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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的是啊,怎么没有他的名字呢?”村长们都点头称是,准备找工匠补刻。
“算了算了,别折腾了,我又不是为了出名才做的,况且我的名字又不好听笔划还多。”庭霜嘻嘻一笑看着修好的工程无比开心,他已经得到了收获。
以前,他搞负债经营,分期付款,变害为利在低洼地种稻,在稻田养鱼,给县长提那些关于消防安全方面的建议,都不是他自己创造的,都是从电视或书上看到的前人的宝贵经验,他只是拿来运用而已,唯有这次在资金不足的情况修成了水利工程,确实是他自己的主意,先让县政府出一部分资金开个头,再让富人捐款,发动人民群众跟着已经开工的工程坚持下去,这一切,他付出了许多属于自己的智慧和汗水。
这样的成就感和由此建立起来的自信已经是最大的收获。
宝琪看着他高兴也跟着开心,说:“谁说你的名字不好听,你们哥儿几个的名字都出自古诗,你的名字也是,‘圃露庭霜何寂寞,雁归蛩病可相思。’很有意境是吧?”
庭霜听说自己的名字也来自诗句,更加高兴,宝琪又说:“这么高兴,我们回家烤小猪庆贺吧?”
“就知道吃,你休想。”庭霜瞪他,这厮好不容易说句好听的话,原来为了烤小猪。
为了表示庆贺,也为了表示歉意,更为了表示和解,桐柏村送了一头大肥猪给散花村。
李东升杀猪放血烧水烫毛分肌劈理忙活一晌,刀子上下翻下,一条条猪肉被分割成一斤一条码在一边,差不上一两半两,旁边半大孩子们边帮忙边淌哈喇子。
这边李东升割肉,那边有人分肉,领到肉的立即回家架锅烧火,不大一会儿,各家各户炊烟袅袅,香气弥漫整个村,没到过年,人们快乐得和过年一样。
分完肉,人也散得差不多,还剩下头蹄下水,一些腰排和后臀。里正家的大锅也早就架好,柴火烧得劈啪响,大狗小狗都吸溜鼻子乱转。
庭霜一边咽着口水一边等着大骨头和血旺汤端上来。宝琪看他的眼光直往厨房瞄,笑道:“看把你急的,馋猫。”
李大娘和金燕子在灶上忙活,把肉端上桌,一盘盘心肝、白肉、骨头、一大盆血旺汤飘着翠绿的菜叶,还有从塘里刚踩来的莲藕,焯了凉拌非常爽口。
炕上坐着送猪来的桐柏村里正纪老头,做陪的有李昌富,李东升,还有庭霜和宝琪,张大全。本来要请庭霜坐上位,因为他有官衔还是这次工程的大功臣,但是庭霜死活不肯,那纪老头和李昌富年龄比他爹都大,他脸皮再厚也不好意思坐上座,反正坐哪儿又不少吃一口,他完全不介意端着大海碗蹲厨房吃。
最后推让一番,还是纪老头坐了上位,大家坐定,李昌富把自己一直舍不得喝的烧酒也拿过来,大碗满上,谁也不藏奸,喝得贼爽快。
边吃喝边唠嗑。
这次两村群殴闹得挺不痛快,最后以共同出力修成水利工程结束恩怨,也算好事。本来散花村要抬着尸首上桐柏村讨说法,让他们“看着办”,否则上县衙。庭霜觉得这样闹得更僵,修工程还得大家出力,所以息事宁人把事情平了下来。这么一来,桐柏村反而有些过意不去,不管怎么说,也是打死了人家一条人命,对方做事这么“讲究”,自个儿也不好意思装不知道。
酒过三巡,纪老头主动提出给死者家属一点钱表示一下。
李昌富代表家属接受了,恩怨就此揭过。
接着,大家谈起怎么度过这段艰难时光,本来冬天过后就是青黄不接的时节,再加上夏收歉收,秋粮还没打出来,这段时光不好过。但是大家更多的是畅想美好未来,熬过这两月,以后会好的。
庭霜说了自己的打算,工程结束后他打算把城里的饭馆开起来,蔬菜鸡鸭优先用村里的,人工也用村里人。
“我打算正式开馆子做烧鸡,自家养的几百只鸡肯定不够用,让村里会养鸡的多养几窝。”
“那中。”李昌富同意,“现在抱小鸡晚了,等开春让他们多抱几窝。”
庭霜筷子头不停,一边说:“说干就干,好好的干嘛要拖到明年,现在就养。”
“现在抱的小鸡入冬长不大会冻死,而且母鸡到冬天就不下蛋了,这个时候天不冷不热正好让下蛋。”
“在鸡窝铺好稻草,注意保暖,不会冻死的。人工孵化不影响母鸡下蛋。”
“啥?什么人工……”几个人听不懂了。庭霜也是只知道原理,实践起来还有难处,不过没关系,可以发动群众想办法。
吃完饭,庭霜让李大娘召集了一帮家庭主妇,都是家里养着好几十只鸡的能干妇女。
庭霜先启发她们:“孵小鸡必须有两个必要的条件,一是用的鸡蛋必须是……”
“受精卵”这个词用土话咋说来着?庭霜一时想不起来直挠头。
李大柱家的接口:“公鸡踩过的蛋。”
“啊……对,就是这个。”庭霜很高兴群众智慧能弥补他的不足,接着说:“一是要用公鸡踩过的蛋,什么样的蛋能孵小鸡,大家都有经验不用我说了。”
乡下人分辨鸡蛋是拿到光底下一照,有个小黑点,有血丝,说明这蛋可以孵小鸡。这个不是问题,问题是温度。
“……第二个必要条件就是合适的温度……温度就是冷热的程度。”庭霜继续费力解释,“母鸡趴在蛋上,屁股下面热乎乎的,所以才能孵出小鸡来,现在我们要做的就是,不用把鸡蛋放在鸡屁股下面,用人工的办法制造出和母鸡屁股下面一样的热度来。”
庭霜抹汗,不知道这样解释她们能听得懂不?
妇女们疑惑地看着他,这个说法可是闻所未闻啊。
大柱家的小栓今年八岁,跟着母亲过来听讲,眨巴眼眨巴半天,说:“你的意思是不用母鸡趴蛋上,用床棉被盖在鸡蛋上,也能热乎乎的?”
这话虽然稚气,却是开启难题的钥匙,庭霜很高兴,立马摸兜,摸出一个糖球给他表示鼓励。
妇女们也明白了过来,七嘴八舌议论起来:“那把鸡蛋放炕上,再盖上两床棉被,炕底下烧热,也可以保证鸡蛋热乎乎的。”
“如果热了再抽掉一些柴禾,冷了慢慢加火。”
庭霜很欣慰点头:“是这么着,不能太热,也不能太冷,更不能一会儿冷一会儿热,要把温度保持得和鸡屁股下面的温度一样,而且不变。”
妇女们明白了基本原理,接下来就是解决保持恒温的问题。庭霜觉得这些妇女养鸡养半辈子了,应该能想出法子来,否则太对不起毛主席对人民群众的期望了哎。接着再诱之以利:“只要孵出小鸡来,我全都买下,你们只管放手去做。”
妇女们振奋起来,以前她们不大愿意孵小鸡,因为母鸡抱窝会停止下蛋,这样损失不小,所以养鸡户强行把母鸡打起来,不让鸡抱窝,现在不用抱窝也能孵小鸡,而且有人还预先买下所有小鸡,下蛋和孵小鸡两不误,可以挣两个活钱。
庭霜想赶在中秋前几天把饭馆开起来,现在解决了原料问题,还有人工问题待解决,他本来不会做饭,当了家以后不得不自己做,居然也慢慢练出来,在村里很受好评,只是他手艺虽不错,也不能老是围着锅台转,于是在村里放出话,招收手脚麻利有眼色,灶上手艺好的人进城帮工。
最后定了几个人选,一个是大柱家的二小儿留根,庭霜答应过他,帮他实现不用等到过年就能把肉吃够的伟大理想,所以把他拉来帮他挣几个钱。一个是李东升大哥,他本来不大乐意上饭馆干活,但是庭霜对他精湛的手艺和优良的服务态度很有好感,求他帮几个月忙,好歹带出几个徒弟来再说。
又招两个勤快人打杂。后厨请周婶做镇,也是想着周叔在城里做木工,周婶在村里种地,两口子不常在一起,所以庭霜请周婶给他的饭馆打工,她灶上的手艺也极好,又能和老公一起住在城里,对双方都有好处。
家里人,他打算除了自己再带李婶和平安过去,其它人留在村里照顾地里和家里的活。
宝琪先提出反对,理由是平安是在当铺当过伙计的,服务态度差很得罪客人的。平安不服,他只在当铺待了几个月,还没养成傲慢的习惯,怎么态度差了?倒是宝琪傲不咧咧的眼皮朝天态度是真差。
宝琪拽着庭霜衣角蹭蹭,发誓自己一定视顾客如上帝,保证给予春天般的温暖,还说你进城后不在家,你家老二肯定会欺负我的……
再把脑袋搁他肩上蹭蹭。
庭辉瞪他一眼,准备和他理论一番。
庭霜不想听他们争执,只好同意宝琪跟自己进城,平安留家里。
晨光一听,也缠着要进城帮工,并保证视顾客如啥啥的。庭霜只好也答应了。
人选定下来,下一步是定菜谱,庭霜拿出楚老丈留下的菜谱,把周婶李婶还有李东升几个招来研究。经研究,大家觉得这菜谱上记录的很多属于高档菜,以长平县的消费水平来说不完全合适,老字号的汇源楼,大丰楼做的都是达官贵人的生意,跟他们抢顾客,现在他们没这个实力,而且初次经营饭馆也缺少经验,不如把这块市场让出来,把目标定在中等客户身上。
于是庭霜把菜单修正了一下,分为中低两档。
低档的就用乡土菜,羊杂面,羊肉烩面,猪肉烩粉条,烙馍卷菜,凉拌菜、鸡血汤、鸡杂羊杂等等,庭霜还没忘了以前说过的话,如果他开饭馆,体力劳动者的生意也做。
中档的不太好弄,几个人商量了一晚上,既要看上去好,价格还要让多数人能接受,宝琪和庭辉都是富贵过的公子哥儿,做饭不顶事,对吃饭还是很有经验,看着菜谱提意见。
“每个饭馆必须有几样独有的别家难以仿效的招牌菜,咱家的招牌菜除了一品烧鸡还得有其它的才行。”庭辉问道。
“生炒鳝鱼丝。”庭霜马上想到一样招牌菜,过了一冬一春后,后院池塘里的黄鳝养得又肥又壮,他拉到汇源楼卖了个好价,掌柜的很高兴,说他家的鳝肥美香酥,客人吃了都说好,可是要做生炒鳝丝,尺寸还不够粗,最好再多养几天。庭霜记在心里,观察了一圈,市场上的鳝的确不如他家的粗壮,味道也不如他家的鲜美,如果拿来当招牌,可是全城独一份。
庭霜又特意声明了一下:“要想把菜做得好吃,要舍得放油。”
为了炒菜的事他没少和家里主厨的李婶叨叨。在农村,油是较珍贵的,主要用来待客或是过年节改善生活。乡下炒菜一般是拿过年剩下舍不得吃的猪油剜一小块抹抹锅,就这样炒了,更有甚者,炒“辣锅菜”,也就是把锅烧热,直接放菜加点水翻炒,甚至连菜都不炒,“咸菜盐豆老弟俩,蒜缸一响就吃饭”。象庭霜那样拿瓶子往锅里倒油的,在村里独一份,于是庭霜华丽丽滴背了个“不会过日子”的光荣称号。当然他不会过日子的行为不限于炒菜时拿瓶子倒油,还有经常吃二罗面,拿字纸擦屁屁,这些都是“不会过”的罪状。农民读书不易,对文字有种说不明的敬意,对写过字的纸都很珍惜,某人居然拿来擦屁股,真是该敲。
庭霜为此宽面条泪,家里有几个嘴刁的公子哥儿,吃头罗粗面和包谷面,不用油炒菜能行吗?前世里俺同学做菜五升的金龙鱼大桶往锅里倒,俺放那点油算什么呀。再说,用字纸擦菊花,那不是为了省钱吗?纸店卖的细纸好贵的说。这么节省居然被乡人视为“不会过”,果然和这帮人的代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