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语音刚落,他的臂膀就松开了她,向后退了几步。
他看着视线里,她有些促狭的转身,眼底,有一种隐隐约约的光芒。
“走吧,去睡觉。”他踩着拖鞋,拉了一把还在发愣的莫凝。
她随着他的动作,重新跌回了柔软的大床。
被单上他残留着的淡淡烟草香,此时又一次,弥漫在她的血液里,挥之不去。
“莫凝,明天……”尹澄飞顿了一顿,看着她侧枕露出来的一半娇颜,终于继续开口道:“明天早上,我要出去谈生意。”
“嗯。”莫凝轻轻的点了点头,仍是低垂着视线。
不知道为什么,她心虚地不敢抬头看他。她怕,她一抬眼,他就会看出她闪躲的目光中,那些许的阴谋和计划。
她这是怎么了?
以前咬牙切齿的恨,歇斯底里的要置他死地,但到了今天,她的心竟无端的蜷缩成一团,疼了起来。
可四年前在缅甸的那一夜,突然在她的脑海里,一闪而过。
她忘不了,他喂了她兴奋剂;也忘不了,他强占了她的身子,让她的身体,从此残破不堪。更忘不了,他布下了天罗地网,让她与梁宇,彻底背道而驰。
青春所有美好的回忆,都终止在他的手里。
他看似不经意的一个眼神,一句话语,就把她璀璨单纯的青春,彻底得葬送。
如今,有谁来还她的脸?
如今,又有谁来赔她四年里,一切的苦和累?
她不能不恨他。她不允许,也绝对不能……
这是他欠她的,一辈子都还不清的,就算死,他也注定要欠她的,因为是他,毁了她年轻的一生!
是他,让那个曾经烂漫纯真的姑娘千疮百孔,让那个一直在卑微爱情中挣扎地姑娘彻底绝望……她该恨,她也一定要恨,纵使是让他死,也死不足惜……
她紧闭了双眼,不再言语,努力的让自己睡去。
朦胧的梦境间,一个柔软的唇齿,轻轻印上了她的额。
那个吻,没有平常的波涛汹涌,只是轻轻地,浅尝辄止。
他在夜色里凝望她安静的睡颜,目不转睛。
这张美丽的面孔在低沉的夜幕中,几近透明,好像从天而降的天使,带着圣洁的光圈,神圣地,不可侵犯。
“等我回来。”
这是大脑的意识中,她听见的最后一句话。
这句话,一字一顿,说得异常清晰。
可再一睁开眼的时候,偌大的房间里,除了她自己,却空无一人。
她愣怔的从塌陷的床垫上坐了起来,第一次,感觉到了一丝深深地慌乱,搅得她的呼吸,局促不安。
她大口的喘着气,大口地想要汲取新鲜的氧气,可无论她怎样努力。胸口的气压仍是那么的低,低到似乎扯着她的心脏,想让它在一瞬间,就彻底爆炸。
电话,在突兀的清晨中响起。莫凝几乎是从床上跳了下去,一把,便抓住了窗台上沉睡的手机,慌乱中,带着一丝不稳的呼吸:“喂。”
“喂。”低沉的声音伴着海风,传到了她的心底:“一切顺利,所有事情,都在按计划进行。”
“溢成……”她听着阔别了半个月的男声,嗓子中竟像是卡着什么东西,半晌,说不出话来。
“我派了车去接你,你要来么?”海鸥的鸣叫又一次随着电波,涌入了她的房间,在静谧中,被无限放大。
“还有半个小时,货物就会靠岸。一切交接完毕后,我们就会走最后一步。莫凝,我再问你一遍,你要不要来?”似乎等的有些不耐烦,一向清冷的溢成,也终于再一次催促道。
要去么……莫凝?
要去么……余绛凝?
去见证那一刻,去见证他鲜血直流,去见证他终于惨死在你的面前。
然后你就可以仰天长啸,对着自己呐喊,你所有的仇人,都已经消亡,你的苦,没有白受。
所有的一切,都是值得的。所有的一切,都是他们罪有应得。
老天没有对你不公,他折磨了你,却又给了你机遇。
余绛凝,是他毁了你的人生,去看着他倒在你的脚边,呼吸一点点减弱;去看着他充满不甘的视线,却无法反击,无可奈何……余绛凝,去看看吧……
“好。”她咬了咬嘴唇,终于吐出了一个字。
镜中的自己,一身艳丽的红裙。
镜中的自己,一头如瀑的秀发。
镜中的自己……她抬起手在自己柔软浅淡的唇瓣上反复的描画,终于,那大红艳丽的唇色,让她在反射中,看起来是那么的妖娆。
尹澄飞,你不会想到,你也有这么一天。有这么一天,会死在我余绛凝的
作者有话要说:勤奋的小蜜蜂夕儿又来了有没有嘿嘿!
打滚撒娇星星眼,卖萌装可爱求支持~~
你们越来越接近大结局了,有木有阿!!!
☆、第十七幕03场
狂风暴雨过后的天气,有些清凉;丝丝的微风吹在莫凝裸/露的肌肤上;让她不禁打了个寒战。
码头上花花绿绿的巨型集装箱,排列整齐,宛若天然的庇护场所;轻而易举地;就隐藏了她娇小的身形;让她仿佛被巨浪吞噬,湮没其中。
清风扬起了她眼前的发丝;她颤抖地抬起了手,扫了扫眼前的障碍;仍是目不转睛地凝望着视线尽头;那一个漆黑的圆点。
虽然辨不清晰,但那模糊的轮廓,却依旧硬朗。
他站在七八个黑衣人之间,嘴上噙着一丝笑,若有若无,若隐若现。
因为距离太过遥远,莫凝听不清溢成在他的耳边说了些什么,但只见他眉宇间没有一丝情绪的转变,只是从容不迫的点了点头,而后也在溢成耳边低语。
按照双方制定的协议,白粉会夹杂在运砂船中,从缅甸走水路进入云南。而后,船只又会从云南辗转前往广州,最终从广州启程,直达B城。水路虽然耗力耗时,但同时,却又低成本,低风险。没有人会想到,快捷便利的陆路和空运不选,会有人铤而走险,选择破绽百出的水路。因为,选择水路就意味着,资金一旦被投入,短时间内,就不会得到回报。
但尹澄飞和坤萨,却同时看好这个古老却流传了千年的办法。
有时候,传统的,反而是最妙的。
一艘漆红色的货轮,在港口停靠。那泛着铁锈的“九头六臂”在湛蓝的海上,就好似一个阴森的怪物,张牙舞爪。
几个身着笔挺西装的男人从船梯缓缓走了下来,分别,与尹澄飞等人握了手。
莫凝躲在集装箱背后,屏着气,看着他们交头接耳,彼此含着温文尔雅的笑容。
随后,尹澄飞只身一人随着他们的步伐,再次登上船梯,消失在船舱的一个小门中……
海风,幽幽地刮着,海鸟,在上空盘旋。
它们,才是这里的领导者和霸占者,因为它们,可以清晰地目睹,地面上肮脏的一切。黑暗的交易,阴暗的勾当,无情地背叛,和冷酷的算计……一切的一切,就是此刻,活色生香的世界。
不知过了多久,尹澄飞才终于重新返回了地面。他向溢成使了一个眼色,溢成就心领神会。这种配合的默契,就仿佛无人破解的暗号,只消一个表情,一个眼神,抑或一个短短的词语,就可以连接两个人的思想,两个人的主意。
只可惜,默契和信任,有时候也会像一把利刃,伤人无形,伤人,也最痛……
溢成点了点头,带领着其余几人走回身后并排停着的五辆黑色奔驰,打开后备箱,每一个人,都从中取出了两个银色金属质地的保险箱,整齐地码放在对方的面前。
箱盖洞开,红色冲天。
那火红的颜色就像是人类的鲜血,泛着金光,就这样赤/裸/裸的呈现在众人的面前,好像在嘲笑着人类的贪婪,又嘲笑着人类的无知。
一捆捆崭新的票子,整整齐齐地码放在十六个保险箱里。每一个封面,都有一张笑容可掬的脸。可此时,这一张张脸,就像一面面镜子,反射着一个个按捺不住渴望吸血的人类,狰狞地,像是魔鬼。
十指相握,又一次,对方与尹澄飞友好地握手,象征着交易地圆满结束。
“咔哒”十六声整齐划一,顷刻间,所有的保险箱便重新紧闭,被握在另外的八个人手中。
尹澄飞向目送着对方坐上不起眼的白色起亚,嘴上,残留的笑容才逐渐收敛。
是这个时候……所有的一切,都是时候了……
莫凝的手紧紧地攥成了拳,她知道,之后会发生什么,朦胧的视线中,所有的一切还一如起初,可下一秒间,所有的一切,就会全盘改变。
说时迟那时快,当白色的起亚彻底消失在港口的尽头时,八柄冰凉的金属便突然夺鞘而出,直至一处。
下一秒,一声刺耳的轰鸣,便划破了整个天际。
“叶华——”这一声拖长了的响亮呼唤,是莫凝唯一能听清的词语。当这个词语还在天空中扩散着回音时,尹澄飞背后的一个高挺的人,却突然,倒了下去……
尹澄飞……怎么会,尹澄飞怎么会先开枪?!
“嘭”,“嘭”,“嘭”——
突然,枪声便像是撒欢了的野马,在港口的上空,肆意奔腾。
那混乱不堪的人迷茫了她的整个视线,她看不清楚,究竟是谁开了枪,又是谁,滴下了鲜血。
“嘭”,“嘭”,“嘭”随着枪声,子弹壳脱落在地的清脆响声,是那么的微乎其微,可不知道为什么,它们像是在莫凝的心里,被无限放大,每一声,都让跳动的心脏瞬间凝结,呼吸,也跟着一同停止。
“嘭—嘭——”人群中,又有人倒下,可那个人,仍旧不是尹澄飞。
这样焦灼的躲藏和争斗不知持续了多久,直到,一切的画面,终于静止了下来。
溢成的长臂举在胸前,手中黑色的手枪在半空中还冒着火星。他的脸上是一片冰冷和得意,而食指和中指,还仍旧,挂动着扳机。
“尹澄飞,你会想到,你也有这么一天么?”
他面前的尹澄飞,微微弓起了腰,他的那只握枪的手,在剧烈的颤抖。
而另一只手,张开五指,紧紧地覆盖在自己的左胸膛上,那凸起的骨指节,此时是触目的苍白。
光与影笼罩着他的身形,让他在散去的硝烟里,是那么的模糊。
就好像有一层薄雾笼罩着他,让他那么虚幻,又那么的,飘渺。
血……
莫凝紧紧地捂着自己的唇,生怕自己会失声尖叫。
殷红的血,此时正顺着尹澄飞扣在胸上的五指缝,慢慢地往外溢……
滴答,滴答——
一滴一滴,顺着手掌,滑落在地。
日光,倾洒在正午的码头上。
他迎着明媚的光线,终于,缓缓地昂起了头。
没有怨念,没有不解,也没有,恨……
取而代之的是,他的脸上,竟然染着一丝微笑。那微笑,灿烂地像向日葵田,又夺目的像是极夜里的光……
就连溢成那阴枭的神情,也因为这明媚的微笑,而不禁一怔。
尹澄飞的脸色,是没有任何血色的苍白,他似乎是紧咬着下唇,在忍着剧烈的痛。
他慢慢地靠近仍旧瞄准着枪的溢成,轻轻地开合了唇齿。
莫凝看不清,他究竟说了什么。此时的她,思维早已像是被冻结了的极地冰川,冰凉的,没有一丝感知,也没有一丝温度。
可一道视线,就那样,毫无防备地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