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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烈古和柳箫大惊,双双站起,不料起来一半也软了下去,居然也都中了招!随即咕咚咕咚之声不绝,陪席的人倒了满地。
聂暻坐不稳,勉强用手臂撑着桌面,这才没有歪倒地上,缓缓道:“杜庄主是不满意做这个平虏将军吗?”
杜见羽笑了笑:“我和你罗索半天,想不到你还是不肯放心,派吴王和我一起去玉门关。陛下果然是兄弟情深,大好河山,宁与反叛你的吴王,决不奉送外人啊。”
他说到这里,讥诮地看着聂暻:“只是,吴王恨你入骨,你这样做,他决计不会领情。陛下这一番痴情,只能委于尘土了。此恨绵绵如何能解,不如草民代为接手,也算公平。”
聂暻头晕目眩,听着这番羞辱之言,一阵热气上涌,几乎当场呕血,就想立刻杀了杜见羽,手一动,立刻身子歪倒。他勉强坐正,定一定神,微笑道:“杜庄主说得出如此宵小言语,轻薄可笑,哪里是英雄所为。看来你也不是成大事的气象,不用白费心计了,你若出兵玉门,不是死于海失兰的弯刀下,也会被老百姓杀死的。”
杜见羽面色微变,随即冷冷道:“怎么死是我的事。陛下还不赶紧下旨让我做征西大元帅,现在就可以死了。”
聂熙忽然淡淡插口道:“杜先生,皇帝不下旨,你得早晚逼他,他倒也死不了。若现在给了你旨意,你一定怕他事后报复。那么他当真要现在就死了。反正你拿了旨意立刻去玉门关提兵,山河遥远,天子驾崩之事也一时传不过去,你正好大展拳脚。等大量兵马在手,就算事情败露,谁能奈何得了你?所以……你说……皇帝陛下何等聪明,他会上当么?”
聂熙一直沉默冷淡,这时候忽然开口提醒,连聂暻也一阵意外,忍不住低声道“二弟?”聂熙却还是不肯看他,神情甚是淡薄。
杜见羽无话可说,面上杀气一过,沉沉道:“好一个恩怨不分的吴王!我看来林原的面子上,本来不想为难你……想不到你被你皇兄害得武功全失,双目失明,又带着先皇和林原之死……你还如此为他计较。聂熙,聂熙,你如此作为,算什么血性男儿?”
聂熙嘴角微微抽搐一下,带出一道严厉的弧线,随即微笑道:“杜庄主出言挑拨,越发坏了气具,越发不是英雄了。你要我皇兄怎么肯点头?”
杜见羽眼中血腥之意跳动,忍了一忍,对聂暻笑道:“陛下,你这弟弟一直怀恨你,你要是信了他的,只怕死得不明不白。”
聂暻淡然道:“不管有什么恩怨,吴王是我亲弟,我不信他的……天下还有谁可信。”他这时候知道生死都是刹那间事,反而心平气和,平时宁死也不肯说的话,也淡淡地坦然说出。
杜见羽瞳孔收缩,眼中杀气更重,缓缓道:“你对吴王果然痴情得很……可惜他永远不会喜欢你,聂暻,你自做多情,不过是天下的笑柄。”
聂熙眉峰一紧,杀机毕现,总算忍了一下,并不说什么。
这话正中心事,聂暻玉石般的脸一下子通红,随即又变得惨白,勉强冷然一笑:“原来杜先生无计可施,只能拿私房琐事胡说。果然猥琐,比无知村汉还不如。”
杜见羽被噎得发怒,长身而起:“看来说什么都是废话,皇帝……既然你不肯下旨,我只好把你派别的用处了。”
他焦雷般一阵大笑,忽然仰面对天:“林师弟,你若在天有灵,看为兄如何为你处置负心薄幸之徒!他怎么折磨你,我便怎么为你报复回来!”
聂暻心下一震:这杜见羽果然一直记着林原之仇!报复……他到底想做什么?猛然间,聂暻想到了什么,有了强烈的危险预感。
杜见羽一步步走进,看着聂暻,眼中忽然带上一层冰冷的暧昧之色,柔声笑道:“我那师弟痴情得很。听说,有次喝醉酒,乘着你睡着,用药水在你心口写了个小小的林字,又在自己心口写了个暻字,事后被你重打一百大板,几乎丧命。你却偏偏还罚他上书房行走侍奉,不能休息……聂暻啊聂暻,林原之心,至真至情,金石也不能相比,你为何如此辜负?”
他向来刚硬,这番话却带着隐约的悲伤。再愚蠢的人也能听出,杜见羽对林原的心事绝对不浅。
聂暻想着已去世的林原,心中一阵迷茫,随即淡淡道:“那是我和他的事情。不劳阁下多嘴。”
杜见羽冷笑道:“我岂止要多嘴。”忽然一个箭步上前,一把抓起聂暻,用力一扯,顿时撕裂他的衣衫,露出大截胸膛,肤光宛如月色,看上去甚是摄人。
聂暻大怒,喝道:“大胆!”可手足都是疲软无力,再是天子之威,也难以施展了。聂熙见状,怒喝一声,身子一挣,本待出手,却又摇摇晃晃倒下。
杜见羽理也不理,悠然道:“那药水决计洗不掉的,哈哈,我倒要看看那个林字还在不在。聂暻,你再不喜欢我师弟,难不成把心头剜一块肉下来不成?果然如此,林原那一百大板也算挨得不冤了!”
他见聂暻愤怒苍白的脸,又冷笑一下:“竟然衣带暗香,果然是梅花风骨,销魂夺魄,怪不得师弟倾心。想不到皇帝陛下倒是个天生尤物!”口中说着,手掌一动,聂暻身上衣服如满天蝴蝶飞舞而去,现出赤裸苍白的上身。
杜见羽盯着他胸口,脸上肌肉抽搐,忽然狂笑起来。
“哈哈哈,好一个多情人。聂暻啊聂暻,你要我笑死了……”
聂暻咬牙道:“杜见羽,朕会赐你一个剐刑,否则枉为天子!”口气虽严峻凛烈,颤抖的手却泄漏了心中波澜,只能靠一股傲气死死维持天子的尊严。
猖狂的笑声中,聂熙也看清楚了,聂暻的胸膛果然有字。
不是林,是用刀刻的一个熙字。朱红小篆映着白雪般的肌肤,不像一个伤口,更似乎是一种强烈爱情的宣誓。
林原是这么想的吧?他宁可在心口带着一个暻字进入坟墓。可聂暻心上,却只肯留下另一个人的痕迹。
刀痕累累,十分扭曲,显然刻得甚是艰难。隔了久远的岁月,还是那么惊心动魄地烙印在心口。想来,那是聂暻亲手所为。他用聂熙的名字褪去了那个洗不掉的林原的记号。
因为太狂热,便不惜留下伤痕了。
或者,想起那个名字的时候,连痛苦也变得幸福起来。毕竟是一种贴身贴肉的联系,直到死亡,都会存在着。
聂熙脑门轰然一响,觉得全身的血都在猎猎燃烧。他缓缓闭上眼睛,不肯看陷入极度羞辱之中的兄长。
情何以堪……情何以堪!
杜见羽冷冷笑道:“才这样你就受不了啦?当初你加在我林师弟身上的羞辱,可是十倍、百倍于此。你莫非都忘记了?”
聂暻眼看事情难以挽回,倒也不着急了,淡淡一笑:“是啊,我给他的羞辱十倍、百倍于此,又怎么样。再多苦楚,那是心甘情愿,那就是无计可施!你再着急不平,那也没用。”
心甘情愿……他自己,何尝不是经历千万折磨,只为这个心甘情愿。
林原赌他总会回心转意,一直等一直忍,他却赌聂熙总会明白他的心意,一直等一直忍……其实有什么不同。
就这么冷冷嘲笑着林原的痴狂,聂暻竟然有种刀锋入肉似的痛快感……有什么不同呢?只不过林原已经解脱,他却还要继续在滚滚红尘中挣扎煎熬。
如此而已。
杜见羽被他气得微微发抖,咬牙道:“说得甚好。我倒想看看陛下的身子是不是和口才一样的好。”眼底慢慢带上一层极暧昧的颜色,仔细打量着聂暻赤裸的身体,忽然一笑,慢慢伸出手,故意摸上他的胸膛。
聂暻咬紧牙关,忍住抽搐般的恶心恐惧之感,森冷的眼神定定看着他。
杜见羽见他毫无反应,十分不快,笑道:“皇帝如此行若无事,难道久惯此道?”一把拖过他身子,就待除去他长裤。
聂暻全身使不出力气,无法挣扎,顿时脑门轰轰作响,血气上涌,只恨不能动手杀了杜见羽。被他坚硬的手掌一路摸过,只觉一阵恶心反胃,几乎呕吐。
但他是皇帝,就算再狼狈屈辱的时候,决不能失去天子的气势……
就这么咬紧牙关死忍,忽然下身一凉,却是杜见羽玩弄够了,终于一把撕毁他的长裤。聂暻只觉耳边嗡地一声,气血翻滚,全身犹如掉入沸腾的熔岩,羞辱愤恨,无可言状。
平生第一次,他恨不能立刻就死。
耳边忽然传来聂熙冷淡镇定的声音:“杜先生再折腾他也没用,我最清楚皇帝的性情。此人刚硬,就算羞愤自杀,也不会低头的。”
杜见羽似乎早就料到聂熙会出头说话,居然闻声停了下来,微微一笑:“吴王是什么意思?”
聂熙淡淡道:“你明知道逼他也没用,本来就是做给我看的,怎么现在又糊涂了?我聂熙只和聪明人交道,你要不明白我的意思,不妨继续和皇帝胡天胡地。”
杜见羽哼了一声:“纵然我用得着你……聂熙,你现在什么处境,还敢如此和我说话?”
聂熙还是那么平淡悠然的样子:“我处境再怎么样,还是这口气说话,只因你有求于我。”
杜见羽不怒反笑:“是么?”
“你没法令皇帝低头,若是皇帝死了,你不找我还能找谁?你纵然不是什么乖乖听话的忠臣,好歹有几分能干,我倒也用得着……你做大臣还是我做傀儡皇帝,那看各自的本事。你要裂土分封,也未必不可,但要你给得出我要的东西……你我不如将就一些,不要绕圈子了。”
聂暻暗自吸了口寒气,静静看着聂熙,忽然觉得,从未看清楚自己的弟弟。
杜见羽盯着他半天,说:“聂熙,你未免太看得起你那点小本钱。”
聂熙微微一笑,带着雾气的眼底忽然透出犀利冷酷:“阁下若是没动心,何必与我罗索半天。”
杜见羽道:“那要看你开得出什么代价。”
聂熙点点头,说:“那个容易,我……”他忽然激烈地抽搐了一下,猛然呕出一口黑血,好容易抓住案头才没倒地,吃力地说:“这毒……不成了……”
话音未落,他忍不住又是一阵发抖,摇摇晃晃缩成一团。
杜见羽一惊,暗想:这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