎开阔了不少,也许自己就这么在这安家落户了也说不定,将小小的养殖池扩大成养殖场,再把爹娘接过来,取一个纯朴的渔家女,生2个大胖儿子。幸福其实并没有离自己太远?
“盖志辉,你看看谁来看你了!”一声大喊打破了盖志辉的沉思,他抬头一看,原来是老战友拎着瓶酒笑吟吟的踩着池边的石头走了过来。
而他的身后还跟着一个人,那个人高高的个子,穿着一条破了几个洞的牛仔裤,上半身穿着见简单的白T恤。最过分的是,一个大老爷,偏留着一头垂过耳根的长发,那发丝在风中凌乱地飞舞着。
盖志辉手里的饵料桶“彭”的一声砸在地上。身子僵硬地看着来者。
“志辉,好久不见。”甩了甩满头的长发,傅帅微笑着跟盖志辉打着招呼,仿佛两人之间从没有欺骗的裂痕与时间的距离。
老战友不知道他们俩之间的隐情,只当傅帅是来探望盖志辉的军中同袍。
从木屋子搬出一张折叠桌子,热情地招呼着他们俩过来喝酒。
咸湿的海风猛的灌入盖志辉的鼻腔,他才发现自己刚才一直屏住了呼吸。
不是没曾想过傅帅会追来找自己,解释自己并不是存心欺骗他的。壳随着日历一页页地翻过,那点最荒诞的梦也不会再出现的午夜时分。
可现在,那人却坐在自己的对面,若无其事地就着白酒吃着生虾和牡蛎。
酒喝到一般,战友接个电话,有急事先走一步了。
只剩下两人默默无语地对饮。
“我退伍了。”
“……”
“我爸这次真的跟我断绝父子关系了……”
“……”
“你走了之后,我就一直失眠,或是睡了也是总做同一个梦,梦里是一片玉米地,躺在那看天特别的蓝。”
“……”
“盖志辉,我爱你。”
“滚。”
盖志辉终于说话了,他本以为经过一年的沉淀,他能从容地对待这个颠覆了他人生的刽子手,可是事到临头,他才发现,以前的释然与看开都是扯淡。有些伤口是终其一生都不会愈合的。
现在他的人生里只需要爹娘、一个贤惠的妻子,一个聪颖的的孩子和一池鲜活肥美的海参。而这个大言不惭说着爱的宣言的公子哥,他要彻底地从自己的人生里扫除干净。
他的爱看着太美好,遮盖了那致命的毒药,那种滋味,尝过一次就再也忘不了
“我不会滚的,我用了一年的时间才想清楚这一点,我也不介意用我以后的时间向你证明这一点。”
盖志辉干脆进屋,啪的一声关上了房门。
盖志辉隔壁的滩涂终于有人承包了。
一大片的池子里养的幼苗隔三差五地发生变化,今天是大盘鲍苗,明儿是对儿虾,总之没有一个能顺利成活。
就是这样,那位居然不撤,依旧兴致勃勃地在海边烧钱玩儿。
“志辉,你快来看看,我那海参怎么烂皮了?急死我了快!”
身后的人像乌鸦一样哇哇乱叫,可惜正主儿连头都不抬,继续整理着要投放的养殖水体。
“只要有人别老半夜往自己的养殖池里倒豆油,那海参肯定会活蹦乱跳的。”
听了盖志辉的奚落,傅帅一点也没有没识破的困窘,依旧不要脸地缠着盖志辉。
烈女怕缠郎。烈男也照样怕。看看,今天志辉都跟自己说起完整的句子了。要知道以前半天的纠缠也只是换来个“滚”或者是“呸”啊!
傅帅暗自给自己打气。
“志辉,我帮你,今天中午咱们吃什么?我看你昨天弄的那个醉蟹挺好吃的样子,一会你做点给我吃呗!”
盖志辉被他搅得不胜其烦,要不是自己在这投资太大,还没收回成本,他真有一走了之的冲动。
“啊呀,傅帅脚下一滑一不小心腿刮倒了池边的石头上,那石头棱子也够锋利的,连牛仔裤都被划开了口子。血一下子涌了出来。
盖志辉皱紧了眉头,不情愿地问:“你的屋子里有医药箱吗?”
“有,就在床下,麻烦你了。”
小盖到底没有见死不救的功底儿,去了盖志辉的木屋时,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占了一面墙的大幅油画。
画上没有诡异的人物,而一大片蔚蓝的天,天上的云依稀是个两个人肩并着肩仰卧的形状。几大片碧绿的玉米叶子掩映着如洗的蓝天。
盖志辉呆呆地看着,仿佛又回到了那片被太阳烤得温热的玉米地。鼻子里是泥土的芳香,头下枕着的是结实的臂膀。
拿起床下的医药箱,盖志辉沿着细软的海滩走向那个大呼小叫的男人。
自己的脚下是一片清晰的脚印,被一阵海浪拍过就慢慢地回复了平坦。可是人走过的人生之路却不能水过无痕。
走错了又能怎么样?不走到最后,又怎么能知道通向何方呢?
盖志辉有意地放慢脚步。既然那人还是喜欢算计,甚至故意割伤自己的大腿上演苦肉计,那就让他再疼一会吧。坛子里的醉蟹不多了,明天再多做些……
久违的歌声再次在盖志辉的嘴里轻轻地响起:“小小人啊,风生水起,天天就爱穷开心……”而足下的脚印,一路印得很长很长……
《拖布头的批评与自我批评》上
问我最烦什么?我从小到大最烦别人在我面前穷得瑟。
人俗点,无知点,市侩点,都无所谓。
要知道,会审美的眼睛,就算是一堆新鲜的狗屎,也会从它的颜色中体会到秋天绚烂的黄。(狂仔自己吐下先~)
说实在的,比狗屎还差劲的人太他妈超乎我的想象了。
就这个叫盖志辉的,叫我上下左右从哪个角度欣赏啊?
原本那身肌肉线条还真不错,远远的欣赏,总能联想到当初河边一瞥时,刹那的风华。不过就这点剩余价值也截止于带有侮辱性的那一拍。
我没有还手,虽然进军校是我家老子思想教育加威逼利诱的结果,但是我并不想以打架斗殴的理由离开这里,那只会让我爸更有理由干涉我以后的人生。
“那我现在问你了,是不是就可以画了?”我低着头,刻意压低了声音问到。
“你要是有胆就继续画!可下回你举着本子出现在我面前,别怪我修理你!”说这话时,他还特意扬了扬肌肉做出夸张的表情。
以至于以后再回忆起他,不再是河边的青衫湿透的青涩少年,而一不知自己分量的跳梁小丑。
下次?等下次……哼哼!
不过,我真没想到跟他会有再次重逢的一天,会特意跟他一个房间也是临时起意。
不是我苛刻,军中的生活让我这么散漫的人都变得成熟了很多,他怎么一点长进都没有呢?
看他偷拽我卫生纸,偷挤我牙膏的德行!甚至有一次,我的手机遗忘在寝室里,他也见缝插针地用我的手机连打了好几个长途,就没看过像他这么爱占小便宜的人。
连我这么宽宏大量的人都对他忍无可忍了。
那次在慢摇吧偶遇到他,这么差劲的男人也有女朋友?省省劲儿吧,劣等基因就别传承下去了。
不行,我得好好戏弄戏弄他。
哼,果然是个欠捏的软柿子,知道我的厉害后,这小子收敛了很多。
可我的心里却慢慢升起了一团火,变得低眉顺眼的他,让这团火越烧越旺。我想上他!
看来就算是一堆狗屎也有他存在的价值。
我都不介意自己屈尊纡贵一次了,他却反抗起来了。往哪逃?你见过跳出如来佛手掌心的猴子吗?
没事的时候,我也琢磨,跟这样一俗人穷搅合什么啊?
多缺的一个劣等品啊!表明上挺精的一人,没事总卖弄那些从别人身上学来的心机伎俩,可是关键时刻,就漏了馅,其实就是个傻子。
在火车上跟人搏命时,是;在悬崖上向我伸出那只手时,也是。
说心里话,我挺烦他的。可他发至内心得意的大笑时,整个人都发亮了,我喜欢看他笑,看着这样的他,我的血液就开始沸腾,被抹黑的记忆开始重组,蔓延伸出无数条线,与那个河边的少年又重新的联系起来。
我的眼睛开始忍住不地跟随他,声明一点,这跟情感无关,艺术家寻找到灵感的时候,其实跟热恋是差不多的。
我就是喜欢看他,当然有手,用身体亲自丈量感受他的体温与脉搏更是再好不过的了。
他喘息时起伏的胸膛,情动时湿热的眼神,战栗时短促的尖叫,这些统统让我着迷,欲罢不能。不过,这都是创作冲动的欲望,
我真的一点都不喜欢他!你爱信不信!跟你们这帮俗人,真是没地方讲理去!
批评到这,又再次证明了我的理论——会审美的眼睛,就算是一堆新鲜的狗屎也会从它的颜色中体会到秋天绚烂的黄。
《拖布头的批评与自我批评》下
我后悔了。生平第一次这么的后悔。但是我要声明:
第一、不是后悔我做了些手脚后下放到赤峰来。
说心里话,当看到盖志辉看到我后,跟吞了耗子的表情,被剃了头发,毁了画作的恶气顿时烟消云散。在浴室里,我本来是想好好收拾一顿他的,可听着那轻快的歌,不知道为什么又改主意了。
那个傻瓜,是典型的刀子嘴豆腐心,只要你稍微示弱一下,他马上就屁颠地赶过来扔几个石头子再假模假式地安慰你一番。
别人可能认为他虚伪,可我喜欢。
第二、也不是后悔搅合了他跟那个姓王的女医生的好事。
那女的,我起初并没有放在心上,可看到那女的留在他身上的□痕迹时,我当时真有杀了他的心,天知道我费了多大的力气才控制住自己暴戾的情绪。
那五十万是我故意下的套,如果盖志辉真用了那笔钱买房子结婚,那他就等着银行向法院申请传票吧!就算为了这个局,我付出比50万多两倍的代价也没觉得有什么可惜的。
跟盖志辉那个穷酸不一样,我从来都不在乎钱,要知道我以弟弟的名义开的几家外贸公司,一年的进账足以看傻那个乡巴佬。
为了给那个傻帽一个教训,花多少钱都值!
其实这也是为他好,就盖志辉这样的,再找个那样的,过不了几年也是个离婚。姓王的女人是什么底子,我能不清楚吗?跟几个医院的朋友稍微一打听,就把她跟副院长的事儿调查的门儿清。
可盖志辉还没等结婚呢,就起了甩我的心,他以为他是谁?甩我?没门!
于是我也难得地管了下那些婆婆妈妈的俗事,帮那个窝囊副院长理了理人脉关系,再暗示下是王文竹的帮助,果然一对狗男女就顺理成章的凑在了一起。
虽然一切按我的计划进行,可我心里就是不痛快,从小到大,我什么时候当过候补的备胎,盖志辉这方面倒不傻,左右逢源的。
所以安排好一切后,我故意没回赤峰,让盖志辉尝尝两不靠边的失落感觉。一想到盖志辉找不到我的急切与茫然,害得我半夜睡觉的时候,几次笑出声音来。
我后悔的是,那天怎么就那么闲,答应了盛清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