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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季尘凝目看见,便见一身着一品官服的清瘦老者正一脸笑意的迎了上来。
看来这人是王文韶了,魏季尘上前见礼道:“小子无礼,竟然让总督大人派人前来迎接。”
魏季尘仗着自己年纪小,遇见比自己大的官员,都不称下官,而称小子,以后辈之礼见之,这样无形中就拉近了彼此的距离。
王文韶也算是晚清一重臣,任过云贵总督,为人还算正直,而且与一般的顽固派不同,此人在任直隶总督后,办过很多新政。
王文韶上前两步握住魏季尘的双手,笑着说道:“抗倭名将魏子杰,老夫还以为会是一三大五粗的彪悍军汉,想不到会是一温文尔雅的年轻人。”
“小子曾为一秀才,奈何后面屡次应试不中,又见国家外敌入侵,便愤而投笔从戎。”魏季尘对于王文韶的打趣,只有干笑两声后如此回应。
“不中好哇,要是中了,何来大名鼎鼎的死神之名。”王文韶一边拉着魏季尘往里面走,一边笑着继续打趣。
魏季尘没有想道倭人随意取的一个名字,竟然已经传入了王文韶的耳中,看来他对自己有过一翻研究,不知抱有何目的。
“总督大人见笑了,玩笑之语,玩笑之语。”魏季尘乐呵呵的回应。
众人分主客落座,魏季尘这有时间打量其他人,奈何以前职位太小,没有一人认识,只能从官服上面勉强得知一些信息。
几人正欲说话,门口却唰唰的走来一大群人,领头的是两名太监,身后的侍卫都端着东西。
原来是两名太监得知魏季尘已经来了,便迫不及待的前来将光绪赏赐的东西要交给他,因为按照惯例,他们又可以发一笔小财——魏季尘总得送点银子做谢礼吧。
众人无奈,只好起身行礼。
“奉天承运,…特恩赐黄袍马褂,双眼花翎顶戴,白如玉一对。”一大堆废话之后,魏季尘终于听到一些比较实在的东西了。
魏季尘接过圣旨之后,看到两名公公对自己挤眉弄眼,甚至连圣旨都紧紧握着不放松,又看到王文韶在一旁示意,这才恍然大悟,从怀中抽出几张银票来塞到那公公的手中。
两位公公这才眉开眼笑的说了一通祝贺的话,喜滋滋的消失不见。
这就是大清朝,从刚下天津,到来到这总督府,老子就已经花了不下五百两银子了,魏季尘心中不是滋味,当然,最主要还是心疼自己钱财花得如流水了。
好在光绪还是比较大方的,魏季尘看着这些珍宝,心情又好了一些。
众人经过这一出事,又亲近不少,从新落座之后,王文韶先是笑着道喜,接着皱着眉头说道:“马关条约的消息传来,不但京师震动,天津、直隶、辽东前线众将士也是群情激愤,朝廷怕发生一些不好的事影响和局,电令老夫‘通饬各营约束兵勇,不得滋事启衅’,奈何这山海关内外集结了主客军四百余营,老夫手中又无军中可用之大将,一时间有些手忙脚乱,听闻子杰你从辽东归来,心中甚喜,希翼子杰能够助老夫一把,维持好这天津的秩序。”
此时的军队不比后世,现如今集结的军队有淮军、湘军、豫军等派系复杂的军队,纪律作风差得更是不在少数,扰民兹民之事更是经常发生。
王文韶刚署理这个直隶总督兼北洋大臣的职位,事务繁忙,而且一些军队不服他的也是大有人在,他又听说朝廷有意遣散诸军,到时就更为难办了,因此,他便想找一在军中威望盛隆的人在旁协助。
所以王文韶便把这个算盘打到了魏季尘身上,军中信服强者,魏季尘连战连捷,威震中日两国,谁见了他都得尊敬三分。
魏季尘在心中思量开来,王文韶这么说,也有招揽自己的意思,如今李鸿章大厦将倾,一些淮系的官员都在纷纷重新找出路,像是袁世凯原本便深得李鸿章看重,如今竟然也写文骂李鸿章,而且和李鸿章的政敌翁同龢又拉上了关系。
总之是‘大难’临头各自飞啊,众人忙得个不亦乐乎。
不过,一旦自己在王文韶身边待着,再想回辽东去就难了,不利于自己的计划,可是又不能把话说得太死。
魏季尘扬了扬手中的圣旨,无奈的说道:“圣上的意思是让小子闭门思过,静等他召见,此时再出来做事,恐怕会引起圣上的不满啊。”
王文韶刚才也听到太监念圣旨了,也有些无奈,他也想不到光绪的旨意会是这样,还以为调魏季尘回来是另任他职,想不到是先让他闲着,再让他入京觐见。
第一百九十三章 李鸿章骂袁世凯
上有令,王文韶也没有什么好的办法,只是说会上奏请求皇上让魏季尘暂时协助一下他帮办军务。
随后几人又聊了些当前的局势,王文韶问及辽东战场上的一些情况,魏季尘也都是一一作答,不知不觉中,时间竟然过去了两个时辰,看到王文韶兴致浓浓,他旁边的一位幕僚不得不提醒他政务繁忙。
见此,魏季尘起身告辞,王文韶不知是真的看重魏季尘,还是装样子,总之热络的把魏季尘送至了总督署地门口,还让下人牵来几匹骏马以便魏季尘等人代步,一辆马车让魏季尘装光绪赏赐的东西。
“大人,我们去哪?”王怀庆见魏季尘上了马之后,不言不发,不由出声问道。
“去看看中堂吧。”魏季尘轻声说道。
对李鸿章,魏季尘的感情挺复杂的,百味杂陈。
李鸿章刚从日本回来没有几久,战败者是淮军,签约者是李鸿章,最后受得国人唾骂者,肯定也是他了,不过,以魏季尘之见,北京城那几位才是最值得唾骂的,可惜历史只会记住留下名字的人。
无论如何,作为淮系将领的一员,魏季尘都没有理由不去拜访他,即便李鸿章将要失势。
问明方向之后,魏季尘策马而行,天津城内,游兵散勇甚多,幸好王文韶还是有些能力的,魏季尘没有看见强买强卖的行为,顶多看见有军士对过往的妇女吹吹口哨之类的。
半个时辰之后,魏季尘便出现在了李府的门口。
让魏季尘意外的是,李府门口不说是车水马龙,来往车辆却也不少,可能是李鸿章刚回天津,门生故吏还有人情尚在,不至于马上就撇清关系。
翻身下马,李府的下人急急过来。
“请问阁下可有拜帖?”仆人虽然问得客气,但是掩饰不住脸上有点鄙视的表情。
得了,又是一以貌取人者,看来下次得整一身光鲜的衣服来。
懒得和他多说,魏季尘直接报上名号道:“还请通报中堂,就说魏季尘求见。”
“没有拜帖还,等…等,你说你是谁?”仆人有些震惊的问道。
“你这鸟人,我家军门要求见老中堂,你还在这里聒噪什么,再不通报,小心吃不了兜着走。”王怀庆双目圆睁,怒叱道。
“小人这就去禀报,这就去禀报。”仆人连滚带爬的往里面急急走去。
官职为提督者才能尊称为军门,就连总兵都称之不了军门,当然,为了表示尊敬,一些人也会把总兵称为军门,就像后世将副县长之类的称为县长一样。
没有多久,李府的管家便快步走出来。
“魏军门,中堂正在里面会见一些直隶官员,还请里边走。”管家做了个请的姿势,接着吩咐旁边的下人道:“领着这几位军爷去隔壁偏房休息一下。”
魏季尘见这管家做事极有章法,不由在心中暗暗称赞,条件反射般又从怀里抽出一张银票,悄悄递过去。
哪知,管家连连摆手道:“小的怎敢收魏军门的钱,小的对你可是敬佩有加,要知道这段日子,一有你的消息,老爷心情便好上不少。”
原来,这李府的下人早就摸出一套规律了,只要是前线传来有关魏季尘的消息,他们那可是人人争相前去禀报,因为肯定会是好消息,李鸿章心情一高兴,便会打赏一两个钱,如果是关于其他人的消息,下人们则一个个噤若寒蝉,不肯前去禀报,因为大多都是坏消息。
这条不成规律的规律后面还真的成了规律,因为魏季尘从来没有让他们失望过,因此这李府的下人那可真是对魏季尘敬佩有加。
魏季尘走到大厅门口,便看见十多名官员排成长队,站在那里,皆屏气敛声静静候着。
这还是李鸿章快要失势时的情形,要是以前,那肯定愈发了不得了,魏季尘暗暗咂舌,难怪有人称李鸿章是‘坐镇北洋,遥执朝政’。
排最前面有名官员正在和一名留着山羊胡穿着马褂长袍的老者说着什么。
李鸿章的照片魏季尘是看多了,根本就不用看第二眼,便确定那山羊胡子老者是李鸿章了。
李鸿章拄着手杖,半闭着眼睛,面无表情地倾听。
至于和李鸿章正交谈之人,魏季尘只能看到背影,也极为眼熟。
管家径直把魏季尘往前领去,一边众官员不由暗暗猜测魏季尘地身份。
走了两三步,魏季尘便听见他们的交谈了。
只听那官员说道:“启禀中堂,练兵的初步计划已经部署完毕,德国教习也已经聘请,日内便可签订合同,马上便可以正式开展了。”
练兵?魏季尘心中一顿,听着熟悉,咦,这不是袁世凯吗?魏季尘看了个侧脸,马上便认了出来。
原来,袁世凯是个现实主义者,李鸿章给他个管后勤的官员,他心有不甘,之前自己则在京师上下奔走,另找门路,向荣禄、翁同龢等人兜销自己的练兵计划,终于成功,弄了个直隶按察使的职务来,但并未到任而是专职练兵,正准备接手广西按察使胡燏棻在天津马厂编练的新军。
直隶按察使是地方大员,自然在进见官员的前列,此时他正在向李鸿章汇报练兵事宜。
魏季尘等着管家上前去禀报,正在此时,却见李鸿章忽然打断袁世凯的汇报,双眼猛的张开,举起手中的手杖,砰砰的敲打着地面,厉声说道:“瞎,小孩子懂什么练兵,又订什么合同!我治兵数十年,现在尚未敢说什么把握。兵是这么容易练的吗?你顾几个洋人,扛上几杆洋枪,喊几个洋口令,便算是西式军队了吗?”
36岁的袁世凯被李鸿章训斥为小孩子,顿时面红耳赤,不敢出声反驳,李鸿章忽然发这么大的火,众官员都是低下头去,既不敢看李鸿章,又不好意思看袁世凯,场面顿时显得尴尬无比。
管家见此,急忙上前说道:“中堂,魏季尘魏军门来了。”
魏季尘这三个字就像是魔法一样,一下子使得低头的众官员都霍的抬起头来,看着前面那位年轻人,要不是此时肃静异常,他们肯定会窃窃私语起来。
不过,虽然不能交谈,这些官员还是用眼神在不断沟通。
李鸿章趁机下台阶,他刚才一是心情着实不好,二是他对袁世凯奔走于政敌翁同龢门下始终耿耿于怀,由此才一下发了大火。
李鸿章轻轻咳嗽一声,站起身子,阴转多情的说道:“子杰,子杰来了啊。”
魏季尘上前行礼笑着说道:“小子一来,就看到老中堂气冲斗牛、声若洪钟,骂得慰亭兄有话不敢说啊。”
“好你个魏子杰,一来就说老夫是蛮不讲理之人。”李鸿章笑着上上下下打量着魏季尘,对这个在电报中就敢和自己据理直争的年轻人,他还是心存好感的。
北洋舰队一事,虽然曾经也有些怪魏季尘,但是随着倭人进军神速,几乎不费吹灰之力占领威海卫以及周围的大小岛屿之后,李鸿章也想清楚了,死守只有死路一条。
魏季尘无辜的眨眨眼,不解的问道:“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