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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彰,我们以后有难了。”安无一皱着眉头看着朴凝颤抖双手慢慢地把傅海海的衣服穿在了自己身上。
“为什么?”我对安无一模棱两可的话丈二头脑。
“他的名字是奥费因普,是法国有名的贵族后裔。他在森林监狱的地位非常显赫。据说他能通灵,就如同是神人之间的祭司。看到他穿的红色袍子了吗?在袍子的前胸有一个十字架,以代表他对主的忠诚。在森林监狱没有一个主是穿得像他这么华丽的,因而更显得他的地位是多么特殊。他有很多故事,不知道是谣言还是真的,有一则流得最为响,说是统治者路西华有次受伤曾差点丢了性命,大家都以为他死定了,就在这时奥费因普突然站出来,他手抚路西华额头,另一手划十字架,跪在床边整整祷告三天三夜,路西华竟奇迹般地醒转,毫发无伤。大家都惊叹这是神事,惊叹奥费因普是个神圣的祭司,三天三夜不眠不休的献祭,向主求得了宽恕,赦免了路西华浑身染满血腥的罪孽。从此大家都尊敬他为神的代言人,是公正严明的象征。大家相信从他口中说出的话都是真实,都是福祉。现在他让朴凝穿上了傅海海的衣服,也就是说让朴凝继续傅海海的位子,也就是说朴凝从穿上红衣的这一刻开始,他就是主了!”
我心里恍然大悟刚才安无一的话。朴凝当上了主以后更是呼风唤雨,无所不能。想起他以前曾恶狠狠地对我说“我决不会轻易放过你!”这句话,我便情不自禁地不寒而栗!
我苦笑一声,自言自语:“他终于达到这一步了,他终于如愿以偿了。”
“虽然我恨他入骨却又不得不佩服他,这里的几百个大男人,没一个及得上他的手腕。”安无一叹息地接道。
看着朴凝仿佛得了块糖的孩童般灿烂地笑着,我心底不禁烦闷欲吐。沾染着傅海海恶臭的衣服多么肮脏,被匕首桶了几十刀的衣服多么破烂,可朴凝却好像宝贝般地紧紧包在自己身上。他踩了多少人的鲜血,为的只不过是得到这么件污秽的衣服,原来他也只不过是如此地无奈脆弱。
朴凝小心地向奥费因普走去,生怕一个大力把身上得之不易的衣服震散。他来到奥费因普的身前,单膝下跪,捧着奥费因普的手轻轻吻了下去。
这个场面美得让人心醉,如果不是朴凝身上恶心的衣服破坏了格调的话,它将更完美。
奥费因普坦然接受着崇敬的吻礼,高贵的神态让人无法怀疑他世袭贵族。他轻轻勾起朴凝的脸,薄唇缓起,吐出如下诗歌:
“不再是我乃是主被人相信,被人高举又被人所爱敬,
无论思想言语态度或动作,不再是我乃是显出基督。
不再自夸乃是夸赞主基督,不再自傲乃是尊重基督,
求主使我不再自负或自怜,随时随在没有自我表现。
惟独基督是我供给的来源,惟独基督是我能力源泉,
惟有基督与我身心灵相联,惟独基督从此直到永远。
惟独基督是我一生的盼望,惟独基督使我见主荣光,
惟有基督使我永远得满足,惟独基督是我极大宏福。
阿门……”
朴凝随着唱了一遍,手划十字后站起。
“今日赐予你权利并非让你为所欲为。中国有句话说‘水能载舟,亦能覆舟’,懂我的意思了吗?如果明白了,就完美的把事情完成,别丢了我的脸。”奥费因普严肃地说完,转身离开了竞技场。
我想刚才奥费因普唱着那首《无我惟主歌》也许是一种简单的传承仪式,隐喻着他把神力灌输到了朴凝的体内,代替他与神通灵。不过从他走时的话可以看出他模糊地知道朴凝的个性,他在提醒朴凝凡事不能太嚣张,功高必有过,张狂的态度只会害惨他自己。
可我想朴凝根本没把这句话放在心坎上的,奥费因普一走,他就像猛虎翻身一样拽了起来。
我们谁都不知道朴凝是用什么方法来判断凶手是谁,我们只知道大家现在的处境十分微妙和古怪。
朴凝先是带着数十个人进了角斗士室,片刻后有一个人出来把数十个畜依次也带进了角斗士室。约莫过了十分钟左右,角斗士室里又会有人出来再唤一批畜进去。
如此反复,十几批,几十批……,却没有一个畜出角斗士门出来。谁都猜不出来角斗士室里面在干些什么。
竞技场上的人都烦躁不已,却没有一个吭声,虽然傅海海不是他们杀的,但煎熬般神秘的等待却让他们一个个扭曲着脸,坐立难安。不过有点我明白,我与安无一和在场的每一个畜不同,属于我们的审判才刚刚开始。
眼看再过两批左右就挨到我和安无一,心脏竟如脱缰之马,飞速狂跳。“平静下来!”,我不断对自己重复这句话,可我的后背越来越湿,连人都仿佛感到在旋转。安无一也没比我好到哪儿去,白皙光洁的额头上泌出了密密一层汗珠,听得出他的气息也紊乱了起来。
坐着傻等是件痛苦的事,眼看着什么都要发生,却满是回天乏术的感觉,只能干着急,眼睁睁地看着淹藏在平静水面下汹涌的暗潮就快将自己吞没!
终于,后背的衣服湿了干,干了湿,如此重复三趟后,一个琥珀色的人影出现在了面前,“到你们了,快进去。”
带头走的这个家伙毫无表情,根本看不出他在想什么。如果他露出什么表情,我还心里有底,可他这副样子我更加忐忑不安起来。无论怎么看,朴凝安排的审查都像一个阴谋,而我直觉感到这个阴谋针对的很可能是我,但他在暗处窥视着我的一举一动,无论何时放支冷箭都可能将我击毙,而我根本不知道他躲在哪里,他的箭上涂了多少毒。
就在我快乱得抓狂的时候,一个声音忽然从身边错了过去!
“傅海海身上有齿痕。”
呆了片刻,我刹那反应过来!轻轻的一句话就像震天惊雷把我从混沌中惊醒,我急忙回头寻找这拥有天籁之音的帮忙人,只见身后不远处一个背影悄然隐入人群,琥珀色的衣服,纤长的背影,曼妙的动作里透出的性感。
我……认识这个人吗?除了他的声音让我有种极朦胧的熟悉感以外,我完全没看过这个背影,这么特殊的感觉我的确没有任何接触过的回忆。
他在帮我,但为什么?他是谁?
“萧彰,萧彰!你在想什么?”安无一的叫唤把我从深深的疑问中拉了回来。
“无一,我想我们会没事的。”我给安无一一个放心的微笑。
“为什么?”安无一讶异地半张着嘴,迷惑地看着我。
我不答,满怀信心地勾起了嘴角。我们会没事的,因为刚才的帮忙人已经告诉了我朴凝的审查办法。
没错,傅海海身上的确有齿痕,那是我们俩在挣扎的时候我一口咬上去的。“傅海海身上有齿痕。”他说这句话的意思是告诉我朴凝在用这个齿痕寻找凶手,想来朴凝很可能用齿模和傅海海身上的齿痕做比较,从而找出凶手。
果然是个好办法,虽然这不能说明留下齿痕的人就是杀害傅海海凶手,但是可以证明这个人曾和傅海海有过摩擦,也难脱嫌疑。
可是我不用担心了,因为我有应付的最好方法!
进入角斗士室后我躲在人墙后观察着,果然如我所想,傅海海身上的齿痕被拓了下来,复制成了一个模子。朴凝拿着模子在手中摆弄着,等待我们一个个上前进行比对。
我排在正中,前面是安无一。检查的人张开嘴让人比对,朴凝拿着模子观察着每一个人的反应。安无一顺利通过后站在后门口等着我。我放松了一下心情,不等朴凝的传唤迳自朝他走了过去。
朴凝似乎有点惊讶于我的从容,我不等他反应过来自动张开了嘴让他查看。
他的神情在看到我的牙齿后明显失望,我心里几乎笑翻了天,脸上却还得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
我的牙齿当然和模子里的不同。在咬傅海海的时候,我的牙齿是完整无缺的。但是,傅海海因为疼痛向我的脸挥了一拳,把我的一颗磨牙打断了,现在我的牙齿少了一颗。朴凝竟然用这个齿痕查凶手,这是不是天意?
“走,走。”朴凝不耐烦地挥手,我不改表情地向后门口走去。
心里像放下了千斤重担般轻松,我慢慢舒了口气,仿佛感觉双脚也轻快了起来。通过了这次的审查,朴凝就没有什么办法再查了。奥费因普就只给了他这么一次机会,如果他没有查出凶手,他还是只有脱下身上的红衣服。
就在我笑着想张嘴招呼安无一的时候,身后突然猛传来朴凝凶狠的命令:“你不准走!”
我心里大惊,面无表情地转头问:“还有什么事吗?”
“不对,肯定不对。为什么你检查的时候995的神情会那么紧张?不行,你必须再查一次!”
安无一面如死灰,我看见他身体一晃,几乎要跌倒。听到“再查一次”这四个字,我的心瞬间下沉,一掌的冷汗。
难道我逃不过这一劫?难道我真要输在朴凝的手心?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挪到朴凝身前的,刹那间的变化让我难以承受,僵硬的肌肉做不出任何动作。
“把嘴张开。”朴凝得意地命令,他已经肯定我就是这个齿痕的主人。
只要一张嘴……只要一张嘴我就完了!
“把嘴张开!”朴凝狞笑着重复。
脑袋里千丝万缕却找不到一个方法。妈的,豁出去了,我就张嘴一口咬死你!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一刻,大门口忽然有人说话:“到底怎么回事?!”
熟悉的声音让我木然地转过头去。一个红衣男人正排开众人走近来,在看到朴凝身上的红衣时明显一愕,又看到我身上的白衣时更是怔住了,他紧皱着眉,语气不善地问:“这……到底怎么回事?!”
我一看来人,精神一下子打了起来,转向同样看到红衣男人脸色却变得苍白的朴凝,严肃地说:“朴凝,我的牙齿和齿模完全不同,对么?”问完,我凑到他耳边轻轻地道:“请你点头,如果你摇头,我会把你被着平永诚干得那些勾当完完整整地告诉给他!”
朴凝敢怒不敢言,气愤地盯着我好一会儿,终于不甘地点了点头。
不管如何,朴凝,这一仗你是输了!我站起身,嘲讽地最他笑了笑后转头看向身后的红衣男人,“平永诚你回来了,你不在的这段时间多亏有朴凝‘照顾’我,我们相处得非常愉快。”
之后傅海海被杀的这件事就这么不了了之了,朴凝屈服地向上面说已经抓到了凶手,并已将他们处决。其实我知道他是随便找了几个家伙做了我的替死鬼。朴凝保住了他得之不易的主的地位,但仍是被平永诚收在麾下。
而我拒绝了平永诚把我留在主域的意思,继续畜域的生活。在重新编排监狱号码后,我被按上了已死狱警的号码:548。在连续两个星期的超体力劳动后,我终于战胜了最后一丝毒瘾,做回了正常人。
畜域的日子是难熬的,但有安无一在身边却是幸福的,虽然我们没有肉体上的关系。我们经常去元凛和霰恪的囚房呆着,回想着他们的故事。然而在这两个星期里,神秘男子却一次也没有出现在我身边。
我,安无一,神秘男子,朴凝,平永诚,路西华……围绕在我身边的一切都被命运这只蜘蛛吐出的丝紧紧地捆在一起,我们这些小虫只能在细细的丝上边疯狂跳舞边拼死挣扎,再也逃离不开……
一切看起来什么都没改变,一切看起来却似乎都改变了。
什么都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