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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属于主的最少也是人的层次,而且你的身份又是这么特殊。”
“这和那又有什么关系?”
“主,人,畜三等是分开的。等次截然不同,连住所都天差地别。你知道吗?我其实还是愿意过着在森林里被他们狩猎的生活,因为我怕回到那个地方,我怕里面的人,里面的事,里面的感情。太可怕了,你不能想象畜的生活,更不能想象他们的样子。你见过一群关在一个笼子里的狼吗?肚子饱的时候没什么,可饿狼却是能连同类也能相残的。能进监狱的本就绝非善类,被压榨到这种程度更是把恶劣的情绪积压到了爆发的临界点,就像热油,一点即然。像朴凝,他原本是畜,可渐渐地变坏,踩着鲜血硬是爬到了人。就算到了人又怎么样,还不是天天提心吊胆,惊恐受怕。”
安无一说完,又开始沉默了。我看着他微斜的脸庞上那双海蓝色眼眸里隐含着的落寞,忽然切切体会到他那份惆怅和伤感。心里沉痛,我不发一言地用力搂紧了挂在他肩上的手臂。
安无一身体热了起来,回过头深深看了我一眼,似乎明白我心意地也收紧了圈在我腿上的手。
我解释不清我对安无一的感情,并不是我对他没感觉,反之,我对他的感觉强烈得很,可以说,在见他第一面的时候我已几乎确定他在我生命中所占据的份量。可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我们俩的关系,如果真要生搬硬套,红颜知己这个词倒还挺对那味儿。相知相惜,多一分则爱,少一分则友。也就是这么个程度而已了。
边想边走,不知不觉森林监狱近在眼前。即使现在是午后阳光旺盛的时候,这个庞大建筑带给我的诡异感却丝毫未变。但心中再恐慌也与事无补,因为我已要接触到秘密的深处。
到了监狱门口我才惊奇地发觉,雕刻着圣经故事的华丽狱门竟是大敞的。巨大的门倒向两边,就像在监狱表面剜了个洞,即丑陋又古怪。
我好似个刚进夫家的新媳妇般好奇地四处张望,满肚子的新鲜感中还带着丝丝忐忑不安。
进了监狱门是一段并不太长的路,没灯,仅借监狱外的阳光还是显得很暗,以至于我看不太清路的情况。通过了路,视野忽然开阔,定睛一看,竟是个非常大的广场。从脑海中捕捉到记忆,这个广场和古罗马竞技场像得很,只不过规模上小了一号。广场呈圆形,周围围着的是石砌的看台,靠近里层的看台很精致,上面看得清精心雕着的十字架,靠后的看台不知是年久失修,还是原本就破烂,和前边的看台很是格格不入。
看台高筑,相对的,广场底部就凹陷进去。和古罗马竞技场一样,凹陷进的部分似乎也能灌水成湖,不过是否和罗马竞技场一样也用做表演海战就不得而知了。
这个广场虽然庄严宏伟,但石块上呈现非常多班驳的裂痕,并且许多石头都似乎经历过长久年月般地缺角少块。
这儿究竟有多悠久的历史?我不禁深深疑惑起来。
看台上空无一人,萧瑟的风在深陷的广场底部形成了一个个旋涡,急速的风声听起来有些激灵灵的。
横穿广场后又是一条宽敞的道路,因为不是建造在建筑内部,所以看得非常清楚。周围的风景很是不错,因为是土地肥沃的地方,连植物的种植量都非同一般,别的花不说,就说道路两旁开满了的五颜六色的月季,已是花香逼人,我甚至觉得连我身上破破烂烂的衣服也散发着好闻的香气。而且如今临近秋季,附近小坡上的红枫已逐渐崭露头角,已在显示它们艳丽的风姿了。我满心惊奇地在周围望着,竟然还被我发现了被称为植物“活化石”的稀有品种红杉!这株红杉已和广场墙面等高,气势迫人,壮观万分。
我陶醉在这不可思议的环境中,道路走尽还有些留恋不舍的感觉。路的那头又是幢十分像教堂的建筑,共三层,呈金字塔状,最上层宽度最大,第二层略次,最底层最小,显得瘪瘪的,很是压抑。
安无一背着我拾级而上,穿过大门后是一架很庞大的升降机,升降机是由钢精制作,镂空的钢精制作成复杂曼妙的花纹,华贵漂亮。
升降机扶摇直上,在最高处停顿了下来。机门自动开敞,平永诚当先走了出去。
安无一蹲下身,把我放到地上,小声对我说:“我只能送你到这儿了,这里不是我呆的地方。接下来就你一个人了,平永诚心狠手辣,朴凝阴险狡猾,阮文超野蛮暴躁,你要小心啊。”
“我会活着!”郑重地向他点头,我坚定说。
安无一深深地凝望我一眼,毅然地扭头走进了升降机。
他的头顶离我越来越远,终于消失在黑黑的升降道里……
我会活着,我一定会活着。所以,请你也要活下去啊!
朴凝,阮文超跟在平永诚身后走着,我也只能在他们后面一瘸一拐地跟。
安无一背着我还不觉怎么样,自己这么一走可真受罪了。那痛简直直往心口钻,汗水湿透后背,我的左腿几乎不能着地,全身的重量都压在右腿上,一跳一跳地前进着。
不过就算疼痛折磨着我的精神,我也被周围富丽堂皇的景观震惊了。
脚下的地毯印着圣经篇章,从文字到图片密密麻麻地覆盖住整个地板,非常清晰艳丽;头顶的景象让我更吃惊,穹顶除了巨大的水晶灯,还有个大大的倒十字架,钉在十字架上的不是耶酥,而是一个全身赤裸的女性。丰满白晰的侗体上缠绕着诱惑亚当夏娃偷吃禁果的蛇,她的头顶,双手双脚被钉住,用红漆涂绘的血液仿佛要从五个血洞中滴下来。倒十字架周围围绕着很多恶魔,或张牙舞爪,或神色诡秘。
背德的十字架,恶魔的齿轮……我想着黑衣男人的话,下意识地摸上了隐隐发疼的肩膀。这是巧合,还是……
我按压下心里的疑问,又看向四周墙壁。墙上挂满了美伦美幻的图,大多是代表巴洛克风格的鲁本兹,委拉斯贵兹等名家的作品,还有少许文艺复兴时期像拉菲尔,米开朗基罗的宗教作品。有些竟是连卢浮宫都没有保存的杰作。
这森林监狱究竟是什么地方?居然还有这些世界级的珍宝。
我们越行越深,一个转弯后,灯光忽然明亮了起来,两旁每隔不远处就是一扇门,看来是监狱住所。
我体力不支,脚踝又痛,手撑在墙上费力喘息着。
朴凝转头冷冷地看了看我,走到我身边,甜美地一笑,突然抬腿猛踢我受伤的腿。
“嘶!”我痛得吸了口凉气,跌在地上。
朴凝高高在上地看着我,踩着我断裂的脚踝恶劣地说:“哼,别以为平永诚当你救世主就得意得尾巴翘上天。告诉你,得罪我朴凝的一个也没好日子过。我还从没见过敢和我抢东西的家伙,你可是第一个。”
剧烈的疼痛让我龇牙咧嘴,愤怒地看着那条在我脚踝上肆意妄为的腿,我用力抓住朴凝的裤子往地面上拖。
“哎呦。”朴凝整个人被我拉得摔到地上,他显然还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一双漂亮的眼睛眨巴眨巴地瞪着我。
我恶狠狠地扑到他身上甩了他个大耳光,拎着他琥珀色衣领吼:“你以为你是谁?专做这种下三滥的勾当有什么用,有种我们单挑。”
朴凝这才反应过来,脸色气得通红,奋力挣脱我的蛮力未果,眼珠一转,忽然哭叫起来:“平永诚,快来救我。萧彰要杀我啊,快来救我,他是魔鬼!”
平永诚在很前面走,他背着我们所以也没看见刚才的情况。朴凝的大喊大叫吸引他了的注意力,他转过身,皱着眉头走了过来,不耐烦地问:“怎么了?”
“他要杀我。”朴凝指着我哭,“你看,我脸上都被他打出印子来了。他还拉我领子,想把我勒死。”
呵呵,想象力是丰富,真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词。
我看着朴凝,笑眯眯地说:“既然你这么认为,我真想杀掉你了。”我死掐他的脖子。
“萧彰,住手。”平永诚捏住了我的手腕,硬是把朴凝拉出我双手中。
朴凝装模做样地剧烈咳嗽,奔到平永诚身后哭道:“你看,他真要杀我啊!”
我看着朴凝用恶劣的笑脸说着惨兮兮的话,不仅从心底冒出一阵恶心。
平永诚的劲奇大,捏得我的手腕咯咯作响,他低沉着声道:“我最讨厌的就是低智商的暴力,以后不要让我再看见。”
我嘲讽地笑了笑。
平永诚看了我一会儿,忽然问:“你怎么流那么多汗,你的脚很痛?”
我还是笑着,懒得回答。
平永诚拉着我的手把我扯了起来,猛打横把我抱上双手,笔直地往前走。
朴凝在后面气歪了嘴,愤恨的目光差点把我给射穿。我无动于衷地被平永诚抱着,这家伙到底按什么心,有什么目的?
一路走过去,环境没什么变化。片刻后,平永诚在一扇门前停下,阮文超很恭敬地上前开了门。这是间很空敞的房间,装饰古典,气氛幽静,房内采光不错,大大的落地窗开着,微风从窗间拂过,吹起了窗帘显得有些飘逸和忧郁感。
平永诚把我放在沙发上,跪在地上,脱我的鞋,翻看我的脚踝。
朴凝和阮文超诧异地呆在两旁,不可思议地看着做出这种举动的平永诚,朴凝随即又对我露出了绝对敌视的目光。
“还好,没有骨折,只是脱臼而已。你忍一下,我帮你复位。”平永诚一手握脚,一手握腿,用力一转。
我脑中“嗡”一声巨响,神志几近麻痹。这次的痛几乎比脱臼那次还痛上百倍,不过我还是咬紧压,硬是不吼出来。
平永诚转动我脚踝,他的技术真不错,除了微微的麻痹外,竟然已经不痛,而且能动弹了。他点了点头,似乎觉得无大碍,站起身来坐在我旁边说:“做了我的人,不会吃亏。帮助我的人,我绝对会给他好日子过。而害我的人,要死都找不着地方。不要违背我,懂吗?”
我不摇头也不点头。
他也并不要我清楚明白地回答他,自顾自地说:“不过圣母玛利亚到底有什么能力,用什么方法还我自由,一切是否如预言诗说的这般精确,你是怎么能冲出重重包围的森林,又是怎么让所有人都臣服于你,我一定要用我的眼睛看清楚!”
“我不是玛利亚,你肯定弄错了。你该放了我。”
“你是玛利亚,我能肯定。你知道吗?其实我是个很认命很迷信的人。我十分相信人的命运是有神来选择裁决的,不可违反也无法违反。就像狩猎,如果你没有被我捉到,我绝对会放弃你,因为既然命运要我不捉住你,那你就肯定不是圣母。但是,”他转过头,双手捧住我的头,虔诚地说:“你是玛利亚,你是我的玛利亚。”
“你不但迷信,而且是个自私的人。你决定某一件事情的时候,从不会去考虑别人是否在否定你的决定。”
“当然,我就是个自私的人。不过就算在你原来的世界里,人也是对自己自私的。况且这是森林监狱,在这里呆久了的人都会变得不正常。怎么不正常你知道吗?每个人都有一种不为人知的隐晦面,在这里,这种隐晦面会被明显地剥露出来。权利者希望的是让人臣服,让人没有胆子反抗;被奴役者则日夜生活在压榨中,为了一口气,甚至一口饭而变成魔鬼。因为没有一个人想死,每个人都想活到解放的那一天。”
“为什么就无法和平相处?为什么一定要互相欺压?你们都是服刑的犯人。”
“你还以为这里的是服刑的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