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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声音回荡在大厅的每一个角落,我痴痴的看着他,看着他丢掉话筒奔赴到我的身边,他用大衣裹紧我,刮着我的鼻子,揉着我早已经乱了的头发,他的眼角有晶莹的珠子滑落,他看着我笑着,却一句话都不说,我望着他,我们紧紧相拥,我的眼泪却怎么都止不住,任凭他的大手在我脸上胡乱抹着。
原来幸福也可以用眼泪来描述。
原来,真爱,真的永不延迟,等待不一定会有结果,可至少我为自己的心留守了一片最天真的地方。
“众位,今天于氏三十年,我仅代表个人向大家澄清,于陌寒与我并没有真正意义上的夫妻关系,当年的事情想必大家都知道,我只是帮了于陌寒一把,前天许梵被手下的人举报,当年放入于氏货船上的橡胶完全出自许梵的陷害。今天我将解除我和于陌寒的一切关系,这个于夫人,是我早都应该还给韩玥儿的。”
我和陌寒看着站在台上笑颜如花的女孩儿,她摘下手中的戒指向我走来,她说:“玥儿姐,我把幸福还给你,我也该和我的幸福碰面了。”说完从人群中走来一个帅气的男人,他是纯正的法国人,他低下头在在她的面颊上轻吻着,我捂着嘴眼泪却再一次没出息的掉下来,原来,我的这点委屈真的并不算什么。
我盯着戒指,很没风度地对于陌寒说:“我不要,这不是只属于我的。”
陌寒笑着,蓦地满场陷入黑暗,一束光打在我们身上,我抬头,光束从天顶垂直落下,一个旋转水晶台缓缓降落,那上面是一套洁白的婚纱,洁白无瑕,镂空的花纹,拖地的摆尾,耀眼的头纱,美丽的让我目不转睛,我不敢相信这一切是真的,头顶一块巨大的帷幕把我与世隔绝,我站在那里不知所措,眼前的婚纱是我的吗?今夜,是属于我的婚礼吗?
迟到了四年的婚礼,原来还不算太晚,我以为我要等一辈子。
帷幕拉开,我缓缓抬头,一片掌声袭来,我的指尖触碰于陌寒的一刹那像握住了最宝贵的东西。
他把戒指套在我的手指上,轻吻着那处地方:“我很想你,可我不知道我们擦肩而过,你会不会为我停下来,如果你不停下来,我还有没有勇气拥抱你,还好,今天你来了,我以为四年的时间你早已经不再爱我,我以为你不会为了我而来。”
“我以为你和理查德联姻就再不会回头了,你总是躲着我,无论我出席什么活动,你都是缺席,我只是想远远看你一眼,我只是太过于想念你才来的。”
“玥儿,哪怕我们没有在一起,我还是会一直爱着你,我只是不敢去要求你等我,那样对你太不公平,你朝朝暮暮期盼的自由,我还给了你,我只是想让你快乐而已。”
于陌寒,为什么不告诉我,为什么要瞒着我,你以为这是一条不归路,不愿耽搁我的大好年华,可我却认为为了你等多久都值得,判刑,我等你就是了,保罗掩护你接近最著名的金牌律师,和他的女儿开办盛大的婚礼,若我知道事情始末的话,我等你就是了,我等待了二十多年,还怕再多等几年吗!
这些话都在我的心里盘旋,我却一个字都没说,最后我趴在他的肩头:“陌寒,我和家皓会一直爱你,只有这样我才会快乐。”
他的眼泪第一次汹涌而来,他抬起我的下巴:“玥儿,你知道吗,只有在你面前我才会变成胆小鬼。”
他吻着我的额头,替我擦干净挂在面上的泪珠,我们的周围水帘从天而降,我惊呼的看着周围,水帘倾泻流入渠道,顺着地下的溪流奔腾流尽,我与他站在中央,看着这个水蓝色世界是那么的透彻。
他问:“家皓还好吗?”
“还好,只是我应该为他找个爸爸了,我看粤辰很合适,下次开家长会让他去好了。”
他在我的鼻子上狠狠拧了一下,霸道的说:“不行,我要去。”
“陌寒,以后不要甩开我好不好,你真的很年轻,我不会因为你老了就不要你的。”
“韩玥儿,我是太宠你了,是不是?!”
“陌寒。”
“恩?”
“陌寒。”
“干嘛?”
“喊你的名字,你就可以答应我的感觉真好。”
“……”
“玥儿。”
“恩?”
“我只是试一试你说的这种感觉。”
“…。。。”
这个世界可能并不单纯,这个世界可能隐藏着许许多多你不知道阴谋,可是,只要这个世界上有一个人愿意陪你走,这一切都不再重要,重要的是你爱的人,他也刚好爱着你。
这样,就够了。
海誓山盟,一切的一切都苍白无力,若你真的爱一个人,何必在乎那些只言片语的假象,就像于陌寒说的,爱情不过是三言两语的事情,无非是‘我爱你’和‘我愿意’。
站在远处的安丰,透过水帘看着飘渺身影的两个人,他多想告诉那个身穿婚纱的女孩,他也很想拥她入怀,对她说一句我爱你。
两旁的便衣警察示意他时间到了,他低下头看着手腕上银色的手铐,原来,自己早已经没有资格对她说爱了,从他潜伏在她身边开始,从他故意带她去看林悦靓开始,从他想要破坏她和于陌寒的感情开始,从他载着她去了于家老宅开始,从他掩护她逃离许家开始,他一次次歉疚,他一次次亲手放走她,她早已经越来越远,如果不是自己的自作聪明,现在她身边的那个位置应该是自己的吧。
他苦笑着,这四年他的腿伤一直没有好,一个半残的人,即便问心无愧又有什么资格守护她呢,他唯一能做的就是不停的收集许梵违法的证据,没错,举报许梵的人就是他,而同时那一系列案件也和他脱离不了干系,只是他不后悔,他没办法亲手给她幸福,只好亲手救赎那个能给她幸福的男人。
韩玥儿,你是世界上最美的新娘,如果,新郎是我的话会更完美。
韩玥儿,希望我留给你的回忆,停止在那年的圣诞节,我宁愿相信,那时候的你,心里是有我的。
安丰看着远处的韩粤辰,那小子正和身边的美女寒暄着,他的笑容不羁洒脱,可是却瞒不过他,韩粤辰回过头,看了一眼水帘里的女孩,摇了摇头随意的笑着,转身离开了会场,他的西服趁着他英俊的线条愈发帅气,可是只有安丰知道,他的心恐怕是不好受的吧,那样执拗的男人,最后也甘愿留下背影来成全爱情,他又有什么可留恋和坚持的呢。
爱情是场繁华盛宴,我已中途离席,只能冷眼旁观着你的幸福。
于陌寒,你真是世界上最幸运的男人了。
夜,被满场的灯光映的通亮,水帘下的人正说着永无止尽的情话,那是世界上最醉人的语言。
爱她,就别吝啬说爱。
尾声
“筱雅,咱们韩总也有这么女人的时候啊。”
旁边的海星一脸的羡慕,巴不得自己也有这样一场浪漫的婚礼。
方筱雅却极其冷静,眼睛里丝毫没闪过一丝的憧憬,只是很文艺的说:“相爱的人能同生共死是最好不过的了。这世上,不能在一起的情人那么多,不是月老把红线牵错了,而是他们爱的不够用心,辜负那用情丝制成的姻缘线。”
海星噗嗤笑了出来:“筱雅,你又犯职业病了。”
方筱雅也不管她,看着满世界海一样的颜色,突然想起,很久以前也有一个男孩信誓旦旦的对她说爱,承诺着给她一场婚礼。可是,如今的她还是孤身一人,她从不孤寂,她走的路,人潮拥挤,她已经忘了一个人走有多寂寞。
筱雅,你要有出息的走下去,不要再想起他,不要再梦见他,没有他你也能活的很好。她每天都要在心底一遍又一遍重复着相同的话。
满场的人都在祝贺水帘下的两个人,只有她的心思飘到了远方。她恍惚间想起,那个人曾经说过:“筱雅,以后我们要买一栋大大的别墅,我开着法拉利带着你,你不会做家务就不要做,我们请佣人。”
可是,后来呢?
他们的后来呢?
有许多同学在若干年后的饭桌上追问他和她的后续故事,
她只能在同学会上一次次强调,我们,结束了。
说的不痛不痒,仿佛事不关己。
她的伤口早已经结痂,只有在夜幕降临的时候那段回忆才会重返梦境,在梦里,她一次又一次的哭泣,有时候凌晨一二点,她会面带泪珠窝在被子里,就那样一直坐到天亮,她怕睡觉,因为梦里全是他,她怕看见他。
有多少人能幸运的遇到真爱?
我爱你,
我愿意,
都是说给相爱的人听的,不爱,哪里会有那么多情话,他连多一句的话都不愿意答复你,更不要说给你婚礼。
爱情,不过徒有虚名。
来了又走,受折磨的不是爱情,而是爱上爱情的两个人。
番外1 困兽之斗(上)
窗外的樱花开的正好,青岚窝在沙发上一边允着果汁,一边啃着薯条,在她面前的桌子上,还堆放着小山一般的零食,五颜六色的包装袋在她不断翻来翻去的摸索中发出哗啦哗啦的声音。
电视里放着她并不怎么喜欢的综艺节目,镜头擦过的人笑的仿佛直不起来腰,可是,在青岚眼里他们那么虚伪,那么做作,那么刻意的去营造一个虚幻的轻松氛围,其实,只有他们自己知道,他们笑得好累,好累,累的不愿意再发出一个字,一个单词,一个音节。
她把头扭到床边,外面的樱花纷纷飘落,飘在窗台上,被风轻轻一吹,扬起无数细小精致的花瓣,与撩起的纱帘一起吹进了屋子里,落在地板上,单调的木质地板因为这一缕春风,瞬间被点缀的有声有色。
不知何时,她竟然歪着头,靠在一旁的垫子上睡着了,大厅里静静的,连水管中发出呜呜的声音也显的那么清晰。
也对,这样的安静本身就是理所当然,没有人可以陪伴自己,连唯一的亲人也宁愿把她丢在国外,不愿见她,所以她才会那么孤独,那么无助,在这个异国他乡,在这个空荡荡的房子里,她愈发的觉的自己像躲在丛林深处的小兽,生怕有人突然侵袭了自己的领地,让她无处下手。
她的领地是哪里呢?不过是那颗被自己仔细呵护的心吧,小小的,砰砰跳的心,它想要的只是一个陪伴,一句问候,这样的要求都过分吗?
青岚睡觉的时候永远都是紧蹙眉头,其实她睡的并不深,常年在外,警惕性只增不减,更何况她一个女孩子,心里的恐惧多少都比旁人多几分,又没有人叮嘱她应该做什么不应该做什么,只好靠自己并不成熟的判断力来生存。
脚步声近了,本来紧攥沙发一角的手松了下来,皱成一团的双眉也渐渐舒展开来,她知道,他来了。
他来了,她就能安心的入睡了。
放松下来的青岚很快进入梦乡,梦里,一片果林,一群小朋友攀爬上树,肆无忌惮的摘着果子,而小小的青岚却悄悄的坐在秋千上,静默的看着一切,仰着头看累了,再看看周围,没有异常,才又双脚蹬一下地,摇了几下。
她,是负责为他们把风的小跟班!
刚来日本的时候,她听不懂周围的人说什么,迫切的想要融入幼儿园其他小朋友之中。可是,当她真的能听懂他们到底在探讨什么的时候,她却突然不愿意去听了。
那些话,怎么能那么顺溜的从看似单纯善良的孩子口里说出?
青岚出了神,忘记了班长在上树之前恶狠狠的嘱咐了,当听到身后的女高音不断地喊着‘偷果子的坏孩子’她才踉跄的跳下秋千,跑到树下,叫大家快点下来。
听到喊声大家早都跑了,只留下出神的她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