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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对白杜鹃微微点头施礼,又牵缰绳回到陈默身边。
白杜鹃眼望缺水离去,略显不快地关上车窗。
身为白渊女儿美艳多姿的她何曾受过这种忽略,想她十四岁以后,家中年轻俊杰便不断往来,求亲的媒婆都快踏破白家门坎,可是,她一直没有在那些追求她的年轻俊杰中找到她想要的丈夫,故而拒绝至今。
如今她因家破人亡,前来投靠当今武林盟主。
本来很担心袁家并不会认真地为她查访凶手血复深仇,可在见到盟主夫妇对她颇有好感,且发现盟主的儿子袁缺水又正好是她心目中一直追寻的人物,而盟主夫妇又有意撮合后,她以为她找到她以后的靠山。
却没想到,这座靠山看似温文有礼,实则冷淡不易接近。
不过,俗话说得好,只要功夫深,铁杵磨成针!你现在对我冷淡没关系,我就不信在你父母同意、我白杜鹃放下身段主动向你示好的情况下,你还能拒绝我。
瞬间,白杜鹃的心中又充满了自信。
可能是因为接近中午的原因,茶棚中已经有不少先客。
缺水注意到那位佳公子一行人的坐骑也被拴在棚外。
这个茶棚似乎是靠近通州官道上唯一的一家歇脚处,除了免费的茶水以外,也兼做一些卤味、熟食、馒头包子在卖。
绑好马匹后,缺水走到车厢旁问白杜鹃要不要就在车厢内用膳。
茶棚简陋的木桌几乎已经坐满人,靠近门口的长条桌虽然还空着,但心想女孩子爱干净,也许无法忍受路边飞扬的尘土,所以出于好意问了一声。
白杜鹃却误会了缺水的意思,以为他在减少和她面对面的机会,立刻拒绝道:“不用了,我出去和你们一起用膳。”
白杜鹃走出车厢时,茶棚中传出了一些骚动。
美人啊!婀娜多姿,风采诱人,这样娇生惯养的大家闺秀可不常见,几个做粗活的汉子望着白杜鹃,脸上露出垂涎的神情。
陈默用随身的汗巾把门外唯一空着的长桌擦干净,等待缺水和白杜鹃过来。
“白小姐?”缺水三人还未落座,茶棚内传出了清朗的男声。
白杜鹃抬起头看向来人。
“白小姐,你无事?真是太好了!江湖上传言白家一夜之间满门被灭,在下闻之担心至极,正准备赶往贵府一查究竟,能在这儿碰上你实在是太好了!“看来江湖传言果然不可当真,白大侠是否也无恙?”随着话声,一猿背蜂腰的英俊男儿出现在茶棚门口。
“柳少侠,是你!承蒙少侠关怀,杜鹃侥幸躲过祸事,但爹娘他们……他们已经……”白杜鹃说着已经泫然欲泣。
“白小姐,难道……”男子脸上出现不可置信的表情,快走几步迎到白杜鹃身前。
白杜鹃勉强点头,掏出手帕捂住眼睛。
“华山柳如飞。”
陈默在缺水耳边轻声说道。
“请问这二位是?”柳如飞在问白杜鹃的同时,抬头望向长桌边的两位昂藏男子。
“在下……”“这位是武林盟主的少公子袁缺水袁少侠。
杜鹃满门被灭身负血仇,袁盟主义薄云天,特遣袁少侠助我查探凶手。
这位是陈少侠。
缺水,这位是华山派第十一代弟子一身轻功、名驰江湖的柳如飞柳少侠。”
白杜鹃为三人引见道。
在听到白杜鹃介绍袁缺水的身分来历时,柳如飞的脸上露出了惊讶和欣喜的表情。
但在听到她呼唤袁缺水的名字后,脸色忽地黯淡了一下,但很快就掩饰了过去。
“袁少侠?你还记得我吗?我小时候和你见过面的。
呵呵,真是好久不见,有多久了?十年了吧。
快!快请里面坐。
白小姐千金躯体怎可在外承受风沙之苦,在下在里面占了一副桌头。
走,我们进去说话。”
柳如飞占了茶棚最靠里的一张位置,众人落座后,柳如飞又向大家引见了他的同门师兄弟。
众人一番客气。
“在下袁缺水见过柳少侠。
十年不见,柳少侠更见英姿飒爽。”
“哈哈,不敢不敢。
在下怎比得上袁少侠微末。
这是在下师兄,敝派掌门人的亲子齐秀峰,这是我们的小师弟……”嘴中和华山派的人客气着,缺水心中却不如表面上平静。
那位佳公子也在这里,而且就坐在离他不到三尺的地方,席中,缺水一直感觉到两道冰刀似的眼光刺在他背后。
越是不想在意它,它也就变得越发清晰有形。
好不容易熬到那位佳公子结帐离去,华山派柳如飞也约好和他们通州相见,说准备助他们一臂之力。
缺水结帐起身时,竟发现自己已经汗透重衣。
“缺水?”上马时陈默感到奇怪地叫了他一声。
“啊!陈默,我想我是碰到天生的克星了。”
什么?陈默在额间拧出一个问号。
缺水笑而不语。
一宿无话。
缺水三人在途中歇上一宿后,于次日赶入通州城内。
没有见过海洋的缺水对静海相当好奇,闻说此城兴于产盐业,如今一见果然不错。
城外远处的沙滩上到处可见提炼海盐的大锅、大铲,问了白杜鹃才知道,这里的海盐业几乎都受官府管制,私人不得产盐。
白杜鹃的家在通州境内的狼山脚下,赶往狼山镇还有一段路程,中午时分,三人决定就在通州城内找家酒楼用餐。
在小二的热情招呼下,缺水三人走上二楼。
刚上二楼,缺水就忍不住苦笑了一下。
人说不是冤家不聚头,看来这话还真有点道理。
那位让他有点坐立不安的佳公子,正坐在临窗的位置享受中膳呢。
陈默也看到他了,转头对缺水意有所指地笑了一下。
缺水摇摇头表示无所谓,在小二的引领下来到窗前另一张位置。
白杜鹃也注意到那位佳公子的存在。
那天她在茶棚中就注意到他了,毕竟这般俊秀绝伦的男子世所难见,身为女子以美貌自傲的她,也不禁在此人面前有荧光难与辉月相比的感觉。
这样的男子虽然美好,却只适合远观不适近亵。
不像袁缺水,只要她努力还是有可能抓住。
白杜鹃是个聪明的女子,所以她对这位佳公子并没产生多少不必要的兴趣。
佳公子也注意到他们,但对他们只是一瞥而过,像是已经忘记缺水一样,眼光平淡得宛如陌生人。
假装那位佳公子不存在,缺水特地点了一些海产,在等待饭菜上桌前三人闲聊着。
大多数是白杜鹃在说当地风情,缺水和陈默在听。
陈默觉得女人真的是很奇怪的生物,前几日还因为死了父母一副要死要活、悲悲戚戚的样子,可自从她以为她找到以后的靠山后,就变得欢笑如常。
掸掸袖子,陈默在餐桌上保持了沉默。
“缺水,你觉得今夜是在我家歇息好,还是另找客房?”白杜鹃询问缺水的意见。
缺水自然而然看向陈默。
“缺水,我在问你呢!”白杜鹃嗔道。
“呃,陈默你说呢?”“留在白家,如果白小姐介意……”“我才不介意!那是我自己的家,我有什么好介意的。”
白杜鹃不明白为什么缺水事事都要询问他这个随从的意见,这让她觉得自己有不受重视的感觉。
“是吗?那就这样决定好了。”
陈默对缺水眨眨眼睛,伸手夹了一块红烧鱼美美地品味起来。
缺水想笑忍住没笑。
陈默好像不太喜欢白杜鹃,对她也是爱理不理的,不过除了他,陈默也不爱接近其它人就是。
结帐离去时,缺水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那位佳公子,却没想到对方正好也在看他,两相目光撞了个正着。
一个狠狠的瞪视让缺水大笑起来。
陈默和白杜鹃回过头,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笑得这么愉快。
陈默的目光掠过缺水的肩膀飘向那位佳公子的方向,眼中隐含警告的意味。
“呵呵,陈默,你说得对,那些贵公子哥儿只能自己看人家不能让人家看他。
如果不是他的身高和骨骼,我真的要以为他是哪家娇生惯养的坏脾气大小姐,女扮男装跑出来玩,而且他还生得那么美,呵呵。”
“坏脾气的大小姐?……缺水,你的声音太大了。”
陈默的眼中含了笑意,转身站到缺水身后护住了他的背部。
坏脾气的大小姐〈?〉的燕无过发誓,如果不是那个碍事的家伙挡住姓袁的话,现在那个叫什么缺水的已经变成缺血!“就是!自以为了不起。
男人长得美有什么用,还一副冷冰冰的样子。”
白杜鹃不省心地附和了一句。
燕无过的目光变成冰箭。
赶到狼山镇白府的时候,天色已近傍晚。
缺水和陈默安顿好马匹,辞退了马车夫,趁天未黑分头在白府查探了一番。
点灯时分,三人在白府白大小姐的闺楼小厅内相聚。
没有人侍候的白杜鹃无法自己烧水泡茶待客,反倒是陈默主动跑去厨房,生火烧了一壶热水,等陈默拎着水壶回来,缺水已经准备好随身携带的茶杯和茶叶。
“贵府众人皆是白小姐所埋?”缺水为白杜鹃斟上一杯热茶缓缓问道。
白杜鹃点头,脸上有了悲戚之色。
“我爹我娘还有府中下人,共三十五条人命哪!天下竟有如此残忍之人,竟能绝人满门盗光人财产!如果不是我随身还有一些首饰,家中也尚有些田产,我甚至连请人掩埋我父母的事也差点无法做到。”
等待白杜鹃悲痛过去,缺水接着问道:“除了铁燕令,你可还留意到其它事情?比如对方掉落的兵刃,或者你家人临危前留下的些许痕迹,或者什么不属于你府中的衣饰碎片也好。”
白杜鹃摇头。
“我那时……完全乱了心神,除了插在我爹胸口的那面铁燕令外,收拾尸体整理打扫都是请镇里人办的,当时到底有些什么东西遗留下来,我也不知道。”
心中暗叹一声,缺水道:“刚才我和陈默在白府内外转了一圈,陈默发现这个。”
拿出一块精致的镂花小木牌,推到桌面上。
“这是你府中之物吗?”“这是什么?”白杜鹃伸手抓起小木牌。
“不,不是我们白家的东西。
这东西好像是一种身分名牌?”“对,你说得没错。”
陈默从她手中抽出那面木牌,把正面亮给二人看到。
“留燕谷。”
白杜鹃轻声念道。
陈默又把反面亮出。
“铜燕堂。
昆。”
“刚才我和陈默二人想了一下,如果假设这面木牌就是当天的杀手无意间丢下的东西,那么不管凶手是不是真的就是留燕谷,我们也有必要查探该组织一番。
“现在我们知道留燕谷有个铜燕堂,以此类推,说不定它还有铁燕堂、金燕堂。
而下面这个昆字有可能是职位的名称,当然也有可能是人名,也有可能是地名。”
“知道这些又有什么用。”
白杜鹃泄气地说道。
“虽然没有