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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杨玄感不喜郭孝恪,李密也没有再说什么,杨玄感为礼部尚书之后,虽然性格倨傲,但是爱重文学,家世又尊贵,财力远胜过他多矣,门下养士无数,天下又有盛名,区区一个虎牙郎将的确不在他的眼内,倒是他有些孟浪了,不过李密自己心中倒是对郭孝恪颇有兴趣,生出了结识之心。
歌舞再起,不过郭孝恪此时静静地坐着,他所战十五人,除了吐谷浑王太子和栗末靺鞨渠帅以外,都是靠着杀手散招,赢下了那十二人,可是他这具身体虽然底子极好,但也只是被他重新锻炼了一个多月,远未及他过去全胜时,刚才全靠一口气硬撑下来,如今松弛下来,竟是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浑身的肌肉都是不住地颤抖着。
看到自家将军的异状,尉迟恭和罗士信都是上前一步,不着痕迹地扶住了郭孝恪,“将军,你没事吧?”尉迟恭低声问道,他早就该想到,将军连打那十五员藩将,怎可能一点事都没有。
“没事,坐一会儿就好了。”郭孝恪低声道,他也是性子刚强的人,不愿给四周的那些世家子瞧出他此时的虚弱,只是自斟自酌喝着酒,暗中回气。
比武既完,杨广自然没有再留下来,搅和众人的兴致,杨广离开时,随他一起走的萧皇后却是看了一眼那个独自端坐的年轻将军,似乎要把这个第一次见面就让她心中动容的男人样子给牢牢记下来。
杨广离开后,天子大帐内的贵族子弟们都是放肆起来,不少人更是直接拉过了斟酒的侍女猥亵起来,一时间Ying声笑语不断,郭孝恪只是皱了皱眉,让罗士信和尉迟恭和自己同席而坐。
“大丈夫行事,何必在意他人目光。”郭孝恪可不管那些世家子怎么看自己,见罗士信和尉迟恭有些犹豫,不由开口道,接着却是扫了一眼四周那些看着自己这边的人,让身旁斟酒的侍女取了两只酒杯,亲自替罗士信和尉迟恭倒满了酒。
“多谢将军赐酒。”尉迟恭和罗士信跪坐了下来,腰板挺得笔直,举起酒杯一饮而尽,浑然不在意四周那些人的目光。
“郭将军,不知道我能不能与你同席而饮。”度地稽见郭孝恪边上的那些大隋军中大将一个个都是离开后,却是起身走到了郭孝恪身边道,草原人重勇士,刚才郭孝恪在他之后连胜十二人,让他心中好生佩服,此次他领兵随大隋征辽,虽也费尽心思想要结交几位大隋军中的大将和朝中的大臣,可是没有一个人把他当回事,在大隋上下眼中,他只是一个心慕王化的蛮夷,跟他说几句话,已是给他面子了,至于结交,他栗末部穷困,除了些毛皮却是别无他物,至今都是没有人理会他。
“渠帅,请。”对度地稽这个栗末靺鞨的渠帅,郭孝恪谈不上什么好感,可是他也不会拒绝别人,当下也不废话,直接拱手道,却是让度地稽大喜过望,坐了下来。
“果然是个粗鄙的武夫。”看到和盘腿而坐的度地稽一起饮酒的郭孝恪,四周的贵族子弟中却是有人说道,那声音隐隐传到了郭孝恪的耳中。
“士信,敬德,不必和小人计较。”看着作势欲起身的罗士信和尉迟恭,郭孝恪喊住了他们,接着朝同席而坐的度地稽道,“度大哥,我们喝酒,不要给旁人坏了兴致。”直接和这位栗末靺鞨的渠帅称兄道弟起来,说话时,冷电般的目光却是扫过了刚才那讥讽声传来的方向。
“好,郭兄弟,我们喝酒。”见郭孝恪喊自己一声‘大哥’,度地稽却是欢喜起来,自打领兵随大隋征辽以来,就数今日他心中最为痛快,他说话间,却也不愿让四周的人看轻了他这个郭兄弟,竟是起身重新跪坐下来,而不是似先前一般如在部族时盘腿而坐。
原本想要趁这个机会上前和郭孝恪结实的李建成和李密看到度地稽这个栗末靺鞨的渠帅已自坐下了,也只有打消了这个念头。
度地稽善饮,而郭孝恪则是酒来杯干,毫不推脱,让度地稽更是欢喜,若非这是大隋的天子大帐,他都要像在部族时那般脱衣喝酒,让那一旁的斟酒侍女为他们上大碗。
“酒具可有大碗。”郭孝恪见度地稽神情,知道他不喜那倒酒的小杯,不由朝身旁的斟酒侍女问道,他也嫌那酒杯太小,喝起来不痛快,他不知道为什么,看着四周那些人那种隐隐透着厌恶的目光,心中越是愤怒,就越是想要和眼前这个和自己一样被看不起的蛮夷痛饮共醉。
“回禀将军,那盛酒的大碗却是没有。”在郭孝恪身边的斟酒侍女被这个眉眼好看的年轻将军看着,不由脸上一红答道。
“既无大碗,那我等便以此为碗,如何?”郭孝恪指向了那些尚未开封的美酒道,朝度地稽和身边的罗士信,尉迟恭说道。
“将军之名,岂敢不从。”尉迟恭和罗士信同时起身道,这时四周的人才注意到郭孝恪这带来的两个下级军官,也是身形雄伟之辈,罗士信虽然年少,可是脸上那股煞气却是一般沙场老人也没有的。
两人不顾四周的目光,抱着四坛酒回来后,便拍开酒封,和郭孝恪,度地稽一起旁若无人地豪饮起来,看得天子大帐内几个同样出身微末的军中之人心中大动。
“叔宝,若是想过去的话,便过去吧。”右翊卫大将军来护儿看到身旁的秦琼看着那边豪饮的郭孝恪,脸上甚有向往之色,不由开口道,他年轻时也是快意恩仇的游侠,自然知道男儿的喜好,若不是如今他贵为右翊卫大将军,要注意身份,怕是也会凑上去和那个郭孝恪一起喝酒。
“多谢大帅。”秦琼出身贫寒,此次朝廷募兵征辽,他带着老家的几个同乡投军,被拨到左翼第三军,到了右翊卫大将军来护儿的麾下,因为身雄力健,而被来护儿挑选为亲兵,再加上他读过些书,倒也颇受来护儿重用,不过他终究是出身不好,随来护儿到了御营以后,也常受人白眼,和其他士兵一样,心里觉得郭孝恪这个同样出身贫寒的将军亲近,刚才他亲眼看到了郭孝恪威风凛凛地比武获胜,心中更是向往,如今见来护儿不禁自己结交这位将军,连忙大声谢道,自己抱了一坛酒,走了过去。
秦琼过去时,已有两三人坐在哪里了,而郭孝恪也是来者不拒,来和他一起喝酒的都是给人看不起的军中寒门,也是他日后可以争取的人。
秦琼就这样坐了下来,和郭孝恪一起抱坛而饮,说起了那些士族所不齿的粗鄙之事,一时间俱是酒兴上涌,声音也不免大了些,惹得边上的人都是纷纷皱眉,各自挪开了席子,离这些大嗓门的武夫越远越好。
第四十三章 秦琼
天子大帐内,随着卫玄这样的军中大将离去后,渐渐分成了三拨人,人数最少的自然是郭孝恪他们这帮军中寒门和度地稽这个栗末靺鞨的渠帅,剩下两拨人里,一拨是杨玄感,李建成这些关陇世族,另一拨则是宇文化及为首的新贵子弟,而屡次出言讥讽郭孝恪的便是宇文化及的那帮人。
“一群承袭父荫的纨绔,真是辱没我等世家的名头。”看到宇文化及那边调戏斟酒的侍女,不时爆发出浪笑声,杨玄感却是冷哼道,起身离开了,李密知道他不喜宇文化及兄弟,不过今上防范他们这些世家,自是重用宇文氏这样的旧臣新贵。
杨玄感虽然看不惯宇文化及兄弟,不过他也知道暂时还动不得这两个腌臜货色,一想到被杨广逼死的老父,走出天子大帐的他就不由脸色狰狞起来,本来这次征辽,他自请先锋,段文振也替他说了话,谁知道杨广仍然对他猜忌颇深,赏赐了他财物之后,仍旧让他当这个没有实权的礼部尚书。
“杨兄稍安毋躁,此次征辽,我看朝廷胜算不过三成,一旦大败,这天下必乱,到时只要杨兄举义兵,各地响应,何愁大事不成。”李密走到杨玄感身旁,却是低声说道,杨广即位以来,杀贺若弼,高颎,逼死杨素,又开科举取士,重用宇文述等人,对他们这些世家称得上是磨刀霍霍,若不是关陇世族在军中权重,山东高门于地方势大,他们这些世家怕是没有几家能留下来。
“且让那独夫再快活几天。”听到李密的劝告,杨玄感压低了声音,和李密一起离开了,这一次他随大军征辽,只是杨广不放心将他留在洛阳罢了,他如今还需要韬光养晦,让杨广对他放下戒心。
天子大帐内,杨玄感离去后,李建成看着胡天胡地的宇文化及他们,想想回营尚早,索性也去了郭孝恪那边,他李家在关陇世族中虽是大姓,不过母族却多是汉化的鲜卑世族,那些山东高门也是颇为看不起他这样的汉胡杂种。
自嘲地笑了笑,李建成自己提了一坛酒坐到了郭孝恪身边,“在下李建成,谢过郭将军对舍妹的相救之恩。”李建成举着酒坛朝郭孝恪敬道。
“世子客气了。”郭孝恪此时虽已有三分醉意,可是心中仍旧清朗,见李建成没有架子,也是举坛回敬道,他虽不愿和李家有太多的瓜葛,可若是太着痕迹,反倒是会惹人疑窦,还是顺其自然就好。
听闻郭孝恪称身旁坐下来的年轻公子为世子,在座的几个军中寒门却是竖起了耳朵,他们终究难免旧俗,却是想要和这位世子攀些交情,这大隋的天下终究是世家的天下,看看二十四军中除了麦铁杖等寥寥几人外,各军主帅都是当年北朝的将门之后便知道想要升迁,终究是需要朝中有人,尤其是他们这些军中寒门,若无人提携,怕是一个虎牙郎将就能让他们熬白了头发。
“这位是唐公家的大世子。”郭孝恪看到那几个面生的军中寒门脸上露出的神情,心道这魏晋以来,世家门阀果然是深入人心,这些军中寒门此时想要攀附李建成,倒也是人之常情,他日后的道路怕是艰难无比,不过无论如何,他都会带着那些相信自己的人杀出一条属于他们的血路来,想到这里,郭孝恪的眼神又有了神采,他看着谦和如玉的李建成,倒也不再执着于是否和李家有所瓜葛,和李建成做朋友,似乎也不错。
秦琼听闻李建成是唐公家的大世子,不由多看了几眼,他从军征辽,为的也就是扬名天下,唐公李渊的名字他也曾听说过,据闻是位宽厚的长者,如今见这位大世子谈话间使人如沐春风,心想那位唐公也肯定是个敦和的君子。
李建成家风严谨,李家世代又是将门,不似宇文化及这样的纨绔,郭孝恪他们谈论武艺,他也自是如鱼得水,只不过让他有些意外的是,郭孝恪似乎毫不避讳自己那些武艺,竟是直接将那些不传之秘的心得说来与他们众人听。
郭孝恪没有李建成的雍容华贵和谈吐风雅,不过他说的那些心得却是实实在在的战场上可以用来保命杀敌的散招杀手,秦琼初听还以为只是一般的实用招式,可是当郭孝恪详细地将那些练法说出来时,他却坐不住了,他年少时不知吃了多少苦头和艰辛才学到了现在一身武艺,自然最清楚不过郭孝恪说的这些散招杀手对武人来说是何等重要的不传之秘。
“二十四军中,不说那些民伕,便是四十余万府兵中,真正练习武艺的又有几人。”郭孝恪最后长叹道,他在左翼第一军中待得时间最长,来御营之后又得了段文振的兵书战策和手札心得,才明白这个时代,他会的那些武艺,多是世家子弟习练,这固然是因为穷文富武,普通人家连饭都吃不饱,又哪有力气去练什么武艺,但也是统治阶层不愿意民间习武,大隋统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