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维拉好想回答她们,可是好像嗓子被什么堵了似的,只是一直哭一直哭,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她在打一场自己和自己的战役,她那么爱顾容与,那么这份爱到底能打败什么?
她了解妈妈,即使不是顾家,也会是任何人,她觉得用自己剩下的那么难过的一年去换别人的后半辈子,这笔账再好不过。
可是祝闵柔毕竟是祝闵柔,不是祝维拉。她介意妈妈死在那样的枪下,尽管疼那一下比疼千万下好多了。
她一边理解着妈妈,一边对她的选择表示不赞同。这是一个以子之矛攻子之盾的问题,可能永远都找不出一个正确的答案。
维拉这些天看起来有些奇怪,她眼睛看着你,心思却不在你那。你问她是不是出了什么事了,她就看着你笑。
大家都当她是要去学校,舍不得了。
只得顾容与似乎看出了些什么,却好像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他有预感,这件事不能开口问,如若问了,可能很多事情都要洗牌重来。
维拉在隐忍,他知道,她一直在给自己的气球加气,而爆破的日子并不远了。
他也在隐忍,不停地在思考要不要放手,他无法给维拉一个安定的未来,是不是应该早一些放手呢?
高中聚会,班长的意思是以后大家各奔东西了,再也没办法把人全给找回来了。他一个个打电话去通知,维拉对班上的人并没有太大的情谊,但毕竟同窗一场,盛情难却,答应了跟顾容与一起去。
他们都是不喜欢迟到的人,去到那的时候人还比较少,程雨摇手把两人叫到了主桌。同一桌的大多都是大院里的孩子,一个接着一个耍宝,场子也冷不起来。
晚饭过后已经八点了,大家接茬儿去KTV。于男孩子而言,不过是换了一个地方喝酒罢了,于女孩儿而言,却是一个极好表现的地方。
场上并不缺麦霸,维拉笑着听她们唱着,歌词看着看着就看到了心里。
有一个女孩在唱杨千嬅的《再见二丁目》——
原来过得很快乐,只我一人未发觉,如能忘掉渴望,岁月长,衣裳薄。
后来就换成了戴佩妮的《amen》——
我的告解就是我的眼泪我的哭泣声,我很难过你明明都听见你却不过问,我要的人为何不能和我一样的那麽忠诚,amen。
那么歌好像句句都刺中了心脏,维拉不由得闭上了眼睛。她几乎要睡了过去,恍惚中听到顾容与的声音,“傻丫头,这都能睡过去。抱歉各位,我先带她回家。”
然后他就把她背起来了,她感受到他走动的脚步,泪水在眼里滚了滚,最终落到他的衣服上消失不见。
是啊,不过是你情我愿。
可是,这是不是也意味这一种欺骗呢?
并不是故意漠视和伤害,只是那年年少。
不了解,不信任。
归咎到年少,便有了原谅的理由。
江洛在家的那些天,回回定是每天都要去骚扰一番的,几天后便嘿嘿地抱着江洛的笔记本回来了,笑得合不拢齿。
子慕看到回回笑得跟个贼似的,也不由得摇头了,果然还是要讲缘分的呢。
不过,如果是回回也不错。
苏家顾家曲家都是纯粹的官家,不好大张旗鼓地给他们办大学酒,只是请亲戚朋友吃了个饭了事。而江家不一样,这两年江老像是慢慢淡出了官场,带着几个后辈转战商场,孙子上了名校,自是要大肆庆祝一番的。
江磊也请假回来看弟弟,知道他是遂了自己的梦想,着实为他高兴。
他的经历跟顾容与很相似,所以特别能理解他。
江磊拍着顾容与的肩膀说,“我知道你不欢喜,当初我也是这样的。只是这么多年过来,却是真的喜欢上了当兵了,然后打心眼里感谢我爷爷。因为爷爷以他的经历告诉我什么才是最好的。我跟你说这些只是想告诉你,不要对这个行业失望。”
“江磊哥,你有过不甘心吗?毕竟这个梦想最初的时候不是自己的。”
“嗯,不过又有什么关系呢,当当兵变成了一种信仰的时候,之前的什么梦想都淡了。”
“信仰?”
“虽然现在你听着太空太泛,但是你终会明白,心里真正把国家装进去的时候,随时可以为了她牺牲,梦想还算什么呢。”
“是真正觉得‘天下兴亡,匹夫有责’的时候吗?”
“对。”江磊笑,“你很聪明,我相信这个坎你肯定能过去的,而且会比我当年要快很多。”
顾容与低头思索了好一阵子,才问“江磊哥有女朋友了吗?”
江磊愣了愣,没有想到他会问这个,却老老实实地回了,“没有。”
“遇不上合适的?”
“是没有那个心思,我准备去当特种兵了,比不得别人,除非能内部解决,不然还真不还意思让人姑娘等我那么久。”说完想了想,问道,“怎么,你也有这种顾虑?”
顾容与点点头。
江磊想了想,“那姑娘不是跟你跟到了军校吗?”
顾容与不好意思了,“大家都知道我们选了同一个学校了吗?”
江磊哈哈一笑,“都说苏叔叔几次都想逮着机会回来削你,人姑娘那么高的分数,去到哪儿都是宝贝疙瘩,跑去军校吃苦还不是为了你小子么。”
“所以我更害怕,害怕把她的路带岔了。”
江磊点了一根烟,问他,“抽不?”
顾容与摇摇头,“还没学。”
“学学吧,有时候这家伙还挺管用的。”说着给他扔了一支烟。
顾容与接过,点上,差点被呛得找不着北。
江磊笑着拍拍他的后背,“管那么多干嘛,船到桥头自然直。别因为你父亲的事情有阴影,你不是他。”
顾容与点头。
“好了,当兵的说那么多虚的干嘛。我在特种兵营等你,四年后你过来,我们并肩作战。”
“好。”顾容与点点头,“你已经决定去当特种兵了吗?”
“对,最近都在抓紧着练,准备要甄选了。要不是阿洛这一出,我还不一定会回来。”江磊撞他的胳膊,调笑道,“别光说我啊,我倒想知道你姑娘会不会也跟着你到特种兵营去。”
“特种兵营一般不招女兵。”
“我倒是觉得那姑娘有那个难耐。”
顾容与摇摇头,“我不希望她跟我一起去,太危险了。”
江磊不语,吐烟圈。
“算了,不说这个了,怪难受的。对了,听说阿洛那小子对维拉有点意思啊。”
顾容与点点头。
“没关系,不用管他,他就是见不得姑娘跟了你没选他罢了。等他遇到自己真正喜欢的姑娘,对维拉就没心思了。诶,这几天好像就有个姑娘老缠着他呢,看他满脸不耐烦,我想他心里应该是乐得不行。”
“回回吗?”
“原来她叫这个名字啊,阿洛不是叫她二回就是四口,我们问她名字她老能绕回她的话题去,问阿洛他就黑脸不答。”江磊拍大腿,“我可很久都没有见过这么有趣的姑娘了,什么来历?”
“她家人大多都在广州军区,她的爷爷在是我妈妈的顶头上司。”
江磊点点头,“门当户对这东西很重要。”
“……你是不是想太远了啊?”
“怎么会?你不了解阿洛。如果他真不耐烦那姑娘,早就一扫帚把人家挥出来了。听说那姑娘还撞了他的车,啧啧,他不生气也就算了,居然还以德报怨给了人家一笔记本。我听说的时候真是叹为观止。”
顾容与也笑,“我也觉得他对回回是真的特别。”
江洛的大学酒是在一个私人会所办的,挺奢华,收到请柬的人非富即贵。苏家也收到了,而且很不客气地去了四个孩子。
回回为了给江洛送什么礼物的问题抓耳挠腮想了几天,人家都送了她一个笔记本,她不能太寒碜吧?她能在顾容与那拿的钱不能超过五百,而回回也觉得五百块买不了啥东西,还不如等此人仙逝后烧给他,还能换好几麻袋的冥币。
维拉提示——“自己做!”
回回如梦初醒,直竖起拇指夸维拉。她觉得自己擅长画画,而且送画,多有内涵啊。
子慕也好声好气地问她,“是油画国画还是水粉画?”她也在学画画,可以为她提供材料。
回回抓耳挠腮半天,“有什么区别?”
子慕黑线,“你不是说自己擅长画画么?”
维拉经过这几天已经淡然了,摸摸弟弟的头,“去,把你的蜡笔拿给回回姐。”
回回顿时回头讪笑着看维拉,“知己啊。”
“我该画些什么呢?”回回皱眉,抓脑袋。
苏拓屁颠屁颠地提着自己的那盒蜡笔下来,还多拿了自己的作品,展开,想大家夸他。
苏拓见她回回姐看自己作品看得出神了,骄傲了,“姐姐你可以临摹我的。”
维拉探头看去,他只画了一个歪歪扭扭勉强可以称为圆的东西,用蓝色和绿色胡乱涂在了里面。这都是什么跟什么啊,原本想夸他的维拉霎时找不到了词语。
回回却伸出了拇指,“这地球画得真好。”
苏拓高兴地搂着回回的脖子,因为回回是第一个能一眼就能看出他画的是什么的人。扯开了这张,给回回介绍他下一张画,“我画了老虎、狮子和绵羊,你看看。”
子慕探头看去,也想找词语夸弟弟,可当她看到只有小圆圈和几棵草的时候,微不可闻地摇摇头,想着过几天要不要给他报一个绘画班。
回回重重地亲了他,告诉他他画得很好,问他是不是老虎在欺负绵羊,之后被狮子赶走了,绵羊受到了惊吓躲到了洞里?并且说她可以帮他把汤姆猫与杰米鼠画上去,让它们在山洞里追逐打闹,有了它们他这画就更生动了。
苏拓笑着笑着就安静了,亲了亲回回,“姐姐你最聪明了。”
忽然间,维拉觉得嗓子眼被堵住了。
作者有话要说:快被三更弄死了T T要花花~~~
正文 Chapter。60致我们鲜衣怒马的少年
“你们很美,但你们是空虚的。”小王子仍然在对他们说,“如果我对他们说,我看到一幢用玫瑰色的砖盖成的漂亮的房子,它的窗户上有天竺葵,屋顶上还有鸽子……他们怎么也想象不出这种房子有多么好。必须对他们说——我看见了一幢价值十万法郎的房子。那么他们就惊叫道——多么漂亮的房子啊。”
她好像突然读懂了小王子。
可惜的是能读懂这个故事的人都已长大。
我们长大了,眼里能看到更多东西了,可是心却越来越狭窄了,整日忙忙碌碌却不知道自己究竟要努力的是什么,可是孩子们懂啊,只要对一朵花笑,所有的花都会对你笑的。
终于我们,不再少年。
就像永无岛上的彼得潘,其实我们都去过那个地方,只不过后来孩子们都离开了独自长大,只是偶尔也会想起彼得潘,少了他,虽然我们还是会有欢乐,但是还是会笑得有些落寞呢。
从什么时候开始,已经听不到那真诚的絮语,也不能理解那样纯粹了。或许是见到的丑恶多了,保护色多了才能很好的活下去。我没说这样不好,只是觉得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