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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秋兰by 流舒 (虐心+相爱的人不能天长地久+悲剧)-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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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官差冷笑,提来一人,摔在他面前,之惟一看,竟是刚才与他说话的女人。 
      〃听说你也要找个白衣人呢?〃 
      之惟见那女人被人拎着头发,满脸是血,正吃力的抬眼望他,心道不妙。 
      果然那为首的官差也拎起了他来,给了他屁股一脚:〃带我们去找你主子!〃多半已将小厮打扮的之惟当成了那人的跟班。 
      之惟刚想说〃不知道〃,那刀又架了上来,他又疼又恼,正要抵抗,却听楼下清寒一声:〃放了那孩子!〃一道白影绝世独立,如瘦月孤花,眷念安宁。 
      不用说这是谁,之惟眼眶一热,心里却道:这下更完蛋。 
       
      当之惟来到胭脂楼的时候,他并不知道君潋正身临一方密境:卵石铺成的甬道缓缓延伸,直通向月亮门后的院落,院落四周是曼妙曲折的抄手回廊,回廊中央环拱着一座假山,假山之上有苔鲜青翠,蔓延至山下衬托起几株盛放的蝴蝶兰,明亮的颜色,雅到极,又艳到极。山后的正屋幔帐轻垂,风铃挂檐,一阵风吹来,铃声清脆,轻纱曼舞,仿佛一帘幽梦,惹人无限遐思。 

      君潋本没想到如此容易便能身入此地,既没花什么钱,也没费什么口舌,似乎那老鸨并不在意他衣着平凡,钱财无多,只是提醒了他句:离若姑娘已有客。看他一坚持,她反而笑了,立刻就让人带了他进来。教他不禁暗自琢磨:看来,这离若姑娘平日里见的奇人倒是不少,又或许她本身就是个奇人? 

      这样想来,便对这一路景致无甚惊异,继续向幽深处探去,刚到门口,欲进不进之际,一阵香风便扑面而来,摇曳的幔帐轻易的覆上了他的脸,粉色的轻雾那边,一道窈窕身影隐约能见,待他伸手拨开面前阻碍,一打照面,帐里帐外的人竟都有片刻的失神 

      他为这样的明艳世所罕有:碧绿的衣衫衬托着烟波玉般的粉颊,好似一轮明月正挂碧柳梢头。长睫若羽,媚眼如丝,灵动婉转,有如飞花朝雾。如云的秀发低垂至腰际,流泉下的人儿香肩半裸,一抹酥胸。纤巧的足上竟是未穿鞋袜,满身的慵懒,满心的倦意,仿佛春睡海棠,将醉芙蓉。 

      她为这样的清华人间难寻:可曾见过这样的一身洁白,洁如那野云自在,静如与天地一体,仿佛能与万事万物相溶相和,又好象更能让那一切升华成高贵? 
      君潋感到自己的脸隐隐有一点烫。 
      倒是对面那女子先开了口:〃公子是。。。。。。〃明眸顾盼流转,已将他全身打量个遍。 
      他定了神:〃姑娘可是离若小姐?〃 
      〃正是。〃依旧不解的瞧他。 
      他微笑:〃姑娘既不识得在下,又何来往日之约?〃 
      离若反应过来,也笑了:〃兴许是前世缘结,今生相解呢?〃 
      他笑:〃姑娘好口才。〃 
      她也笑:〃公子好风采。〃 
      这样,离若便将他让进了屋来,只见一重珠帘隔绝内外二室,珠帘之外靠墙而立一花梨木架,架上置一鸡血美人瓶,瓶内几朵带露山茶,真难为是如何采得。离若自倚了张美人靠坐了,半坐半躺的笑着:〃君公子怕不是来寻欢的吧?〃 

      〃无事不登三宝殿。〃 
      〃有求于我?〃她媚笑。 
      〃有事求教。〃他点头。 
      〃知道你想问什么。〃她笑得像个孩子,明媚到极致,反归了天真,〃可我答应过别人,不能说真话呀。〃 
      他淡淡而笑:〃这个无妨,我可以告诉姑娘我猜到的,姑娘不妨用假话答我。〃 
      〃呵?这个有趣。〃她眼睛亮了,〃君公子请说。〃 
      〃你我既素不相识,姑娘又为何硬要跟在下扯上关系呢?〃 
      〃果然是要问这个。不过,你这可是在问话了。〃 
      〃姑娘可以说谎。〃 
      离若笑得比那山茶还美:〃我好奇呀,想我是堂堂的花魁,却不是京师的第一美人,而那第一美人。。。。。。〃她故意拿眼瞄他,〃竟还是个男人!你说我生气不生气又好不好奇?我当然想找真人来瞧瞧这不,我略施小计,你便自己送上了门?〃对面的男子没立即说话,眼波却依旧平和得很,叫她一点也猜不透。 

      过了会儿,那边才笑了:〃我试着猜猜看,姑娘的意思是说:请姑娘办事的乃是个女子。〃 
      〃哦?〃 ☆自由☆自在☆整理☆
      〃只有女子才能明白女子的心思,能够使出这样的激将法来姑娘怕不是那么容易请得动的。〃 
      〃可男人给的钱多。〃她咯咯娇笑。 
      〃姑娘那么在乎钱?〃 
      〃不在乎钱在乎什么?东风恶,世情薄,世上什么靠得住?终归是元宝最牢靠。〃没想到这么快就带了半份真,忙转过了话题去:〃我这次该说公子猜对了,还是猜错了?〃 

      〃随姑娘喜欢,我已经得到答案了。〃君潋轻笑。 
      〃哦?〃 
      〃只因姑娘已盯着在下看了太久。〃 
      〃你好看啊。〃她直接,心里倒暗讶他敏锐。 
      正说笑间,一个青衣婢子闯了进来,叫道:〃姑娘,不好了!有官差来抓人呢!〃 
      〃抓什么人?〃离若挑了秀眉。 
      〃说是个白衣客。〃 
      离若忙看座上宾,君潋摆手:〃当不是在下。〃 
      离若笑了,弱柳扶风般的站起身来,却〃哗〃的一声掀开了内间的珠帘,君潋跟了进去,只见一张雕花大床横陈,幔帐折叠,锦被凌乱,不觉脸又热了。 
      离若却不在意,又动手掀开了床上的物事,床板下面竟有个机关,她动手拉开,对他挑眉:〃要是怕了,不妨先下去躲一躲。〃这样的胆色、机巧。 
      君潋正迟疑,却见又有几个风尘女闯进屋来,神色慌张的〃姐姐〃〃姐姐〃的围着离若乱叫,离若不耐烦的拉住一个,才问明白外面已是一片混乱,一个叫〃织浓〃的妓女被官差打伤,那些官差正四下里抓那捣乱的小孩。 

      〃小孩?〃离若不解。 
      〃好象也是来找个白衣人的,长得倒还眉清目秀,一出手就是一片金叶子织浓还以为钓上了个金小子,谁知道。。。。。。唉。。。。。。〃一个妓女抚胸叹息着。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君潋心中咯噔一下,脸色也变了。 
      离若看在眼中:〃公子想好了吗?可要一避?〃 
      君潋摇头,反往外走。 
      离若敛了笑容,望着他背影,眼睛里有什么在悄然闪动。 
      于是,刚走了几步,君潋便被拉住了,拉他那手柔弱无骨,清凉无汗,那手的主人向他笑:〃跟我来。〃也不等他回答,便拉他走向外间一隅,那一隅不知何时竟已多了一条密道,离若朝他神秘的眨眨眼,拉他走进去。那青衣的婢子已跟上来扶正了原摆在此的花梨木架。惊鸿一瞥间,他看见了那些娇艳的山茶竟都是丝绢所制,乃至上面露水,无一是真。 

      〃这是去哪儿?〃他挣不脱那滑腻的手。 
      黑暗中看不见她的表情,只闻到一股又甜又媚的香,仿佛某种陌生的魅惑,而她一路都仿佛在笑,直到来到某个小窗前停下,方才敛了容,压低了声音:〃你看。〃 
      他从那窗口看去,只见整个胭脂楼都尽在眼底,接着便一眼认出了扮成小厮的之惟,然后就看到他被抓。 
      借着外面射入的光,离若见那一直谈笑风生的人竟瞬时铁青了脸色,不由顺着他视线望去:〃你认识那孩子?〃 
      君潋的行动给了她回答:〃这儿从哪里能出去?〃 
      〃左转便是台阶,直通楼下。〃她看他,有一瞬的失神。 
      〃谢姑娘指点。〃 
      离若也不知自己为何拦住了他:〃你出去又有何用?〃 
      〃不知道。〃君潋老实一笑,他只知道他不能不出去,他不能眼看着那些人伤害之惟,即使明知自己出去多半是全无用处,甚至只是多赔上一条性命。 
      逆着微光,离若看他的眼睛,他的眼睛像是月华溶化成的清泉,可哪一泊泉水能有这样的多情?教她都不敢相信,她勾了唇:〃不怕是陷阱?〃 
      〃是又如何?〃只怕本来就是个陷阱,只是不知目标是谁:如果是之惟,则是大大不妙;而如果不是,之惟作为人质,只怕也凶多吉少。所以,他更是不能不去。 
      于是,〃告辞了。〃边答话,他边与她擦身而过,狭窄的密道里,只有彼此的气息萦绕纠缠,冷不防她忽然伸出了手来,轻易的竟抱住了他。 
      〃姑娘?!〃君潋又急又窘。 
      离若娇笑着:〃怕以后便没机会了。〃说着便顺手从他腰间抄了件东西,借光一瞧,是管竹笛,这才松开了错愕的他,脸上依旧甜甜的笑:〃留个信物,不怕你不再来。〃 

      君潋好象明白了什么,微微一笑:〃在下他日定当亲自来取。〃 
      离若偏着头:〃只要你回得来。〃说罢,竟自去了。 
       
      君潋出去的结果果如离若所料:不过是白白又搭上了一人。 
      当然那些人也不是真正的官差,走了半道,师生二人便被捆成了粽子似的,扔进了一辆马车里。 
      颠簸中,之惟瞪他先生:〃你出来干什么?〃 
      君潋回答:〃想救你。〃 
      之惟又瞪:〃你救着了吗?武功那么差,身体也那么差。。。。。。〃说着说着,声音却不觉软了下来。 
      所以才说〃想〃嘛,君潋笑笑,靠近了他,压低了声音:〃世子,你怎么会跑到这里来?〃 
      〃还不是先生你!〃之惟也不知自己哪来那么大火气,便将自己方才的经历说了出来。 
      〃世子当真是长大了,知道了不少啊。〃听的人勾了唇角。 
      之惟不知这是不是赞赏的笑,心里却顿时舒坦了许多,立刻得寸进尺的摆出了小大人嘴脸,反过来问他先生:〃先生,你又是来干什么呢?〃 
      〃找人,问事。〃 
      〃恩哼?〃 
      小小年纪,想到哪里去了?!竟和他父王一样的不信任表情,君潋苦笑,道:〃世子没听说吗:清鹤真人也常扮了公子哥,去胭脂楼。〃 
      〃也找离若?〃 
      酸味怎么还是那么大?君潋装作听不出来:〃所以微臣才更要去那里探一探不是?〃 
      〃那先生问出什么了?〃 
      〃还没来得及。〃 
      想到了什么,他猛的抬眼盯着他先生的眼睛:〃是因为要来救之惟吗?〃 
      君潋摇头。 
      〃我就知道,是我碍了先生的事了。〃他越是不说,之惟心里反越明白:原来先生早就什么都知道了,他能打听出来的先生其实都早已了如指掌。枉他还沾沾自喜,还以为能帮得上忙,其实根本只是在添乱,甚至还连累先生陷入这样的险境,如果不是他。。。。。。 

      〃世子说到哪里去了?微臣身为世子之师,保护世子乃是责无旁贷。〃君潋假意沉了脸。 
      〃可是先生。。。。。。〃父王也嘱咐过之惟啊,之惟也想保护你的。。。。。。许多的言语哽在喉间,生疼,可对着那样温和清远的眼眸,却怎么也说不出口。之惟扁了嘴,咬了唇:要怎样才能说?他讨厌自己只是个小孩,他讨厌这样被护在身后的感觉,这样只能拽着那人衣角,这样的无能为力! 

      君潋仿佛什么都明白,又像是什么都不懂,依旧是温吞吞的笑,就像是以前那些在荷塘边度过的黄昏:〃世子现在还小啊,将来有的是时间,将来总要长大,总有能保护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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