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叙还在鏖战呢。
魏季尘不好说,其他却没有顾虑,程不识冷着脸说道:“这个还要说,自然是向海城方向突围了,丰升阿见死不救,难道我们还要领兵回析木城,让他看笑话吗?”
“老陈!”魏季尘嗔怪的看了他一眼,轻声说道:“话不能这么说,丰升阿他不义,但是我们不能不仁,同为中国军队,我们虽然迫不得已撤退,但总得在撤退之前知会他一声,如果他也有撤退之意,则正好,我们可以一道撤向海城,更何况马总兵还在析木城中,我们就更不能独自撤退了。”
程不识冷哼一声,说道:“大人你总是太过妇人之仁,丰升阿这个老货理他作甚,兄弟们心中都有数,要不是他见死不救,我等也不会困守榆树堡,只是马总兵确实得知会一声,毅军兄弟就和我们一道撤回海城,免得让那个老货也给坑害了。”
“好了,此事就不要多提了,待会下去之后,就派人通知城内诸军吧。”魏季尘摆手说道,其实他让人通知丰升阿,也是为了两军同时撤退的话,让倭人分散一部分兵力去对付他,否则火力都会吸引到自己身上了。
程不识哼哼两声不再做声,马玉峎听到魏季尘会让人通知马金叙一道突围也没有了其他的问题。
魏季尘又看向王士珍,王士珍神情有些沮丧,突围的话,他的几门劈山炮就得遗弃了。
“旧的不去,新的不来,聘卿你也不要过于烦闷,今天突围之前,炮队先向第7步兵联队阵地连续轰炸,直至打光所有炮弹,最后把这几门大炮炸毁了吧,别留给倭人。”魏季尘同样有些心疼,这都是他好不容易才弄来的,想不到没有损失在敌人手中,却要损失在自己人手中了。
“虎子,你带领两哨人马做前锋,今晚能不能够突围出去,就看你们的了。”魏季尘郑重其事的看向虎子。
虎子领兵一向敢于猛杀猛拼,突围前锋非他莫属。
“大人请放心,某一定带领手下弟兄为兄弟们杀出一条血路来。”虎子面不改色的回道。
“云飞,你带领两哨兄弟护送受伤的兄弟走在突围的中间,我魏季尘不是言而无信之人,昨晚已经答应受伤的兄弟不会抛下他们了。”魏季尘又看向一脸淡然的李云飞说道。
“是,大人。”李云飞没有说什么大话,夸什么海口,他对魏季尘的命令向来是严格执行的。
“大人,那我们狙击队呢?”猛子见众人大多了有了任务,不由心急的问道。
魏季尘嘴角露出一丝笑容,笑道:“你自然是在中军护送受伤的兄弟和炮兵队的兄弟了。”
王士珍听到此话,一愣,接着说道:“大人,我们炮兵队的兵卒虽然枪法没有步队的士卒好,但是也不是需要护送的伤员。”
“尺有所短寸有所长,聘卿你就不要多说了,程老和我断后,马大哥的毅军兄弟中间前后呼应,随时准备支援虎子的前锋和我们断后的兄弟。”魏季尘一口气便将任务部署完毕。
“大人,有我老程断后就可,您还是居中指挥吧。”程不识听到魏季尘要和自己一起断后,连忙说道。
开路的和断路的无疑伤亡都会很大,程不识这样说也是为了保护魏季尘。
但是魏季尘知道,如果自己抢先走了的话,必定会导致军心不稳,一场有预谋的撤退说不定会变成无序的溃兵。
“老程,你莫非要和我比试一番枪法?”魏季尘笑着打趣道。
他这一说让空气中紧张的气氛为之一缓,众将都是好笑的看向程不识。
“这个,还是以后再说吧。”程不识老脸微红,尴尬的摸了摸胡子。
“好了,大家没有异议的话,就下去做准备,说不定倭人会在下午大力猛攻。”魏季尘站起身子,笑着说道。
众将纷纷起身告辞,魏季尘目送大家离去,心中也不是滋味,希望大家今晚都能平安无事吧。
两个时辰之后,析木城的丰升阿得知了魏季尘要撤退的消息,当即怒不可遏,要是这魏季尘逃跑了,谁还来给他挡倭人呢,他自己都还没有逃跑呢。
丰升阿马上召集城内诸将商议对策。
“众位,魏季尘这个小二果然靠不住,贪生怕死,如今竟然想要往海城撤退。”丰升阿站在大厅的最前面,一脸愤怒的说道。
底下的马金叙听了,不由在心中暗暗鄙视,要不是你迟迟不救援人家,人家至于逃跑了,更何况榆树堡和倭人的交战情况,大家是有目共睹,虽然惨烈无比,但是中国军队还占了上风,可以说是得有声有色。
“魏季尘竟然要逃了,该怎么办啊。”
“是啊,连魏季尘都抵挡不住倭人的进攻,我们岂不是更甚。”
底下绝大部分将领听到丰升阿的话都是惊慌失措,不知如何办是好。
第九十七章 臣服或死
这些将领虽然有些贪生怕死,但是都不傻,从这两天魏字军和倭人的交战情况来看,他们认为析木城也只有魏字军能够与倭人一较长短了。
如今作为抗倭主力的魏字军都抵挡不住,要撤退了,这些人一个个都慌了手脚,没有原先那样淡定,有些人心中甚至开始埋怨是丰升阿来,认为要不是丰升阿排挤魏季尘,不给于支援,说不定别人魏季尘就不会逃。
要是魏季尘不逃,说不定还能够联合城中军队,还能够击退倭人的进攻,最后守住析木城的,不是每个将领一来都想逃跑的,至少不会像丰升阿那样,在交战之前就想着逃跑了。
这些将领可没有丰升阿的人脉,丰升阿丢失领土可以安然无事,但是一些人肯定会受到处罚,替罪羔羊就是那群无权无势之人了。
丰升阿见下面越众将越说越难听,越说越没谱,不由一拍桌子,大喝一声道:“众位,原本老夫想等魏季尘守个一两天,等到倭人疲惫,再派人前去支援,想不到魏季尘会如此无胆,竟然只想着逃跑。”
底下的一些将领已经不信他的鬼话了,但是有些还天真的以为丰升阿会派人前去支援。
“众位,榆树堡为战略之要地,一旦榆树堡丢失,则我析木城成了孤城一座,断无守住之可能,魏季尘此人贪生怕死,不顾大局,其心可诛,竟然置我析木城于不顾,想要独自撤退,既然这样,我等也不要和他将什么仁义道德,他在今晚子时撤退,老夫决定,我等就在入夜之后便撤退。”丰升阿这张嘴真会颠倒是非,混淆黑白,而且说出口来,从不会脸红。
魏季尘明明就知会他了,邀他一起撤退,丰升阿却只字片语都不提,说得好似魏季尘背叛了城内众人一样。
丰升阿之所以要在魏字军之前撤退,就是不想成为断后的人,魏季尘做人还没有他那般厚颜,所以做事还没有他那般无耻。
底下众将听到丰升阿决定在魏字军撤退之前先行撤退,一个两个都沉默下来了,说到底,还是自己的性命珍贵,即便真有人在心中为魏季尘打抱不平,也不愿意在这里当出头鸟,要是丰升阿一怒之下派自己前去支援榆树堡,岂不是连后悔的地方都没有了。
当然,还是有一两个有良心之人,马金叙就站出来道:“丰将军,此举不妥,既然魏字军已经约定我们在子时突围了,我们提前撤退,只会陷魏字军于危险境地之中。”
丰升阿恨得牙痒痒的,心中老大不快了,这个马金叙几次三番当众反驳我的话,当真是找死。
“马大人,有何不妥?我们率先撤退,说不定还吸引住倭人的注意力,为魏季尘的逃跑争取到更大的机会。”丰升阿现在也看清楚了,这第3师团那里是来攻析木城的啊,就是来围剿魏字军的,所以他不担心倭人会放着魏季尘不管,而来追自己。
马金叙不再理会丰升阿,知道此人就是贪生怕死的阉货,除了会争功诿过,陷害同僚之外,其他的都不会做了。
“众位,魏季尘独守榆树堡,牵制了大部的倭人军队,才保我析木城之安全,如今,大家既然决定退往海城,马某自然没有异议,但是像这样弃友军于不顾的懦弱行为,马某是万万不会做的,因此,马某决定和魏字军同时撤退。众位有谁和马某一样,共抗倭人,一同撤退。”马金叙一双眼睛从每一名将领面上扫过。
令他失望的是,那些将领都不敢与他相视,无不低下头去看着地上装聋作哑。
“竖子不足与谋!”马金叙见到如此情形,心中涌现出一股深深的失望,愤而一甩衣袖夺门而出。
丰升阿不屑的等着马金叙离去的方向,在心中想道,既然你自己想送死,也别怪老夫了。
“众位,我们来商议如何撤退。”丰升阿就像是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过一样,毫不在意、面不改色的与众人商议撤退事宜。
整个下午,桂太郎又指挥倭人进攻了好几次,但都遭到猛烈还击,被魏字军和毅军联合击退,桂太郎没有办法,只好做好持久作战之准备,希望慢慢磨掉魏字军的士气,等到魏字军弹尽粮绝的时候,再一举攻入榆树堡。
魏季尘准备带领大伙今晚突围的事情已经在魏字军中慢慢流传开来了。
伤兵营,李云飞正在指挥手下士卒做担架,弄好绑带,却听到伤兵营院内传来了一阵阵吵闹声。
“发生了什么事?”李云飞问跑得直喘粗气,前来汇报的士卒道。
那士卒一指院内,满头大汗的说道:“大人,你去看看吧,那些伤兵都在嚷嚷要武器呢。”
“胡闹!”李云飞沉下脸来,转身便朝那边走去,他现在事情多得不可开交,这些伤兵还无事找事,也难怪他心烦意乱了。
走到大门口,便听见里面有人在嚷嚷。
“什么,老子躺在这里就不能杀人了,老子杀人的时候你嘴上绒毛还没有褪去,下面还没有长毛呢,你个小兔崽子!”粗鄙的话语,破锣般大的嗓门,让李云飞听了只皱眉。
李云飞阴沉着脸走进去,只见一位躺在担架上的失去大腿的粗壮汉子,正在责骂旁边那名年纪较小的士卒,那士卒正是李云飞派进来护理伤员的。
“李哨,你来了。”院内的军士看到李云飞走了进来,连忙上前行礼。
李云飞手一摆,示意自己的手下不要多礼,径直走到那伤员身边,出声问道:“大声嚷嚷什么呢,老子手下兄弟为了护送你们这批伤员,一个个都忙得不可开交,你们倒好,躺在这里还无事生事。”
那躺着的粗壮汉子抬起头来,倔强的说道:“李大人,不是我等无事生非,而是,只要我们还活着,只要我们还拿的起武器,就不会忘记战斗,所以,还请李大人给我们每人发放枪支弹药。”
“就是,昨天魏大人还说了,我们不能只靠别人,我们并不是废人,如今兄弟们突围在即,魏大人没有抛弃我们,我们又怎么能坐看兄弟们与倭人厮杀而不顾呢。”
“大人,给我们一支枪吧,在突围的时候,我们不会添乱,一定听从您的吩咐,但是有了枪,我们也能帮着兄弟们一点。”
“是啊,要是我们就这样白白躺着,什么事也不作,心中只会羞愧有加。”
众伤员纷纷附和那粗壮汉子的话语,向李云飞请求发放武器。
“李哨,该如何办?”手下军士看到李云飞一直静静的站着不动,不由出声问道。
李云飞趁着手下不注意,悄悄的把湿润的眼角擦干,笑着回道:“还能怎么办,给他们发枪呗。”
众伤员见李云飞终于点头同意了,不由停止了鼓噪,欢天喜地的看着李云飞的手下分发枪弹。
“都是好兄弟!”李云飞看着那些伤员,喃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