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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是下午,接近黄昏。文缘用食指轻揉着太阳穴为了缓解开始发作的头痛,她在这家高级会所里似乎已经等了很久,石榴汁也已经续了两杯。她又开始紧张——即使她知道,这个人她无比了解无比信赖,他会疼她会关心她,他们还有着朦朦胧胧暧昧复杂的关系。可是如今这种状况,自己的亲舅舅都已经背叛了自己,还有谁能让她真正依赖?
乔子凡走到桌边的时候,文缘略带的困意终于消散。许久未见,他还是那样子,永远笑着——却和yan不同,yan是笑的谦逊有礼却有距离感,而乔子凡的笑容让人感觉温暖。镜片之下的眼静静地看着她,虽然她感觉很熟悉很习惯,由于时间的间隔她也觉得有些尴尬。
“额,子凡,好久不见。”
“文缘,若果我没记错的话,一周之前我们还见过的。”
她想了想,是葬礼那天吧!可她那时候只是一脸麻木呆滞,谁都没有注意到。“是么……”她也只能这样回答。
乔子凡笑而不语,叫了waiter点餐。还是那么细心周到,叫了她喜欢的红酒牛排和榴莲酥——她总爱吃带点酸的东西,自小就有的口味。
文缘还是有些恍惚,这情景还一如大学时候,两个人周末放假从学校跑出来,一路吃一路玩,有时候乔子凡借了爸爸的金卡带她来高级会所小小的奢侈奢侈。文家自然是阔绰,文缘自小吃过的好东西也是不少,但那时就就是觉着,有他在就连路边的臭豆腐都能吃出不同的美味。
那时候她就觉着这就是爱情吧,自幼相识相知,青梅竹马。她虽然自立好强,几乎不以软弱示人,他却依旧能体察到她的困处伤感,给她最好的保护。虽然谁都没有说出什么挑明关系的话,但在人眼里,他们就是最般配的一对。校园里的金童玉女,同样优秀的两人自然的在一起,同学们都是羡慕又嫉妒;文、乔双方家长也早已默许,乔妈妈已经认准了文缘就是她儿媳。
只是毕业之后她就去了美国,乔家是浩天集团的大股东,乔子凡亦是进入浩天做了市场营销经理,忙的昏天黑地却更是前途无量。两人见面机会少了,联系也是不多,偶尔发个电邮,内容里也只是单纯的问问进来的状况,似乎和兄妹没什么两样,甚至只像普通朋友之间的关心。
乔子凡的话打断了文缘的回忆:“文缘?是我不好,公司有个会,路上还堵车,害你等了这么久。快吃吧,都饿了吧!”
原来牛排已经煎的香香嫩嫩,餐盘在她面前摆放的整齐漂亮。她笑了,拿起刀叉。
一餐之间,他们很少交流,似乎各有心事。
文缘当然是,她慢慢地吃着牛排,心里一直在措辞。她还是在害怕——不知道为什么,她自从出了事之后总是紧张害怕,虽然她自小独立要强,这几天又给自己打了这么多气下了这么多决心,本以为是没有问题的……以前的意气风发却只落入了沉静,为什么?也许是因为她自小做事理性冷静,作出的决定多是自己有把握的,当然性格还是有活泼的一面,冒险的事也干过不少,但实力也在运气也好,基本都是干的成的。而这次不停地踌躇,也还是因为,毫无把握,毫无自信。
乔子凡亦是。这些天发生了什么,作为浩天的高层,他自然一清二楚。也暗暗猜到了文缘约他出来的的意图。见她只是低头默默地吃东西,想必她是不好开口。
乔子凡轻轻叹一声,还是善解人意的开了头:“事情已经这样,再苦恼也不是办法。”
文缘抬头看他,带着些冷意挑了嘴角:“那你的意思,也是让我放弃?”
乔子凡倒是坦坦荡荡,目光还是温柔:“可是似乎也没有办法了不是么?文缘,你这样子太累了,我会舍不得的。”他是第一次说出这么露骨的话,“其实于总并没有至你于死地,你还是可以和以前一样的生活。再说,你还有我。我保证会让你幸福的!”他轻柔的握住了她的手,“文伯伯不会怪你的,你已经尽力了。”
文缘不动声色的抽开了手,作出了疑惑的表情:“哦?乔先生刚才在说什么?我好像听不太懂?”她笑的温和,“对不起,最近的确有些累,智力也退化了。”
乔子凡心里有些不满,他当然知道她是故意装糊涂搪塞他。但是脸面上还是绅士儒雅:“缘缘,我是说,我这个样子似乎叫做求……”
“你是说了让我放弃,可我不想放弃。而且,我觉得到了这种地步我们也无话可谈了。”文缘打断他,拿起包包起身就要走。
“那你想让我怎么办?!”乔子凡也站起身,语调升了起来,“你无非是想利用乔家的股权争夺一丝机会,可你觉得我能怎么做?乔家就算支持你,可于旷手中的股份加上你原来的那份那才是多数票,这方法根本没有一点意义!你不用打断我,听我说完。就算是乔家把所有股票都借给你甚至卖给你,你又有几成胜算?好吧,可能你会想着让我们家去劝说一些股东支持你,但于旷完全可以发动不信任投票,到时候怎样的结局不用明说了吧?一个是MBA没有读完的年轻名誉董事长,一个是浩天多年的元老、总裁,一个毫无实战经验,一个经验丰富老练缜密,你觉得大部分人会支持谁?况且,几乎所有的大股东都被于旷收买了,别说是别人,就连王成和李乾曾经对你父亲那么忠心的老臣都已经跟了新主。我就算想帮你,我又能干什么?我手里的股权和你现在有的差不了多少,乔家现在是我父亲在做主,还轮不到我!”
他果然愤怒了起来:“文缘你醒醒吧!这些是我能知道的,我不知道的那些远比我说的更缜密更复杂!于旷这次是下狠心了,根本无法阻挡他!他干的最蠢的事就是回老太太那里拿名印公章,其实说的好听点还是想给你给老太太留个情面,他想说服老太太说服你,双方都和平解决还省得家里人不好过。不然他都已经买通了你的律师和老太太的律师,这些对他来说都不是问题。谁知道老太太态度坚决死活不肯,惹怒了于旷硬抢,老太太这才气极不幸离开。他现在想和和气气的收场,名义上只是股权收购,想来社会公众也不会对你有多大负面舆论,若要是闹了起来,真的发动不信任投票,本来就毫无胜算,到时候于旷只会暗箱操作使舆论对你更不利!你何苦又闹个身败名裂的下场?!”
他说着说着,终于冷静了一些。也发觉又提起张老太太,无非是又在文缘心口上撒盐,他又开始有些心疼,缓声说道:“文缘,我该说的都说了,我也不想让你再做无用功,自己想想吧。”
她沉默了一会:“谢谢,我自己会看着办的。”
她走了,乔子凡望向她有些疲惫的背影,又是叹了口气。
可能,说到了这样子,他们再也没有可能了吧?不过世事无常,等她山穷水尽毫无办法的时候,还是会回来,依靠他的吧?
文缘靠在真皮座椅上,此时她不得不承认自己的懦弱。她尽力了,虽然她都知道有些事做的实在幼稚。如果乔子凡不*她,可能她还会继续欺骗着自己,幻想那些小儿科的招数会对于旷有效。
纵然她没有多少商场经验,但她毕竟不是小孩子,学的专业还是商,虽然只是打着名号,但毕竟也做了浩天八年的名义董事,那些道理她都懂。
她终于,安安静静的进行反思。这些天,她在表面上一直很冷静坚强,其实只有她自己知道有多么慌张,才会看似合乎道理的乱投医想法子。正如乔子凡所说,这样和和气气的解决,她还分的到股份,不用关心吃喝下辈子也不会愁钱花,似乎是最好的办法。她不怕身败名裂,只是毫无胜算的博弈,她赌不起。
难道真的放弃吗?纵然她并不热衷于商场的尔虞我诈,但毕竟肩上有一份责任。这是父母奋斗多年打下的天地,这是外婆一手呵护成长的事业,他们都离开了,而他们把浩天交给了自己。文缘问自己,你真的舍得?
她不想再多想,启动车子回了自己的小公寓——她觉得还是少回老宅比较好,免得触景生情。开了大门就直奔卧室,也许是太累了,闭上眼睛就睡着了。
时间也的确不允许她多想。第二天一早,于旷的律师和李律师已经把股权转让书和其他文件快递到她家,也归还了她和张瑾的名章,还包括一张写有很大数字的支票。她对此已经毫无感觉,很冷静的打开档案袋——股权转让书上用着她的笔体签着她的名字,印着自己的名章,还有他的律师出示的文件,看似毫无破绽,一切都那么自然合法。这些文件无非只是告知她事情已经按计划执行,无需经过她批准甚至咨询她的意见,只是告知。
她放下文件,到厨房热了牛奶烤了吐司。坐在茶几旁慢慢地吃早餐,电视屏幕上大方漂亮的新闻女主播正播报财政消息,凑巧也是浩天的这一大变动,不过的确如乔子凡所说,于旷为她做了保护工作,电视上、报纸上都只说和平协议之类,没有对她多加言语,也并没有出现文缘的照片之类。不过她还是不以为然,心里觉得于旷不敢多提,毕竟是亏心事,怕自己受不了良心的谴责。
她笑笑摇了摇头,抿了一口热牛奶。已经至此,文缘索性放松了,不想有什么动作,打算静观其变。
还好,一切的确也按照她所意料的发展着。也许是于旷为了她的股权打了太久的算盘,一门心思都在这上面,倒是少了功夫去好好做生意,再加之不论怎样,毕竟是董事变化,公司结构还是有所变动,人心自然有波动。事情发生后的两个月,浩天的股价变化不定,少见飘红,于旷最近倒是忙得不可开交,可想稳定股价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
文缘想着,于旷此时一定想不到她还能做出什么来了吧,这两个月的宅女她也做够了,是时候去透透气了。
在衣帽间寻了半天,倒是找到了一套比较正式的连衣裙,之前还是学生,爱穿休闲穿牛仔,此时她却挽起了头发,拿了手袋,在镜子前照了照,显得年纪稍大,可自己觉得还是像那么回事的。
脚下的高跟鞋与承远大厦大厅的地砖相撞,奏出的声响富有节奏,倒也算是动听。前台小姐职业的微笑,声音柔美:“小姐您好,请问有什么可以帮您?”
文缘回以微笑,声音冷静:“我找你们总裁。”
“请问小姐您有预约吗?”
她倒是满不在乎:“没有。”前台小姐刚刚面露为难,没等她张口,文缘又说:“不然现在麻烦你帮我打个电话问问,就说我是浩天的文缘。”
前台小姐似乎下了挺大决心,才小心翼翼的回她:“请稍等,我试一下。”
文缘一直注意她打电话时的神色,看那样子,似乎在电话里挨了对方的骂,那头估计是总裁秘书室的人。果然费了一番功夫,才听她说:“文小姐请,总裁室在十一层。”
在秘书的带领下文缘来到总裁室门口,秘书轻敲门:“文小姐到了。”里面应了一声,文缘自己推门进去。
里面的人见到来者倒有些惊讶:“没想到真是你。”
文缘却笑得很淡:“言先生想必早已知道我的身份,至少几个月前我们曾同搭一班飞机,我的手续又是您帮忙办理的,想知道我的身份,对于您可不是什么难事。何况我好说歹说也是浩天的前董事长,虽说没怎么露面,你认得我,也不稀奇。也许你在美国,甚至是我们见到的第一面,你早知道我是谁了。”
言豫也笑开:“倒没有那么早,刚开始知道你的名字,还总觉着可能是重名而已,虽抱着猜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